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岳兴阿是佟家人,抓住他,佛尔果春会看在他的份上,对佟家和他手下留情的。隆科多想到这儿,有点得瑟了,庆幸自己好聪明。然而此刻,他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让康熙有一点点不痛快。他说完了,到底还是难过的,被他控制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这样就不是他的了。他还倒贴钱,把自己的脸送给康熙打。而且,他自己打得啪啪响。还怕打得不够响,主子不高兴。好心痛啊,为什么当初没有对佛尔果春好一点呢。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出现。最起码,不是这样他不希望的情况。如果他很爱她,对她很好,那现在等待着他的应该是升官,而不是隆科多低下了眼帘,埋怨自己当年到现在的错。他不敢再迎着康熙的眼睛说话,还有想事情,他心里难受。康熙看了他一会儿,这个奴才该怎么说才好呢。福全看他脸色不好,忙帮着说情:“黄爷,时候不早了,确实该歇着了,咱们回去吧。”康熙一向很给福全面子,起身向外走了。他留下的,只是一张白纸上的一抹嫣红的章印。福全忙着和他一起走,瞥了隆科多一眼就出去了。庆恒跟着伺候,送到门口又忙着回来,躲回房想办法去了。出了佟府,福全怕康熙还不高兴,又道:“皇上,他喝高了,您别跟他计较。他不是故意的。”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使康熙宽心,佟家可是康熙的母家啊。接着,福全想了想,又说:“皇上放心,我已经派人将她和岳兴阿安排在别苑了。他们没事。我先送您回宫吧。小心龙体。”伯爵府不是好去处,福全多用了心思。但他更担心的是康熙。夜深了,宫里肯定会有动静的。“哼,隆科多”康熙顿了顿,回首看向佟府门口悬挂的红殷殷的灯笼:“人材”福全深感再说便越了臣道,沉默了。热闹的夜晚终于归于沉寂。隆科多只觉天悬地转,浑身一软的坐在地上。带起的风也让那张盖过印的纸翩然而落。体元主人。太扎眼了,隆科多的泪簌簌而下,心道,果然是这一方印啊。这方印和他自以为得意的“竹筠雅叙”在一起,是那么的亮,它高高的印在了它的上方,一如他们之间的地位。他只不过是康熙的奴才,居然还那么得瑟,真是丢脸啊。如果刚才他戳穿了他,会是什么下场有那么一瞬间,他腿软得都快站不住了,差点跪在康熙面前直接说:“主子饶命,给你银子,给你人你别杀我”这还是个爷们吗。可是他不能死啊,他还有四儿。为了她,他必须活着。隆科多捂着脸,无法控制的哭了起来。他的身体抖得筛糠一样,他像一条癞皮狗似的窝囊。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要乖乖的送五万两给佛尔果春,像奴才一样的求她饶恕他从前的罪过。这真是报应啊。隆科多软弱的按着自己的眼睛。那些泪水从指缝中溜了出来。他气愤万分的抓起那张纸团起来,把它弄脏了。这时候心里才有了一点快意。宁聂里齐格急风似火的回到了大厅里,手里抓着碗。她让格根撬开了佛尔果春的门,搜到了罪证。回来一看,黄爷却没了。她很气,很急的问隆科多:“你怎么把他放跑了,你怎么这么废物。你在怕什么”“额涅,别说了。”隆科多把团成一团的纸交给她:“您看看。”脏死了,又是鼻涕又是泪的,谁要看。宁聂里齐格一扭头:“拿开”重要的是罪证啊。隆科多悲伤的一笑:“额涅,您别闹了,别闹得我主子不高兴。他刚走。”宁聂里齐格一呆:“什么主子,不可能你快把他追回来,让他给你钱”隆科多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碗,叹了口气:“您摸摸。”那上面有证据。宁聂里齐格顺着花纹摸了下去,直到摸到了那点满文。顿时浑身颤抖起来:“烨,他,他是”、38夜。康熙在回去的马车上摇得快睡着了,突然很急的想起:“嗯”福全也在车上,一看就懂:“她提了,提了好多。”佛尔果春很紧张,好几次想冲回来救他。康熙心里一甜,笑得酒窝起来了:“哦。哥,你”福全倒是先害羞了,把脸扭过去:“我没说。”虽然人都送到了别苑,但佛尔果春到底是女的啊。福他那么害羞,怎么敢跟她多说话。佛尔果春自由了,但她还不是康熙的。康熙在想,他到底是用皇帝的身份直接要了她,还是用一个男人的身份追求她,把她变成他最心爱的女人,也成为她最心爱的男人,到那时再娶他突然很想试一试,佛尔果春到底会不会爱上他。所以,在此之前,他不会告诉她,他是谁。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做。他对自己有信心。福全懂了:“臣谨遵圣谕。”他会提醒相关的人。康熙总烦他严肃,一笑道:“你的别苑,朕出银子买,回头给你银票。现在来陪朕想想,该怎么玩隆科多。岳兴阿的病怎么样。”他不会再让隆科多当銮仪使了。福全叹气:“发烧了,需要静养。”康熙点头:“那就是了。”佟家,不也是需要静养吗。相关人员被火速召集。途中玉柱和嘎鲁玳相遇。他们也在猜。不是好事。玉柱叹气:“没准你跟我的钱都得出去。”他猜对了。但嘎鲁玳还不知道:“不会吧。”真是那样,可以让李四儿写欠条吗。