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风衍灏眼睛里看向她时的漠然,可是董樱雪一点儿也不后悔,因为,在她的世界里,风衍灏从遇见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她董樱雪的,任何胆敢觊觎风衍灏的人,都该死,而且,就算死了,也是死不足惜其实,董樱雪不是不动方甜甜,而是因为方甜甜的肚子里怀着风衍灏的孩子,就像自己的肚子里也怀着风衍灏的孩子一样。这两个孩子沒有一点联系,可不知道为什么,董樱雪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无法长久,所以,每次看到方甜甜隆起的肚皮的时候,董樱雪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孩子长在方甜甜的肚子里,她一直一直期盼,就像,那才是自己和风衍灏爱的结晶。不知道是做了皇后握住大权之后,杀了太多的人,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开始心生畏惧,还是因为做了母亲,因为有了期盼而开始变得内心柔软,董樱雪忽然间不再愿意杀戮在自己的手下滋长了。每次去禁室看风衍灏的时候,看着他温柔的脸庞和温润的笑颜里别样的慈善,董樱雪总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福,就好像,自己和风衍灏是多年的夫妻,感情细水流长早已到了无需言语就可以表达彼此心底的温暖的地步,信步游亭,看庭前花开花落,静坐相偎,赏天空云卷云舒这样的时刻,董樱雪总会万分沉醉地抚着自己的小腹,静静地靠在风衍灏的肩头,宽阔的臂膀里,是她熟悉的松露香味,淡淡的,却醉人至深,不知不觉就叫董樱雪睡着了。董樱雪总以为,自己现在的生活满是平静的美好,可其实,她所不知道的是,风衍灏身上的松露正是一种提纯的,而这的來源,董樱雪永远都不会想到,正是她下给风衍灏的。自从董樱雪有了身孕,这禁地她就來的更加的勤了,最初的时候,风衍灏为所牵制,一直以为眼前的人是景宁,但是,当他与董樱雪接触的时候,心里总能感觉到异样,景宁总是淡淡的,若即若离,叫人捉摸不定;可董樱雪见了风衍灏,所有的矜持和理智都会丧失,相比之下,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想让风衍灏不觉察都难。只不过,终究人算不如天算,风衍灏发现真相的时候,董樱雪有了身孕。风衍灏面对着董樱雪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好不容易提起來的狠劲儿,总会被这团未成形的肉疙瘩消怡殆尽,鼓了许久的勇气瞬间崩溃的那一刻,风衍灏忽然间明白了做父亲的意义,这团小东西教会他放下,还有隐忍,慈爱。多日不理朝政,朝纲败坏,日渐陈腐,而董樱雪的狠戾不仅沒有抑制住朝中的这种现象,反而激起了皇族的震怒,若不是有七王爷和老先生、董家人撑着,篡权夺位的事早已不知道发生多少回了,风衍灏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终于有一天,风衍灏的信鸽飞到了禁地,侍卫搭弓就要射箭的时候,恰巧董樱雪來了,风衍灏便伸手便挡了下去,一双手当下血流如注,董樱雪远远地心急,却苦于赶不到跟前,怒不可竭的董樱雪当下叫人剁了侍卫的双手,丢出宫外,从此无缘宫廷。借着这个机会,风衍灏将早已用血写好的一缕布帛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去,有了之前那个侍卫的前车之鉴,再沒有什么人敢这样大胆地去射信鸽了,于是,这只鸽子顺利地回到了风涧澈的身边。风涧澈见着信鸽腿上绑着的布帛的时候,被那上面鲜血淋淋的自己震惊了,他一生与风衍灏争夺不休,沒想到,这个时候,风衍灏居然劝他率兵起义,夺回属于风家的皇权。西林锦秋见着这字条的时候,也很是佩服:“风衍灏终究比你洒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见,这话是不错的。”风涧澈手里执着布帛望着远方:“连你也支持风衍灏的想法,希望我起义么”风涧澈转过头來看着西林锦秋,忽然间有一丝丝的落寞,景宁现下老毛病又犯了,身体总是冰凉的,吃不下东西,还老咳血,风涧澈实在放心不下留她自己在四明山上。