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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会给我问清楚,他到底是来京做什么,别让人家说我们骆家人无情无义,都是一些冷血动物。”骆老这番话虽然是硬邦邦地,但听见骆朝阳的耳中却是狂喜。骆老既然有此话,说明他对骆破虏并非彻底无情,否则,以骆老的性情,他又何必多此一举骆朝阳心里欢喜,嘴上却是恭谨地压低声音道:“三叔,我已经问清楚了。破虏在安北市的成县干副县长,因为受到一个案子的牵连,被纪委双规了”骆朝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骆老的脸色阴沉得吓人,而望着自己的眸光更是隐含雷霆,骆朝阳嗫嚅了两句,不敢再往下说了。从小到大,骆老就是骆家的天,他这个侄子从来都是噤若寒蝉,不敢有任何忤逆,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行。“混账东西丢尽了骆家的脸面”骆老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声音无比的冰冷,“你带他回来,我亲自问他,别在人家家里丢人现眼”第21章 骆家1骆朝阳喜笑颜开地返回谢家别墅。骆老恨恨地跺了跺脚,抬头仰望秋高气爽的云端,长叹一声。当他低头的时候,帮他开车门的司机发现老爷子脸色有些不对劲,眼角竟然滑落两颗混浊的老泪,吃了一惊,赶紧诚惶诚恐地侍立在一侧,大气不敢喘。骆老怅然片刻,上了车,俯身进车门的时候,背影有些苍老和佝偻。他虽然是刚硬古板之人,但掌握权柄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变通。只是他自恃身份、又是家长权威不可侵犯,当年盛怒之下将骆破虏“驱逐”出京实际上还是骆破虏负气而走,可过了一两年,他的气也就慢慢消了。可以骆老的身份和性格,要他主动向骆破虏承认错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等待骆破虏回京认错。在他看来,只要骆破虏携带妻儿回京说几句软话,他也就趁势下台,一家人重归于好。然而,骆破虏的脾气更犟,一去20年不曾回头。老爷子大为失望。兼之这些年他国务繁忙,也抽不出时间来处理骆破虏的事儿。等他退下中央领导岗位,在家赋闲颐养天年,心里头对骆破虏的思念便日甚一日。去年,他曾经暗中打听骆破虏的情况,听说骆破虏在安北一个县里为官,妻贤子孝,家庭幸福,这才放下心来。骆老并不知,骆破虏这些年一直不肯返京,除了对骆老当年的“绝情”耿耿于怀之外,更重要的是担心自己出身草根的爱妻在骆家遭到委屈和排挤。他宁肯归于平淡,也不愿意妻儿受伤害。况且,平淡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他已经过惯了平淡的生活。其实刚才骆老听闻骆志远是骆破虏的儿子、而且主动寻上门来,心里头是欢喜的,别看他表面上雷霆万钧,这不过是一种掩饰内心深处激荡情绪的假面具罢了。尤其是刚才骆志远从容应对他的责难,表现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展露出一种超乎寻常年轻人的从容不迫和宠辱不惊,骆老暗暗赞赏,觉得这个从未谋面的侄孙远比骆家其他的第三代出色。不过,当着骆朝阳夫妻和谢老的面,他不可能流露真情。骆朝阳匆匆走进谢家客厅,妻子谢秀兰有些紧张地望着他。谢婉婷正拦在骆志远身前,试图劝说他少待。而谢老则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个骆老头,真是不可救药了,动不动就耍威风朝阳,他怎么说”骆朝阳吐出一口浊气,突然朗声笑道:“爸,您这回可是看错三叔了。志远,你这回走不成了你三爷爷让我带你回家,他要亲自问你一些事情”谢秀兰讶然惊喜道:“朝阳,这是真的吗”谢婉婷也兴奋地拍了拍手。骆老同意骆志远进门,这足以说明一切了。过去种种,都成了过眼云烟。骆朝阳夫妻马上就带骆志远乘车直奔骆老的居所。骆老的居所同样是一座小别墅,三层。骆老夫妻住一层,二、三层全是客房,预备着家里的孩子们回来住。与谢家相比,骆家的陈设显然更气派一些。大理石的地面光洁可鉴,古朴的装修精美大方,家具用度全系红木,典型的中式风格。客厅里还铺着红色的地毯,踏上去松软而有弹性。骆朝阳夫妻带着骆志远走进骆家别墅,在客厅里与骆家老太太不期而遇。骆家老太太应该是得到了骆老的告知,早知道骆志远要来,所以倒也没有太过惊讶。“三娘。”骆朝阳望着罗老太太,流露出明显的恭谨和拘束。谢秀兰也赶紧毕恭毕敬地问安。骆家这个大家族,就是骆老太太这个唯一的女性长辈在照顾着,骆朝阳从小到大没少被老太太“管教”,至今还存有一丝畏惧。