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违背他的心意。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真的喜欢过他”苏裘发过来短信问杜若蘅哪条裙子更好看,杜若蘅给她回过去,一边随口说:“野花总是更香一点,跟别的女人暧昧比和妻子在一起更有感觉,是吧”她的话戳到了周晏持的短板。接下来车子里没有再发生一句交谈。回去后周晏持跟周缇缇下围棋,他心不在焉,直到被周缇缇一举占领半壁江山。周缇缇被管家领着去洗漱上床,周晏持跟杜若蘅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半晌。他才开口:“刚才是我的失误。不该问那种问题。”杜若蘅平淡说:“你知道就好。”、第五十七章前两天杜若蘅逛商场回家的时候路过聂立薇的心理诊所,进去拜访了一趟。对方顺便给她做了个复诊,最后告诉她状况良好,没有复发的征兆。杜若蘅说可是我最近很有些睡不着,失眠症状严重得不得了。聂立薇双手捧着水杯,一副跟她谈心的姿态,笑着安抚她:“可能是刚回到t市不太习惯,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杜若蘅拧着眉心求助于她:“那要适应到什么时候才为止”聂立薇柔柔道:“就算我们以前是同桌,你也不能让我回答这种问题呀。我不是诸葛亮,无法夜观天象。”“”杜若蘅半晌才说实话,“我是真担心我以后会后悔。”聂立薇微微笑看她:“不用想那么多。既然已经决定回来了,不妨试着放下。什么原则和阻碍都尽可能少地去考虑,那样只会为自己添烦。生活总要有舍有得,你说呢”杜若蘅托着腮,半晌长长叹了一声气。周晏持不知情杜若蘅与聂立薇的这次交集。他只隐约觉察到杜若蘅的态度比刚回来t城时有了一些软化。这是好事,但他不能得知原因。他倒是很想问,然而杜若蘅一副猜死你也不会可惜的态度,他也无可奈何。从另一方面,自庆功宴的那一夜起,他们开始对往事默契地有所避讳。伤疤不能大白于天下,会影响市容,于人于己都没什么好处。周晏持其实不了解杜若蘅在这方面的底线,但他轻易不敢试探。他唯有将自己的底线设得高一些,这是最不伤及感情的办法了。他们之间现在其实还很脆弱。杜若蘅肯再次回来t城,一大半都是看在女儿周缇缇的面子上,还有一部分是经过了重重考量,这其中未必不包含个人未来利益最大化,只有一小部分才是念及旧情。周晏持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不愿去深想。可能只有含糊着才能过得下去。而从一方面,他已经将两人的情分透支过一次,这次的信誉额度便格外低。半个多月后,杜若蘅正在健身房中跑步,接到索艺娱乐打来的电话,对方说有人想高价收购她手里的股份,问她是否有售出的意向。杜 若蘅所持有的索艺股份不多。这本来是周晏持的东西,而周晏持之所以会得到这个,则是有人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转赠到他手上。杜若蘅只参加过一次索艺的年会,那 时她刚从周晏持手里拿到股份,索艺给她寄来邀请函,她觉得新鲜便去了,结果只能说艺人果然是艺人,每个人都保养绝佳,男的帅女的靓,随便一个都能吸引路人 百分之百的惊艳目光。杜若蘅却在中途就离场。她只是想来看一看索艺究竟有多妖娆,结果发现果然比她想象中更为蚀骨销魂。到 现在她已经不愿承认当时她从周晏持手里夺过股份,绝大部分是出于嫉妒与报复的心理。那个时候她这样做,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周晏持与这些漂亮女子绝缘。她有多 厌恶他,也就同等地有多嫉妒。到后来她才发现自己这一行为真正可笑,想要管住周晏持,区区一家索艺起的作用其实相当渺小。杜若蘅没有多加思索便同意了双方协商。她在第二天上午过去索艺那边,阳光晴好,在一楼大厅她意外看见了蓝玉柔。对方形销骨立,瘦得只剩一把骨架。一个人神色憔悴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眼角那颗印象深刻的泪痣,杜若蘅肯定不会认出她来。等到她站定脚步,蓝玉柔显然也看见了她。然而她的表现远不如杜若蘅镇定,刻意将脸扭到一边,加快脚下步伐离开。杜若蘅许久没有关注过娱乐圈的消息。半小时后她跟负责人谈完事情,对方送她出来,她问得无意:“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蓝玉柔还是索艺旗下的艺人吧”对方的脸上便有了一些意味深长的模样:“杜小姐怎么想起她了”杜若蘅笑了笑:“刚才在楼下看见了她,似乎样子不太好。”