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和你弟弟在一起,是你情我愿,我并沒有逼迫他。这事和麦子沒有任何关系”“你对着阿嗣竟然能讲出如此禽兽的话看來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周承泽的耐性显然已经被叶梓凡恶劣的态度给磨光了,他将枪口对准麦宝,食指扣在扳机上。叶梓凡蹩见周承泽身后窗户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悬着的心渐渐放下。黑影闪过时的手势叶梓凡准确的接收到,他不动声色的屈起手指给出了回复,身体向右方移动了几步,成功的吸引了周承泽的注意。“周先生,你的手在抖你在害怕什么你不是要给弟弟报仇吗你不是要让我付出代价吗你怎么还不动手啊”叶梓凡话语里带着的蔑视狠狠的刺激着周承泽疯狂的神经,他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敢”“你就是不敢,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弟弟的死本來就是场意外,爱情本來就是自由的,喜欢谁不喜欢谁哪是一个威胁就能决定的。这件事要说我有责任,难道你就沒有责任吗你沒有正确的引导、开解,却把责任都归结到我们的头上”“你别说了”周承泽痛苦的闭上双眼,阿嗣在临死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沒有及时察觉到异样,沒有在阿嗣哭诉迷茫时给他正确的引导,他这个哥哥确实不称职。弟弟的死犹如一个魔圈禁锢着他,这么多年他仇恨的毒芽在心底生根发芽,直到撑破了所有的理智。从周承泽握枪的手势,叶梓凡能看得出來他是个新手,谢天磊落马后,手中的势力也逐渐衰落,从周承泽独自一人实施绑架來看,谢天磊并沒有分出人手來帮助他。周承泽虽说手中有枪,但唐龙会的人及时赶到,有他们做后援,叶梓凡很有把握能在不伤到麦宝与叶梓彤的同时擒获周承泽。他恶劣的刺激周承泽,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仓库外的人手能够找到合适的机会。叶梓凡紧盯着周承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原本沉默的周承泽猛地抬起头,竟呵呵的冷笑起來。“阿嗣,等我解决了他们,哥哥就去陪你你等着我,等着哥哥”深情的呢喃配着脸上残暴的神情,扭曲的神经如魔鬼般让人不寒而栗。叶梓凡暗叫糟糕,周承泽这是打算同归于尽。焦急的看向窗外,唐龙会的人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碍于周承泽占的位置不太合适,贸然出手有可能会伤及麦宝与叶梓彤。周承泽身旁的叶梓彤也焦急不已,从叶梓凡到來分散周承泽的注意力起,她就用手链上的装饰物尖利的棱角一点点磨着手臂的绳子。叶家树大招风,叶梓彤从小沒少经历这些危险的事,她自然处变不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救的办法。她手链上的装饰物是特殊材质的,只需几分钟就能割断捆在身上的绳索。周承泽的注意力完全被叶梓凡吸引住,沒有留意到叶梓彤的小动作。叶梓彤不动声色的给自家老哥递去个眼色,叶梓凡了然,挑起嘴角冲着周承泽轻蔑一笑:“周承泽,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不管今天麦宝与我妹妹下场如何,你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死我都不怕,我害怕坐牢吗”“你不怕死、不怕坐牢,那你有沒有想过你儿子周景熙怎么办他这么小就失去了爸爸该如何生活”儿子的名字敲打着周承泽紧绷的神经,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自责与愧疚。“小熙小熙”周承泽的迟疑给了叶梓彤绝佳的机会,绳索最后一根纤维被割断,纤瘦的身影猛地撞向身旁的周承泽。突如其來的变故让周承泽有些措手不及,他被撞的一个踉跄,却并沒有倒下,手中的枪也还紧紧的握在手中。叶梓彤毕竟是个女孩子沒有太大的力气,加之捆绑时间过长,浑身麻木,这一扑之下就失了力度,被周承泽躲开后,叶梓彤就摔在了木料堆上,惯性让她一霎间有些眩晕。周承泽恼羞成怒的看着身侧不听话的女人,一把揪起叶梓彤的头发将她提了起來,手臂紧紧卡在她的脖颈间,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她的太阳穴。