骆老太太淡淡地笑了笑,就望向了骆志远。骆朝阳赶紧笑着介绍道:“志远这就是你三奶奶三娘,这就是破虏的儿子了。”骆志远定了定神,不敢怠慢,赶紧恭敬地喊了一声“三奶奶”,骆老太太打量了他片刻,点点头,“好。进去吧,朝阳,你三叔在客厅等你们。”骆老太太的态度谈不上热情,很陌生的感觉。仅仅是这一面之缘,骆志远就知道自己父亲在这位骆家女长辈这里,肯定不受待见。父亲如此,何况是自己一个后辈。想到这里,骆志远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谢秀兰留下陪着骆老太太,骆朝阳则带着骆志远走向骆老的书房。骆老的书房很宽大,地上同样铺着地毯,四周的墙壁上全是名人字画,只有案几上方的正面高悬着一幅字,非常醒目,上面是中央某位老领导的题字: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字迹苍劲有力。骆老端坐在案几后面,案几上泡着一壶香茗。案几内侧一注檀香冉冉升起,书房里弥漫着清香之气。“三叔,我们来了。”骆朝阳笑道。“坐,朝阳你也坐。”骆老挥挥手。骆朝阳带着骆志远坐在了骆老的对面。骆老没有说话,默然品着茶,神色古井不波。良久。骆老才淡淡道,声音有些嘶哑:“破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三爷爷,是这样。我爸原先在乡镇工作,受到当时成县的县长郑平善器重,就调到了县府办,后来郑平善当了县委书记,我爸就干了县府办主任。再往后,郑平善干了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我爸就被提拔成了副县长。”骆志远梳理着心绪,有条不紊地道。骆老听了,略一点头,“副县长,那不错,继续说”“郑平善牵头查处一起大案,但过了不久,他就被省纪委双规,据传说是涉及女色和贪腐。而我爸,就是受到郑平善案的牵连,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三四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骆老眉梢猛然一挑,断然道:“你跟我说实话,破虏究竟有没有问题不许撒谎,实事求是”骆老非常严肃地再次强调:“我再说一遍,不能说假话,你想好了再说”第22章 骆家2“三爷爷,我爸没有问题,他当副县长没几天,分管文教卫生,也没什么实权,贪腐根本谈不上。我们家和郑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爸之所以被牵连进去,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有人想要逼迫他指证郑平善。”骆志远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言,静静地等待着骆老的问话。骆老闭上眼睛沉吟片刻,才又敲了敲案几,“这个姓郑的,为人如何”“三爷爷,郑书记这个人,刚直,嫉恶如仇,在基层做官多年,群众威信很高。要说他贪腐好色,我是不信的。我相信,他是被人陷害,这个案子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重大隐情。”骆志远慢慢斟酌着言辞,轻轻道。骆老双眸精光四射,凝视着骆志远沉声道:“不要乱下结论你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很多事情看不懂,不能想当然。”骆志远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三张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摆在了骆老的案头上,然后就站在那里指着三张照片一一介绍道:“三爷爷,这个女人就是指证举报郑平善的女人,但她据说却是安北市一把手侯森临的情妇,您看她出入的这座别墅,就是侯森临的一个秘密住所;这个人,则是侯森临的秘书孙大海,绝对的心腹。至于这个,则是郑平善的秘书国亮。”“这三个人在同一个时间段,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最起码说明,指证郑平善的人与侯森临非常熟悉,而另外一个指证郑平善的人,就是他的秘书,他与侯森临也有往来。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这些照片从何而来”骆老凝声问。“回三爷爷的话,这是我偷拍的。”骆志远没有撒谎,实言相告。在骆老这种曾经执掌大国权力的老人面前,任何谎言都将会被看穿。“你偷拍的”骆老愕然,一旁的骆朝阳也很意外地望着骆志远,眸光闪烁。