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康熙不会派人来找麻烦吧唉,今天来的为什么不是李德全呢。想着梁九功,李四儿就觉得不自在。当初隆科多骂他,跟她也有关系。隆科多却不是这么想的。再有权势的太监,也不过是个太监罢了。还不是要看着主子的脸色活着。佟家是什么样的地位,即便是佟家不能把梁九功怎么样,可梁九功敢把佟家怎么样吗。皇上的母家,皇上能不护着了不得被骂几句,他又不是没挨过骂康熙对隆科多还是很看重的。“妾身还是怕。”李四儿很久没有这么忐忑了。佛尔果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气,说话也很不客气,她到底是有了什么倚仗难道是和伯爵府又有了联系不,不会的。一点风声也没有。李四儿摇了摇头。问隆科多:“这次伺候圣驾去了哪里”刚才梁九功离开,隆科多为了照顾她,有很多礼数都没做,对方要是记仇就麻烦了。隆科多想起了元后。但他没有想太多,元后家族和佛尔果春并不是特别亲的,他不相信佛尔果春能借势。搂住李四儿道:“没事。我给你报仇,你不用怕。”在隆科多心里,自然是佛尔果春才需要怕的。他的心里,从来不缺折磨她的手段。只不过,刚刚闹得人仰马翻,又是白天,总不好现在就提着鞭子过去。最重要的,是隆科多舍不得李四儿,想等她伤势见轻了再过去。况且,隆科多也总以为佛尔果春不过是一时抽风了,想要个面子,不会真的那么大胆,说不定等下就过来请罪了,便笑着对李四儿说:“等下拿珍珠粉给你敷脸,不要气了。等她来了,叫她给你磕头。”他不以为意那浦珠的成色想必是很好的。李四儿听隆科多说着,眼睛亮了起来。要说这样的东西她自然也有,可是御赏之物,便是身份的象征。她肯定还是想要的。而且若是佛尔果春能跪着送过来,也能出一口气。她偏不明说,只是朝着隆科多幽怨的一瞟。“招娣。去看看。”隆科多拿脚拨了拨跪在旁边的招娣,叫她快点过去。佛尔果春这里,和乌尤说完了,把戴佳氏和嘎珞也叫了过来。还有些事情要交待。而且隆科多早晚要找她们麻烦,不如在一起。这样,今天的事情过了,大家就都平安了。招娣进院,一看杏儿跪着,心便有点沉沉的,听到屋子里在笑,顿时火冒三丈。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她们在分礼物。招娣惊奇极了,三两步便冲过去:“你在干什么”府里提到佛尔果春,都是“贱人”,“三房的”,“那个人”,也有很多人就直接称“你”。招娣自然是这样的。正在抹粉的戴佳氏慌得手足无措,佛尔果春凝眸望去:“你怎么来了。”“放下夫人的东西”招娣扭头看到桌上有玉杵,有几颗珠子已经磨成粉了,这怎么行。她一下子扑到前面,大声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真是皮痒了,不想活了吗这些东西,谁准她们动了佛尔果春冷笑:“哦,是么,我这里还有些点心。”招娣看了一眼,是咬过的她气得脸上发红,抓住桌布,便想用力去掀。她曾经在这里闹过很多回,也不觉得有什么。乌尤就在她身后,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乌尤是有点武功底子的,招娣疼得脸色立变,被按跪在地上。佛尔果春随手赏了几个嘴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今天,我替你主子教教你”招娣以前没少嚣张,今天这是还给她的谢礼接着,乌尤把招娣绑起来堵上嘴,塞到厨房去了。嗄珞到隔壁的房间藏好。隆科多这边,很久都没有等到招娣回来。隆科多一开始还以为是佛尔果春在闹别扭,渐渐的,脸上挂不住了。他要去找。李四儿却拉住他:“爷,不急。”她倒要看看,佛尔果春是不是真的敢和她杠上了结果是真的。等到天黑黑,晚膳都用过了,佛尔果春那边也没什么动静。隆科多坐不住了,叫人把德昌喊来,然后戴上手套,抓着鞭子冲了出去。