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已经觉得有些心寒了,因为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六王爷的命令。这府邸,是六王爷的府邸,任何事不管在不在理,想必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倘若他真的有心维护自己,便直接说自己身子抱恙又有何妨可是这个根本就知道自己在装病的六王爷,却偏偏坚持要自己过来。呵,真是可笑啊,自己竟然会有让自己维护自己的想法宋玲月在心底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便又开始继续演戏了,这件事孰是孰非,除了六王爷,谁说了都不算,而那个六王爷又似乎完全一副不打算介入的虚假样子,也就是说,这次的比拼,就是看谁会演戏,看谁懂威胁。宋玲月不想威胁任何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这么做,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嫌疑看起来是最大的,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只要二夫人说一句话,便可完全扭转局面,只要二夫人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当然,宋玲月不知指望二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同情自己,她只是明确表述了一下,如果这件事和自己无关的话,自己才有可能尽快离开,离开六王爷,离开王府,也离开她的视线。宋玲月的想法很简单,她有一定的把握,但是这份把握的前提是六王爷必须一直旁观,然而她料错了,一直旁观着的六王爷,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玲珑,你这话是何意”宋玲月一愣,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打错了算盘,一种隐隐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玲珑,你如今是本王的宠妾,又想去哪里你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六王爷的声音是冷的,话语却是暧昧的。这冰冷又暧昧的话语,让三个女人全都愣住了,而宋玲月则在心底呐喊着,这不科学“王爷,你之前明明说过”几乎没有了和这些女人战斗的兴致,宋玲月觉得自己快晕了。六王爷冷冷地瞥了过来,语含讽刺:“本王不记得之前说过什么,但本王却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想必你也记得吧”“你不能这样,你之前都答应了让我离开”宋玲月竖起眉头,因为她现在没有立场反驳,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和对方讲道理,只是道理还没开始讲,便又被打断了。“玲珑,你逾越了。”六王爷的话语很冷,也很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让人产生无尽的愤怒。宋玲月是真的怒了,她攥紧自己的十根白萝卜,咬牙切齿地却说不出话来,这人这人真是太无耻了二夫人也有些慌了,她抬眸看向六王爷,带着一丝骐骥:“王爷莫要因为妾身之事,而叫玲珑妹妹难过了,这件事本身便是与玲珑姑娘无关,此事”“芷兰,你跟了本王多年,该是最了解本王了吧”六王爷叹了口气,冷清的语气中似乎透着一丝威胁之意。二夫人不敢说自己了解六王爷,但是对于六王爷的做法,她却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她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心中则在同情自己,还有那个似乎不该成为自己敌人的女子。宋玲月有些不懂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可宋玲月又想不出它到底有多复杂,似乎有一些她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但那到底是什么事呢是六王爷的这种作为吗是,又似乎不是,宋玲月有些弄不清楚了,因为弄不明白,所以她更气愤了。“六王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宋玲月不是太笨,但是绝对有想不通的问题,想不通的问题,与其自己苦思冥想不得解,倒不如直接问出口来得痛快,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回答你,就算回答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六王爷的目光虽然仍然冷冽,但是却不再与宋玲月对视,这似乎透露出一些东西,却又被很好地掩饰了过去:“玲珑,是你对二夫人下的药,所以这个责任,必须你来担。”“我”宋玲月很想说自己没有,但是她又确实下了药,只是此药非彼药,她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就是这短短的时间里,盛气凌人的王妃又开了口。“哼,这件事本身就是你做的,你还想赖在我身上吗”王妃的话是为了给自己洗白,因为她和宋玲月的嫌疑各占一半,况且刚刚六王爷又说出了那种话,所以王妃不会笨到这个时候还以把这位玲夫人赶出去为目的。