“谁告诉你这些,你怎么知道要去查这些”骆老认真地询问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骆破虏的事情,他虽然并不知情,但以他的阅历和判断力,从骆志远的话里话外都能洞悉一些深层次的东西。所谓人老精、鬼老灵,何况是骆老这种层次的开国元勋、核心权力层面的上位者。“没人跟我说什么,我是自己判断的。”骆志远轻轻道,“三爷爷,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很可能是郑平善的私生女所以,说郑平善与这个女子有染,绝对另有隐情。”骆志远这话犹如石破天惊,神转折。纵然以骆老的沉稳,也忍不住猛然抬头望着骆志远,眼中精光隐现。跟骆老和骆朝阳谈了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将晚。骆老没有表态说一定会管,骆志远也没有问。他心里很清楚,既然骆老问了,就一定会管,不必多此一问。而至于骆老怎么管,通过什么渠道,那就是骆老的事儿了,至此,他进京求助,已经基本达成了目的。“三爷爷,那么,我就告辞了。我准备坐晚上的火车返回安北。”骆志远轻轻道。骆老神色不变,点了点头,“吃了晚饭再走,晚上十点有一趟车,我已经安排好了,吃完饭送你过去”骆老同样没有挽留,让骆志远留宿骆家。虽然这次会面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认亲成功,但无论是骆老还是骆志远,都清楚这并不意味着疏离和隔阂的消散真正的时刻,应该是在骆破虏回京的时候。骆朝阳也笑笑,“是啊,志远,吃了晚饭再走”骆志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尽管他呆在骆家感觉很别扭,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他也不好太过坚持。这个时候,骆靖宇夫妻还有他们的子女骆建国和骆虹云,一家人下了车,说说笑笑地走进了骆家的客厅。正好骆老和骆朝阳带着骆志远走出来,迎面遇到。见到有一个陌生年轻人,骆靖宇有些讶然。而他的妻子费虹则很吃惊地瞪着骆志远,她搞不懂骆破虏的儿子是如何寻上门来的,而看这样子,似乎已经得到了公公骆老的承认。费虹轻轻扯了扯丈夫的衣襟。骆靖宇马上醒悟过来,他就是骆破虏的儿子那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年轻人骆靖宇嘴角轻轻一抽,皱着眉望着骆志远,不吭声,等待着老爷子的说话。尽管他心里有着百般的不满和疑问,既然骆志远当着骆老的面出现,显然是经过了骆老的同意。在搞不清父亲的态度之前,他不能有任何表现。骆靖宇的儿子骆建国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他身材瘦削,留着精干的短发,略带惊讶地望着骆志远。骆靖宇的女儿骆虹云则手捂着鼓胀的腮帮子,不屑一顾地盯视着骆志远,如果不是下午突然犯了牙疼刚去医院看了医生吃了止疼药,她早就出言讥讽了。咳咳骆老清了清嗓子,瞥了骆朝阳一眼。骆朝阳赶紧笑着打着圆场介绍道:“靖宇,弟妹,这就是破虏的儿子志远,我刚和三叔跟他谈话来着”骆朝阳刻意强调了“骆老”的存在,就是警告骆靖宇夫妻不要太给骆志远难堪。骆朝阳扭头示意骆志远上前问好。“叔叔、婶婶。”骆志远淡淡然上前招呼了一声,不管骆靖宇夫妻如何,他们始终都是长辈,自己首次登门,该有的礼数不能少。骆靖宇轻哼一声,没有理睬骆志远,径自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妻子费虹撇了撇嘴,转头苦笑着望着骆家老太太,“妈,您说邪门不邪门,真是出门遇见邪气、撞见鬼了,我今天中午接虹云出来吃饭时,她还好好的,突然下午就开始牙疼,带她去医院看了看,医生说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吃消炎药和止疼药,等火气消了。”费虹冷瞥了骆志远一眼,“真是晦气”费虹的指桑骂槐,别人听不懂,骆志远和骆朝阳焉能不懂。骆朝阳担心骆志远年轻气盛吃不住,担心地回头扫了骆志远一眼,见他面不改色从容镇定,这才放下心来。第23章 骆家3骆家老太太担心地上前一把拉过骆虹云的胳膊来,问长问短,关怀备至。骆老皱了皱眉,大步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望着手捂腮帮子连连喊疼的孙女骆虹云,淡淡道:“虹云,怎么搞的好生生地牙疼呢”“爸,应该是上火吧。”骆靖宇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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