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书房。再看看那三位公子的年纪,莫非他们是她的同窗令妃看到小燕子,便笑着喊她:“格格今日上学堂”小燕子行礼道:“令妃娘娘吉祥。”令妃道:“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小燕子笑道:“那我再给娘娘作个揖吧。”说着真的双手前握一躬到底。令妃忙笑着扶她,又对站在中间那位中等身材的公子说道:“快来见见你一箭射回来的妹妹。”小燕子听她如此说,知道眼前这位就是五阿哥。她忙行礼问安,五阿哥亦还礼。令妃又指着剩下两位公子道:“这两位是福伦家的公子。这是大公子福尔康,这是二公子福尔泰。”整个宫里没人不了解令妃与福伦家的关系,令妃也深知这一点,自知对二人的身份无需多言。小燕子含笑点头招呼福家兄弟。尔康、尔泰忙打千请安。这时远远的看见几个身穿墨色朝服的人朝学堂走来。小燕子急道:“呀上学迟到啦娘娘恕罪,我先告辞啦”令妃却笑道:“格格请等等。你们几个一起去吧。”小燕子只得应着。五阿哥最先、小燕子跟在其后,尔康、尔泰尾随,一行人就这样进入学堂。作者有话要说:、第十章小燕子不知道宫里读书的规矩,只晓得传说中古人都尊师重道的,学生在老师之后才赶到学堂,岂不是大逆不道但五阿哥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她又不好越过五阿哥闷头向前跑,只得耐着性子跟在后面。进了学堂,五阿哥自己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大案前就座,尔泰做他下首,福尔康却不坐,只站在桌前跟他们说话,又回头招呼其他学童。整个学堂只她一个女孩。小燕子踟蹰着,不知道坐在哪里合适。五阿哥看来已经忘了她的存在,福家兄弟只顾着跟公子哥们讲话,也没顾得上他。其他学童只看着她,像看西洋镜似的,但却并无一人过来讲话。小燕子一阵尴尬,她攥了一下拳头,定了定神,飞快地扫了一眼学堂,看到西南角的最后一排的大案上没有笔墨纸砚,想来是空位。她就走过去坐下,将装着纸、笔、砚盒的小包袱放在案上。找到座位后,小燕子的心慌缓解了不少。她开始有了余裕去打量坐在第一排的三个人。料想他们身份、地位相仿佛,都是阿哥辈。现在,既然位居学堂中央的人是五阿哥,那么两侧的必定是八阿哥和十二阿哥了。乾隆皇儿子虽多,长成的却少。养大的六阿哥,也已经过继到允禧府中,早早封了贝勒离开皇宫。而皇后生的十三阿哥据说在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夭折了,和他同母的姐姐五公主同一个遭遇。小燕子在皇后那里住了很久,一次也没见过十二阿哥来坤宁宫。阿哥、格格们都不住在后妃的宫殿,自有指定的住处,每日被众多嬷嬷、师傅围绕,无故不许与生母见面。除非大节日,母子难得团聚。血脉相连的母子、母女们被生生拗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学堂中发出嗡嗡的交头接耳声,师傅今日似乎迟到了。小燕子在路上见到的人确实是师傅没错,但不知为何他们迟迟不来。终于,几个身穿官服的人进来了,阿哥们都起身向走在最后面那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行礼,叫“纪师傅”。小燕子心知眼前这位就是那个被小说中的打油诗恶整的第一才子,看他此刻一脸悠然的神色,不禁好笑。再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又慌张起来。自己总不能去做打油诗她只顾心里胡思幻想,却没有留意到,不知何时,福尔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学堂中。她只看到纪晓岚不急不躁,先问过三位阿哥的功课,又吩咐他们将今日要讲解的书背熟。然后就背着手摇晃到学堂后排小燕子的位置。小燕子想此时是不是应该先拜师可是其他人都坐着好好的,她难道要跟个烂似的爬在地上磕头先请安再说。她轻轻起身,向纪晓岚行礼问安。纪晓岚稍稍作揖,就伸手示意小燕子坐下。他低声道:“皇上把臣唤去,说格格的功课不必和各位阿哥一样。”小燕子沉默。五官继续皱到一起。纪晓岚又道:“皇上说格格您上学堂也只有今日。”小燕子抬头怒视:“”坏心眼,他第一句怎么不先说这个。纪晓岚一笑,摇晃着走开了。小燕子知道,清朝从来没有格格和阿哥以及宗室子弟们一起上学堂的先例。