子书呆子,这下是没治了付氏瞥了一眼旁边浅笑嫣然的外甥女,一个人生着闷气,狡猾的敌人,拖后腿的队友,真是憋屈死了京中酒楼无数,最有名的却属靠近皇宫的醉仙居,里面的酒,据说勾的皇帝数次微服私访。皇帝出不出宫,段修文是不知道,当今的二皇子是这酒楼的幕后东家,他却是知道的。今日这次宴席,也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却于朋友颜面,却是不好不来。“子文兄,大家可都做了一首诗了,就差你这个状元郎了,赶紧的,大家伙都等着就你的诗下酒呢”余下几人一起哄然叫好,纷纷要他做出佳词一首,方肯放过他。段修文抿嘴一笑,自动的举起酒杯,推脱道:“今天实在是没有半分灵感,我自罚一杯,众位兄台,海涵海涵”说着,他一口酒水下肚,却立刻呛得咳嗽不止,一张俊秀白皙的脸也咳的满脸通红。那率先说话的东风公子才算放过了他。段修文和身边的董浩然交换了一个眼神,董浩然一脸无可奈何,低声道:“你啊,你啊。”段修文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都秀了那么多次了,再秀下去,可不是风摧,而是雷劈了咳咳,乃们有木有看出来,叶卿妹子凡是自己不喜欢的玩意就丢回娘家,哈哈哈哈第七章 风靡京城的小段状元东风公子几人喝了一圈,又得了三五佳句,回头看着微笑着坐在一旁,轻扇折扇的段修文,笑道:“听说令表妹要和将军府退婚了,令尊可还是有意把她嫁给你”段修文第一次皱起了眉头:“这等闺阁之事,事关表妹闺誉,还是休要再提。”在座的几人神色各异,均在心中忖道,就你那彪悍的表妹,还有什么名誉可言。东风公子脸上青白交替,若不是今日受了二皇子重托,来打探这位的深浅,这位又是油盐不进的主,明明才高八斗,居然推脱没有灵感,便连诗都不肯做上一首,生怕落了把柄。他实在无法,才随口寻了这么个话题,又被这位给硬生生的顶了回来,实在讨厌的紧。尴尬间,一名小厮匆匆进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东风公子一扫颓态,大笑出声,意气风发的环视了一圈左右,意有所指的道:“大家不是都在好奇,那位把太子踢下马车的奇女子是谁么”众人立刻来了兴致,纷纷起哄,叫他快说。段修文手里折扇一停,亦是好奇的看了过去,方才也实在是巧了,太子拦下那马车,刚巧就在这醉仙居的下面,几人饮酒作乐,看的一清二楚。他对那位急智的女子,亦是好奇的紧,能踹了太子两脚,还能从容离去的,满京城可就出了这么一位。东风公子没有卖很久的关子,他停止大笑,笑眯眯的盯着段修文,朗声道:“方才我那下人告诉我,他亲眼看到,那马车停在了段大学士府的门口”段修文一怔,好像,似乎,他家娘亲说过,今日表妹,要上门做客,叫他这几日,都不要回家了印象中,男女有别,加上年龄差距,和这位表妹的接触,实在不算多,只是耐不住老娘连续几年耳提面命,说表妹对他情根深种,叫他看见表妹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故而,印象里的表妹,便和状元游街时,那满大街挤掉了绣鞋的女子一般。热情过头,却让人不寒而栗。东风公子依然不依不饶的盯着他,其他几人已经开始了热切讨论:“子文的亲眷不是说子文家中只有一个幼妹么”“难道是段夫人”“听声音不大像。”讨论间,一个清冷的少年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兄长,父亲令我来请你回府。”众人齐齐一静,段修文挑了挑眉毛,疑惑的看向了胞弟。段修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道:“表姐送了副顾恺之的八美人图给你。”哗啦啦,一片碗碟坠地的声音响起,在座的几位自诩文人雅士的青年男子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一个个热切的盯着段修元。“段小弟,你刚才说的,可是顾一恺一之的八美人图”先说话的董浩然声音颤抖,难掩激动,其他人等尽皆盯着段修元,拼命的点头。