宋玲月抿了抿唇,她好像懂了,不需要别人来解释或是回答什么,她似乎已经有些懂了,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竟然会借着这种事,来留下自己真的是想要留下自己吗“六王爷,你这样做,是想把我留下来吗”宋玲月觉得自己在苦笑,不过从旁人的角度看来的话,应该是很可笑的表情吧六王爷深邃的目光落在宋玲月身上,隔了片刻,他终于开口:“来人,把玲夫人带回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出院门半步。”外头立时有人走了进来,要“请”宋玲月回去。宋玲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再看了六王爷一眼,在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六王爷,你做错了。”说完这句话,宋玲月便潇洒地转身离去,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六王爷在一瞬间险些信以为真,会不会他真的做错了不,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宋玲月就会离开这里了,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是的,六王爷知道自己要留住的是谁,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留住她,而且用的还是这种手段,有些事往往在你未察觉时,便已发生,而在你开始察觉时,彻底成为过去,让你措手不及作者有话要说:、诡异的邀请宋玲月第三次被软禁了,不过这次她不怎么难过,因为气愤几乎把其他的情绪都压下去了,究竟是为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想不通,宋玲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所以她鼓着已经肿得堪比馒头的脸颊,十分气愤地坐在窗前,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小姐,您先别生气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双儿不知道当时在二夫人的房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因为她被拦在了外面,虽然她的耳力不错,但是当时外头气息太重,也太吵了,所以她才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结果来看,一定是发生了很糟糕的状况。宋玲月转头看了双儿一眼,火气不小地道:“我快被气死了,我本来也是想好了的,这次有人会陷害我,我也不怕,一来我现在都变成这样了,她们不信也没办法;二来我以为六王爷毕竟知道这件事的,再怎么着,他也应该稍稍偏向我才对,可是我竟然完全想错了。”“六王爷”双儿不禁颦眉,“六王爷怎么了”宋玲月自顾自地冷笑了片刻,接着才道:“我觉得这次,根本就是六王爷在故意陷害我他明明知道我做了什么,偏偏还把我叫过去,也不给二夫人开口的机会,就直接给我定了罪,还把我软禁起来了”“可可六王爷为何要这么做”双儿凝眉更浓,她有些不理解,在此之前,主子分明已经把此事告诉六王爷了呀。宋玲月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觉得他就是犯病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无聊”“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双儿毕竟谨慎些,纵然有气,也该注意言辞。宋玲月无力地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算了,我不能生气了,我快把自己气死了,你别管我了,我要好好冷静一下。”双儿叹了口气,虽然仍有疑惑,却也不再多嘴,更何况她还有其他事要做,如此决定,双儿便转身走了出去。宋玲月一个人在屋里发呆许久,却仍是毫无对策,她本来还想着这个月十五那天再跑一趟醉荫居的,可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什么事都变得遥不可及了,可是六王爷到底要做什么他一心牵挂的,不该是玲珑吗就因为自己占了玲珑的身子,便要被如此对待似乎还存在另一种可能,不过宋玲月不敢深思,她有些害怕了,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顾虑这么多,什么深谋远虑,什么积攒钱财,什么努力或许六王爷的许可,在今日看来都成了废话,倘若自己不管不顾地逃走,也许会比现在的状况好上许多“砰砰砰”正暗自愤懑着,外头便传来了叩门声。宋玲月晃了晃脑袋,语气因为情绪而显得有些不耐:“谁呀”“奴婢是老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过来请玲夫人过去坐坐。”屋外传来的声音并不陌生。宋玲月一愣,随即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都这个时候了,老王妃怎么还会来找自己她不会是想趁机报复自己,甚至是杀人灭口的吧加上此时双儿又不在,宋玲月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无,便更不知该不该过去了。“玲夫人”外头的人倒是开始催起来了。