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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才想起来,又觉得尴尬丢脸,嘴巴张了几次,方说出来,道:“我喜欢你。”说完他便脸色发青。对着一个刚刚拒绝自己的人说“喜欢”,再傻没有了。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七章小燕子这些天闷在漱芳斋,翻来覆去的想事情,可纵使她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让紫薇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小燕子想的是,若是福康安也像尔康那样子,做出那种选择,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她没有自信能如同紫薇那般熬过来。她那么喜欢福康安,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体会到紫薇看破尔康时的感觉。小燕子在心里骂自己没胆量,不敢要将来,也摸不清楚现在她始终不知道福康安是怎么看待她的。她想过跟福康安说喜欢,可是又不敢。说了,不成,不过自讨没趣罢了;若成了,他也有回应,说不定只会给双方带来麻烦,再被麻烦磨蚀掉那点儿喜欢的感觉,到最后相看两厌,何苦来哉。眼看着晴格格出嫁,她才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多事,不能害人害己。她得跟福康安说清楚。她出宫的时候,心里已经先打上了止痛药:人家又没说过喜欢她,她冒冒然上去跟人家说“清楚”,说什么以后不再见,不仅自作多情,且伤人自尊,还不知道要怎样收场。她心里已经预备好接受福康安难听的说话,谁知“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竟然从天而降,砸到她脑袋上。小燕子“嗷”的一声,猛扑上去,一把搂住福康安脖子。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她前几天之所以不敢期待未来,还有对自己,对福康安的各种不安,各种顾虑,各种猜疑,都是因为少了这一句话。她爱的人也爱她,便是伟大成就。如果怕他和自己承担不起以后,就放开现在,那么做人又有什么痛快。她跳楼都跳过了,难道就没有胆量抱住他。如果福康安之后做出跟尔康一样的选择,她也不在乎了。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福康安怎么可能知道小燕子的心里在琢磨些什么鬼东西。他前一秒还恨不得自己今日从没来过,后一秒就被小燕子扑过来抱住了。她冲的太急,晃的他伸出两臂稳了稳,才托住她的身体。他若是知道小燕子把他和尔康的先例想到一起,只怕立刻就会吐血三升。喂喂,怎么还不放开。不放开就不放开吧。福康安伸伸胳膊,把小燕子兜进自己的斗篷里。这分明是在人家衙门的门口现眼。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不知道,总不能是你在养心殿门口跟死了似的那次要不就是第一次,要不就是刚才。你又是什么时候唔,想不起来了。反正一定要晚过你。眼角眉梢,笑意不灭。aways sie, sotis naive小燕子一边朝漱芳斋走,一边捏着自己的脸皮,默念金句。紫薇见她憋在家里大半个月,今日一早,又忽然面容惨淡的出去,就猜出是什么事情。再一看她回来,两颊酡红,喝醉了似的。紫薇笑着对小燕子道:“你赌了好大的一盘。”小燕子伸臂抱住紫薇,方有了真实感,她满足的叹了口气,道:“吓死我了。”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八章宫里自十一月以来,各样喜事就没听过。太后万寿节、冬至、过年,零零总总,全挤在一起。小燕子先是忙着自怨自艾,后来又只顾着开心傻笑,遇到事情只跟着紫薇,叫行礼便行礼,倒也乖得很。紫薇是未出嫁的公主,又托养在皇后名下,每遇到什么事情,不用她操心,坤宁宫那边儿总替她预备的妥帖,和亲王府还有专门的物事给她,也都无需多说。常言道:“女子结婚忧患始。”