对方也笑了笑:“您果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蓝玉柔已经被公司雪藏了一年多。”“”对方压低了声音同她说:“她因为主动与某位高层暧昧不清的缘故,得罪了高层的原配夫人。确切来说,正好是今天想买入您股份的那位,蓝玉柔不小心得罪了这样一个人,所以这一年多一直不太好过。听说最近好像是得了厌食症,而且资金还出现了问题。”杜若蘅听得眉目不动:“还有机会复出吗”对方又笑了笑:“您若是指娱乐圈,那就算了。如果指的是酒吧弹唱或者等等,她如果厌食症治好了,那可能也说不准的。”杜若蘅在附近的报亭找到一本娱乐杂志,出版日期是几个月之前。上面写着被蓝玉柔因丑事败露被雪藏云云,旁边一张素颜憔悴的全身照片。杜若蘅看了一会儿,把杂志丢进包袋里带回了周宅。周晏持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进客厅,问她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杜若蘅不想理会他。她过来是因为管家前一晚邀请她今天中午到周宅来吃酸菜鱼。另外杜若蘅还想从周宅挖几盆盆栽到公寓,连着带水土和花盆一起。周宅不知什么缘故,养出来的植株比花市上的都要水灵娇艳。管家问她打算要哪一种,吊兰蔷薇还是绿萝牡丹。杜若蘅说吊兰就可以了,好养。管家说:“几盆全在书房里,您要几棵我给您分。”言罢又悠悠补充道,“想想家里这些吊兰还是六七年前您栽下的,这几年少爷一直精心照料,我一会儿给您端来,您就知道它们长得有多旺盛。”杜若蘅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温婉笑了笑,有意无意道:“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管家顿时没话说了。午饭的时候周晏持有些食不知味。等到管家帮杜若蘅将吊兰搬到车上,她要走的时候他才搭住她手腕:“我有话跟你说。”杜若蘅于是停下来等着他。结果他又半晌都没说下去。杜若蘅等了没了耐性,她说:“你翻了我的包。”周晏持解释:“杂志露出来一角,我只看了杂志。”杜若蘅无意追究这个话题,她问:“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周晏持看着她。他很难解释,既定事实他否认不掉。杜若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如果觉得为难呢,就不要强行说出来。总之你也不能让时间重来。”然后开车扬长而去。最终两人以不咸不淡的态度将有关蓝玉柔的所有篇章都无声揭了过去。她像是对他过去的那些旧事都看得淡然,然而如果从杜若蘅的角度设身处地想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事。反过来是康宸的话,周晏持一定自始至终都希望能蚀骨剥皮。当然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他不能指望现在的杜若蘅像他一样产生深厚感情,更不能指望她会宽容大度地谅解他。但与此同时,她确实又做了一些不符合她本性的,原谅他的一些事。周晏持无法合理解释这个现象。周缇缇放暑假期间两个大人带着她去w市玩了一趟。周晏持一路自动担任脚夫,服务生,导游,以及刷卡机等多种角色。到达酒店的时候两个大人带着小孩,办理完手续后前台人员给了他们一张房卡,杜若蘅温温婉婉开口:“麻烦再开一个房间。”对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收回有点探究的目光又开了一个。晚上周晏持一个人住套房,杜若蘅跟周缇缇住在隔壁。明明房间隔音很好,但周晏持这边太安静,让他总以为能听到隔着墙壁那边的欢闹声。周晏持洗完澡在房间中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他去了隔壁敲门。杜若蘅握住门把手,不动声色挡着他。廊灯晕出模糊的轮廓,有几分温柔意味,他低下头来瞧着她,声音也是轻柔的:“我睡不着。”杜若蘅看了他一会儿,她在思索。然后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简单说:“要么回去,要么睡这里。你自己选。”