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大不说,还费人手,等人都走散了再一个一个杀干净,方便又省事。袁有琴一直就在京城边上晃荡,每天瞅着私自出城的人被灭口,哪儿安全哪儿危险,早就成精了。施尉轻轻咳嗽两声,拉着皇后去和白行远汇合。马车目标太大,杀手一个两个全都是盯着马车来的,只能靠走的。所幸再过一会儿只需要绕过所谓西疆异族大军的营地,也就差不多到了。“给你的东西还收着么。”黑暗之中寂静一片,偶尔有被二人脚步声惊起的虫鸣。施尉掌心冰凉一片,只是抓着自己手掌的手指极为用力。“在,放心。”微微笑了笑,施尉语调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你从来没有交给我什么东西,第一次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你就不怕我私吞了”皇后默默撇了施尉一眼。“你倒是吞得下。”然后又想了想,还是觉得挺奇怪。“谢慎行怎么从来没问过我这个事儿难道他另找到了一枚”施尉语气似乎颇有些无奈。“你怎么知道他没找,他差不多快把整个馆驿和皇宫翻了个遍,跟着你出宫的人全都抓了来,一个一个问,到底也没找到,过后听皇上说了有我这么一号人,他又怀疑东西是不是在我身上,否则我哪至于那么狼狈,居然还被逼得现了身。”皇后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宁愿绕这么大一个圈竟然也不来问她你来问嘛,这种东西很明显是放在我身上的好不好,虽然你来问了我也一定不会告诉你在哪里“不过皇宫里的密道他没我熟,东西我一早藏起来了,出宫的时候才取出来,根本没人发现。”拉着皇后转进一片密林,又七拐八弯绕了一大圈,施尉总算停下脚步,敲了敲面前一颗大树。“好了你下来吧。”重新找了新衣服梳洗打扮一切停当的白行远立刻就从树上蹦了下来,一边蹦还一边往后看。“袁有琴没和你们一道”皇后不着痕迹抬了抬胳膊整理衣服,松开施尉的手。“我让他回去找岳老将军了。”涂相靠不住,相对而言还是一直保持中立又打定主意不理世事的岳老将军来的可靠。更何况,皇后也很好奇,到底谢慎行要怎么让皇上禅位给他是凭一道没有玉玺盖戳的圣旨,还是光凭龙椅上那不靠谱的货色嘴巴一张来一道口谕“皇我们借宿那一家人,谢慎行派人回去灭口了”白行远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皇后。“自然没有,也不需要。”皇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半。“那就好。”白行远又看了一眼皇后,然后便眼神复杂的盯着施尉。“你们难道都相信那就是皇上”皇后和施尉难得统一的,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那一家子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远,把他抓回来。”白行远顿默。让他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凭空冒出来的所谓皇上护卫,他信问题是让他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凭空冒出来神神叨叨的说魂儿是皇上的陌生男人奴家感情上做不到啊嘤嘤嘤皇后说完之后,一片寂静的树林里,顿时出现了一小段内心各异的诡异沉默,半晌白行远才轻轻开口。“不管如何,娘娘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皇后抬眉,看了白行远一眼。“怎么,现在还有人没被那西疆大军给吞了”白行远差点没下意识的抬手擦一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娘娘遣来勤王的禁卫军,统领还算机灵,觉得事态不对先派人去探了探路,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西疆异族,围住京城的,根本就是王爷手下的人。”皇后神情的诡异低头轻笑一声。“不论是不是真的,总归是为着勤王回来的,去把我们那位皇上捉回来吧,躲了这么久,也该他为本宫做点儿事了,把他妻儿也尽数请来,现在外头这么乱,还有什么地方是比本宫待着的地方要安全呢。”施尉偷偷把脑袋凑去白行远耳边,就赏了两个字。易容。白行远瞬间恍然。