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却动不了欧阳少恭,是他无能自不量力。他这一生究竟为何走到如今的地步。说他争强好胜他认,他就是不服百里屠苏,更是见不得芙蕖与他交好。这些他都不曾后悔,唯一遗憾便是无法手刃仇人告慰肇临。十几年来,作为二师兄,他在天墉城颇为嚣张,众人听令于他不过是为了那个二师兄的身份,心中对他却是颇为不屑,到头来也就一个肇临真心待他,曾想要缓和他与屠苏之间的关系。可惜,早早离他而去。既然大师兄会为肇临报仇,他已别无所求,就如他所言,做回一个寻常人,好好的生活。送走陵端后,屠苏已赶到了姚家镇,见这里被海水肆虐的场景,急忙找寻众人。众人一汇合,便商议如何去蓬莱。虽说少恭法力深不可测,抬起蓬莱一事已非常人所能为,威胁屠苏的江南瘟疫四横怕未能做到,屠苏却不得不防。对于陵越疑惑少恭法力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打败师尊夺剑这一点,千觞觉得因少恭目前是人的躯体,无法承受太子长琴强大的仙灵,只得借助玉衡吸灵。他既得玉衡,便有恃无恐,依他现在的法力,他们中无人能挡。蓬莱之行,怕是凶险异常。陵越一心要随屠苏前去蓬莱,屠苏却执意一人前往。对于他所言师尊已传授方法打败少恭,陵越却是半点不放心。屠苏向来不说谎,今日对着他却是含糊其辞,只管让他放心却不告知究竟是何法。这般弄得他寝食难安,提心吊胆的唯恐屠苏出了差池。欧阳少恭曾告知尹千觞万不可让屠苏死,他这目的竟不仅仅是夺焚寂剑,屠苏对他而言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两人间又有何牵扯。陵越百思不得其解,却明白屠苏定有事瞒着他。屠苏不许他跟着,是不是因为一旦他得知缘由,便会忍不住拦住他。而蓬莱一战,势在必行,师兄他不应拦。若不告诉他,是不是就少一点挣扎煎熬。这是他与欧阳少恭间宿命的牵扯,需由两人亲手解决。做不了踏遍山河,却也算是行侠仗义。蓬莱之行,他不想牵连太多人,只带了尹千觞与方兰生。襄铃伤心的很,屠苏难得的温言软语劝了半晌。这是他的妹妹,只需站在他身后由他保护即可,万不可涉险。襄铃觉得无力的很,屠苏哥哥要去决战她什么都帮不了,兰生也说回来后便去向孙月言提亲,忽然间,她又成了一个人。刚出红叶湖的她很快乐,一心只想找到爹娘,在琴川时遇到屠苏哥哥,是意外之喜所以格外珍惜。她总是挂念屠苏哥哥,觉得兰生在身边吵闹烦人的很,现在他要离开自己了,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兰生已不再和她一起打闹,也不会任性,他收起眼泪,决然的说要承担起责任,绝不辜负二姐的期望。她只是觉得突然间兰生好像长大了,而她仍未明白何为成长。兰生不希望她懂,她只要如以前那般过得开心便好。他们之间有无情爱已不重要,襄铃已是他心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划不去割不下。时间太短,情谊太重。很多时候人们只来得及告别,却求不到一次重聚。作者有话要说:例行上印调地址:字数又爆了,大结局的话估计得23万字了,番外的话看情况到底写多少qaq想多写点番外放本子了,番外可以肆无忌惮的甜,一路走来,最后想要有个甜甜的收尾、章六十二:最后的离别章六十二:最后的离别芙蕖托腮靠着栏杆望着大师兄与屠苏,长亭高楼下潮水已经退去,虽是一片狼藉,天墉城众弟子却在极力相助众人重建家园。屠苏将去蓬莱,她与大师兄这才偷空与他话别。她与屠苏一起,总是自个一径的说,三人一起时,却是大师兄说个不停。她望了眼亭外,天已放晴,空气中隐有淡淡的湿气,却令人觉得舒爽。芙蕖手指点着腮,漫不经心的盯着两人,听大师兄感慨万千。他呀,总是担心这担心那,比执剑长老还像个老头子。说到执剑长老,大师兄说他不想再担任此职了,那下任执剑长老会是谁。天墉城虽是修仙之地,却以剑为宗,执剑长老地位非凡,万不可缺了此人。她听爹说要将执剑长老之位传给大师兄,也不知真假。伸了个懒腰,芙蕖走到两人身前,望着陵越道,“大师兄,大师兄这次回去后会接任掌门么”他若执掌天墉城,执剑长老之位会是谁不言而喻。