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哥放心,保管看得好好的,插翅难逃。”三个狱卒阿谀奉承道。“嗯。”贾侍卫似乎相当满意,正要抬脚走人,诸葛亮的声音微微响起,“你家主子可有说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质”贾侍卫凝神细想,“先生可有什么要提点的”诸葛亮见他同狱卒这般恩威并施便知他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做事既不得罪,也不让自己吃亏,如今他肯说提点,自然能看出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特别是这种八面玲珑的聪明人都有一个特点,容易相信人,容易怀疑人。可是这个特点恰恰可以被诸葛亮利用。诸葛亮将木柯拉到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位受辱的姑娘我不知是谁可是身边之人是在下的妻子,我拼死也会护她周全。若是护不得,还有整个刘家可以护我夫妻二人。看小哥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贾侍卫自然不明白诸葛亮所提刘家是指哪家,但是细想,最得势的刘家便是荆州刘备,若是眼前二人是刘备家臣,这刘家就在身边,实在不好得罪。慌忙转了笑脸,“有小弟在,请这位先生放心,不会有人欺负先生之妻的。”说完,看了看身后三人,三个狱卒慌忙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贾侍卫顿了顿,眼中泛起亮色,诸葛亮马上会意。“小哥请放心,自会护周全。”“好。”贾侍卫似乎很满意,“先生可要记住了。”说完已经跨步离去,他果真是个聪明人,怕日后刘备武力拿下孟庄他会不得善终,就在此地提前握了张护身符。刘备日后打不打来,他都无事。三个狱卒看贾侍卫对两人还算礼貌,都不敢太放肆,尽管心中对木柯已经肆意窥视,手上还是不敢有所动静,就这样将二人关入监牢。木柯被带入乙号牢房,与诸葛亮的丙号相望,两人对视着点点头缓缓坐下。“木笔花。”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喊得是木柯的代号,木柯惊恐地看向四周,监牢昏暗无法辨别声音传出之地那人的模样。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四章冷辩守狱婷香郡主第六十四章冷辩守狱婷香郡主木柯冷了冷神思。在这孟庄监牢内,除了裴茂还会有谁听他声音便知,裴茂受苦并不大,较之婷香郡主,这种在暗牢的日子可谓是天上人间。“木笔花,是我,裴茂。”声音再次传来,兴许是见木柯没有回应,怕他不知自己是谁,裴茂特意提醒一声,音调中满满的惊讶,“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死”他并未说完。“裴茂”木柯故作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到了此地。”裴茂声色中尽是激动。“我来陪诸葛”木柯刚要开口,突然顿住,怕是此地有听墙角之人,马上一改称呼,“来陪夫君做人质的。”“夫君木笔花嫁人了”裴茂惊讶万分,“怎么没有听说,倒是听说你离世的消息。”木柯轻笑,“江湖消息,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不可全信。我在隆中遇袭时,得了黄承彦先生的帮助,从此隐姓埋名,不再是木笔花而已。”木柯随便编了个谎话圆了过去。“木笔花有福,不知现在叫何名字”裴茂干咳一声,似乎许久都未喝过水了。“我已经拜了黄先生为义父,现在唤作黄月英。”“黄月英”裴茂又是一阵激动,“那,那陪你一起被关进来的先生。”他看向另一侧牢房,“是诸葛瑾”“胡说什么呢”木柯并未说完,就听到诸葛亮淡淡起音,“在下诸葛孔明。”“诸葛亮”裴茂声调越来越高,“可是。”他吱唔半晌,“主公得到的消息是,诸葛瑾新娶之妻,人唤黄月英。”看来,曹操对各处都有暗线,连别人家的嫁娶之事都要探听。木柯摇头轻叹,他大哥就没这份儿心思,曹家治国多年,还真有颇多需要学习借鉴之处。“木笔花都说过了,江湖消息,除非亲眼所见,其它不可全信。”