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民间听说过这磨镜污秽之事,但何曾”武帝的表情不对起来,钟谦德连忙顺势改口道:“想来也是公主年幼被人蒙骗了。但不管怎么样此事要是不妥善处置,要是公主当真糊涂起来,那可就糟了。”突然头疼起来,没想到自己突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武帝扶额叹道:“先等一下,我还是不敢相信。皇妹以前挺喜欢玩的养过不少的美男子怎么可能,还是等等,等等。”眼见到了如此地步武帝还是不信,低着头的钟谦德立马有了其他的打算。建元五年,农历三月二十一,抱着一本书的越清风再路过宫中那片桃花林子时,再次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直接拐进林子,在走了很久后她便在熟悉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人影。越清风连忙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一动也不敢动。这是她三个月时间来,第七次见到她在此处了。自从第一次从陈玉珠口中得知,她见到公主进了这林子后,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走到这里。十四日未见,她似乎好像瘦了也憔悴了。静静的看着捧书,靠在一株桃树下的身影。越清风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好像是生病了,怎么也看不够她的冲动。清风微动,片片桃花在空中飞舞起来。看着朱巧昕一身红衫慵懒惬意的摸样,站在不远处的越清风样子有些呆呆的。在满是桃花淡淡香中,朱巧昕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手上的书,越清风傻傻愣愣的站着,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时辰。越清风申时出翰林院,如今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丝丝阳光透过参天的桃花树打在了坐在下面的朱巧昕身上,朱巧昕渐渐的昏睡起来。看她一下一下的点着头,直到她手中的书籍再次落在她的裙摆上,越清风这才清醒了些。这场景在过去三个月发生过几次,可她每次都不敢贸然上去。如今可能是早春的桃花太美了,可能是阵阵香气让她魔障了。亦或是近日公主要出嫁的流言太多了,终于一直都不敢上前的越清风,终于缓缓的放轻步子走了上去。她脚步轻轻的仿佛自己是踩在云端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这样的紧张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等终于站在朱巧昕身侧后,已经真正三个月时间没有跟她面对面好好说过话的越清风,终于忍不住蹲下了身子。夕阳下,越清风屏住呼吸,缓缓的伸出了手摸向了靠在桃花树上熟睡的朱巧昕。午后的阳光到了此时反倒是愈发的强烈,在刺眼的光线中武帝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一身蓝色女官服饰的女子将手一点点的凑近自己的妹妹。就在他要勃然大怒时,对方却只是虚虚的伸手在自己妹妹的面前轻轻抚过勾画着,根本就没有碰了下去。看她眼神微眯,虚虚转动手指的摸样,站在武帝身后的钟谦德突然眼中冒起火来。而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今天突然胆大了的越清风仿佛一下子打回原形,连忙站起来抱着书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而就在她走后,刚刚还在熟睡的朱巧昕却缓缓的勾起了唇角。第10章 金殿冲突只单单看到自己亲妹妹那种志在必得的笑容,武帝便知道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除非自己的妹妹不想玩了,负责连他都已经没有法子了。而就在武帝带着钟谦德慢慢退了下去后,本来还带着笑的朱巧昕却猛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籍狠狠的砸了下去。“是谁”朱巧昕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有一种咬牙切齿的错觉。