他的鞭子,自然不是一般的。上面裹着很多仙人掌的刺,想也知道这样的鞭子抽上身会是什么滋味。佛尔果春和戴佳氏等人都在等他。房里没有点灯。黑漆麻乌的。德昌不忍看主子打人,守在外面。打算有情况便进去。隆科多进屋,看见床铺好了,以为是睡了,就想去拖佛尔果春起来。他怒气冲冲的走,暗处的乌尤使尽全力一推。隆科多一个趔趄,屈膝跪了下来。前面放着针线盒尖针扎到他的腿上“啊”隆科多叫了起来。这时候,佛尔果春和戴佳氏冲了上来,抄起木棍,对着他的颈后,还有身上边打边喊:“抓贼啊,有人要偷御赏”乌尤也紧跟了上去,拼命的打他。隆科多顿时头昏昏的,手也慢了。又多挨了几下。德昌火速进来,看到不停殴打隆科多的女人们,呆了。因为里面有乌尤,所以他的反应慢了半拍,不过,他很快喊道:“住手,这是三爷”打得就是三爷,就是隆科多德昌自然不能跟她们动手,便忙着去点灯。灯光亮起,隆科多挣扎着想起来,用手一按地上。晕,还有针扎得一手血的隆科多双目喷火。德昌忙一转身子,护住了女人们:“爷,不能动手。”的确不能动手。看看针线篮下面,压着什么是康熙御赐的其中一匹布料。隆科多的血正在向下滴。“谁把御赐的宝贝弄脏了”佛尔果春有意惊奇的看看:“啊,爷,怎么是你”“你这个贱”隆科多不由自主的握拳头,可是好疼有针啊有针,怎么能握起来呢。德昌忙着帮他处理伤口。劝住他的怒火。白天已经闹得很过分了,晚上还这样,要出大事的隆科多还是骂佛尔果春:“你,你你这个”“爷,妾身本想着息事宁人,但御赐之物被污,妾身也只好带着您去见老爷了。不然妾身可承担不起责任。”这个时候,佟国维应该回来了。“去就去,爷还怕你不成”这个贱人,居然敢殴打亲夫他一定要让她尝尝家法的厉害作者有话要说:、8、立威“还要带上几个人。”佛尔果春说罢,看了一眼德昌。她很激动。现在的德昌,不过三十来岁,还很年轻。但她却总想着若干年后的那个冬天,他为了助她一臂之力时的坚毅模样。德昌,那事之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他肯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对乌尤的承诺。可是乌尤那时也死去多年了。这样的感情,她很羡慕,也很珍惜。一对有情人,却偏偏被命运玩弄,不能在一起。重来一次,她一定要让德昌和乌尤得到幸福佛尔果思量了片刻,眼睛倒有些湿了,她眨了眨,将泪意逼了回去。又说:“德昌,你守在院子里,不要让人随意走动。”说实话,在佟家,她最能相信的,也只有他和乌尤了。说罢,佛尔果春便带着旁人走了。乌尤和戴佳氏跟上,当她们们从屋里出来,隔壁的嘎珞也刚好出来了。招娣和杏儿,也被一起带走。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要闹,就闹大一点佟国维确实是回来了,宴酒而归。而且,刚一回来就听说了大事。因为是在府门外发生的,还和旨意有关,家里人不敢不重视。佟国维心情本来很好,突然便没了喜意。身边的乌雅氏见劝不下来,也就不敢说什么了。乌雅氏是庶子庆恒和佟嫔的生母。庆恒是隆科多的二哥,他们狼狈为奸,一向是一起的势力。甚至,隆科多待乌雅氏,比待宁聂里齐格更像母亲。奇葩的世界,谁能懂呢。也只好这样了。佟国维已是想着叫隆科多过来训问,结果偏偏他们就来了。佛尔果春捧着御赐的布匹,气势汹汹的,无人敢挡。佟国维一愣。瞬间又想起了若干年前佛尔果春为了岳兴阿拼命时情形。那个时候,佛尔果春可是敢把菜刀架在玉柱的脖子上的。连他都差点镇不住。如今这感觉又回来了。佟国维不知不觉的有点头疼。偏偏他是喝了酒的,这一烦就有点上头。回身跟乌雅氏招了下手。乌雅氏忙又换了一块冷毛巾。天黑了,屋里的灯减了两盏,有些暗。乌雅氏看着佛尔果春那样子,也有些受不住了,立刻便想再去点灯。“不必了。”今日佛尔果春的表现,佟国维也听说了,想再看看她还能怎样。目光一转,到了隆科多身上,便突然变得凌利。隆科多其实是早就想跑过来的,奈何御赐之物在前,佛尔果春又走得不紧不慢,他不敢超过去,也只好一瘸一拐的慢慢来。