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她带了些眼线前來观战,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见到訾衡,为了见她,他还特地卸下了一身盔甲换上了常服。去了那血腥的气息,也不过是想在拥她入怀的时候不让那來自战场的血腥气息冲撞了她。而她特意地等了他一起用晚膳,连带着午膳也是左等右等到了午后才吃的。这样的刻意,定然也会落到他的眼线的眼中,这样一來,造成了自己已经对他上心的假象,他也不会对自己有多防备。不管怎么说,此刻与他之间的相处都是半真半假,也只能寄希望于骗过他。那样的话,逃走一时半刻还不容易被他发现。等到他出现的时候,饭菜都热了两次,看着他一身轻松地穿着紫色常服进了房间,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桌上的菜。看着它们还冒着热气,这才松了一口气般站起了身子迎接他的到來。“臣妾给皇上请安。”即便是在外,这礼数在她记得的时候都还是要守的,这样温柔的语气,加上那夹杂着的羞怯之意,应该让他很受用才对。“出门在外的,萤萤又何必这般多礼。”话虽是这样说,她这样的乖顺真心让他很受用。“訾衡哥哥,快些來用晚膳吧,菜都快凉了。”这称呼的改变,她将这不自然做得十分的自然,这样的细节之中,只怕是这腹黑的狐狸也是不懂她这样算计的用心。随着她坐下,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将一块他说过喜欢的油炸馒头片放入自己面前的碗中,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地加深了几分。“怎么这次有了兴致准备这个”刻意地以筷子夹起一块,却迟迟不放入口中,观赏一般地细细看着,戏谑地问出这句话。“因为闲得无聊啊。”俏皮地吐了吐舌,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在玥塍山脉对他假意逢迎的日子,这般的假装以及撒娇都是十分自然。“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不知道我想了这个味道多久”咬了一小口然后细细地咀嚼,他脸上的表情与他所说的话如出一辙的享受。“訾衡哥哥喜欢便好。”微微低头又垂眸,声音柔得简直可以挤出水來,这样的反常已然让他心里响起了警钟。即便是转变,也断不会这么快,更何况今日他才第一天正式面对这一场战争。“今日如此反常,怕是你有事瞒着我吧。”说话间又将那还未送入口中的馒头炸片放入面前的碗中,这样的陈述句让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糟糕,演戏演过了“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兄长他有沒有答应你在战场上不用武功的事情。”心里微微的慌乱之中,倒是抓住了这一茬來搪塞过去。其实不说她也知道公孙尧一定会答应,毕竟中原这方訾衡暗中培养的武林高手不少。若是真要用武功,匈奴必输无疑。但若是光用蛮力和不带什么内力的招式,匈奴取胜的几率倒是大了不少。“其实你是想跟我确认,公孙尧有沒有蠢到什么程度吧。”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接过了话头,看他轻松的神情也该是打消了疑虑。娇嗔地作势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又直接夹起一块油炸馒头切片送入他的口中,说道:“就你嘴坏”虽然不想承认,但不管怎么说公孙尧都是这副身体的哥哥,所以哪能容他这般地去说他。而他直接将那一大块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挪动了身下的椅子与她坐近。而她会意地放下筷子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准备适时撒娇将刚刚他那片刻的怀疑给打消了。“也许明天,朕就会将最近的那个城池收复,不知皇后有何看法。”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尽量保持着肩膀不动,又分心地说出了这句话。第267章:主动相诱是为试探,也是一种提醒。“臣妾沒有什么看法,只能是提前预祝皇上收复失地了”淡淡地以带了几分软糯的声音说出这话,实在是有卖萌的嫌疑。“皇后最好别有什么不应该的看法,毕竟朕不日便会收回所有的城池,届时也将毫不手软地攻进匈奴”他的语气十分温柔,但那威胁之意倒是明显,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不知何时放在自己腰间的左手渐渐收紧的动作。抑制着自己想要拿掉那只放在腰间的大手的冲动,她抬起了头,媚眼如丝地将他手中的筷子拿过來又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这样的主动还是头一回,但此时此刻,最不能够发生的事情便是将这个话題继续下去。“訾衡哥哥,人家哪敢有别的想法,就算是有别的想法,也根本就做不到好不好。再说今天我一直都乖乖地呆在这里等你回來,你还要这样地说我,真的不怕我生气么”身子微微前倾,而刚刚还在右手的筷子已经被她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反正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如果不是箭拔弩张,也就只有这般撒泼耍赖了。因着她的动作,鼻息之间她身上的香味在瞬间将饭菜的香味盖了下去,虽然闻着十分的宜人,但他此刻因着心里那层防备,自然沒有过多地去注意。“萤萤向來聪明,所以我一直都未敢低估你。”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今天我真的很累,萤萤这般的主动虽然让我很高兴,但还是要好好吃饭的不是么。”若是换了之前,他一定不会这样地拒绝了她的主动,可今天在战场上厮杀了一整天,本就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此刻自然还是先将肚子填饱要紧。况且以他对她的了解,这样的主动,肯定沒有安什么的好心。所以这个时候不管她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再说,他也总不能够一味地去迁就她。不然真成了她曾经提过的家乡很普遍存在的“耙耳朵”怕老婆的男人,那他这一国之君的脸面往哪里摆“好吧。”有些扫兴地从他的腿上下來,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赌气一般地,又将自己所坐的木椅拉得离他远了一些,低头闷闷地吃着刚刚夹进自己碗里的东西。“萤萤生气了”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淡定地将一块看上去很好吃的油炸馒头切片放入口中。余光之中也还是注意着她的举动,勾起的嘴角却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戏谑。“臣妾哪敢跟皇上生气”嘴巴里面还嚼着一块最喜爱的鸡肉,闷闷地出声,带了那么几分娇憨的感觉。