玉柱愣愣的看着她:“你确定”前程不要了未来不要了佟家不护着李四儿,李四儿不护着他们,他们算个屁嘎鲁玳恍然大悟:“哎呀,对呀,我昏了头了。”想想又说:“家里不能住了,太危险了。”玉柱也觉得还是亏:“要是岳兴阿在就好了。”这次一定是又输给了佛尔果春,他在就是个筹码。正好宁聂里齐格生日,让老太太往地上一躺。嘎鲁玳猜:“说岳兴阿打老太太”玉柱被她吓到了:“说老太太发病了”岳兴阿很孝顺,心软,肯定会留下的。是个好办法呀,可惜只是想得美。前面是李四儿的院子,先不说了,汇合吧。李四儿也正在烦呢。肚子疼。一抽一抽的。她想,可能是快来月信了吧。这些天光想着跟佛尔果春斗,也没顾得上这些私事。她忍着,和儿女们汇合后,他们去了大厅。佟国维已被救醒,赶了过来,闯了祸的人们集体跪下请罪。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密,赔钱,想办法。佟国维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爱新觉罗家出情种,佛尔果春和元后又那样像,还能如何。一切已成定局,放手吧。不管将来她和康熙能不能成,都已经不能再是佟家的媳妇了。放她自由,还要给她钱,真不错啊。这是谁的责任,是谁把佟家害成这样的佟国维斜了一眼李四儿。在这儿的人,多年来都拿了李四儿不少银子,包括他在内,要他理直气壮的叫她滚蛋,那不可能。而且跟李四儿翻了脸,那些账和陈年往事就都要漏出去了。他不怕这些,但现在千万不能内乱。康熙现在心向着佛尔果春,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待见佟家就很难说。自古红颜多祸水嘛。佟国维还是气啊,骂骂骂,骂得浑身发抖,抬脚就踢。隆科多没动,但李四儿扑过来挡住了他。忍着疼说:“老爷,这都是我的错,我怕坚夫太有势力会伤害到佟家,才挺身而出。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总之,都是我的错。”嗯,怎么回事不是谋福利吗。众人顿了一瞬,都明白过来:“是啊,老爷,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佟国维是一家之主,把佟家治理得全都爱钱,那不是打他的脸么。无耻的事人人都做过,关键是不能说。要是成功了,现在就是拿好处。若是坚夫不是康熙,佟国维也是会默许的,而且帮他们盖着。是非曲直在家族利益面前那算得了什么。李四儿看着佟国维的眼神好点了,又说:“我来赔。”说得真豪气。要赔这笔钱,就意味着李四儿以前送出去的红利要全部收回来,再加上她多年来的积蓄。就算是这样,还差老大一半。只能跟各房借,还有娘家的嫂子兆佳氏那边也得帮忙。她要跟二房搞好关系抱团,就不能动他们的,大房四房和她也一向不亲近,那就该着五六七房倒霉了。还好他们是庶出的。唉,她的形象一向是光辉的,她一向是财神,这下子她们要在她的背后骂她是贱人,根本是废物了。佟家要集体吃糠咽菜了,能对她有好脸色吗。那些难听的话,像割肉一样疼啊。她是那九天的玄女啊,可惜要跌落凡尘了。李四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佛尔果春凭什么有那样的运气李四儿摸着肚子,越来越疼了。血向下滑,好像有什么流出去了。李四儿这时候才发觉,不是月信,她原来是有了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啊,救命,疼死了隆科多惊叫起来:“阿玛,您把我的孩子踢没了”他突然又想到了:“您要赔”佟国维不为所动的一脚踢翻了他:“传家法”当隆科多倒在地上像麻袋似的被人摁着时,他再也没力气胡说八道了。这一夜终究是结束了。天亮了,梁九功到了。有意的先提起岳兴阿的病情,表示一下关心。隆科多头晕目眩,一身伤,在床上歪着。于是梁九功点点头:“哎呀,銮仪使您真是个好父亲。为了岳兴阿的病,竟然成这样了。”也就是受创伤了,需要静养了,那么就停职吧。康熙的口谕,隆科多的职位就这样被拿掉了。他不再是銮仪使,也不再是什么副都统了。养病去吧。醒醒脑子记得赔钱一句话就下岗了,这样真好。隆科多被玩坏了,跟看石头一样的瞪着人。梁九功回头,对带来的太医说:“他眼神咋这样,给他扎几针吧。舒坦点。”太医过来给他扎头。佟家的噩梦到来,佛尔果春也迎来了她的春天。她守在岳兴阿榻边待着整整一夜,早上看他的情况不错便也去休息了。直到傍晚用了饭后到花园走走。淅淅沥沥的,突然有了阵雨。她拿手挡着头转身。一柄伞靠了过来。佛尔果春想当然惊喜的眨了下眼睛。不是康熙,她瞬间就有了微妙的变化。福全抿了抿唇。他在想怎么跟她说,她已经“被和离”了。但终于只是把伞交过去,就走了。佛尔果春想说些感谢的话。他走得更快了。跟着他的保绶好可惜的看了几眼:“阿玛。”他始终还是觉得他们有缘份。他想撮合一下。福全甩了下袖子,直视前方康熙的影子越来越近,急忙迎上前:“皇上。”康熙兴奋的眼睛充满了光辉:“哥,谢了。”他塞给他一盒银票,然后摸了摸保绶的头,向佛尔果春走去。佛尔果春和康熙来到了东边的听雨亭。八角的尖顶看上去古朴大方。佛尔果春望了望,目光转到他的身上,就多了些羞涩。昨夜的事她很感动,也非常担心。对着福全问了好几遍,但对着他又不敢了。害羞了嘛,紧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