段修元下巴微微扬起,冷然道:“恩,就是那副孝贤皇后的心爱之物”段修文立刻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走,回家”余下人等又羡又妒的瞪着他,一个个游魂的跟了出来,一路送到了酒楼门口,看着段家兄弟急速奔走的背影大喊出声:“段兄一定要拿来给兄弟看上一眼啊”“上次你说的木樨墨,我这里给你准备十份不,二十份”“你要的尽墨宣纸,我叫下人尽快给带回来,你拿了画就赶紧回来啊”段修文脚步一顿,回转身来,笑的温文尔雅,举起手来,拱手道谢:“放心放心,诸位兄台把东西都准备好吧,小弟一定携画来访”几人扒着酒楼的门框,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恋恋不舍的看着段家兄弟渐渐走的没了影,才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八美人图啊,那可是顾恺之的八美人图啊据说是按照前朝几个出名的美人画下来的,梁平帝极是喜欢,亲口说,和他几位爱妃生的颇像,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孝贤皇后给收起来了。恩恩,一定是贤后怕梁平帝玩物丧志。走了几步,东风公子渐渐的回过味来,他犹疑的看了眼左右,犹豫着道:“把太子踢下马车的女子,车驾到了段大学士府,子文的表妹,又送了他八美人图”众人虎躯齐齐一震,脑子里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那个把太子踢下马车的,就是子文那位彪悍的表妹敢上护国将军府大闹,又两句话弄得护国将军府名誉扫地的那位可是真彪悍啊。段家两兄弟出身豪贵,却没有养成骄矜的毛病,得益于段修文刚进学堂那会儿,很是生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感冒,绵延了整个冬季。付氏多处求医无果,最后在一个老家仆的提点下,叫小小年纪的段修文每日里步行去学堂,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打那以后,这孩子的身体就康健起来。等到老二段修元进学堂的时候,也就同样办理,那个时候,不大的段修文,牵着更小的段修元,兄弟两个磕磕绊绊一路行走,看的偷偷躲在后面的付氏又是担忧又是欣慰。所以兄弟两个走起路来俱都快捷无比,连带着跟在二人身旁的小厮也都选那长了一双快脚的。加上醉仙居离学士府并不算远,兄弟两个也就没有叫车的打算,兄弟两个闷头赶路,后面跟着二人的贴身小厮,亦是闷头赶路。远远望去,只见两个青衣少年,疾行而去,风吹长袖翩翩欲飞,极为赏心悦目。不时的有人从路两边的居舍中探出头来,惊叫一声:“小段状元”四邻的木门立刻砰砰推开,询问声四起:“人呢,人呢”先头那人一脸惆怅的看着远处,“已经走远了”段修文行了一段,瞥到身边的胞弟一脸古板严肃,不由轻咳了声,口齿清晰的吐了一个字出来:“风”段修元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雨”段修文嘴角微挑,不动声色的继续道:“风雪”段修元立刻跟上:“雨云”段修元刚上学堂没多久,恰逢大雪,段修文一脚下去,大雪几乎淹没他脚上雪靴,更勿论年幼体小的段修元了,皮裘把小小年纪的段修元裹的跟个球似的,段修文几乎是拖着他滚着前进。当时幼弟眼圈红红,段修文还真怕他哭出来,就想了这么个招复习先生教导的功课,来分散段修元的注意力。兄弟二人逐渐长大,这个游戏也一直持续了下来。“夜”段修元刚吐出了雨云二字,段修文的第三个字又来了。“日”这般简单,段修元亦是不假思索。段修文顿了下,别有用心的挑了挑眉,瞥了身边的胞弟一眼,轻咳一声,忍住笑,“风雪夜归人”段修元张口接道:“雨云日”他说到一半,惊觉不对,立刻闭住了嘴巴,控诉的瞪向了自家的状元老哥:“你又玩我好玩么”段修文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好玩。”段修元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打定主意不再搭理这个恶趣味的魂淡老哥,真搞不懂,段修文为人明明又恶劣又奸诈,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哼,连自家弟弟也戏耍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见过拿出诗句的下句来考人对对子的么这混球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在段修元的别扭中,兄弟二人的脚程又提高了三成,转眼间,柳树胡同已经近在咫尺。