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区别,仔细一瞧,好像还喘着气呢。“你去屋里睡。”她生硬地命令道。“你呢”男人的眼睛突然动了动,但没睁开,声线嘶哑。“我睡沙发。”“”陈云逸心中冷笑,这女人果然要行动了,控制了他,将会有一大批人等着领死。他踉跄着站起身,跟着叶晚晴去了里屋。卧室很小,但看着就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像家。他的视线定格在靠窗的一张铁艺单人床上,蓝格子被单干净整洁,不知怎地,竟让他想起军事大学的宿舍来。他费力地躺下来,淡淡的柠檬香钻入鼻子,亦是清洁的味道。枪,被他放在枕边显眼的位置。“我叫陈云逸,今晚多亏你了。”他眼中染笑,但嘴角的纹路依旧冷硬,“会开枪吗”他问得随意。陈云逸呵名字文绉绉的,这厮,编个假名也不找个像样点的,就他,应该叫张二愣子赵四虎子才贴切。她瞟了眼枕边的枪,强按下心头蠢蠢欲动的急切,佯装淡定地说道,“不会。”她撒了个谎。“喜欢”陈云逸观察细微,鼓励道,“拿去。”叶晚晴抿了抿唇,试探她泥煤“你不怕我崩了你”“你不会。”陈云逸眼中笑意更浓。他将右手插进裤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作为铁杆枪械爱好者,眼前就是仰慕已久的沙漠之鹰,还是限量版镀金沙鹰,怎能叫她不激动这简直像是梦。她恨不得立即把枪夺入手中,可是理智与好奇大战三百回合,最终,她咬着唇,手,缓缓朝沙鹰伸去。陈云逸硬朗的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冷笑。星期六的早晨,天刚刚亮,叶晚晴悠悠睁开眼睛。微薄的阳光透过绿格子窗帘,把客厅映得朦朦胧胧。睡了一夜的沙发,浑身的肌肉都在向她抗议,酸疼的感觉爬满全身。尤其是脖子,像落枕了似的,动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迷迷糊糊地转了转头,颈椎很不配合地僵痛起来,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根本不管用。难道是梦游怎么跑沙发上睡着了紧接着,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卧室里还睡着个男人,生死未卜她蹭地站起来,趿拉着拖鞋,急匆匆地往卧室走。到了门外,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往里一瞧,男人还在睡觉,脸上的气色比昨晚好了不少,呼吸也平稳了。阿尼陀佛,他没死她床上。她轻轻把门敞开,抬脚迈了进去。熟睡中的男人,少了清醒时的警惕与阴沉,多了分婴孩般的纯真与美好。她一步步向他靠近,他毫无察觉,似乎睡得很沉。突然,客厅里响起号角般嘹亮的铃声,霎时打破清晨的宁静。该死安睡中的男人倏地睁开眼睛,明亮的黑眸迸出狠戾的寒光,立刻与叶晚晴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这男人,分明就是醒着接着,男人紧绷的眼神松弛了下来,但冷意犹存。“我去接个电话。”她一转身,离开了房间。茶几上放着她的手机,手机屏幕上闪着四个字母亲大人“妈,您起这么早啊。”她边接电话边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早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母亲萧妍柔和婉转的声音暗藏锋锐,不容争辩。叶晚晴把手机拿到眼前瞄了一眼八点半。“昨晚公司有活动,睡得晚了。妈,您打电话有什么事啊”被陈云逸挟持的事,她不打算跟母亲讲,说了只会让父母为她担忧。“也没什么事,”萧妍语调一转,语气和蔼得令人生疑,叶晚晴暗叫不妙,果然,母亲的下一句话令她叫苦不迭,“子皓今天休假,这个点儿应该下飞机了。你赶快收拾一下,去趟帝豪酒店,他要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她的心沉了沉,母亲这是派大哥过来做媒,又给她送来个品质优良的男人认识,真是要了命了。“妈,您和大哥能不能不要再操心我的事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她徒劳地劝说。