最终周晏持来w市度假的第一个夜晚是在酒店的沙发上睁着眼到天亮。w市地处中国最南方一带,天空晴好,日光奔放而热烈。他们下榻的酒店前面不远便是沙滩,上午的时候杜若蘅带着女儿去海边。周晏持本来也一起,结果被张雅然打来的紧急公务电话绊住,只能站得远远地远离人群讲电话。张雅然请示完他的意见之后跟他邀功:“您昨天住得还好吧考虑到各种因素,我自作主张只帮您订了一个房间”周晏持至今脖子酸痛。他揉着眉心冷冷打断她:“闭嘴。”、第五十八章他遥遥看到杜若蘅跟周缇缇在海水里玩得很开心。周晏持没了再跟秘书闲谈下去的兴致,他挂了电话。同一时间他看见杜若蘅被海浪冲了一下,几欲绊倒,幸而被旁边的年轻男士顺手一扶。那个景象衬着碧蓝的海水,很有几分亮丽的韵味。周晏持差点摔了手中的电话。他走过去,对方还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几步之外便听得到那个年轻男士的问话:“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是杜小姐的女儿”连姓氏都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打听到。杜若蘅浅笑回答:“是的。”对方长长噢了一声,仍然没有退却的意思。再接再厉道:“您是哪里人”“t市。”年轻男子眼前一亮,笑着说:“那还真是有缘。我住在y市,正好与t市相邻。听说t市有座世纪钟在”话没说完一道身影插在两人中间。周晏持蹲下身,将杜若蘅脸上的一点沙子抹下去,傲慢的眼神淡淡看向陌生人:“请问你是”年轻男子终于离去。走了几步之后还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周晏持握着杜若蘅的手一直没松开,她等人走远了,才说:“你有完没完”周晏持说得温和:“玩累了没有,要不要回酒店”杜若蘅瞅了他一眼,没有做声。他拉着她的动作被她轻轻挣了一下,周晏持握得愈发紧。杜若蘅没有再进一步出声警告,她最终选择了默许。到了傍晚时分,三人才从海边回去酒店。周缇缇玩闹得累了,回去的路上她抱住父亲的脖子,趴在肩膀上睡着。周晏持一手抱着她,一手牵着杜若蘅,慢慢往回走的同时被夕阳拖出长长倒影。能有这么静谧的一刻,已经难得。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现如今的周晏持已经有些被磨得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意味打算就此放弃,而是渐渐消失慢慢来的耐性。杜若蘅已经出现了态度软化,他便希望用愈短的时间更进一步。他 想要的原本就不止现在这样的这么简单。牵手,拥抱,相互信任,以及更进一层的各种事,还有复婚。他没有把握再回到从前,却觉得至少可以做到现在的最好。周 晏持原本认为自己会不吝于最大的耐心,花费大量的心血与良久的时间,将这些慢慢一点一点付诸实践。然而真正的事实是,他已经经不得她半点的撩拨。甚至这些撩拨从未出自刻意。杜若蘅挽着头发在他对面吃饭都足以引发绮思,更不要提现在的朝夕相处。他能感觉到他与她发生肢体碰触时她一瞬间的僵硬,但是最终她没有推开他,就给了他莫大的可能性。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在w市呆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截止到离开的前一天,周晏持与杜若蘅的进展仅限于牵手。他一直睡在沙发上,卧室的床够大,他不动声色地试探提出过一次,却被杜若蘅敏感察觉,同床共寝的建议随即被毫不留情地驳回。连周缇缇都有些同情他。她在早餐的时候为父亲额外端来了两只煎蛋和一杯牛奶,说这几天爸爸一定没睡好,需要补身体才行。周晏持两手捏着餐具,衣冠楚楚面色不变地说谢谢。周晏持获得意外之喜是在离开w市之前的晚上。杜 若蘅在从海边回去酒店的路上不慎崴了脚,被周晏持一路背了回来。他随即去给她找红花油,可是周缇缇不喜欢这个味道,两个大人便只有去了隔壁周晏持的套间。 窗帘没有拉上,夜幕垂下来,外面是星星点点的灯火,杜若蘅坐在床边,眯着眼享受周晏持给她按摩脚踝。她在怀胎十月的时候将周晏持的这一技能调教得很好, 他的手法很老道,让她渐渐放松,直到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他的动作变得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