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骂:“没出息的东西”冥风哈哈大笑,辰汐也不禁莞尔。三个人,三只兽,其乐融融。终于向炎焱坦诚了身份,了却了一桩心事,辰汐心下颇感释怀。只是,天都这么晚了,他的丫头怎么还不回家辰晴双手掩面,慌不择路地狂奔。心里一遍一遍地无声嘶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明明曼殊姐姐和雪狐都言之凿凿,师父就是她的夫君,可是师伯却说他是自己的爹爹。到底信谁才好小师叔说曼殊姐姐的话不可信,雪狐又是只畜生,这两人的话自然比不上师伯有分量。但是今天上午来的那个读书人不也说,自己是他师娘么她一想起李冰的话,突然联想到前些日子在师父房中见过的那幅画。那画中的女子明显比她年长成熟。莫非,那女子才是师父的妻子难道,那女子是她的娘亲所以她与那女子面容极为相似也正因为她二人面容相似,曼殊和雪狐才将她当成了她母亲,所以才说师父是她夫君这推论倒极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师父他总是含糊其词,从没承认过虽然他总说喜欢她,可却随着她越长大对她越疏离,难道他说的喜欢,只是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将上面的分析点点滴滴结合起来,辰晴越来越笃定师父就是她的父亲。忽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她心中绝望,索性伏在地上不起来了。直到暮合四野,皎月初升,辰晴才发现自己早已跑出了往日玩耍的地界,身在一处陌生的荒郊野外。想要重觅来路,转来转去,却总也走不出这片山冈。她迷路了。忽见远处亮起点点火光,蜿蜒迂回,渐渐移近。待到近前一看,并非什么鬼怪,而是凡人所持的火把。辰晴松了口气,靠着一块大石缓缓坐下。大不了再这里露宿一宿,等天亮了再回去。人声渐渐嘈杂起来,还夹杂了马匹嘶鸣的声音,地面甚至有些颤动。这不是普通的过路行人,而是一支军队。听师伯说凡间最近正在打仗,诸侯割据,烽烟四起,很不太平,看来是真的。行军队伍都到了清源山脚下了。火光逼近。几个先行探路的士兵举着火把围了上来,照着辰晴,试探性地唤了几声:“姑娘,姑娘”辰晴动了一下,却没有站起身子,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靠在岩石上想她的心事。那几个士兵极是诧异,荒郊野外,妙龄女子,孤身一人,大非寻常。几人低声一合议,其中一人立即去通禀将军。不一会儿,答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辰晴抬头看去,火光摇曳下,一位全副戎装,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骑着一匹骏马踱到她跟前,红色的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姑娘,迷路了”她点了点头,依旧不动。“跟我走吧”将军跳下马来,执着缰绳,递到她跟前,做了个请上马的动作:“我送你回家”辰晴心中茫然,下意识地接过缰绳翻身跨上马背。将军从士兵手里牵过另外一匹马,骑在她身侧靠后一点的位置,默默打量着她:这少女眉目清秀,气质脱俗,脸色却很苍白,眼睫上还凝着泪花,显示遇上了什么难事见她单薄的双肩微微颤动,让人不由心生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姑娘,已经走了大半夜了,你家还没到么”将军忍不住问。“已经过了,可我不想回家”辰晴黯然神伤,她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变成父亲的师父。不想回家将军愣了一下,嘴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就跟我走吧”作者有话要说:留言越来越少了我更新可是比以前勤奋了呢,都木有同学表扬一下吗呜、出走这是他今晚对这姑娘第二次说这句话,含义却与第一次截然不同。跟你走辰晴哪有心思去揣摩他话中含义,随口问道:“去哪”将军笑道:“我去哪你就去哪”听他笑得颇有深意,她不由抬头向他看了一眼,正对上那他期许的目光,辰晴心里一慌,连忙又低下了头。“小晴”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却带了一丝的严厉,少了往日的温柔,“回家”“师父”辰晴又惊又喜,正想跳下马扑过去,可一想到师父是她爹爹,眼神立即黯了下去,又坐在马上不动了。辰汐早在那少年将军发现辰晴时就找到了她。