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了,摸了一把他光溜溜的背,“你怎么还穿这个女人的肚兜”梁山伯臊得不行,“凉快你懂什么好了你可以走了罢”“不走,明天再走。”马文才自顾自解起衣来,“去,给我打桶水来。”“喂”你他妈在逗我梁山伯的木板床又硬又逼仄,两人挤在一起当真是骨头撞骨头。马文才咬牙切齿地喝道“别动你硌着我了”。梁山伯真是有苦也道不出,只嚷嚷“你挪开点热死了”。屋内点着不知什么香,蚊蝇倒是没有。碧绿的纱窗内两人微湿的头发纠缠在一处。口鼻间俱是梁山伯身上的藕花香,马文才没有想太多便失了神。梁山伯翻来覆去睡不着,闷闷地说,“马文才,想来你也认了我这个朋友。”“嗯。”“那以后我好言相劝你可要听的。”“唔。”“断不可像使唤小厮那样对我”“”“喂,马文才。”“”“ 马文才”6、那日回去马文才自是被马誉修理一顿不提。只是那之后马誉对他还算客气,少了些许之前的求全责备。柳逸舟倒是碰了他一回,说他“似有所悟”,又指点他不可浮躁求成,不可一概鄙薄玄学,倒需学些清静之道中和年少的血气才好。马文才应了。柳逸舟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马文才 揣摩着是梁山伯那小子跟这怪大叔唧唧歪歪了什么。想来柳逸舟也去做了他爹的功夫,马誉转性了竟还给他找了个师傅,继续教他习武。自年前他上一任师傅回乡戴孝后,他已大半年没碰过功夫,再捡起来未免吃些苦头。转眼间到了七月下旬,马文才十三周岁诞辰,府里自是好好热闹一番。马文才邀了一群狐朋狗友,也有梁山伯一份,马誉见了这孩子愈长愈有灵气,看他与自家小子来往也甚是欢喜。八月十五那日原也邀了他来,谁知却说他不知吃了些什么糟蹋了身子,在屋里躺了好些天。再见他时又是活蹦乱跳地挑月饼吃了。结识四个月后,马文才终于发现了此人吃货的本质。“五仁的我也吃,豆沙的我也吃,蛋黄的我也吃我什么都吃gtt”萧擎腹诽:给你个jb要不要吃。梁山伯原本是个健康向上的好少年,莫名其妙穿了之后就营养不良,身娇体弱,随便走走都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林妹妹一生黑。病了一场之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便求马文才也教他些功夫其实是“什么什么真的有武功这种东西吗我也要学”。起先扎马步扎不过五分钟,也逐渐好起来。马文才又教他些拳脚,他倒好学,比划得有模有样,只是力道使得不得要领,也难以致用。权当锻炼,防身不行,三两下就被马文才推倒了。马文才在严师教导下,已练得初有模样。马双效年已十八,之前订了一个姑娘家,谁知说道那姑娘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便已配给了一个故交,去年那故交闹上门来,马府叫苦不迭,塞了些银子草草了事。九月里有个门客唤作金裴的,给马家牵了一桩姻缘。对方是钱塘有名的地主秦远家中的三女,刚及笄,媒人见了只道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本来马家是北方来的,秦家则是南方人,南北世族互相很看不起,基本不通婚。只是马家几代不计较这个,马攸之母林氏便是南方人。秦家也一样,还有几个北边男人入赘的。就是近来府里没从前好了,也还不错,这事便定下来了。日子定在十月底。于是马府上下忙得焦头烂额,硬生生是流出去了数千两银子,方欢欢喜喜地把这事办了。又花了几千两银子给马双效修了新房。马攸只叹,“不知以后我成亲会是怎样的光景。”马文才笑道,“你还想着有成亲的一日呢,小兔儿爷”马攸闹了个大红脸,看他二哥却是笑的,并无讽刺之意,才稍稍止住。