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沙。桓熙不怎么待见他,想来是恨屋及乌。不过也好,他安稳地带他的兵,没兴趣理他。梁山伯叫来昭寄两件虎皮狐裘大衣过去。梁山伯回道自己要跟柳逸舟云游一阵,顺便操起老本行,装装天师混点饭吃。知道他肯定会问,他干脆就写了,大概是去会稽山转转。马文才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立马回道,不准和姓谢的姓王的玩,否则,强暴你哦。梁山伯欠扁地回道,我回东山看儿子去马文才回道,在你儿子面前强暴你哦。梁山伯拿到了状子之后不久便动身寻柳逸舟去了,四九原先是柳逸舟的家仆,这次回去也问问他的意思,若还愿跟着他就跟着,不想四处奔波就依旧与柳逸舟过点清闲小日子。“柳先生哈哈哈我回来啦”梁山伯砰地推开木门,仰天大笑三声,“我给你带了甜酒酿”柳逸舟正与两个模样七八分相像的男人对酌,被他狂放的出场方式吓呛了。梁山伯也斯巴达了,“谢琰”谢琰笑起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山伯,瑍儿可想你想得紧。”这外挂开的61、与谢琰有七八分像的稍年长的帅锅淡淡道,“在下谢瑶。”梁山伯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谢瑶那不是谢安的长子吗我去你们都不用上班的吗天天东跑西跑地游山玩水柳逸舟你又是怎么回事啊请不要随便开动金手指好吗你不是茅山吃货一只而已吗怎么会认识谢家的人qaq柳逸舟缓过气来,“山伯,坐。他们是我旧友,不必拘束。”谢琰笑起来,“柳先生在府上做过先生,我们这辈的大多被他教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点架子还是要端的”“我还没这么老,”柳逸舟笑笑,“山伯也是我正经徒儿,你们可不许轻慢了他。”梁山伯这下算是明白了。柳逸舟这是在帮他拉后援谢琰笑道,“好说好说。”谢瑶一直淡淡的没什么话,忽地说道,“你方才说带了什么”梁山伯一愣,“哦,甜酒酿。四九,快拿出来。”四九捧上一个六层食盒,木雕花,刻的嫦娥奔月。无疑,是中秋时马文才送他的月饼盒。吃完这么一大盒少数三四十个月饼,梁山伯简直胖了三四公斤没商量。梁山伯揭开最上面的花盖,露出一个个胖乎乎的甜酒酿,被金灿灿的菊花瓣拢作一团。有些凉了,但仍然是软糯糯的。“琰儿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谢瑶收了冰山脸抿唇一笑。“哎你别这么叫了啊。”谢琰尴尬道。“长兄如父。”不一会儿,屋内就充满了甜丝丝的香味,熏得人飘飘然。柳逸舟坐不住了,“来来来,舀个我吃吃。嗯”谢琰也有些蠢蠢欲动,碍于面子不好下手。“闻起来倒正宗哪家的”“我自己做的。米酒是本地的。”谢瑶抬手舀了一个放到谢琰嘴边,谢琰张口含下,脸上浮起幸福的红晕。他就着谢瑶的手吃了两个,柳逸舟瞥他们一眼,谢琰面上一红,挡开谢瑶的手。梁山伯悄悄地打量着这兄弟俩,总感觉不大对谢安的俩儿子不会断袖了吧可是上次去谢府,一起跟谢瑍玩的那一两岁小孩,人道是谢安的孙子来着“你秋闱放榜了”柳逸舟漫不经心地问道。梁山伯犹豫了一会子,“嗯,开春到鄞县上任。”四人吃了会儿茶,沉默了一阵子。“此来山上枫叶煞是好看,怕再过两日见不着了。不如约下明日一并赏游一番,先生意下如何”谢琰打量了一眼谢瑶,他并无异议,“也可带上瑍儿澹儿。”“可不好。”柳逸舟明白他言下之意,“必备些清酒好菜,来日共赏。”