他跟了她一路,见她茫然地上了那将军的马,见她过了回家的路却不停下,待到见她被那将军表白,终于忍不住现身。他有些恼火,这丫头怎么莫名其妙地跟个陌生男人走他更不想听见她怎样回答,甚至,他害怕她会对那将军点头。辰汐走到她身旁 ,旁若无人地一把将她抱了下来,却不放下,就这么打横抱在怀中,转身就走。年少的将军不放心,策马追了上来:“姑娘他真的是你师父”辰晴靠在辰汐肩头,眼色黯然,他若真是我师父就好了她冲着那将军笑了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了句:“谢谢你”挣脱了辰汐怀抱,转身往道旁密林中奔去。“小晴,别闹了,跟我回家 ”辰汐追上,自后揽住了她。辰晴突然回过转过头,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师父,你到底有没有夫人”辰汐一怔,想不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微微迟疑。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得想清楚该怎么回答到底说有还是没有辰晴见他犹豫,更是心凉,呜咽着道:“你有没有跟她生过一个女儿”“没有”这次辰汐答得毫不迟疑“你骗我你总把我当孩子哄为什么师伯说你是我爹,还有,那画中的女子根本不是我,是我娘,对不对”“怎么可能”辰汐松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这丫头离家出走的原因。他轻松的态度却令辰晴很不满:“我不信除非你发誓,向天起誓,我绝非你的女儿”辰汐看着她紧张得如临大敌的样子,心底仿佛有一圈涟漪荡开,勉励压住翘起的嘴角,“好,我发誓”“你笑什么不许笑要认认真真地说”辰晴发现师父现在表情大异平常,他的笑似乎别有深意“你要我怎么说”“你向上苍起誓,这辈子绝对没有女儿,一个都没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放下疑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统统扫除,永绝后患。这是什么逻辑辰汐哭笑不得。辰晴见他不说话,急道:“你不肯发誓,说明你还是骗我”辰汐无奈,最终在她的软缠硬逼之下,被强迫着照她的话起了誓。辰晴终于破涕为笑,心满意足地搂着辰汐又开始撒娇,却发现他脸色有些莫测高深:“师父,你怎么了”辰汐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没什么,只盼你以后可别后悔”辰晴心想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只要不是你女儿,什么都好不对,徒弟也不好。“师父,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当徒弟了好不好”“傻丫头,我从来就没当你是我徒弟过”辰晴猛然想起,师父跟她说话从来不自称为师,也从来没喊过她一句徒儿,都只说“你”和“我”。她心情激荡,冲口道:“那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啊”辰汐在心里道。但这句话现在还不能说,否则这丫头一定会马上扑过来把他推倒。“当然可以”他摸了摸她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过要等你再长大一点”他本来觉得等多久都无所谓,可是这丫头实在越来越难以应付。门前的柳树叶子绿了三五回,山下村头那个扎两个包包头,看见辰晴就叫姐姐的小女娃娃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师父,我长得还不够大吗”辰晴略抬起脸,仰望着他。她在女子中身材算得高挑,额头正好到辰汐下颌。这个角度,他曾经无数次把吻印在她的额头上。辰晴觉得心里有些混沌模糊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又透着与生俱来的熟悉。在师父面前,她从身到心都有种归属感。爱上这个人,是那么水到渠成,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师父的态度却是那么费解。明明喜欢她,待她那么好,也亲口许诺会娶她,为什么迟迟不肯要她总是推说以后,再等等他甚至缠不过她,远远地在山顶另起了一坐小屋,不再与她同住一处。