宋玲月定了定心神,按理说,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过去为妙,不然要是真因此而遭殃了那也是自作自受,可是老夫人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来找自己,想必不会做出什么事吧矛盾,此时的宋玲月很矛盾,矛盾的同时,她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凭什么自己一直都是刀俎上的肉,要任人宰割她宋玲月虽然现在只是个弱女子,可也并非是谁都能欺负的,不过是一个六王爷,加上六王爷的母亲,再加上那么几个六王爷的女人,她才不怕呢这么一想着,宋玲月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她随口应了一声,便顶着一张猪头脸去开门了:“如此便有劳阁下带路了。”依然是那条路,不过路的尽头却不是那个被老王妃用来抄写经书的房间,那婢女引着宋玲月穿过小院,直接从一侧绕过了屋子,又往院后的小门走去。唔,该不会这人真是要谋杀自己吧宋玲月有些害怕了,脚下的步子便也跟着慢了下来:“请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玲夫人不必担心,这院子后头连着一处池塘,老王妃闲来无事便喜欢往这里去。”那婢女像是察觉到了宋玲月的变化,回头看了宋玲月一眼,眸中像是也含了淡淡笑意。宋玲月吞了吞口水,又点了点头,却还是免不得有些不放心,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便也没有回头的道理,宋玲月暗自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往前走去。出了小院,宋玲月就被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一个池塘啊,根本就是一个小型湖泊啊,湖泊周边都种着垂柳不说,湖泊上竟然还搭着一座石桥,瞧着便是雅致得紧,而在湖泊的另一边,似乎坐落着不少房舍,也不知是谁在住的。“你来了。”神色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宋玲月一回头,就看到老王妃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而且今日的老王妃很奇怪,她竟然穿上了华丽的锦袍,并用闪着金光的步摇挽起了一头掺了些许银发的青丝。这种变化让宋玲月觉得有些诧异,所以她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去行礼:“妾身给母妃问安了。”老王妃摇了摇头,带动她头上的步摇散发出更闪烁的光芒,不过很奇怪的,她虽然穿着华丽,但是面上却是未施粉黛,与这装扮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宋玲月沉默片刻,转头看向那片湖泊,她在想今天的老王妃究竟要做些什么,她在想今天的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可以用,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她想不出,而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她倒是知道,不过似乎很悲观呐。“你知道这儿是哪里吗”老王妃开了口,语气缓慢而慈祥,似乎丝毫不在意宋玲月那张肿胀得有些可怕的面孔。宋玲月再一次环顾四周,却仍没找到答案,所以她摇了摇头。老王妃看了宋玲月一眼,微抿着唇笑了:“你来过两次,怎么还不知晓”“来过这里可我是第一次”宋玲月瞪大眸子,话到一半,又像是恍然了,“这里不会才是您的居所吧”老王妃竟然真的点了点头,接着她叹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是呀,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今日我突然想去走走,你能陪我吧”宋玲月哑然,她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可在此时却也只能点头:“母妃有令,妾身自当从命。”于是两人便踏上了那座石桥,微凉的风传来,昭示着此时已经快要到冬天了,宋玲月突然就觉得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倒是老王妃走得十分庄重,只有头上发间的步摇左右摇晃,让人看得眼花。走过石桥,便是一处宅子,老王妃在宅子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推开了拿到厚重的木门,就好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宋玲月安静地跟在其后,不声不响,她觉得今天的老王妃很不一样,无论从哪里看都奇怪得很,但是由于宋玲月根本不知道老王妃在做的什么打算,所以自然没有开口的必要。入门是一扇高大的玉石屏风,上面雕着的是一幅山水图,绕过屏风,便是一览无遗的石子路,路的今天,是一座类似宫殿的建筑物,宋玲月偷偷地左右打量,只觉得除了那扇屏风,似乎根本找不出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了。“这里曾经是花圃,不过我年轻时最爱放纸鸢,老王爷便把花圃里的花全拔了,又种上长不高的细草,年年开了春,老王爷便陪我在这里放纸鸢,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老王妃抬袖指向两侧宽敞的空地,“不过后来老王爷不在了,我便叫人把这里的草全都拔了,要不它这么一直长着,多叫人糟心呐”宋玲月忍不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