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是比之前蓝月对洪王驾崩更为吃惊的语气。“虽说穆云海早年还存有皇子的身份,但他早被洪王贬往那个幽暗之地。也好些年没回洪王身边。都城那边怕是早已忘记他这个人的存在了才对。”“是啊,穆云海是个失了势的皇子。”昙元君幽怨叹息。“对不起,主上。”蓝月对着昙元君突然跪拜下来。“你这是做什么”他伸手将蓝月扶了起来,脸上满是笑容,很是无辜,“我不过随口感叹一句,你何必这么敏感。”“我刚才说错了话,是该罚的。”“他是被贬,我是自愿。怎会一样。你看我有对此抱怨过吗”昙元君颇为潇洒地扇了扇手中纸扇,“我这边更比宫中逍遥快活。还有像你这样的知心之人相伴,快乐的很呢。”“主上切莫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蓝月有些后悔自己替这人伤心。原来,被远离皇宫的生活,真的对昙元君来说是件何乐而不为之事。他真的是多操心。“既然主上觉得快活,那也请早日了解了此地的琐事,回锦国去。那边的芳雅阁还需要主上打理呢。”在苍国住了许久的日子,怕是早忘记了那边的事。只顾这里的小芳雅阁了。“哎,刚才还同情我,这会儿就又板起了脸来催我。”昙元君躲避开蓝月的“讨债”,狡辩道,“这现在的事态我们还分析了一半呢,怕没这么容易脱得身,回得去。”“主上的意思是,太子擎谋害穆云海之事吗”“对啊。你刚才自己也说,太子擎都要继位了,何苦去招惹一个遥远之地的穆云海。与他并无多大关系。”“难道主上看出其中关联”蓝月深思后,又道,“那太子擎难道是怕穆云海来谋夺他的位置那个穆云海看着也像是个颇有野心之人啊。”“的确是。”昙元君深以为然,“他还曾想谋夺白凰神女呢,怎会不谋夺皇位呢不过他多年雌伏无幽城内,偏偏就是老实得让人抓不到想要谋夺皇位的把柄啊。”“怎说”“因为当年洪王赶他出去之时,曾命他未得召唤不得回都城。他一直恪守谨记,从无冒犯。反而年年上供各种灵药妙丹,一副孝子的模样。”“如此看来,做的也无破绽。”“是啊。”昙元君收拢了纸扇,将扇一拍手心,“除了他愿意忍耐雌伏,直至等着洪王驾崩再做谋反,这一种可能。另外,那”“另外,莫非说他是无辜的”蓝月替昙元君道。但他说完,立刻摇头。“我可不信,那人会是个老实人呢。”“现在,太子擎之位换作一个普通人来考虑。”昙元君开始假设,“要何种情况,会让他谋害自己的兄弟”“威胁他的继承权。”蓝月立刻道,但又道,“但太子擎非是个普通人,他的个性太强。”“那就进一步。”昙元君将刚才青凤丢掉的棋子捡了回来,替刚才放弃之棋又下了一招,“先下手为强呢”“主上的意思,太子擎是要先除掉穆云海,以绝后患但你刚才也认同,穆云海并不威胁他的地位。”“那是你这般认为的。如果是他认为穆云海威胁了呢你可别忘记他是个易嫉恨之人。恐怕年幼之时两人有过过节。此时做了报复。”“那太子擎的气量也太过狭小了。”蓝月不免要为以后洪国会迎来这样一位王而担忧了。“有时候,并非是气量,而是未雨绸缪。”昙元君深思着,转向门外空旷天际。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洪国之变在即。而其中内变,早已激烈。只是他们作为外人而无法得知。这对于一个作为擅长情报暗探之事的昙元君来说,心中疑虑更深,也更为好奇。“主上看来颇为烦忧,不如我再命人去探来。”蓝月怎不知昙元君那点心思。“不用。”难得昙元君主动放弃了八卦之心,“已知他们现状已经足够。接下来,怕是无幽城会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不知穆云海是否准备好接招,还有那位新任的盟主,是否有能力能应对。”“按着太子擎的个性。一向喜好干净彻底。”事实却是与“干净彻底”相反,怕是一场腥风血雨才对。“稍有不慎,恐怕我们辛月盟就要少一个对手了。”“那岂不是更好”蓝月却道。“没有对手会很寂寞的啊。”嘁,真没意思偷偷某个角落里,一声低叹。青凤猫着腰在屋外偷听了大半会儿的时间,也未从屋内两人那里听来半点关于白凰神女之事。皆是些洪国国内之事。这些与他何干对此,青凤觉得自己算是白听了这一通话来。也白白浪费了时间。所以,觉得无趣之后,也脚下抹油,溜得极快。几下跃身,就从那角落翻身上墙,又翻下落墙,顺着一条小道快步跑向大街之上。融入漫漫人群之中,青凤才觉得自由了些。街上无人认识他,但也有不少会盯着他瞧,甚至会回头多看他两眼。看得他颇为不适。又几下跑出了大街,直往人际稀少,通向宫门处的大道而去。这一次非是第一次那般没经验了。按理说该是熟门熟路,随便一跃就能跳入宫墙之中的。但偏偏青凤犹豫了,在宫墙下的那棵曾帮助他跃入其中的大树背后,偷瞧着那个方向许久。他在想自己是否再入宫内,去见正清。但又怕自己被正清说教,更怕被萧无意撞见。被萧无意撞见虽也会被说教一番,但现在青凤非是怕被萧无意说教,而是心底里有了一丝对萧无意的猜疑与厌恶。这是他从未,也不可能有的负面情绪。他一向对萧无意颇为喜欢、佩服、敬爱,哪里会想到一天,他会这样想萧无意呢。但他也忘记了,他还未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此维护正清。那个笨笨的女人。难道是因为他很可能也是神子之体的缘故正所谓,同病相怜。逐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