她完全一头雾水,不明白乾隆打破先例硬要她来学堂打一个花胡哨,上这一天的学堂,到底是为什么。今早进入学堂后,她感觉得到一排排脑后束着辫子的学童们的沉默背后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她恐惧。想到这里,小燕子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昨天在养心殿中,乾隆的心情好像很糟糕的样子,虽然最后他仍旧笑了出来,还借故让小燕子上学堂。是了,乾隆分明就是话赶话才说出让她上学堂的,那并非他的本意,只可惜君无戏言,不好收回。小燕子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额汗。昨天乾隆匆匆忙忙召她去养心殿,其实是有其他什么东西要说。是什么让乾隆皇那么迂回又难开口呢小燕子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今日也是她“搬新家”的日子。在这一瞬间,连她跟明月彩霞女孩间的玩乐,跟容嬷嬷祖孙辈的笑闹,甚至跟皇后安静少言的相对,都成了梦中才配发生的荒唐事。她背着小说中的地雷,才来到这个地方。竟然一时得意忘形,被眼前的快乐光影迷瞎了眼,逃避般的不去考虑真正的还珠格格另有其人。不去想,不等于不存在。不承认,事实也不会改变。欢笑亦粉饰不了真相。她再怎么身不由己、情非得已,她到底还是骗了他。乾隆皇发现也好,疑心也罢就算他没有发现没有疑心,从头到尾只是自己在一惊一乍也没有所谓“夏紫薇”这个存在,她再也不能逃避。她要自己去找紫薇,将她当作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不可逃避的命运。小燕子决心已定,刚刚由于恐惧而慌乱迷蒙的眼神又再次清澈起来。纪晓岚踱了一圈又绕回到小燕子跟前,不经意间撇了一眼,被小燕子吓了一跳。眼前的人额头冒汗、面色泛白,哪里还是刚刚跟他请安的那位娇滴滴的格格。纪晓岚忙低声问:“格格,您身体不适吗”小燕子好似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但随即抬头眨着眼睛笑道:“我被这首诗愁得肚子都痛了,又不知到哪里去才能讨个说法。”纪晓岚看她一眼,姑且问道:“敢问是何诗”小燕子道:“天问啊。”纪晓岚深呼吸,呼气呼得太快,吹起了上唇的胡子。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一章那之后的时间不过就是听师傅讲四书。然后用了一餐无味的午膳,并无什么新鲜事可讲。下午的课是项目众多的“选修”科目,书法、绘画抑或射箭、布库。学童们亦不再集中学习,三五一伙的分散开来,各做各的事。小燕子心里惦记着乾隆做的几何题。她叫住一个伺候茶水的小太监,让他领着去找教授几何的师傅。到了目的地,见到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坐在角落里打盹,另外只有一个少年靠窗坐着,像是正在解题的样子。那个少年也是来上学堂的学童之一吗小燕子可不记得上午的学堂中有这样一号人物。这位少年的身材略显单薄,但眉目清朗,也没有脂粉气。相比容貌,更吸引小燕子眼睛的,大概是这个人身上的感觉与她早晨在学堂遇到的阿哥和宗室子弟都不一样。小燕子暂时把几何和师傅抛开,饱眼福要紧。但是她在这方面的运势一向不佳,这次也不例外。院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喧闹至极。“五阿哥好箭术”和“宫中第一”等等酸倒牙的马屁声一波波传来。小燕子心内吐槽,他箭术要真像你们吹得那么好,至于把自己当头鹿一箭射到皇宫里吗当然,被射中的那个人严格说来并不是她“自己”。那个做几何的少年,在噪声中放下笔,站起身来直走出门去。小燕子惋惜地摇摇头,回身看见刚刚正在打盹的老者正巧也醒了,就凑过去问道:“那人是谁啊”没头没尾的一个问句,亏得老者也能明白过来,他道:“那是傅相爷家的公子。”小燕子“哦”了一声,心想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福康安老者问她:“您就是还珠格格吧皇上说您今日午后一定会来这里。”小燕子笑道:“皇阿玛会算卦吗”老者也笑道:“皇上说您绝不会甘心糊涂。”小燕子到:“那我也得有弄清楚的本事才行啊我是说几何。