师父在躲着她雪狐听着辰晴怨妇状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终于若有所悟,一脸同情地看着她:“你师父他一定是”辰晴听得睁大了眼睛,脸却红了“小师叔,小师叔,你过来”辰晴见冥风站在一旁观摩炎焱与师父对弈,立即抓住这个机会道:“小师叔,我用去年冬天在梅花上采下来的雪水沏了新茶,你过来尝尝”她满脸堆笑,连拉带拖地将冥风请进里屋,殷勤地端上茶水。无事献殷勤啊冥风很警觉地看着她。这丫头该不会是又要问他那个问题吧前几天带她去冥界玩了一趟,曼殊捧出贴身戴在胸口地一枚黑玉给她看,告诉她那是冥风修成前的真身。害得冥风被她石头石头地叫了好一阵子,冷嘲热讽说他心肠像石头一样又冷又硬。而且回来以后就缠着辰汐一直问,非要知道师父的真身是什么。“别问我你师父真身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冥风只怕她又要问这个,先拿话堵住了她。说来也奇怪,他与辰汐相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他提起过。辰晴也曾屡次追问,辰汐总说时间太久,自己都忘了,这丫头却哪里肯信。“不是要问你这个啦”辰晴突然脸一红,不胜羞涩,凑到冥风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小师叔,我师父,他是不是跟你一样”后面的话实在太难启齿,她说不出口。冥分听她话说一半,好奇心被吊起:“什么跟我一样”辰晴犹豫,这是雪狐分析她转述曼殊的话得来的结论,小师叔是肯定是不能那啥,要不然哪个男人能憋得住八千年“不说拉倒”冥风假意不耐烦站起来要走。辰晴把心一横,“我师父他是不是跟你一样不能人道”“噗”不能人道就不能人道,什么叫跟他一样不能人道冥风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呀,小师叔,你怎么了这茶很烫么”辰晴手忙脚乱地替他找抹布。“小师叔你别走呀”“喂,小师叔”炎焱看得直乐:“这丫头跟他说了什么把他吓得逃命一样地跑”辰晴一路紧追不舍,冥风无奈,最终随口胡诹一气,把她绕得云里雾里才算打发了这缺心眼的傻丫头。“雪狐,小师叔说,神仙是无所不能的,这是什么意思”雪狐不说话,凑上来抽着尖尖的鼻子围着她使劲嗅了一圈。“喂,我在跟你说话,你闻什么呢”“闻闻看你有没有女人味”“女人味”辰晴奇道。“对,半点也没有”雪狐看向她的目光益发同情,“唉,难怪你师父不要你”“你说什么”辰晴怒。“既非不会,也非不能,那就是不愿”雪狐盖棺定论。不愿原来师父是不愿雪狐的话令辰晴倍受打击,却又不得不承认很有那么点道理。因为师父虽然一直都说喜欢她,要娶她,可言行举止,对她却没半分男女之情是她太没有女人味一下午辰晴都靠在山边的岩石上呆呆地出神,满心苦闷。“姑娘,请问此去天水镇的路”话音突然中断,语调急转:“是你”“嗯”辰晴抬眼望去来人骑在马背上,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一身戎装,气宇轩昂,红色的披风鲜艳得像一团火。似乎有些眼熟。“是你”辰晴终于记起来了,数年前的自己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在山里迷了路,遇到的那位少年将军。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不少,眉宇间多出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见到辰晴,他素来冷俊紧绷的脸突然放松,眼睛弯成月牙,笑得发自内心地柔和:“终于又见到你了”他细细打量着她:她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清涩楚楚,带着些许稚嫩的娇憨模样,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还是姑娘家的打扮他正想问,却听辰晴突然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从没忘记”将军冲口道。“你为何一直记着我”将军笑而不语。辰晴忽道:“你喜欢我”将军不意她如此直白,也微笑着默认。“那晚你说要带我走,现在还愿意吗”将军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辰晴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吃惊,我在说什么可嘴里接下来的话却更惊人:“那你去跟我师父说,你要带我走”雪狐躲在草丛里,心里咯噔一声。它本来是三分胡说三分恶作剧,更有三分恨铁不成刚的良苦用心,想下副猛药激得那丫头回去推倒师父,结果这下砸了“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