她的目光望向屠苏,那人正静静的看着大师兄。他的目光沉静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和的好似三月春风,这样的屠苏是她不曾多见的,芙蕖心里猛然一个惊呼,有什么快似流星的从她脑中闪过,她却抓不住。陵越伸出的手落在屠苏肩头,极轻的一捏,眉心微皱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若有一天我执掌门派,执剑长老这个位子我会一直给你留着。”他说的如此随意,好似早已在心中做了决定。在他心中,屠苏便是他的执剑长老。芙蕖望着欲言又止的屠苏,心里忽的乱了起来。她常说他这人闷的很,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此时见他抿唇淡笑,一双酒窝隐隐露出,却涌出一股心酸来。这个为天墉众弟子所不容的师弟,就要为天下苍生一战,他担起了一个天墉弟子的担子。此去后,百里屠苏再不会被他人诟病为怪物,他是真正深得天墉侠义的弟子。他将是天墉城的骄傲。若他归来,执剑长老应当是他。她吸了吸鼻子,强硬道,“屠苏你要答应我,这次最晚最晚最晚三年之内一定要回来。”她是师姐,她的话屠苏一定要听。屠苏嘴角一抽,眼中隐有湿气,芙蕖心中又是一咯噔,便又道,“好不好”。她求屠苏为他送剑穗时尚且未用过这种急切哀求的语气,屠苏心下不忍,抿嘴强扯出笑容点头嗯了一声。“我一定会回来的,此去一别,芙蕖师兄你们多保重。阿翔就交给你们了。”虽屠苏许诺归来,芙蕖却仍忧心,她与大师兄皆察觉到屠苏从天墉城回来后便有些奇怪。大师兄说屠苏从进天墉城的第一天,执剑长老就在想办法抑制他身上的煞气。为何屠苏身上煞气毫无抑制之相,又莫名多出许多灵力,难不成执剑长老找到了抑制煞气之法这才解开了屠苏身上的封印。对于这点,陵越并不这么认为。若真有此法,师尊早已解开封印,为何要等到今日。封印一旦解开,恐怕性命难存。芙蕖尚心存希望,这事决不能告诉她。她若知晓,定不会让屠苏去蓬莱。屠苏既有了决定,陵越便不会干涉。兰生要随屠苏一起去蓬莱,他得留下来为他们解决隐患免去后顾之忧。兰生说他和屠苏都很高兴这辈子能做他的弟弟,他又何尝不庆幸遇到了他们。他那乐观的性子仍是未变,一点也没大战将临的紧张,倒是笑着说说下辈子还做兄弟。下辈子的事,这辈子的人预测不了,也顾不得,陵越只想两人能平安回来。兰生看了眼屠苏,搓着手道“你有没有话和大哥说”他说的有点尴尬,眼神四下乱瞅,就是不敢看陵越。大哥,你可别瞪我。兰生不停默念,哥没看我,哥没看我,却听陵越重重一咳道“兰生我有话和屠苏说。”方兰生如蒙大赦,拔腿就跑,陵越无奈摇头,他又没责怪他,他跑什么。待跑的远了,便看到了晴雪,他将人拦下,笑道“晴雪,你说屠苏回来后,还回不回天墉城。他要是回了天墉城,想见他就难了。他若是不回,哥要见他怎么办”他拽着晴雪一阵猛摇,却不知她心里好似寒冬般冷的彻底,无人知晓屠苏即便胜了,亦无几日可活。封印解开后三日散灵,这人间遍寻不得百里屠苏。任谁也见不得她浑浑噩噩的要去找屠苏,方兰生攥紧她袖口道“屠苏明天就要出战了,我哥一定有话和他说。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告诉屠苏去。”风晴雪一怔,方兰生忽的失落道“晴雪,我要走了,帮我多照顾襄铃。”“兰生,你做好决定了么真的要向月言提亲”“怎么我不记得你挺想撮合我们两的么”“我是想,但也得你是真的甘心才是,我不想你伤了襄铃又负了月言。”“晴雪,我不再只知道任性了。襄铃她不喜欢我,她还需去找父母,我却不能不管方家。二姐想我好好活着,我便担起方家男丁的责任。你放心,我会对月言好的。”“她是个值得温柔相待的姑娘,兰生不要让你的选择伤害了她。你若选了她,便要一心待她,不可欺负她。”“我会的。”晴雪望了眼他身后,方兰生拉过她道“晴雪,你就没什么话要叮嘱我,比如说照顾好自己,活着回来”他兀自说个不停,晴雪捂着额头无奈的被他越带越远,她本要找屠苏,这下倒好,被方兰生缠住了。陵越与屠苏两人沿着小道一路往前,陵越只是抿着唇往前走,屠苏瞟了他好几眼,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是片语未言。