呀,对不起,我失礼了,您是教几何的师傅吧”老者道:“师傅不敢当,我只是在钦天监暂住的无职闲人而已。”小燕子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虽须发斑白,但眼神却没有一丝混沌,于是笑道:“无职闲人竟能在宫中安心瞌睡。您可比师傅更厉害。”老者不住躬身道:“不敢当,不敢当。格格怎可以皇家师傅相比折煞,折煞。”小燕子见如此,不禁叹道:“身份之类的好麻烦啊。”老者道:“几何问题相比身份可简单的多。”小燕子笑道:“又哄我呢。”老者道:“算术与几何都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是不过是一种语言而已。比你学外语更容易。”小燕子笑出声来:“原来皇阿玛是从您这里学的。”看老者不明白,小燕子解释道:“皇阿玛也跟我讲过类似的话。”老者也笑了,继而说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数学是如何能满足智力的一门学问”小燕子沉默不语。上了很多年学,从来都是利用智力,利用它来换取成绩,出校门后则继续利用它来赚取必需品和奢侈品。活了这么久,自己何曾有机会真正享受过纯粹智力带来的快乐老者又道:“而且正如我刚才说的,几何问题可比您刚刚纠缠的那些身份、名份之类的问题纯粹又清晰、简单的多了。”小燕子问道:“您当初也是这样劝说皇阿玛的”老者道:“没有今天说的多。”小燕子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老者又道:“皇上曾说,当他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就会做几道几何题,希望能让自己的头脑更清晰。”小燕子心中一动,随即感激又抱歉的说道:“谢谢您。可我只有今日能来学堂。”老者道:“学知识又何必一定上学堂格格若下定决心,随时可来钦天监找我。”小燕子点头,又问道:“可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老者笑道:“您到钦天监找陈老头就行了。”小燕子满腹狐疑,却不好再问。眼见夕阳西沉,只得跟老者告辞,离开学堂。她一路走一路思量,刚才的老者气度不凡,言语间亦毫无连纪晓岚都难免俗的为人臣子的“自觉”,更没有老臣、老奴之类的自称,服务帝王家竟能不失尊严,当真神秘的紧。还有那个少年“格格”小燕子回神,见明月在墙根处笑着朝她招手。明月只道小燕子早起去学堂,然后傍晚放学回家,两点一线,简简单单又风平浪静。反倒是她自己和彩霞、小邓子、小卓子几个,又是搬家、又是分配粗使宫女太监们,从早到晚忙了个倒仰。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二章小燕子和明月一起回到漱芳斋。明月、彩霞、小邓子和小卓子他们早已将屋子收拾的井井有条。天黑之前,打杂的宫女太监们全部离开漱芳斋。现在漱芳斋内只有五个人。小燕子于是吩咐将传来的晚膳摆在一楼靠近后院的那个房间里。那里的桌子大,别说五个人团团坐,十个人都安排的下。她要开酒席了。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被她这一“壮举”吓倒张口结舌,忙劝阻她道:“使不得使不得”小燕子叹息道:“只她使得,我做她就使不得。”四人也没听清她说些什么,仍是不住推辞不肯就坐。小燕子自知难以勉强,只得走到桌前,拿起酒壶,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亮杯道:“这一杯敬大家搬家辛苦。”再斟酒一杯,道:“这一杯为了因缘。我们几个有奇缘才能相聚于此。”饮尽,又斟一杯,张张嘴要说什么,终究没说,一口闷下去。随即放下酒杯道:“我上去睡一会,晚膳不用了,你们撤下去自便吧。”要走,又不放心嘱咐道:“各人的晚膳都按身份有定例的,吃不完也是个扔。你们拿回房去自用,是为我免去浪费福报之过。”说罢,自行上楼。上楼梯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阵发晕,知道自己喝酒喝的太急,已经有些醉了。走进第一间卧室,一张十柱拔步床置于房间最里侧,小燕子看了它一会儿,就离开了屋子,去到最里面的第二间卧室。她闷头扑倒在屋内那张架子床上,白天情绪大起大落,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