“若是为着景宁,我自然也希望多一个人留在身边守护她,可是,现下是为了黎民苍生,为着风家的皇室基业,也为着风衍灏,我打心眼儿里希望你起义,要不然,吴珠国早晚要被董家烂掉,到时候,锦夏国无需一兵一卒,就会吞了吴珠国。你们鹬蚌相争,叫别人渔翁得利,这样的好事叫旁人得了去,这可不是我们京城风流四少的风格啊”西林锦秋明白,风衍灏心里其实早已有了想法,只不过他一直舍不得景宁,所以才会这样无法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推他一把,很轻易就能动摇他。“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数了,我相信你,景宁在你这里至少不会受委屈,你尝过凯旋而归,挚爱的人却死在前一晚的苦痛,我相信你,一定不忍自己的好兄弟也品尝这样的苦楚,我相信你守着景宁,等我回來”风涧澈果然被西林锦秋的话说动了,霎时间,西林锦秋觉得,天地抖动,一场激战已经开始上演了风涧澈就要走的时候,西林锦春回來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破空穿月而來,仿佛天神一般,看得风涧澈和西林锦秋都愣愣的。來到四明山上,西林锦春什么也不说,就径直往景宁的房间走去,仿佛,这里是他万分熟悉的地方,穿廊过院,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熟门熟路。“你來这里做什么”先说话的是西林锦秋,他始终看不惯西林锦春的样子,更何况,他一直是西林锦秋心里的痛,这会子,还是抢自己的心上人來的,他自然很是不满。西林锦春不说话,只取出一根针刺在景宁的手腕上,汩汩的血慢慢地流淌下來,被西林锦春收集在一个白瓷瓶里,做完这一切,西林锦春便不言不语地走了。直到最后风涧澈追出去的时候,他才转过头來说了句:“苗疆的人來了,这一次,只要你肯叫苗疆自治,他们就愿意站在你这一边儿,帮你夺回皇权,你不妨考虑考虑。”说完,便乘风而去了。风涧澈看着西林锦春离去的身影,晓得西林锦春对景宁的情愫,他自然不会害自己,于是,风涧澈便通知了风弦,答应苗疆的条件,开始对皇城发动总攻。锦夏国的姑苏理也掺和了进來,再加上吴珠国几位看不上董丞相得势后张扬跋扈、唯我独尊的样子,也跟着风涧澈起义了,这一战,风涧澈简直是一人呼,而百者应,当真是深得民心。当各路大军浩浩荡荡地朝吴珠国的皇城赶來的时候,董樱雪一下子就慌了,然而,就在这最应该作出决策的时候,董樱雪却第一时间跑到禁地去找风涧澈,太皇太后的人半路上将她拦下,还被她臭骂了一顿。步履匆匆地赶到重华楼的时候,董樱雪正要问眼下的事要怎么做,沒想到,却看到了太皇太后和自己的父亲董林青,他们带着毒药和白绫、匕首,叫风衍灏选择如何死去,那样子,简直就是魔鬼。“不要”董樱雪推开门的那一霎那,瞪大了眼睛看着风衍灏,猛然大喊道。风衍灏笑着看着董樱雪,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在闪烁,董樱雪看着这样的风衍灏,她发誓,这是她看到过的,最帅气的风衍灏,此生芳华,刹那绽放,此时此刻的风衍灏,夺目的就像是太阳,叫董樱雪不敢抬头直视。他笑着执起毒酒,挑唇而笑,邪肆的笑容里流露出致命的诱惑,董樱雪就那样看呆了,以至于,风衍灏执起毒酒仰脖子灌下去的那一刻,董樱雪都沒有來得及冲上前去将他拦下。“为什么为什么”酒杯“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的时候,董樱雪仿佛一下子就清醒了,泪水倏然留下,董樱雪无法抑制地吼叫着质问风衍灏,却只得到风衍灏口中流出的呃汩汩鲜血的回应,风衍灏死了,他死不瞑目。天空突然间打起了雷,董樱雪抱着风衍灏怕的要死,可是,她却死抓着风衍灏不肯放开:“宝宝,你害怕打雷吗娘亲好怕,不过,有你的父皇在,娘亲就不怕了,所以,你也不要怕,好不好”天地瞬间都黑了下來,威威皇城,乌云笼罩之下,再也沒有一丝辉煌的色彩第二十三章 噩梦黑云压城城欲摧,不一会儿,冬雷震震,雨雪缠绵,数千年來,从來沒有发生过的奇事就这样在吴珠国的恩海城的上空上演了,阖宫的人惊恐万分,这样的事情在民间传说里乃是灾难的征兆,如今的皇朝风雨飘摇,只怕是吴珠国要灭亡了重华楼里,风衍灝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比地板更冷。董映雪看着闭不上眼睛的风衍灝,心里头冰凉彻骨,这是她一生所爱,然而,此刻,风衍灝却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痛,噬心灼骨,痛不欲生。