两人这般走了大半个时辰,蔚蓝海边一片骄艳火烧云悬挂天际,整个东海尽是明艳之色。两人全身笼罩在一片令人眩晕迷醉的金色中,日暮西斜残阳如血,陵越拉着他的手,笑的温和。屠苏侧身打量陵越,他虽生的剑眉朗目,鬓似刀裁,此时舒展眉心,微勾着唇角笑容浅浅倒有种春来花开的暖意。屠苏有些入迷的看着他,握紧他手抿嘴笑道,“师兄比这血色斜阳还要好看。”陵越一怔,握着他的手一顿,他歪着头抿着唇,似是想笑,却又颇为正经的以师兄的口吻教训道,“这次又是跟谁学的”屠苏便垂下头偷笑,陵越听他压抑的笑声,叹气道,“想笑便笑,何必藏着。”他抬起头灼热目光盯着陵越,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没有人教我,只是这么觉得变这样说了。”在他心里,师兄总是好的,自然也是好看的。良久,陵越忽的叹息一声,屠苏敛住笑意,平静的凝视他。师兄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活着回来,执剑长老的位置给你留着,一同下山踏遍山河行侠仗义陵越望了眼天色,拉着他手道,“回去吧。”屠苏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笑道,“回吧。”“想不想听师兄说些什么”“那师兄想说什么”“想听的话,师兄什么都愿意说。”“那师兄知道我想听什么吗”“等我说了,你便知晓。”屠苏歪着头看他,陵越便轻抿着唇朝着微微一笑,低声道,“师兄该早点说的。”屠苏微闪着眼神,暗自叹息,眼下他倒是宁愿他不说。说了便是种牵挂。两人一道回去,向天笑拉着延枚和尹千觞在喝酒,看到两人,大声招呼道,“陵越兄弟,来,喝一杯吧”陵越持剑拱手道,“多谢向大哥美意,只是陵越不胜饮酒,海患后还有要事需陵越处理,这美酒陵越怕是尝不到了。”方兰生本是坐在门口等两人,此时腾的站起来一抱屠苏胳膊道,“我让你们两去说话,没说让你们一去不回。你看看这天色,都黑成什么样了,我都在这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腿都麻了。”他捶了捶腿,对着陵越道,“大哥,你和屠苏说什么了”陵越将他的手拿开,拉过屠苏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方兰生显然不信,非得缠着两人问个所以然来。陵越便拉着屠苏也不管众人目光直接回了屋。“喂,哥,木头脸。”屠苏回头看他一脸,方兰生刚露个笑脸,陵越手中一个用力,屠苏便被他拽走了。方兰生气哼哼的一跺脚,偏心,太偏心了。都是出海,哥怎么就不和我多聊聊。尹千觞不再豪饮,只是拿着小杯陪向天笑小酌,风晴雪与襄铃两人因不许去蓬莱,各自生气连晚饭也没吃便睡了。方兰生想了想,也不知两人去的是自己那屋还是屠苏那处,他决定先和延枚小兄弟多聊会海上奇闻,也算是长长见识。蓬莱一战那是生死相博,屠苏是下了决心定要制止少恭,此一去几人能回谁也不知晓,就让他们多聚会。他哥平时看起来克己公正,没想到在屠苏一事上倒是惊世骇俗的很。他摇了摇头,又让延枚说了几个海上传闻。陵越去的是屠苏那处,这次出海也没行囊要带,一人一剑即可,两人便点亮烛火相对而坐。他们从午后便在一起,所言不过寥寥数语,陵越应有很多话要说,却什么也没说。离别总是让人觉得无力,芙蕖说的三年于她而言已是漫长,于屠苏而言却是遥不可及。陵越一直问他师尊所授之法是何,屠苏没有答。若不告诉他解开封印打败少恭的代价是三日散魂,他们师兄弟间还有一日温存。陵越总担心屠苏会拼的玉石俱焚,耳提面命的叮嘱他万不可丢了性命,一定要回来。按照陵越的想法,人活着就会有希望。即便屠苏败了,留住性命回来,还有师尊和他。世间万物,总有法则,没人可以一手遮天,也无人敢说毫无软肋,定能找到制止少恭的方法。陵越想说的话不过就是一句,屠苏你要回来,活着回来。他看向屠苏的眼中有着离别时特有的担心与不舍,宵河剑搁在桌上,他的双手不停摩挲剑身,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