从不远处慢慢走了出来,云峥小声道:“是皇上和武状元钟谦德。”“呵呵”冷笑着声音中满是冷意,朱巧昕缓缓道:“三个月时间一直让手下跟着本宫也就罢了,现如今竟然还亲自过来盯着我。他们是不是当真不把我朱巧昕放在眼里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出声,云峥只是低着头。他以为自己的主子这次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的只是不甘发几句牢骚。但是等自己的主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什么都不说轻轻的喘息起来后,云峥便知道一切都糟了。看着武帝离去的地方,朱巧昕声音极低道:“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在这大周皇宫是不是真的不能对别人太好了。”“公主”云峥担心起来。举手让他禁言,朱巧昕继续道:“我没法子容忍这样的生活了,既然他一直认为我想图谋不轨那就如他的愿吧。再这样忍下去,我都快要疯了。”“公主请三思,先帝可一直都希望你能嫁人幸福一世的。”云峥连忙跪了下来。好长时间没有出声,半天朱巧昕这才语气轻飘飘道:“明日起安排我的亲卫进宫,我不要皇兄给我的侍卫了。还有给我准备朝服,我明日上早朝。”“公主”轻声喃喃着,抬头见朱巧昕已经转身向外,云峥只能将头垂的低低的:“属下遵旨”建元五年农历三月二十二日,早晨早朝辰时。当正在议政的众人突然听到外面太监的通报声后,一下子都以为他们是听错了。“卫国长公主到”刺耳的声音再次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待众人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众人连忙看向上面的年轻皇帝。而此时的周武帝,扶着龙椅的手紧了又紧,尽管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选择一言不发。众人敏锐的感觉到事情有异,各个神色各异来。“卫国长公主到”一声一身通报的声音越来越近,等一只绣着麒麟的正黄色官靴终于迈进了大金殿的红色门槛后。众人不管心思如何都只能再次跪了下来:“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武帝至今无子,既然卫国长公主今日一身朝服上殿那便是当众宣布她将终生不嫁,至死保证朱氏血脉的纯洁。至此只要武帝一日没有子嗣一日没有太子,那卫国长公主朱巧昕便是大周的第二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众所周知二皇子一直疾病缠身,从来都不过问国事,如此一来朱巧昕的低位可想而知。没有理会跪着的众人,一身华装的朱巧昕缓缓的踩着大金宫的金砖地面一步一步的上前。随着她越走越近,上面的武帝一双眼中简直都能冒出火来。似乎完全都没看出武帝的震怒,走到金殿的白玉台阶下,朱巧昕缓缓向下跪俯道:“臣卫国长公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上面将腰挺得的直直的武帝半天都没有出声,就在众人都俯身跪着感觉大事不妙时。上方的朱守疆终于慢慢的出了声音:“皇妹请起,众卿家也起身吧。”众人连忙再次叩拜起来,待上方卫国公主起身后,大家这才慢慢的起了身子。“皇妹”“皇兄给巧昕安排一把椅子吧。”就在武帝出声时,背对着众大臣朱巧昕笑面如花的打断了他的话。重重的捏了一下身下扶手,武帝朗声道:“这是自然,皇室直系上朝从来都可以坐着上朝,跟何况皇妹还是我们周国唯一的公主。”“来人给公主上座”武帝阴沉沉的开口,重重的叹口气作为皇帝的亲信侍卫长。钟谦德只能亲自接过身后内监从里面抬出的许久都不用的宝椅,缓缓的从大殿侧面步了进去。谋划这么多,计划了这么多,结果还没等自己施展今日便来了这么一个打击,此刻一向淡定的钟谦德已经无法再淡定了。“公主请”将宝椅放在大殿左侧的文官第一个位置上,钟谦德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向了这个此刻大周国最有权势的女子。“多谢皇兄”扬起宽袖直接坐在椅子上,朱巧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个曾经在七夕节上碰到相谈过几句的男子。脸上火辣辣的,心中都是难言的滋味。一向好强的钟谦德只是轻轻的后退着,从另外一侧退下。