诸葛亮引了木柯的一句话将裴茂打得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木柯抿嘴偷笑,良久,听到裴茂有些歉意的起声,“是茂的冒失,还望先生见谅。”“不妨事。诸葛亮、诸葛瑾,只一字之差,传之很容易出错。”诸葛亮又安慰了裴茂一句,两人芥蒂顿消。“裴将军可知牢内挂着的女子是何人”木柯将话题引上了正轨。裴茂久久都未开口,木柯静等也未再问。“婷香郡主。”裴茂只回了这一句。“曹操派了你来送婷香”“木柯知道”裴茂疑问一声,想了想,又自己答了出来,“也是,刘备送女子给泰普,才引起主公送女之事,你知道也不奇怪。”“你们困在这里多久了可知,泰普已经被暗杀。”“什么”裴茂惊愕,眼睛看向极远处吊着的婷香,握着的拳头爆出青筋。“三日前的事,是大哥派去的人做的,干净利落。”木柯回得淡淡,眼睛看向对面牢房的诸葛亮,虽然漆黑的薄雾将他层层团住,依然能看到他眸中偶尔闪出的光亮,似在回望木柯,似在观察着木柯心中一点点升起的愧疚,像个审判者般冷峻而严厉。又或许是内心的愧疚作祟,诸葛亮只是安静坐歇那里,眼中并无批判之意,木柯偏偏多想了。诸葛亮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和歉意,微微摇头,已知她将要做什么,并不阻止。他本已经有了一个全套的逃亡计划,如今面对满心有愧疚感的木柯,决定将计划放下,一切行动都由木柯步步完成。他明白,木柯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裴茂和婷香救出,她才会真心解脱。“来人呐。”木柯突然高声喊出。“木笔花。”裴茂压低声音制止他,见木柯又喊了一声,裴茂朝诸葛亮看去,他依然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眼睛已经微微闭起。不多时,监牢深处走入一位狱卒,正是那个衣衫不整的恶徒。他上下打量一番三人,不耐烦道:“什么事”此时,木柯手中多了两定银子,她笑着透过牢门木桩递向狱卒,“方才整理衣服发现此物,我在这里也用不到,不如小哥拿去买酒喝。”“这怎么好意思。”说话间,狱卒已经将银子拿到了手里。眼风一撇,看到了木柯手腕上偶尔起光的翠玉镯子,心里已经看不上手中之物。“怎么小哥更喜欢这个”木柯故意诱他,一只手已经将镯子取下,正要递过木桩时突然停手。“你。”狱卒见快要到手之物又这么回去了,实在气恼。“小哥别急。”木柯并未将镯子藏起,而是放在自己面前看了看,又瞥向狱卒,脸上泛起意味不明的笑,“这个物件儿是个宝贝,是夫君特意从南海普迦大僧那里为我求来的,有保命之用,若遇将死之人就会溢出福光,如今,我将这镯子递给小哥时,它恰巧溢光。”狱卒仔细看去,那翠玉镯子正泛着流光溢彩,柔柔亮色让人心宁。而这时的诸葛亮突然抬眸,正是听到木柯那句夫君时,他眼中神思有些不稳,轻咬着唇边,手已经握成了团,他当然明白,那个夫君不是自己,而是诸葛瑾。“你说我是将死之人”狱卒心下已经不快,面上有些怒色,正盯着木柯。“既然我将镯子送给小哥,小哥定能逢凶化吉。只是。”木柯吞吞吐吐不肯言明。“你快说。”狱卒催促。“好。”木柯正了正声,“既然同小哥相识,小哥也未为难我们夫妻,再加之小女子也有自保之意,希望能在监牢平安,有口吃食,所以为小哥指点一二。”狱卒凑近一步,脸上虽谨慎耳朵却已不听使唤。“如今小哥有两难,小哥可知”狱卒细细一想,实在没有头绪,简单摇了摇头。木柯轻笑,“小哥日理万机自然不多想这些,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儿为小哥想到些许。这第一难来自曹家,而第二难来自刘家。”狱卒额头微蹙,脸上倒是一怔,“姑娘何意”木柯分别看了看裴茂和婷香的方向,“曹操爱女婷香郡主和曹操爱将裴将军被囚于此,皆受了屈辱。曹操向来爱面子,若是探听到他们的消息,知道发生过何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狱卒有些愣怔的立在一旁,似是想了许多种结果,每一种都不够好。“曹操即使不派暗人杀小哥众人灭口,也可能会明目张胆的要回女儿,曹操若是领军荆州威慑刘家,刘家迫于形势定会领兵孟庄边城,而你家将军怎会不慌张,倒时定会将你们几个推过去当替罪羊,敢问小哥,可有法子应付”狱卒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木柯并未停话,依然声色严肃道:“刘家若是知你孟庄藏着曹操大将,更有曹操爱女,为牵制曹操,也会想法儿将两人得到,围困孟庄还会发生,不过。”