“我发现我并不恨我大哥。”马文才因习武脸上瘦削起来,却愈发显出一股少年的意气来,“我一直希望爹能尊重我的选择,如此,我便也尊重他们的选择。”萧擎笑,“恭喜,你终于悟了。”“那你呢”“哈哈,众人皆醉我独醒有什么意思,莫如且行且醉。”“你就为自己开脱吧。”“诶诶诶,刚才说好的尊重我的选择呢”“哧,你别蒙我,你前些日子挑唆元黎买了梁山伯,给你耍耍,你付他些银钱,只说我不知道。糊涂油蒙了心的,你要再动那歪脑筋,小心我亲兄弟也不认了。”马文才啐他一口,飞身上马,“驾”“哪儿敢呢,说着玩罢了等等,去哪”“打猎去。有胆便来”“来啊怎么不来”正是少年意气,风华正茂,江南一片好风景,纵使叶落草枯,也孕育着无尽生机。夜间梁山伯正在油灯下鼓捣卷笔刀,马文才一推门又进来了。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又来了门口的小厮呢现在连通报也不通报一声了”马文才答道,“司空见惯了,衣服都没整的何苦让他跑一趟。”梁山伯笑,“你什么时候竟会体谅人了。”新技能get离温油攻的目标又近了一步“你又在做什么”马文才拿走他手上的玩意儿,“灯这么暗,小心伤眼。”语毕又拿起他的手来,“怎么割了笨手笨脚的。”梁山伯赶忙抽了手,“不打紧。你隔三岔五地往我这边跑,你爹不说你”“哼,他知道我来找你高兴都来不及。”“哼。”梁山伯学了他的语调,笑吟吟地,“哼,哼,哼”“你这机灵鬼,”马文才面上稍红,“别打岔,我有一事”“等等,你今夜要久留可是不能够了。你府上不管你倒无所谓,我难免落人话柄。”马文才思忖了一会儿,“很是,竟是我向来鲁莽了。只是我有一事且告与你。这些日子,每每我来时,偏门总有一顶玄色轿子,有几日还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下人,想来是轿夫,探头探脑地守在不远处。每每我进来时,接我的小厮总是神色闪烁,我怕这中有鬼。上次我留宿在你这处,叫来昭三更再回去,谁知他看见”“看见什么”梁山伯脸色微微发白。“哧,偷汉子,知道吗”“偷汉子谁”“还用说,必是庄家府上的女眷。那日来昭说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他便悄悄跟在后面,记了旅店第二日一打听,估摸着是那临平的县老爷。”“这他胆子也未免太大。”梁山伯咂舌,暗下思量,“旅店人那么多,如何断定就是他”“那轿子的面料我一看便知不是平民百姓的,何况那旅店近日住了个县老爷,也没什么别人。只是不知是庄家房里哪个夫人,竟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偷腥。”“这事我不关心,管他偷不偷腥,横竖偷不到我身上来。”“你就不好奇”马文才冲他挤挤眼,“我们来个捉奸在床,兴许整倒一个平日里给你脸色看的。”“去,整得倒吗平白遭人怨恨。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不行,我最看不惯这种事,你跟我走一遭。”“不,我不去”梁山伯甩开他的手,“这家里的事我管不起,你也管不着。别没事给自己找罪受”马文才哪肯依,斥他软弱不说,拽了他的手便在庄府里摸索起来。夜色深沉,穿堂风凉飕飕的,梁山伯咬着牙,紧紧攥着他的手,冷得打战。庄家的宅屋也不多,两人绕了一会子,马文才便笑道,“你听,找着了。”“哪有什么声音”“嘘”马文才说着就拉他走近了一间黑魆魆的屋子,耳朵贴着墙根听。只听得里面咿咿呀呀地一声连一声。突有一句拔尖了“轻点儿你个淫贼”,接着又是一串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的荤话。