“那我们兄弟俩便先行告辞。”两人略一拱手,相携而归。门一带上,柳逸舟便冷下脸来,“山伯,上回你拜访谢府,怎的没与我说”梁山伯正狐疑谢家兄弟不冷不热的态度,忽地被这么一问,心下了然,“是文才”柳逸舟不悦地拢袖,“马家如何我管不了,也不怪文才。只是你今后可得记得何谓谨言慎行。”“谢家知道马家是桓温的人”梁山伯怎么也没想到谢家会如此消息灵通。“你今日怎么了,自己想。”梁山伯回想往事,除了马家自己以外,还有路家是知根知底的不过夫子二人也知晓内情,想来是秦谷望挑拨秦谷望秦家已经举家搬迁,然而他出了一身冷汗,“甘家”“你们这两个糊涂虫怎么忘了这茬”甘家告密,现下在谢家眼里马文才已被打上桓温的标记,他上次还与马文才一并去了谢府,怪道谢家对他冷冷淡淡的。“罢了,现下桓家党羽众多,也不缺文才一个。”柳逸舟与他结识多年,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还打算跟文才一条路走到黑”“不不不不不,我会看着他点儿”“怎么看你一个鄞县县令,怎么看”饶是梁山伯脾气好这下脸上也不好看起来。柳逸舟收敛了怒气,“明日好好表现,主动些。”梁山伯不爽地“哦”了一声。柳逸舟瞪他一眼,踢他的小腿,“小兔崽子,多大了还要我死乞白赖给你们出面。马文才那副狂样也就算了,你也跟着他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掉脑袋的事”梁山伯笑起来,伸手去扯他紧绷绷的脸颊。“别闹今天晚上先写个三千字的稿子来。”柳逸舟也笑了,呼哧呼哧把他的甜酒酿吃完,又打开了下一层,“哟,桂花冻”“稿子什么题目”柳逸舟又踹他一脚,挑眉。梁山伯连滚带爬地跑去开始动笔,题:论如何操爆桓家。第二日秋高气爽,柳逸舟早早地带梁山伯到了山脚,叫四九、五七各拎了个大食盒。梁山伯问道,“这么点够吃吗昨天看那谢琰貌似也是个吃货”“你当是春游呢。他们会自带的。”果然,等了约摸大半个时辰,两顶雨过天青色锦帐轿子悠悠地荡过来了,后面又跟了一排花里胡哨的。谢瑶谢琰先下,后面那顶一撩开帘帐梁山伯又斯巴达了。尼玛谢玄你又是肿么了一个个都不上班难怪东晋要亡。谢玄拎出昏昏欲睡的谢瑍,拍拍他的脸颊,“瑍儿,你看看谁来了”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娘”谢瑶没见过这阵势,当下石化在那里,谢琰笑得直打跌。可怕的不是谢家四人,而是随即而来的七八个妓女一个个脂粉扑面,带着这样那样的乐器,一下车便嘻嘻哈哈,莺歌燕舞。梁山伯早有耳闻东晋这些名士有这种特殊爱好,亲眼见了还真有些受不住。一行人欢声笑语大误地上山去了,谢瑍又扒着梁山伯不松手。梁山伯抱着这么个沉甸甸的奶娃走了一段路,还真有些手转筋。几个妓女见谢玄成熟稳重,年轻有为,趁他离了孩子都巴巴儿地黏上来。行至半山腰,一群柔弱女子唉哟唉哟地叫唤起来,谢瑶便提议于一旁枫林下稍作歇息。地上铺了一层软软的黄草和些许枫叶,一群人席地而坐,妓女们妖娆地摆上酒水,柳逸舟又拿出梁山伯做的荞麦豆包、大闸蟹、甜芋圆等小吃来。那些江南名妓见了这手艺都怯了,叫一旁小厮不必拿了。一坐下谢玄就把谢瑍抢来抱在怀里,梁山伯没想什么,谁知一个妓女见状就软软地歪在他肩头了。梁山伯:“”赶紧把谢瑍抢回来。那个妓女一转身枕住谢玄的手臂。谢玄:“”梁山伯不理他,自顾自地剥蟹壳,用竹签剔了肉喂给谢瑍吃。谢玄个正经当爹的不好意思了,也剔了递给他。谢瑍扁扁嘴,“爹爹有壳。”说着随手把谢玄给他的丢给梁山伯。梁山伯笑了,就着谢瑍的小胖手吃了,唇齿生香。