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露出十分有深意的笑容。“如今我还小,倒是想在家里温两年书,待后期参加科考。”秋景延瘪了瘪嘴,语气里有着极度的不耐烦。他才回到家三个多月而已,尚且还没有玩遍整个京城,哪里就要开始谈论前途的问题。再者说,自己府里好歹也是侯府,难道他还怕后期会生活不下去吗“即使是要参加科考,也可以先去学习学习,这样,到时候也容易些。”秋之衡的理念是,人必须经过努力,才可以换得一世成功。如今他心里早有打算,将这候位传给大儿秋景墨,而老二秋景延,便为他谋得一个官职,再寻两户好人家,将自己的二女儿及三女儿嫁了,他这辈子,也就安心了。“可是”秋景延还想反驳,但却被张氏轻轻压住手腕,示意他不要多嘴,他虽不服,却不得不住了嘴。“既是老爷这般说了,那延儿日后,便得麻烦墨儿了。”话落,看向秋景墨,笑得十分温婉。秋景墨温润一笑,点头道:“母亲哪里话,若是二弟愿意,明日便随我去工部看看罢”秋景延张氏的儿子,他会让他好过吗“愿意愿意,他自然是愿意的。”嘴上这样说着,张氏在桌下以脚狠狠地踹着秋景延,秋景延心里老大不高兴,却知道要听张氏的话,便假笑着回道:“既是如此,往后麻烦大哥了。”“一家人,不必客气。”话刚落,便见原本黑着一张脸的秋之衡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这样就对了。”这辈子他活着,对不起馨儿,对不起她留下的一双儿女,原本他很自责答应了齐王府的婚事,但如今见着菀儿过得这般好,他心里很欣慰。他老了,这辈子,也就不奢望什么了,只想着,自己的儿女,往后不求多么顶天立地,只要过得幸福美满,他就知足了。话到这里,张氏狠狠瞪了眼不情不愿暗中闹着别扭的秋景延,随即满脸笑容。而就在张氏的笑容中,秋水菀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甚至揪作一团。冬青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立刻上前,焦急询问,“世子妃,你怎么了”“没,没事。”话刚落,胸口一阵闷热,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溅满了整张桌子。吓得众人皆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她。“菀儿”在一片慌乱中,秋景墨第一个上前,眼里是掩不住的浓浓担忧。“咳咳,噗”刚想开口说话,才知根本说不出话,秋水菀再次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双眼一闭,晕了过去。“世子妃”“菀儿”几道不同分贝的声音同时响起,可秋水菀却听不进分毫。“你说什么”齐王府落樱院院前的小花园内,楚君烨方从外面回来,尚未进得院子,便被赶着回王府的奕清拦住,将在侯府发生的一切事情禀告给他。听后,他内心一阵颤抖,随之而来的,是焦急、心痛,及浓浓的怒火。是以奕清,很无辜地承受了他犀利的眼神。“世子妃身中剧毒,目前正昏迷不醒。”奕清挺拔的身子抖了抖,随即再次禀报。楚君烨二话不说,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外奔波了一天,直接转身往府外走去,看那模样,是正在急切地想要往平南侯府而去。“今日若是菀儿出了事,本世子第一个不饶的,便是你”派他去,便是暗中保护自己妻子的,可他却失了职,若无事还好,若有事,他定不放过所有有关这件事的人。“是。”奕清自然知道自己失了职,是以也没有求情。楚君烨的性格他知道,若是有谁没有完成他的命令,那么这人,定会死得很难看,且一定很痛苦想着往日里死得凄惨的兄弟,奕清原本平静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卑职这便前去请慕容世子。”由于慕容离十分不喜慕容驸马这个称呼,是以他严重警告所有人,还得唤他世子,于是奕清脱口而出的,还是这个称呼。楚君烨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运用轻功飞了起来。“菀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这一刻,他很害怕,害怕就此失去秋水菀。虽然她的好可能不及其他女子,虽然她不是最特别,可他就是爱她,他不允许她有事,绝不平南侯府清菀居外间啪的一声巨响,是秋之衡用尽全力打在赵姨娘脸上时所发出的声音。“毒妇,下毒害人之事,你也能做得出来,可真是不要命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下毒残害自己女儿的,居然是自己的妾。