朝堂上有些寂静,朱巧昕从下方看向自己的兄长。武帝楞了一下,然后立马道:“众卿可还有本”底下众人都静悄悄的,就在此时,站在武帝的身边的大周宫第一大太监立马高声道:“众大臣有本即奏,无本退朝”“臣,臣有本要奏。”本来不想这个时候第一个出头,但是奈何手上事情当真十万火急。兵部的尚书只能颤颤巍巍道:“启禀陛下,北边契丹又开始频频作乱,又抢了边界一村子。边界路将军奏请出兵,请问陛下是否应允”朝堂上讨论着军政要事,见自己的妹妹一副兴致缺缺的摸样,武帝刚才一直都不舒服的心这才好受了。因为今日公主第一次上早朝,怕自己说什么话题会引得公主起了兴趣。进而让上面的年轻皇帝不快,众人都下意识的只报一些当真着急的事情。就在这样的氛围上,早朝意外却又合理之中的进行的很快。一向喜欢拖拖拉拉的犹豫不决的朝臣和皇帝,都前所未有的配合默契起来。很快这个让人难磨的早朝终于结束了,众人连忙叩拜过这两位皇家兄妹,然后反应奇快的退了出去。而就在众大臣都出去后,大金殿上众侍卫宫人也都聪明的退了下去。就在宫门紧关再也没有第三者的大金殿,轻轻叹口气武帝缓缓的走了下去。听见他的动作,朱巧昕打了一个哈气毫无气质的直接转身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宝椅的靠背上。缓缓向下,半蹲着身子,伸手摸着自己妹妹的长长发髻。朱守疆满脸苦涩道:“我还以为巧昕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朱巧昕抬眉看了他一眼,再次的垂目。“你,其实皇兄一直都很相信你的。我记得就在几日前宫宴上你还对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你对朝政不感兴趣。”“皇妹你怎么能”“是你逼我的”突然侧头躲开了他的手,扶着椅子靠背直起了身子。朱巧昕看着朱守疆同样难受道:“父皇母后明明都让你发誓一定要待我和哥哥好,你可呢,你做了什么”朱守疆收起手沉默了起来。冷冷一笑,朱巧昕讽刺道:“父皇没了那一年你是真的疼我,但是只一年时间,我才刚满十二岁你就突然的变了。”身子突然的气的抖了起来,朱巧昕高声道:“十二岁时,我的身边突然多了不少男玩伴。十三岁我生辰那日那是皇后的弟弟把,竟然敢偷偷给我酒中下,他是个什么东西敢碰我。还有十四那年,我开始胡闹彻夜跟京城的纨绔饮酒作乐你以为是为什么我十五便成为了大周国人人笑话的公主又是为了什么”朱守疆的脸色一下白了起来。苦笑着看他一眼,朱巧昕突然降下声音低低笑道:“你对我当真是任性,可这信任是因为我任由你将我所有的亲卫都给换走得来的。本来以为忍一下就可以了事,可却没想到现在你竟然得寸进尺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三个月你知不知道我快疯了,我的公主府是你的还不够吗你何苦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我”直接起身从椅子上下来,猛然向前推他一下,朱巧昕冷冷道:“皇兄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朱家的血脉。你身上流着什么血,我和二哥就和你一般模样。二哥身子不好让着你,可我不是二哥。你既然将我逼到如此地步,我还顾忌你干嘛。你”声音突然间缓和了起来,朱巧昕轻声道:“赶快生个儿子吧,这样我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还有我郑重的告诉你,今后我都会上朝参政。你要么偷偷弄死我,要么就识趣一下撤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可以吗”朱守疆慢慢的站了起来,看他一眼,朱巧昕赤红着双眼给他行宫礼缓缓退后。直到她终于走出了大金殿,朱守疆这才无力的再次坐回到龙椅上。他想解释这三个月时间,真的不是他下令让人时时都监视她的。知道她不喜被人监视,他从来都有分寸的。但是转眼一想到这事情只是一个引线,而真正让局面走了今日的却是他往日的处心积虑后,他便无话可说了。大周皇嗣近百年来异常的稀少难得,他和她都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会对着对方下手的。只是他并后悔以前的种种举动,他是大周的皇帝。但父皇却在他们都还是皇子时就将大周三分之一的国土直接给了她。这让他怎么甘心,怎么安心。第11章 此情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