这话未必对,因为傅府的大姑娘尚未出阁,已经整日价忧患个没完。傅府人多事杂,跟他们家来往的那些,又都是丝毫也错不得的人家。大节下的,福康安去了四川,福长安还在盛京,福隆安有衙门里的事情要打点,在公主府那边还有一摊子,他只能帮着些外场上的事情,傅府里面的事情,就都撂在素馨这个女儿家的身上。但是素馨也做惯了,并不觉得施展不开,也从不抱怨累。让她一天到晚坐在绣楼里,做着女红等嫁人,她可不干。素馨原本已经订了亲,眼看要出嫁了,可叹正逢傅恒去世。傅恒丧礼一结束,傅恒夫人就去了远郊。素馨一边为父守孝,一边料理家务。素馨一个庶出的姑娘家,生母又早就去世,她要掌管这么大的公府,未免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她家里的兄弟几个,在家下人面前,全都表示服她。她这才能放开手脚管家。傅府原本的风气就还好,再加上素馨做人痛快,不贪小利,处事又公道,傅府上下都肯听她的话。幸而有素馨在,虽然傅夫人避世独居,傅府却从未失过体统,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是京城里头一号的公府。可怜素馨的孝期刚过,未婚夫竟然一病死了。她许配的那家,自然是名门,那家子从没出过改嫁、悔婚、再嫁等不光彩的事。那家人谅傅府也是极重礼仪廉耻、女子品节的,所以向傅府提出,要让素馨过门守节。这些年来,这种未嫁而守节的情况,在京城的名门之间,渐渐普遍,也被认为理所当然,不仅出在汉臣家庭,连满洲大学士之女未嫁而过门守节之事,亦有发生。结果那家人才刚一提出来,被福隆安盖脸臭骂一通,又被福长安一顿乱棒打出去了。当日福康安不在京城,只福长安在家帮着福隆安。福长安一边赶人,一边暗笑,福隆安也有忍不住的时候。福隆安的谨慎像父亲傅恒;他的隐忍,则像母亲傅夫人,即使肚子里恨不得将对方食肉寝皮,脸面上仍旧带出笑来。出了那档子事,京城里流言不断,素馨的婚事就又拖了下来。可惜她的兄弟们却不在乎,福长安甚至放出话来,说她一辈子不出门更好。当然和嘉公主并不这样想。可这又是另一件事情,我们扯远了。再扯回原先要说的话上来。正月好容易过去了,这日午后,素馨和福隆安一起拆信。福康安和福长安都有信来。素馨和福隆安自然先看福长安的。福长安说庄子查完了,明细随信一并附上;又说大姑娘估的不错,庄子的收成有问题,他送了几个人上京,大姑娘有不放心的,问他们就成;又说自己取了字,诚斋;最后还说要跟友人一起去江浙,暂时不回京。素馨和福隆安大吃一惊。福长安能认识什么朋友,值得他从东北直通通闯去江南还自作主张取了字素馨拿手指点着福隆安,道:“珊林”,又点着桌上福康安那封未及拆开的信,道:“瑶林”。福隆安苦笑道:“阿玛早给他取了字,跟我和福康安的正好顺下来,只待福长安成年再给他。阿玛去世时,我也没心思提这个事。没想到咱们一眼看不见,他就自己来了个特别的。”素馨看着福隆安伤感,想哄他开心,便语带嘲讽地道:“都说儿大不由娘。你别跟个老母鸡似的咯咯哒。”一句话出来,气得福隆安上去拧她的嘴。大概是过年时的烟花太绚烂,跟做梦似的,这才让他们又回到童年时的模样。福康安的那封信,仍在桌子上,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没人理。福康安的那封信,其实也还真不配破坏他哥哥、姐姐此刻的乐趣。他在军中,不能写日期,怎么打仗的,又不会在家信里说。无非是报个平安。最该死的是,这封信,算上开头和结尾,他一共才写了六行而已。福康安省下来的笔墨和信纸,全去了小燕子那里。小燕子却还没有收到福康安的信。她最早要在明日早晨,跟常远出宫的时候,才能知道那封信的存在。小燕子正与紫薇在慈宁宫中给太后请安。已经嫁给尔康的晴儿也在这里。晴儿看起来脸色很好的样子,她见到小燕子和紫薇来了,仍旧先上去给紫薇行礼,紫薇忙拉起她来,互相见礼。之后晴儿又跟小燕子行礼拉手的,闹了一阵才各就各位。太后见到晴儿自然开心。晴儿原是跟太后坐在炕上的,见紫薇来了,她才改坐到椅子上。太后心中不愿,又知晴儿最是知礼的,不好勉强,只得罢了。冬季天黑得早,晴儿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她得在宫门落钥之前离开,赶回学士府去。晴儿的婚事乃是太后一手促成,又是太后亲自催促乾隆早日办妥的,可今日见晴儿匆匆来去,心内到底不舍。