“侯爷,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你便责怪赵姨娘,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呢众人所知,赵姨娘是最善良最随和之人,就算曾经她与菀儿因睿儿一事有所误会,但赵姨娘心里也明白,菀儿是不可能那样做的,是以,她绝不会下手。”一番话,张氏虽然是在替赵姨娘说话,可她却连赵姨娘为何要下毒残害秋水菀的理由都说了出来,似乎是害怕大家都忘了秋景睿是怎样死的似的。可想而知,这话出口,听者会有怎样的心情,是以秋之衡的脸色非但没有和缓,反而更加铁青。他一掌挥开张氏,顺势再次打在赵姨娘白皙的脸上,“睿儿之死尚且还有很多疑问,便是你心中不服,也不该明目张胆给菀儿下药。你这样做,可知不仅仅是害了咱们侯府的大小姐,你害的,那可是齐王府的世子妃,更甚者,你这样做,可想过侯府日后该怎么办”心里其实最心疼的,莫过于正躺在榻上等待着大夫的秋水菀,可秋之衡话出口,却成了最重侯府名誉,是以一旁的秋景墨听了,心里慢慢蕴成了怒气。而赵姨娘听了,却摸着发烫的脸,阵阵冷笑,“侯爷,若说秋水菀是你的女儿,那么我的睿儿呢他难道不是你的儿子睿儿之死,分明就是秋水菀所为,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替他报仇,那么只有我这个做娘的,亲手为他报仇了”每说秋水菀三个字时,赵姨娘的语气总是恶狠狠的,而那一句娘,却是辛酸苦涩。她知今日之事露出了马脚,是以她没打算辩解,敢作敢当,才是她赵姨娘的性子,哪里会像了那秋水菀,敢做不敢当。“你”没想到她没有替自己辩解,而是直接承认,秋之衡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可对于她对自己的态度,他却是气得身子发抖。“菀儿乃是府中大小姐,又是齐王世子妃,你怎可直呼她的名讳,你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再者,睿儿怎么死的,这里尚未查清楚,你怎可如此肯定就是菀儿所为”“你们自然是查不清楚,因为秋水菀她太狡猾,根本没有留下证据,而我明知是她所为却不得拿她怎么办,看着她活得那么好,而我的睿儿却死于非命,我便憎恨”反正已经撕破脸,赵姨娘已经不在乎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这些年来,秋之衡对她并不好,这个她可以忍受,可她不能忍受的是,连她将来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赵氏,便是你心眼儿小,报复心强,何必为自己寻找那么多借口。”秋之衡对赵姨娘数落秋水菀的不是一事十分在意,当即语气更加恶劣了三分,这一声吼去,饶是早已做好准备一死的赵姨娘也不免被吓了一大跳。、127 危在旦夕榻上的人儿气若游丝、面色苍白,而眼底却是一片青黑。楚君烨站在榻边看着,双手不自觉握紧,那咯咯咯的声音像是催命的音符,敲打在每一个人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然而预想的怒气没有发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由于背对着众人,是以没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痛苦,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与落寞。“表哥”急促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一阵清风吹过,慕容离早已无所顾及地闪身进了暖阁。“快让我看看表嫂。”人到,就已经靠近榻边,细细把起脉来。“是毒,无色无味,难怪表嫂那样聪明的人也着了道,这下毒之人可真够狠,竟是分量下得这般足。不过倒也奇怪,原本常人食下这个分量的毒药后必死无疑,可表嫂却还有微弱的气息,若是在两个时辰内寻得解药,应该还来得及解救”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慕容离也在庆幸,庆幸他这位表嫂还有机会可以得救。否则,以他表哥的性子,怕是今夜会血洗平南侯府,保不了,连他都得遭殃。“那就好,那就好”张氏在旁边听了,语气里虽然甚至欣慰与欣喜,可她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原本以为秋水菀这次死定了,哪里知道竟是还有机会得救,她哪里高兴得起来方才在席间,从秋之衡的话里她便知晓,他定是要将候位传给秋景墨那个小贱种的,是以她才让自己的儿子答应了去工部学习,这学习是小,实则,她可是另有打算。