脸长什么样有什么要紧,反正难得有人见过皇上长什么样儿,瘦点儿胖点儿,大概对了就行了,难道还有人敢凑上去盯着皇上的脸看芯子是对的不就结了。要是还想消极怠工,老婆儿子都在皇后手里捏着,他倒是敢。到时候不管谢慎行手里捏着的那个到底是真是假,只要一口咬定说是假的,朝中一乱也就好办了。毕竟比起来不靠谱的皇上,皇后的口碑果然还是要好上太多。更何况大部分新人都是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朝中旧臣见着皇后未死,自然会怀疑到底是谁下手想杀皇后造成死局。唯一一个可能的皇位候选人自然也就有了最大嫌疑。即算是涂相不支持,岳老将军起码也能做到势力均衡,谢慎行手中那点儿兵只能用作勤王之用,但问题是王都不在宫中,还勤个什么鬼最后只需要把一切摊到明面儿上来说,事情差不多也就了了。真皇上就是最好的契机。黑暗之中皇后低着头,白行远看不出表情,施尉也看不出,只能默默的陪着皇后往前走。“娘娘放心,东厂就算再落没,微臣手中还是有些人能用的,不过抓一家子人回来,不至于抓不到。”就算是太子,在未登基之前,于东厂的手段也不甚了解。更遑论怎么躲了。白行远无法揣度皇后心思,只能尽量满足她所提的一切要求。相比之下,他有的时候更羡慕施尉。或者比起他而言,一直躲在暗处默默看着的施尉,说不好会更了解皇后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凉凉终于要雄起了嗷嗷嗷嗷嗷、第120章 拔营重新回到人多的地方,皇后只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整个禁卫军团看着皇后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浴火重生荣耀归来的救世主。这一路折返得他们着实憋屈。前脚一走,后脚就接到皇后遇刺身亡的消息,偏生他们赶着解京城之围,在路上吵了整整两天,最后还是觉得人死不能复生,救活一个是一个,便没回头。紧接着就发现把京城围了跟铁桶似的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西疆异族,先派去探路的探子竟然发现里面那些个沾着胡子穿着异族铁甲的士兵里竟然还有原先住在自己隔壁家的小子再然后就是东躲西藏的免得自己这最后真正的勤王之师不被吞掉,每天走夜路不说,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要挪窝,根本不敢与人开战。藏得正窝囊呢,难得白行远回来,勉强才算安定下来。这会儿陡然见了皇后死而复生,整个禁卫军差点没恨不得全扑上来表忠心。当然,皇后也不负众望,第一句话便燃起了一干禁卫军誓死冲进皇宫缉拿叛党的熊熊壮志。皇后说:“大家不要慌,皇宫里的那个皇上,是假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就已经义愤填膺为皇上被挟持而不得不退位让贤的年轻兵士们瞬间就燃了。白行远除了外伤严重了点之外,总算谢慎行还碍着皇后的面子,没下重手,休养了几天便亲自带着人去把皇上芯子的全家都绑来了皇后面前。禁卫军们见过皇上的本来就不多,偶尔见一下不过是惊鸿一瞥,谢慎行领着易过容的皇上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群情激奋已经到达顶峰。皇后没再单独召见过内芯儿是原装的皇上。老的两只被遣去别的屋子住,每天派人看管,好吃好喝养起来。她除了问问白行远京城里岳老将军传回来的消息,就是亲自陪着皇上的夫人,不是闲聊就是一块儿发呆。虽然对方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话便是了。从破口大骂到改口求饶,最后硬气无比的撂狠话,什么难听的说什么,皇后也只管自己翻自己的书。施尉便借口保护皇后安全,天天蹲在皇后房中,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一对母子,敌意堪比是她们绑了皇后。“我与夫君不过想偏安一隅安静过日子,你怎的如此狠心。”年轻妇人到底比不过皇后,骂了几天之后,见施尉也没反应说要把她五花大绑扔河里去,干脆指着皇后嚷起了道理。后者淡定无比的放了手中拿着的书卷,面无表情的瞥了年轻妇人一眼。“不要忘了,现在你们的生死尽数掌握在本宫手中,纵使要提条件,也该是本宫理直气壮,太子就是太子,是先帝钦点将来承继大统之人,他偏安一隅那这个皇宫怎么办,整个京城怎么办,全天下又要怎么办你目光只看着你们自己一家和睦之中,本宫却在宫里对着个以为是青梅竹马但实际上却是陌路的陌生人熬了整整五个年头,到底是本宫狠心,还是你们狠心”小男孩抱着自家爹临走前给的一堆玩具,缩在角落里,目光怯懦的看着皇后,根本就连跑上来维护自家娘亲的勇气都没有。