木柯特意止声。狱卒缓过神儿匆匆回问,“不过什么”“我这里倒是有个好法儿子助小哥躲过此劫。”木柯嘴角挑笑。“什么法儿你说你说,只要能救我性命,日后必当报答姑娘。”狱卒问得着急。“我也算懂些医术,小哥可将婷香郡主放在我这里医治,待她回了精神,我就说是小哥救了她,她感激保命之恩,日后也不会为难于你。裴将军也在此,他也可为你作证,小哥同曹家的恩怨也就可消了。至于刘家,我有夫君说情,即使孟庄被攻破,我夫妻二人也可保你活命。”狱卒听得仔细,凝神一阵,慢慢点头。裴茂已经忍不住暗喜,赞叹木柯的游说本事无人能及。“不过。”良久,在小哥犹豫不决时,木柯有道出两字。“还有何不妥”狱卒已经被她牢牢控制。“这却不是上策”“还有上策姑娘快快说来。”狱卒掩饰不住地激动,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福星,是个大有本事的人。木柯示意他离自己近些,狱卒听话上前,木柯在他耳边道:“无论刘家还是曹家来要人,你都会被当做最好的替罪羊先奉上去,相信以你的性命,不会被任何一家放在眼里,拿到手中后会直接铲除。”说到这里时,木柯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狱卒微干的双唇已经惨白,深深咽了口唾沫,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不昏倒的状态。木柯接着沉声道:“如今,小哥想保命,逃跑才是最佳途径。只是,小哥一人独逃,在蒙殇眼中,你就是逃犯,他自会亲派他人追杀。在刘家眼中你是奸细,如何肯让你在荆州流窜。两家又会同时截杀你,小哥命又不保。”木柯越说,狱卒脸色越惨白,为防止他吓傻吓昏,木柯马上将解决之法告诉他,“为今之计,是小哥同我们一起逃回刘家。”木柯说得明白,“我夫妻二人愿为小哥作保,将擒获婷香郡主的首功给了小哥,我家主公一高兴,小哥自然可留在荆州牧帐下。”狱卒眼中闪出亮色,良久,垂目细想一番后,“好,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我现在就将那女子带来。”不多时,狱卒便将婷香郡主扛在肩上送了过来。木柯向狱卒身后看了看,狱卒会意,解释道:“放心,他们也不希望这女子死在这里,平常每隔一两天都会让她在牢中休息休息的。”木柯放心点点头,帮着狱卒将婷香放稳,又转向狱卒小声道,“麻烦小哥找些衣服来给郡主披上,万万不可买新的,那些平日里你们的旧衣便可。”狱卒明白点头抬脚离开,不消多时就取了衣服送来,衣服中还裹着一块儿湿布和几颗干草药。木柯仔细为婷香规整,诸葛亮和裴茂都背对她们而坐。婷香的皮肤已经出现裂纹,兴许是没受过这份儿罪,她紧闭的神眸中可以看出对生的痛苦。平日里娇嫩的皮肤虽还光滑,已经开始有干痕出现,这样痛苦的精神和肉体折磨,她能存活这么久实在意外。木柯为她简单清理,尽量不触碰她有些敏感的下肢,将旧衣套在了她身上,先为她遮挡了清醒后的首份儿尴尬。半个时辰过去了,狱卒为他们送来饭食和饮水,比平日里裴茂吃的好上万被,水量也充足,木柯喂了婷香一些后,还有剩余的可为她继续擦洗。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婷香面上终于有了微红,木柯想让她就着水将干药咽下,只是,多日未进食的婷香怎么都不肯张口,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本能的选择拒绝任何吃食。“婷香郡主。”木柯试着在她耳边轻语,“我是你父亲派来救你的,郡主放心将药吃下,等郡主好些了,我们就一起出去。”婷香毫无反应,木柯继续趴在她耳边字句清晰的一遍一遍重复。“婷香郡主。”木柯话到一半,感觉腰间有些异动,她猛地看去,婷香的手正抓着她腰上的药囊,力气大得惊人,使劲儿扯拽着木柯腰部,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婷香,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你不要怕。”木柯的一席话很是管用,婷香的力气慢慢变小,最后,将所有手中的力转到了眼上,微蹙的眉头开始拧成团状,终于,在她坚强的意志下,那双好看的眸微微睁开。“婷香。”木柯轻轻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