若是秋水菀这次就这样没命了,那剩下一个秋景墨,还不好对付吗是以,她得想办法,拖过这两个时辰。“说,解药在哪里”正在张氏心里盘算着该怎样做时,楚君烨徒然转身,一只大手狠狠打在屏风上,瞬间,屏风便被劈成两半。暖阁与外间,也就这样相通了。而赵姨娘根本来不及反应,纤细的脖子已经在楚君烨的闪动间被攫住了。因为气息突然不畅,赵姨娘美丽的小脸快速涨红起来,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头难受得厉害,是以除了艰难地咳着嗽以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楚君烨见状,心里虽然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却还是没有冲动地就此照做,反而缓缓松开她,令她得以重新呼吸新鲜空气。一屋子的人原本全被吓住,但见此举,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只有慕容离知道,若是表哥懂得暂时饶过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的下场才会更加凄惨。毕竟,快速死去虽然是死,却毫无痛苦,而慢慢活着,才有可能忍受千般痛苦。“世子爷要杀便杀,我绝不会说解药在哪里的。”这毒名叫七色花毒,是以七七四十九种不知名的花粉提炼而成,虽然这些花都没有毒,可它们相融后,便是剧毒。只一滴,便可要人命。赵姨娘知道慕容离医术高明,也知道他知这是什么毒,但她却相信,他不敢随意配制,毕竟,若是稍不注意出了错,非但不能解了毒,反而更加加重毒性蔓延。所以,她也知道,若是她不给解药,秋水菀定是必死无疑,若要死,有秋水菀作陪,她也就够了。“不说是吗”冰冷的眼神,阴森的语气,楚君烨居然勾起了嘴角,微微笑了。“是。”没来由的,赵姨娘的背脊徒地冒出一阵冷汗,她觉得冷,便伸出双手抱了抱身子,声音也没来由地打着颤。“好,很好”楚君烨点头,笑容越发地深邃,看得所有人心里都在打着突。老太太原本精神状态不好,一直没有说话,如今瞧见这般,虽然对赵姨娘下毒残害秋水菀一事感到痛心及失望,且也只知晓楚君烨在外的残暴名声,却想着赵姨娘好歹是自己的内侄女,便还是出口求了情。“世子爷饶命,赵氏这般做确实犯下了死罪,但念在她好歹是侯爷的妾,还请世子开恩,命她交出解药、将功赎罪罢”“今日无论她是谁,交出解药也就罢了,本世子还赐她一具全尸,若交不出,那便休要怪本世子无情”冷漠得毫不近人情,就连辈分如此之高的老太太的话,楚君烨照样不给留台阶。一句话出,使老太太及秋之衡的脸色都变了好几变,十分尴尬。秋之衡到底是个文人,对秋水菀的事情他痛心、伤心,也憎恨赵姨娘的做法,也想过事后将赵姨娘送去宗庙,终身不得踏出那里一步,却没有想过,要让她死。“这”方才还用力甩了赵姨娘两耳光,如今,他却转了态度想为她求情。“侯爷不必多说了,时间多拖一分菀儿便多一分生命危险,本世子不想冒险,那便只能对不起赵姨娘了。”话落,唤了一句奕清,便见奕清一身劲装从屋外走了进来。“审”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表示他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奕清抱拳领命,根本不顾及赵姨娘的身份,直接上前拉着她,似是提一件轻便物品般地往外提去。老太太见状刚要去拦下,却听得楚君烨又道:“今日本世子便是将话放出去了,若是有谁求情,一律不论亲疏远近,统统五十大板。”五十大板几乎能要人命,就算不死,也得在榻上躺十天半月,想必,是没有人会再出面求情了。而赵姨娘本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忘了求饶。楚君烨的暴戾,向来只是听人说,今日侯府众人都见着了,无人敢惹,是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姨娘被带下去。而后,楚君烨命环佩及冬青等人前去赵姨娘处进行搜查,而老太太见状也命了银莲及如意跟上,张氏为了彰显她是个慈母,自是也派了初雪与木兰,而秋水芊则是为了看热闹,让娇花跟着去了。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奕清尚未回来,环佩等带回来的消息也全是没有结果,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