“这就是你的孩子,你和太子所生的窝囊废本宫若是你,这孩子宁愿丢掉,也不愿留在身边颜面尽失,太子好歹也是被先帝称赞过的人,怎的儿子被你养的如此气短。”微微勾了勾嘴角,皇后俯身,逼近妇人,目光流转,气势逼人。“不过想想,你还当真得要谢我,若是真能成事,你的夫君将会是这天下之主,纵使你的出身门第样样没有,捞不着后位,以他的仁善,总也会赏你一个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你还有子傍身,总归能得些个荣华富贵,也不枉你与他真爱一场。”施尉拎起小男孩,又把他放远了一点。“本宫懒得与你口舌之争,不代表本宫下手不狠,这些年你那夫君欠我多少,他总得还上一点,本宫不过收一些这五年来他欠我的利息,你这都受不了,那你可知我在宫中这么些年,到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女流之辈熬到朝堂之上,她背了多少骂名,替皇上打下多少好名声,这些种种,竟然全都抵不上一句他们俩的安稳日子他凭什么伸手倒了杯茶,皇后直接把杯子递给施尉。“京中消息如何”施尉顿时肃手而立,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岳老将军传回消息,一切仅凭娘娘吩咐。”皇后便重新执了书,不紧不慢一页一页往下翻。“传话下去,让皇上放心,他的夫人本宫亲自陪着呢,不会委屈了她。”妇人的情绪终于被逼到崩溃的边缘,指着皇后怒目而视,声音尖利刺耳,原本还是看着皇后一脸害怕的小男孩,这会儿连看自家亲妈的表情都一脸惊惧了。“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人你抓来了,我们你也扣了,信不信我们母子俩一头撞死,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逼他的”皇后饶有兴致的抬头看着妇人一脸愤怒又崩溃的表情,半晌才指了指墙。“想撞就撞,墙在那边,人我已经抓了,要恨他早就恨我了,不差这一下,没了他,本宫这儿最不缺的就是人,左不过大家手中的皇上都不是真的,不过是当年太子的那点儿事,本宫没有不清楚的,教一教,新人还能更听话一些,你说这一场斗下来,谁会赢”顿了顿,皇后终于觉得有些腻了,皱了眉头,颇觉嫌恶的看了妇人一眼。“要么说出来了的话就去做,要没那胆子就最好别说,本宫最看不上你这种只会图嘴皮子痛快的玩意儿,和你说这些天下家国,没的浪费本宫的时间,不过不论谁赢,本宫是死不了了,你们全家到底想活还是想死,给个准话儿,本宫用完了他,自然会成全你们。”好不容易积攒了点气势下来的妇人,瞬间哑了。脸色灰白的抱着儿子一块儿缩去了角落。皇后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烦,捧着书坐去了窗边,书却再也没有翻过一页。“谢慎行发现本宫不见了吧。”白行远进来时,刚巧赶上皇后心灰意冷的把话问出来,闻言登时一愣,既然狠狠瞪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母子俩。“回娘娘,宋桥引开人之后,皇上半夜传召王爷入宫,所以一直到第二天王爷才发现娘娘不见了。”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了,拔营回京吧,既然是勤王,总得里应外合把异族赶跑才是,都到这一步了,本宫便陪他演最后一场。”白行远低低应了一声,撞了施尉一下,示意他看好那两只,便又出去了。于是,想了半天皇后到底还有什么软肋的女人,瞅着白行远出去的空档,又不死心的开始嘴硬。“你当真以为临到阵前我夫君会听你的么”皇后没打算瞒着这一对无足轻重的母子,毕竟这是牢牢在她掌控之中的事情,遮遮掩掩的也没必要。“他是你的夫君不错,可你别忘了,本宫与他可有十多年青梅竹马之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说什么样的话,本宫比你清楚,更何况,再不济”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皇后拉开门,初夏的阳光已经透出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