梁山伯听得面红耳赤,辨出那声音是二奶奶。他拉了拉马文才,轻声道,“我晓得了,走罢,你要听什么故事我讲与你便是,别做过火。”马文才也听得脸上发烫,推了推他道,“你躲一边去,一会儿不论怎么闹都别叫人瞧见。”“你想干嘛啊”“哼,你去躲着,快去”“不要,你不能”马文才一把推开他,又当堂一脚踹开门,气沉丹田爆吼道:“呔哪里来的淫贼还不快束手就擒”语毕冲进去,三两下制住了那个呆若木鸡的男人。那妇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了数声之后慌慌张张地拢了外衣,慌不择路地跑出去,却被四下里闻讯而来的小厮们逮个正着。马文才忿忿地将那奸夫捆了去见火冒三丈的庄老爷,风度翩翩地回道他与梁山伯谈论诗文,不知不觉将近子时,于是起身告辞,正寻着茅房,竟撞见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庄老爷真是气得直翻眼白,大怒令下人把那淫妇爆打二十棍撵出去,无奈那奸夫是太太亲戚,大怒之余只得忍气吞声,派人把他丢出去,第二日只道“天色太暗,谁也没看清楚那是谁”了。之后又免不了对马文才的一番点头哈腰。那二奶奶被休了不说,成了过街老鼠,连娘家人也不愿收留。当下里重病不起,没过几日便自缢了。虽说此事看似与梁山伯无关,然而马文才好歹是梁山伯带来的人,太太被当众打了脸,此后对母子两人更是苛责起来。一些下流话诸如“马公子常在那小子房里谁知道做什么呢”也甚嚣尘上。梁山伯窝了一肚子气没处儿撒,又可怜那自缢的二奶奶,暗叹马文才终究是心太狠、太冷。怒也有,无奈也有,生生无视了他一个来月。7、寒冬骤临,江南的寒气混着一股湿意,侵人骨髓。虽不似北方疾风呼号,却碜得人牙关打战。尹夫子近日身上不好,感了风寒,因此布置了课业后学堂便放那么几日的假。话说那日马文才在梁山伯房里见了颜如玉赠的一幅永昼浓荫图,硬是要塞一幅自己的字与他挂在墙上。挑来选去均不满意,硬是再作了一首:松径杳杳,轻辉渺渺。孤蓬寥寥,吾心昭昭。求之何易,得之何昔。且行何惧,日月同邀。且自思忖了唯有这番言语,容情景于一境,亦庄亦谐,亦儒亦道,方配得上梁山伯这般两面三刀的“博学家”。谁知稿子给萧擎看见了,他笑道,“这莫不是情书罢”受了一阵怒斥后还愈发来劲儿,“你当我睁眼瞎呢白纸黑字,日一月”还没说完便被一顿胖揍。于是这厢马公子身穿紫莽金丝袄,脚蹬玄色青云靴,系着玉坠子佩着剑,驾膘肥骏马翩翩来访,那大胆草民梁山伯竟然不在。原以为是不愿见他的借口,盘问才知道上集市去了。马文才听槿儿说起近日母子二人的光景,只怕比往年更艰难些,不禁有些悔意。又气梁山伯与他怄气却从不曾提及这一层,当下上马去西市兴师问罪去。西市,天珍阁对面,春意盎然。“小公子,这小瓶怪精致的,叫了什么”“是蔷薇硝,治桃花癣的。姑娘肤色白皙,想来是用不到。”“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不往外推,倒劝我们别买呢”“这簪子攒的不错,是你做的”“不,是”马文才远见梁山伯摊前一片莺莺燕燕,可不是一群青楼女子,当下甚为光火。看身边来往之人,似乎对此景司空见惯。强忍了一会子,只见得梁山伯沾了些胭脂就往人家姑娘脸上抹,登时火冒三丈,一勒缰绳,骏马长嘶,吓坏了那群粉头。马文才脸色阴冷,“雇你闲话,一个时辰二两银子。”少年到了长身体的时节,微微有些变声,听上去有些滑稽。梁山伯讶异地瞪着他,心下不喜。“你来干嘛我正做生意不得空。”“你这是做哪门子生意做生意做到脸上去了过来”当下大伙儿都愣了。一个姑娘摇了扇子啐道,“这算个什么呢,原来是对兔儿爷啊。走啊,平白惹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