“你能有什么打算”萧妍语气立刻降温,“不去行麻溜回家也省得我和你爸成天为你的事闹不愉快。”“妈,您怎么老翻旧账啊,”叶晚晴吓了一跳,赶紧哄道,“当初您不是也同意我来a市发展嘛,又不是光老爸一个人同意。再说了,我现在回去了,不是给您和老爸丢脸吗怎么说,我也得干出点名堂,才能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啊。”电话那头的萧妍噗地笑出声,“得别跟妈妈臭屁,十一点你必须到帝豪。这个男孩子很优秀,是a市一家国企的高管,人也知根知底,是你大舅妈的小姑子的弟弟的堂姐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记得,别再迟到了”“妈,这关系也太复杂了,您不是考验女儿的智商嘛。”“又贫嘴”萧妍笑骂。母亲色厉内荏的模样蓦地闯入脑海,勾起她酸涩的思念。“妈,您和爸爸平时多注意身体,让爸爸少喝点酒。”“想当孝女就赶紧回家,你的房间我们谁都没动,那些乱七八糟的画,也都给你留着呢。”母亲口中乱七八糟的画是她中学时买来的柯南海报,几乎贴满了每面墙。为此,有着轻微洁癖的母亲没少批她,但她没想到,离开家这七八年,母亲竟没撕掉。她鼻子发酸,“妈,您放心,我收拾一下就过去。”惊鸿一瞥 第五章 年轻版的岳不群挂了电话,叶晚晴的心情跌入低谷。一方面,她不忍心拒绝母亲的好意,另一方面,她的心早死了,硬拐着活过来,那不是诈尸么母亲这么无休止的安排她去相亲,跟卖了她没两样,可又得受着她出生在将门之家,父母都是干部,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大哥叶子皓是雪狐特种大队指挥,上个月刚刚成功端了南方一个大毒枭的老巢,被授予嘉奖,晋升两级。二哥叶子宇听从父亲的安排,转业后走上了仕途,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居权重,深得上级赏识。从小,哥哥们对她呵护备至,尤其是大哥,更被人笑称有恋妹情结。可就是这样一个心比天高的铮铮男儿,被所有人敬为神明的战神,居然丢下男人自尊,和母亲连成一气,给她当起了媒婆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墙上挂钟轻微的滴答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她深吸了口气,生活还是得继续,不是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遇而安吧。她去厨房熬了一锅白粥,又煎了四个鸡蛋,盛好后放到托盘里端进了卧室。陈云逸睡眠本就轻浅,伤痛更是折磨了他一宿,没有发烧已是万幸,好不容易熬到朦胧间寥有睡意,却被那道不亚于午夜凶铃的声音惊醒。他扭头看了一眼枕边的沙鹰,脑海中又浮现出叶晚晴摆弄手枪的动作熟稔、利落,像个经常拿枪的人。要说一般人看到真枪产生好奇不足为怪,但对枪械十分熟悉就值得怀疑了。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却一次又一次展露非同一般的本领。她敢飙车、懂急救,熟悉枪支,分明就是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战士,可是,遇到危险时,她表现出的慌乱,又不像是装的。昨晚,他差点开枪要不是他与生俱来的如野兽一般敏锐的直觉,在她拿起沙鹰的瞬间,他就已经扣动扳机,当场了结她。这种无法解释的出自本能的判断毫无道理可言,简直是鬼神莫测,可往往在紧要关头,又无数次验证了它的正确性。直觉告诉他,尽管疑点重重,但这个女人不该是射杀的对象。听到叶晚晴的脚步声,他朝门口看去,女人一脸沮丧地走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他身边的柜子上。“饿了吧先把粥喝了,我马上要出门。”他垂下脸,这女人的声线虽然不够娇媚,但听起来很爽朗。“你去吧,不用管我。”他半阖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得在你这儿多住一阵子,大概一星期吧,不会白住,要多少钱你尽管说。”“一星期”叶晚晴脸色一沉,“你还真信得过我,不怕我出去报警”“你想报警还会等到现在”陈云逸抬头凝视着她,女人纯净的瞳眸如两汪清泉,清澈透底,不藏一丝污垢,但眼底的恼怒却十分鲜明。