就在董映雪被这种痛缠绕的无法挣脱的时候,忽然间,有一股暖流从小腹间缓缓流出,明黄色的衣衫瞬间沾上了血色,蜿蜒在木头地板上,像是一条刺目的河流,逼得董樱雪的一双眼睛恨不得跳进那河流里,溺水身亡。“不要不要”董樱雪看着那蜿蜒的河流,无助第抱着自己的小腹,却根本不能阻止它流向更远的地方。董映雪伸手触摸那血迹,想要用手掌去阻挡它的蔓延,可是,当她的手无法抵挡这血色的时候,脚下一滑,错身就跌在了风衍灝的身上。尖锐的脚尖抵在董樱雪的腹部上,钻心的疼痛袭來,可是,董樱雪的心里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感觉不到。眼前,只剩下风衍灝那么一双脚,那么一双残忍的脚。“为什么为什么,”董樱雪冲着风衍灝的尸体大声喊道,眼睛里满是泪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我的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就算死,也不肯放过它,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爱而很,这样的感情不比爱更自在,可是董樱雪的世界里,仿佛一下子就成了黑夜,而黎明遥不可及,她处在生命的蛮荒时代,怎么努力也逃不出这黑暗的枷锁,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太皇太后总说,太真的感情总会害苦了一个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哗”而下,被大雪覆盖了许久的雪城,瞬间被剥去了那一层清艳绝丽的衣装,整个国家都原原本本地展露在众人面前,就好像是被捕的奴隶,被奴隶主拉到菜市口查明正身好叫人估价一样,任人染指,任由宰割。吴珠国是块儿大肥肉,当初沒有吞下丹香国的时候,它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如今有了丹香国,它就愈发地叫人蠢蠢欲动了。眼见着国家衰微,前途未卜,锦夏国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上,就这样慢慢等着,直等到吴珠国这颗果子熟透到烂掉,他们才在大树下张开嘴巴,一口就把它吃掉。然而,眼见着好戏就要开场的时候,风涧澈却冒了出來,不仅联合了苗疆,还用美色拉动了姑苏理,想要接着盟友的势力重新夺得皇权和帝位,这个时候,锦夏国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发兵吴珠国,锦夏国和姑苏理走了不同的路线,只不过,姑苏皇帝糊涂,用了姑苏楸木做右军统领。太皇太后本來生拉硬拽也把董映雪拉不出重华楼,于是,便索性把她锁在重华楼里由着她的性子闹腾,反正,时光是最好的药,总会叫董映雪淡忘了风衍灝。可是,当得到了锦夏国打來的消息的时候,整个皇城都是惶恐的,不幸中的万幸是,姑苏楸木做了伐军的右军统领,按着地形地势和军队实力,姑苏楸木都该是最先抵达恩海城的。方甜甜的肚子里怀着姑苏楸木的孩子的事,太皇太后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她还晓得,这事儿是皇后董樱雪招來的,所以,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把董樱雪放了出來,打了深眠的药,又叫人催眠,迫使董樱雪把方才的那一幕幕都当成是噩梦,安置在凤仪宫。董樱雪一觉醒來的时候,满头大汗,她伸手撩开床上的幔子,探出头來,对着外面的宫女说道:“本宫头疼的厉害,快去唤太医过來”有个小丫头上前來,轻轻地唱了句“:是。”这便太皇太后这边儿來了。太皇太后接到了董樱雪醒來的消息,大喜过望:“快,带着张太医去给皇后娘娘诊治,别忘了提点她,锦夏国攻打來了,右军统领是姑苏楸木,如此才好激起皇后娘娘的斗志,好生保住咱们吴珠国。”“是。”那传话的宫女带着太皇太后的口谕出了福寿宫,从太医院带了张清芳入了凤仪殿,宫里头一切如常,只是黑压压的点着烛火,叫人看了心里压抑的很。张清芳带着青石和青玉进來,依着宫里的规矩进了礼,这是自打风衍灝不肯出景珍苑之后,太皇太后就以张太医无视朝中仪礼,蔑视皇家威严作为理由,新立的规矩,往日见了主子不用行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