身上的针取下了,也缠了布条,到底还是很疼的。佛尔果春到门外站定,等叫进。因是御赐之物,佟国维和乌雅氏也行了礼,才又重新归了原位。看着那上面的血污,再看隆科多的行动不便的倒霉样,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用问了。但佟国维还是温和的开口:“何事”“媳妇儿请老爷恕罪。这么晚了,原本不该来的,可是爷他弄污了这料子。”佛尔果春站在那里不动。有御赐之物在手,她要说什么,谁都得让她说。佟国维听明了缘故,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年了,隆科多还真是没有长进。想打女人何时打不了,偏要在这时候。佟国维到底也不能直话直说,眉毛一拧便去问隆科多:“可是实情”“贱人拿针害我,还和下人拿棍子打我阿玛你问她,是不是她干的”隆科多手里舞着鞭子大叫起来,他这辈子还没有被女人揍过佟国维的眉毛,拧得更紧了。贱人。他心里何尝不知道佛尔果春是个贱人呢。佟家和赫舍里家,早就是水火不容了。但是,隆科多到底也不该这样称呼嫡妻。佛尔果春占着理,这可是御赐之物。而且,白天的事已经有人传了,再闹出这个来,只是有害无利。如果白天还可以勉强说是隆科多为了维护规矩殴打小老婆。那么,总不能再说隆科多晚上带着鞭子跑到嫡妻房里是为了跟她亲热吧伯爵府,如今还不到他们可以随意漠视的地步。佟国维敛目:“三房媳妇,接着说。”“是。媳妇儿想请您发话,去叫一个人。今天的事,她也有份。”佛尔果春说罢,看向隆科多。隆科多立刻叫了起来:“你想把四儿怎么样”唉,只要为了李四儿,他就可以瞬间变成神经病。更何况,这还是家里,他当然更加无法无天。佟国维不得不斥一声:“住嘴跪下”虽然佟家礼遇李四儿,但妾室到底是妾室,而且,敢擅自去接御赏的妾室,也的确要好好教训一番了。佟国维叹气:“传吧。”大约两刻后,李四儿捂着脸进了屋。因见隆科多是跪着的,身上还有血,诧异道:“爷”佟国维咳嗽了一声。李四儿便也只好跪下了。这样的后宅之事,原本不该佟国维过问的,他伸手摸了下眉心。乌雅氏便默契的凑了过来:“天晚了,老爷早些去歇着吧,不如,妾身”她和李四儿的关系不错,原本也应该帮忙的。“侧夫人且慢。”佛尔果春捧着布料的手突然伸高了些。乌雅氏和佟国维便只好马上站起来,不敢再坐了。康熙是尊大佛,很好用。佟国维酒意全醒,看向了李四儿。李四儿的模样原本就有些娇冶,只因她一直端着,倒也像个端庄的淑女。此时,妆容简单,自然就露出真面目了。不过,此时的她,脸上的青肿还未完全消去,倒是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媚的,当然是讨男人喜欢的,可是成了祸水,就是大不妙了。佟国维顾着隆科多的面子,还有佟家的尊严,哼了一声说道:“李氏有失检点,罚月例一年。”只是扣钱佛尔果春冷笑。佟国维和乌雅氏看她没说话,便又回了位子。佛尔果春又扬了扬手。二人只好又站起来,佟国维整出一身汗,带着怨念道:“加禁足一个月,抄写家规百遍。”他到底是疼惜隆科多,不肯打他的爱妾,也不想太给佛尔果春面子。呵呵佛尔果春回身,叫人把招娣和杏儿带了进来。拿去招娣口中之布,厉声问道:“可是你说夫人要御赏之物的你说的夫人是谁”“不就是一声夫人么,四儿受得起”突然,一个执拗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四儿顿时精神了:“额涅”宁聂里齐格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孤傲的面容,双眼凌厉。佛尔果春一愣。她也知道早晚会惊动她的,却也没想到她竟真的肯为了李四儿出面。再看看后面跟着的人,心底漫过一丝凉意。是岳兴阿啊。李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