“我现在不方便回去,只能在你这儿多住几天。”男人看似谦逊实则张狂的态度,让叶晚晴觉得可笑。“要是我不同意,你会走吗”她学着男人强势的口吻,狂傲地说道,“算了,你来都来了,又有伤在身,我就发扬一次人道主义精神,勉为其难留你几天,最多一星期,不能再多一分钟。”“谢谢。”陈云逸已经猜到她不会拒绝,但女人一脸张扬不羁的神态,倒是跟别的女人讨好献媚的样子很是不同,他不觉勾起唇角,绽出一丝笑意,很清淡,但于他而言已是极限中的极限。叶晚晴的眸凝了凝,这个男人居然会笑还笑得这么好看那笑宛如夏日骄阳,照亮了他整张脸,使他整个人都焕发出热烈而迷人的魅力。“真想谢我,就记住你答应的事。”“当然。”陈云逸发现,这个女人不仅争强好胜,而且极会把握时机。“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不用了。”陈云逸顿了顿,故意问道,“你出去是相亲”这话像是一把利剑,立刻刺破了两人融洽的气氛,叶晚晴雪亮的猫眼变得虎视眈眈,充满了敌意。她指着柜子上的稀饭,“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倒了。”“吃。”叶晚晴磨了磨牙,拂袖而去。望着她赌气的背影,陈云逸眼神复杂,看样子,刚才的电话并非做戏。没一会儿,外面的房门被大声地撞上,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他屏息等了一会儿,确认她不会返回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部只有两根手指大小的银色手机。“到哪儿了”“老板,我们已经抵达云升机场,刚下飞机。”对方毕恭毕敬地答道。“事情办好了吗”“都办好了,疯子也过来了。”“让疯子先去山里等着,你带人过来一趟。”“是”昨晚在帝豪拼死救了个受伤的男人回家,今天又跑到这里给自己挑男人,叶晚晴想想都觉得可笑,她跟这家五星级酒店还真是有缘。自己的宝来已经不能上路,她只能打车赴约。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上了电梯,她直奔包房。门外,她拢了拢及腰的长发,又拽了拽特意为相亲穿上的长裙,才慢吞吞地推开门。偌大的包间里,一张摆着五颜六色餐前茶点的圆桌旁,端坐着两个男人。大哥叶子皓硬汉味十足,一双刀锋般犀利的冷眸,见到她,立刻春风化雨,满含溺爱。鲜明对比之下,那个所谓的相亲对象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一双狭长的细眼射出惊艳之色,紧盯着她不放。初步印象,十分糟糕摘掉眼镜,他简直就是年轻版的岳不群。“抱歉我迟到了。”任谁也听不出她的语气中有丝毫歉疚的成分。叶子皓看了看表,巧妙地解围,“不算迟到,还差几分钟。”叶晚晴瞥了一眼相亲对象,果然,他脸上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叶晚晴玩味一笑,眸光却冷了下来。“小晴,这位是李婶的儿子慕寒,妈跟你提过吧”叶子皓笑容满面地看着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热心地介绍道,“小慕是华强能源的项目经理,就在a市工作。”叶晚晴想起电话中母亲说的那一长串的亲属关系,心底不由失笑。惊鸿一瞥 第六章 惊天大消息“慕先生你好,我叫叶晚晴。”她面带微笑,礼貌地站起身,向慕寒伸出手去。该守的礼数,她还是懂的。慕寒急忙站起来,轻握叶晚晴的四指,随即松开。“你好,很荣幸能认识叶小姐。”叶晚晴眼神暗了暗,这个男人,还算知道分寸,看样子,也是个交际场的好手。“哎,你们都坐下说话,别站着。”叶子皓招了招手,对妹妹的表现很满意。“好好,叶小姐,请坐请坐。”慕寒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叶晚晴坐下,他才落座。自打叶晚晴进门,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原本,他对这次相亲没抱什么希望,25岁的剩女,年纪虽不算大,但也不小了,保准是别人挑剩的歪瓜裂枣,能有什么看头他是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