虽然掩下了些许的怒气,但他仍然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其实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訾衡哥哥,虽然我一度试图让你换个我更为亲密的称呼,但这个时候我还是觉得那个习惯称呼挺不错。”虽然问了她,却也不打算哄她,直接把话題转移,这话落音之时才把已经在筷子上停留许久的馒头炸片放入口中。“其实我也可以试着去换一个称呼的,毕竟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夫君。虽然有时候半夜醒來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但这本來就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所以还是觉得我们可以试着慢慢去适应,你也不能够着急,毕竟要把心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放下也是需要时间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席话说着怎么都觉得心虚,除了心虚之外,还总是觉得很是熟悉。这一定不是什么狗血电视剧的一个桥段便是看过的某个小说里面哪个人说的话吧,拿出來骗人应该也不会惹到谁杀到这个时空來说什么版权问題才对。“我只是不想去强迫你,虽然最近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强迫你,如果你真的能够适应我们之间的生活,我会很高兴的。就像是我叫你萤萤一样,这个称呼习惯了,就不想要去改变了,所以我会给你时间去适应。”这个时候的他倒是表现得很大度,看來果断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而自己就是他绝对的软肋了。“所以訾衡哥哥现在要好好地吃饭,然后去洗一个热水澡,今天晚上好好地休息。这样一來,明天再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就有更多的精力了”语气十分的轻松,实则带着几分心疼,笑着将一块肥肉放入他的碗中。之所以是肥肉,是因为她在现代的老爸在下岗之后曾经一段很困难的日子里去工地上干苦工,流汗是在所难免的。可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在饭桌上开玩笑一般地说什么只要吃点肥肉就会立刻干劲十足。因为常说,所以潜移默化之中,她就认为在从事特别大的体力劳动的时候就应该多吃一点肥肉补补。呃战场杀敌这算是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了吧虽然不知道到底科学不科学,但对于很多时候都不靠谱的爸爸的话,她还是选择相信这一句的。“萤萤要亲自伺候我么我看萤萤刚刚很是热情,想必一定十分乐意帮我沐浴才对。”这一句话那是明显的戏谑,不过他说话归说话,吃饭也还是很快的。不过是片刻之间,他碗里的米饭已经吃掉了大半。闻言埋头吃着饭的她嘴巴不自觉地抽了抽,然后慢慢地将嘴里的食物嚼碎咽进腹中,生怕自己呛着。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侧过头对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当然乐意之至。”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将脸转了回去,继续着吃饭。但动作明显比刚才要矜持许多,也慢了不少。反正根据习惯來讲,他一直都吃得比自己多,所以一般都还能够几乎同时吃完。他们之间,估计也就是这个是唯一默契的吧。其实难得纯洁的她沒有想到,若不是打心底里面的抗拒,实际上他们在床榻之间也还算默契。虽然这一种默契是他一开始就有刻意去培养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体温还有“存在感”。第268章:三次相期至于吃饭的习惯,自然还有在王府那一段时间的功劳,其实他更加喜欢像现在这样单独地与她吃饭。偶尔将视线完全放在她的身上,仿若她比美食更加的吸引人。实际上,她也的确是一种尤物般的存在,而且是带刺又可能致命的那种。“那便有劳娘子了。”沒有叫皇后,这刻意的称呼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也微微一顿。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她抿了抿嘴唇,以手上将食物送入口中的动作來掩饰那片刻的不自然。“这本就是为妻分内的事情。”若不是知道这二人刚成亲不久,而且各自还都有小算盘,恐怕都要觉得这般的相敬如宾羡煞盘人。关于战场上更多的事情,他也不会主动说,她不问自然也只是猜着他的打算。因为不管是战场上情况如何,他的布局才是最难琢磨的。毕竟之前已经见识了他的手腕,自然会畏惧他那可怕的设计。可不管多么可怕的设计,哪怕是对她,都是为了留住她。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应该去记恨,但目测很清楚的一点便是要逃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不管出生之时那个占星师的预言是真是假,她都要逃离这一切有关于她的纷争“朕待会儿要沐浴,让厨房多准备些热水。”又转过目光对着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桌上的婢女说出这句话。而她也已经放下了筷子,虽然依旧垂着眸,也沒有再低着头了。这个样子,至少还能够通过余光來观察周围的动静。那婢女看來是胆子不怎么大,闻言身子微微一颤,低低应了声“是”连收拾着桌上东西的手都在发抖。见此情况,她垂眸又微微掩了掩唇,看來这御用驿馆里面的丫鬟还真心不好用,早知道临行前她就该要求多带几个丫鬟了。就算派不上用场,至少也可以暗地里面利用她们制造些麻烦出來方便自己跑路。只不过,若是在军队里面的女人多了,有时候也会带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军心。所以这种想法她之前一直都沒有,不管怎么说她都希望这一场战争能够公平一些。毕竟是因她而起。“萤萤,你可后悔”看着那几个婢女出了这里,他突然转过头去问了她这个问題。虽然一直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題,但自昨夜之后,这个问題便一直缠绕在他的心上,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來。以前他说过,容不得她后悔,也绝不让她后悔,可是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啊”她抬眼望入他含情脉脉之中又带了几分复杂的眼光,一时不知道他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后悔什么很多事情不都发生了么,而他具体指的是哪一件还是全部“算了,就当做是我沒有问吧。不知萤萤可否赏光陪我出去走走,此时的夜色倒是正好,这西北风光,上一次我们终究还是匆忙得沒有來得及领略”干脆转移话題,其实他也害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