但太后又见晴儿于神情语气,以及讲话的字里行间中,都露出充实而又繁忙的感觉,便知这段婚事终究没有错配,她和尔康,还有福伦一家人,相处的都不错。太后最知道不能随意出门的女人,那种空虚而又无事忙的痛苦,今日见晴儿这么着,心内又寂寞又宽慰,苦乐杂陈。太后转脸又见紫薇和小燕子还坐在这里,便笑道:“你们给我上寿的猴子捧寿桃,绣的灵巧,哀家很喜欢,难为你们怎么绣出来的。眼下正月过了,你们又得开始学针线了冬日天黑得早,你们小小年纪,得留心眼睛。可别仗着年轻力壮,便不爱惜,不然到了哀家这把年纪,有得熬的。”小燕子不好意思,脸皮未经锻炼,还也不够厚,所以她连耳朵都红了。小燕子哪里会绣花。全是紫薇和金锁、明月、彩霞她们做的,只说是漱芳斋的名义。可是太后竟有这样琐碎又温馨的一面,她今日才头一次体会到。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九章从慈宁宫出来,小燕子对紫薇说道:“你觉不觉得,太后今日跟往常不太一样怎么突然和颜悦色起来”紫薇道:“她老人家哪次不是和颜悦色的”小燕子笑道:“你别跟我这里打马虎眼。她以前看着我,只有那张脸皮在笑。”紫薇便笑道:“这回咱们八成是沾了晴格格的光。”小燕子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怨紫薇道:“你这么聪明做什么。”太后没看走眼。晴儿嫁进学士府,过得确实不错。福伦一家和晴儿都颇懂人情世故。晴儿后盾既有力,自己又大度谦和,和尔康成亲以来,别说吵架了,都从未红过一次脸。满洲风俗,少奶奶管家。福伦福晋见晴儿懂事,最初的时候,先把一部分家务事交到晴儿手里,原只是为了让她试试看,实在不行也不敢勉强。谁知晴儿竟把一家老少都应付的妥帖。渐渐的,福晋便连学士府跟其他府的送礼、请客等事都交到晴儿手中,自己每日只管些大事,另外专心祈祷令妃生子,也无需多讲。福伦府上最近正忙着准备尔泰的婚事。晴儿已经掌管了家事,自然样样要她费神。她每日睁开眼睛,时间便不是自己的。晴儿要操心的事情既多,空闲又少,伤春悲秋也好,情天恨海也罢,本就全与她无关,如今更不值一提。这种新婚生活,于晴儿来说,也不算坏。甚至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她原担心尔康把他婚前与紫薇的事情,带进婚后的生活,后来便知这纯是多虑。夫妻两个虽然不是心意相通,但起码也是相敬如宾。尔康把家族与军功看得极重,口内常说,只在京中做侍卫,不出兵放马,品级再高,也终究搏不到爵位,于后世子孙无益。福伦正替他想法儿,谋一个机会。晴儿眼下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快快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使得。最近乾隆去容嫔那里的次数,虽说仍是最多,但比起最初的几个月,却还是少了些。令妃的身体一日重似一日,正月中,得到太后恩旨,即日起见人可不必行礼。而前段时间一度被乾隆遗忘的兰贵人,经皇后举荐,重获圣宠。又有一满洲姑娘进宫,封为答应;一汉军旗女子,晋为常在。所有人的时间都在流动,唯独小燕子的时钟跟众人不一样。她的时间表乱到一塌糊涂。福康安前脚对她说“喜欢”,后脚就赶去四川。她还没琢磨过滋味儿来,他人就不见了。乾隆他们祭天出师的时候,小燕子正在家关起门来发牢骚,对紫薇道:“打打打打打个屁。不打是种地,打下来了,不还是种地”急得紫薇忙起身关窗户,又对她道:“你有骂人的功夫,还不不如快去佛前念几句阿弥陀佛。前面刀剑无眼,你替他积点德好不好”谁知小燕子立刻哭丧起脸来,道:“佛菩萨才不理这茬儿。”又道:“我从没想过,有生之年竟有见到身边的人出去打仗的一日。”紫薇道:“我大清马上得天下,圣祖以来就没停过用兵。你的反应也太不合适了。”小燕子也无从跟紫薇解释。福康安远在四川,还不知何年何月回来,这边儿有人却上赶着找出兵放马的机会。缅甸那边出了事端,贡物礼仪,没完没了的纠缠。据说也要打。福伦是武将,现在京,乾隆恐不会放他出去。他正忙着替自己的两个儿子请战。福伦是令妃的亲戚,又是正得脸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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