远远望见堵在胡同口的一群人,段修元的脚步一顿,板着脸看向了身旁的兄长,“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段修文跟着停下了脚步,看着柳树胡同口蹲坐一圈的乞丐,哭笑不得。上次他出门,见到一老翁带着孙子沿街乞讨,那老儿瘦骨嶙峋,孙儿亦是面黄肌瘦,一时间不由起了恻隐之心,身上却刚巧没有带银子,便令身边的段兴铺了笔墨,即兴做了副田舍翁的水墨画。水墨画上一老翁一小儿,老翁牵牛,小儿骑坐牛上。老翁戴着斗笠,双手背在身后,手里牵着松垮垮的缰绳,小儿趁着老翁看不见之际,在牛背之上翻身倒立,顽皮之极。山下炊烟渺渺,山间阡陌交错,农趣十足。这对祖孙得了段修文的画,转手卖掉,得的银子购了几亩薄田,倒真做起了田舍翁。此事被京城中人奔走相告,一时间传为佳话。人人都以拥有一幅小段状元的亲笔书画为荣,尤其是那幅田舍翁,更是被炒成了天价,最后被当今的二皇子收入囊中。然后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况。段修文一眼扫过,倒是发现了不少面熟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其中的一个大胖子,他穿了一身打满了补丁的布衫,委委屈屈的蹲在地上,整个人像是一个发酵过度的白面馒头,就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圆润的乞丐段修文走到他面前停下,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四海钱庄的大老板什么时候变成乞丐了”男神段修文,哦呵呵呵呵呵第八章 草吃完了,牛跑了大胖子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瞪圆了一双小眼睛,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副卷轴,恼怒的往段修文身上一摔,“你还说你上次说的,画的什么牛吃草,欺负我大老粗不识字这分明就是一副空白卷轴”段修文不动声色的接过画轴,展开,见到上面一片空白,一直面带微笑的脸突然严肃起来,“薛老板,你可是在半途中把这画轴打开了”薛胖子一时心虚,声音低了下去:“就,就看了一眼。”说完这句,想到看了一眼的后果,薛胖子依然难以抑制心中愤怒,“要不是看了这一眼,我也发现不了你骗我”段修文长叹一声,拍了拍薛胖子的肩膀,“老薛啊,老薛,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他一弹手上的空白卷轴,“你说说,我画的这是什么”薛胖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牛吃草啊。”段修文点了点头,“你看这牛吃完了草,草自然就没有了。”薛胖子一下瞪圆了眼睛,呼哧呼哧的叫道:“那还有牛呢”段修文一脸沉痛的看着他:“我叫你回家再打开的结果你路上打开,牛一看到路边的草,就跑了”跑了薛胖子目瞪口呆,满脸呆滞。半晌,他小声问道:“真的跑了”段修文亦是压低了声音,严肃的道:“真的跑了”一旁的段修元捂住双眼,不忍目睹,牛吃草,牛跑了,这种蠢话还有人信他的视线向着两边一扫,注意到周遭那些扮做乞丐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闪烁的目光不时的向着段修文看去,那目光里满是钦佩和惊叹。“听到了没小段状元画的牛活了”“太厉害了,不愧是小段状元”“我要回家告诉主人,要多派些人手来求画”段修元:“”那边薛胖子已经接受了他的牛被路边的野草拐跑的事实,一双小眼里满是祈求的看着段修文,“段相公,你,你看”段修文轻咳一声,拍了拍薛胖子厚实的肩膀,“薛老板,你看,上次是你开了七天粥棚”薛胖子立刻叫了起来:“我接着开,这次再开七天,不,半个月”段修文点点头,对薛胖子的上道十分满意,他一挥手,“笔墨拿来吧”薛胖子身边两个比他还潦倒的乞丐,把身后背着的包袱一解,神奇的变出了一套文房四宝。段修文逐一看去,开口赞道:“老板果然财大气粗,这尽墨纸,木樨墨,可都是千金难求啊”薛胖子十分得意,下巴上的肥肉抖了两抖,“那是,怎么着也得配的上您的墨宝啊”段修文温文的笑了笑,段家的两个小厮机灵的围了上来,段修文一个眼神飞过,段修元无奈的堵住了最后一个缺口,四人围成一圈,刚好挡了个严严实实。薛老板踮起脚尖,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