谢玄给儿子拢了拢鬓,剥螃蟹给梁山伯,对一大一小说道,“别贪多。”谢玄忽地问道,“马文才是你的什么人”梁山伯心里砰砰直跳,放下螃蟹道,“他是我他是我发小。谢大哥”“噗,”谢玄忍不住笑了,“别这么叫我。我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鬼才相信你随口一问。梁山伯没想到谢玄如此直接,讪讪道,“那叫你瑍儿他爹”等等,怎么总感觉这个称呼是人老婆叫的谢玄朗声大笑,“你就叫我我小名叫羯”梁山伯被他笑得脸红,“那我也不能叫你羯哥吧。”“算了。你就叫我大哥罢。”“不成,我已经有大哥了。”柳逸舟瞪他一眼,梁山伯才明白谢玄此话并非无意,隐约有罩着他的意思了。于是梁山伯也不好拒绝,“那便如此吧,大哥,文才他并不是”这话该怎么说呢急死人了,“你懂的,就像现在很多人那样。好比太傅也是暂退一步,情非得已。”“嗯,明白。”谢瑍吃饱了,动来动去。谢玄怕他把油手往梁山伯身上蹭,拽起两人到一边山泉处盥手。洗了手之后谢瑍忽地指着远处绵延的枫林道,“爹,瑍儿要坐高高。”“好。”谢玄蹲下身子,把谢瑍顶在肩膀上。谢瑍抱着他的脑袋东张西望,“爹,好像有小鹿不见啦。爹爹再高一点”谢玄把谢瑍放下来,忽地对梁山伯说道,“来,你上来。”梁山伯一愣,“你是想”谢玄把谢瑍放在梁山伯的肩上,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不不不不不这也太危险了”梁山伯顶着谢瑍已是战战兢兢,却被谢玄拉了手,不得已只得爬到他肩上,两腿垂在他胸前,被他紧紧抓着。“起”梁山伯一手抱住谢玄的脑袋一手揽住谢瑍的屁股,谢瑍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枫林之巅如同波涛起伏的红毯,金色的阳光铺洒在艳丽的枫叶之上,间或有一丛鸟儿鸣啼冲上云霄,火焰的尽头是一面青葱的峭壁。谢玄孩子气地将他们向上顶了顶,“看见了吗”谢瑍扯着梁山伯的耳朵叽叽咕咕。掌心传来坚实的热度,梁山伯心潮澎湃,“嗯看见了。”62、一行人酒饱饭足,又继续上路。楼里的红牌开了嗓子,一扯一扯唱起来。溯源而上,不知不觉已近山顶石涧,正见那一缕清泉汩汩地从一石洞中冒出来。小厮们扫开石凳石椅,谢琰身体微有不适,似是着了凉,谢瑶脱了外袍将人搂在怀里,梁山伯怎么看怎么别扭。谢玄祝了酒,施施然开口道,“山伯秋闱的卷子我们都已看过了。”梁山伯一口酒憋在喉间,脸上烧起来。“是了,文才清奇,是有些谋略的。”谢瑶接道,“只是还有些细的不甚理解。”谢玄点点头,“山伯说到一振朝纲,肃清民风,所谓何意”梁山伯腹诽道:当然是叫你们好好工作励精图治别整日跟妓女们游山玩水的啦。他面上一笑道,“当今局势之下,我也不避嫌了,要不想再重蹈王敦、桓温覆辙,少不了弘扬孔圣那君臣之纲。”“那依你之意,该从何做起”梁山伯想了想,“百善孝为先,孝乃众德之本。可从讲解孝经入手,深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谢瑶点头,“不错。山伯是儒家子弟”梁山伯摇摇头,“博采众长,兼容并济。如今佛道盛行,无可厚非,只是万事均讲究一个度,也就是儒家的中庸。治国应儒法并济,方能秩序景明,修身则以佛道大智,宁静致远。”谢瑶继续点点头,“我见你提了一笔税务之事,倒也新鲜。”“哦,现下税收的是田地税,因此平民百姓与士官大族的税率相近,百姓不堪重负。况且田地质量不同,收成好坏也相异。只是现下情景,再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