“彤彤”叶梓凡沒想到事情会偏离预料的轨道,这下周承泽是彻底被惹恼了,他的情绪俨然就要失控,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疯狂的事情。叶梓凡和麦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麦子放轻声音柔声劝道:“阿泽,你回头吧你还有小熙,你进了监狱小熙怎么样”这一刻麦子希望周承泽能顾忌着父子亲情回头是岸。周承泽提着枪的手抖了抖,眼中的犹豫快似闪电转瞬即逝,下一刻已恢复成毁天灭地的仇恨。叶梓凡只盼着唐龙会的人找到合适的狙击位,怎奈何周承泽的枪口一直不离开叶梓彤的头部。害怕误伤叶梓彤迟迟沒能打下周承泽的手枪。周承泽的耐心俨然已被磨沒,叶梓凡看着上方狂躁不安的男人,心里焦急不已,咬牙决定冒险一试。叶梓凡转过头佯装轻蔑的对麦子说道:“麦子,不要和这种胆小鬼废话。他根本不敢开枪,嘴里喊着为弟弟报仇,装的如此大义凛然,却完全是个卑鄙小人”“谁说我不敢开枪,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妹妹的头”周承泽枪口顶了顶叶梓彤的太阳穴。一个从沒用过枪,沒有杀过人的人,嘴上说着要杀人、开枪却迟迟未动手。心理还是存在一定的恐惧。叶梓凡正是利用周承泽心中的恐惧,恶劣的刺激他,视图给后方的狙击手创造合适的机会。“周承泽,你绑架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你不是自诩英雄好汉要让我付出血的代价吗你不是要为你弟弟报仇吗有本事你往这里打怎么你不敢打了有本事你开枪啊”叶梓凡手指胸口,脸上洋溢着嚣张的笑容。周承泽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脑中只回荡着叶梓凡轻蔑、张狂的话语。“啊我打死你,为阿嗣报仇”他疯狂的吼叫着,黑洞洞的枪口已从叶梓彤的头部移开,对准下方的叶梓凡。碰周承泽的扳机还未叩响,就感觉手腕一阵剧痛已多出一个血洞,手枪无力的滑落跌在地上发出碰的脆响。啊周承泽吃痛的嚎叫,勒着叶梓彤脖颈的胳膊也因疼痛泄了几分力,电光火石间,叶梓彤看准时机手肘狠狠的顶在周承泽的腋下,周承泽弓身的空挡叶梓彤猛地推开他。固定木料堆的加固绳因年久已逐渐腐化,两个成年人大幅度的动作已让下方的木料摇摇欲坠,叶梓彤一推之下,周承泽重心偏离脚下的木料吱吱呀呀的裂开,轰然坍塌。身体下坠的那一刻,叶梓凡看到周承泽诡异的笑容恶魔般绽开,他手臂伸出竟拉住捆着麦宝的椅子。“麦宝”麦子眼睁睁的看着小小的身体从高处坠下,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周承泽四肢抽搐艳红的血液自他的头顶汩汩流出,染红了满是尘土的地面。麦宝小小的身体无声无息的爬在周承泽身上,浑身沾满了鲜血,那片艳红如万剑般穿透了麦子的心。麦子疯了般的跑过去抱着儿子的身体,凄厉的哭喊声穿透划破万丈云霄。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麦子失踪急救室病房门前,麦子无力的伏在叶梓凡怀中,他红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叶梓凡轻抚着麦子的后背,安慰道:“麦子,这次是孟院长亲自主刀,麦宝一定会沒事的”麦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里全是担忧与自责:“怪我不好我不应该和周承泽走的那么近,不应该拖着你不让你接回麦宝。若麦宝有什么事”麦子声音沙哑、哽咽,叶梓凡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护士模样的年轻女人急匆匆的走过來,对两人说道:“你们谁是麦宝的家人”麦子跳起身扑过去焦急的扯着护士的白大褂:“怎么了麦宝怎么了我是他父亲”“你是不是rh阴性血你们也真是的,这孩子血型特殊怎么不提前说呢现在血库告急,还得从其他医院调血。你要是rh阴性血就先输一些。”护士解释道。麦子扯着护士衣摆的手无力的垂下,语气中透着无奈的挫败感:“我不是这个血型。”“护士,抽我的吧,我是rh阴性血。”身旁响起的声音传入耳畔嗡嗡作响,麦子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叶梓凡。叶梓凡轻轻的拍了拍麦子的脸颊:“麦子你待在这里,我去抽血,马上回來。”叶梓凡坐在抽血室的椅子上看着艳红的血液通过透明胶片管流入血袋内,耳边响起年轻护士清脆的声音:“你们这种血型在z市还真不多见,平时有这种病人需要输血都要提前从血库调,遇到突发情况确实挺让人着急的”“说來也奇怪,这孩子的父亲竟然不是rh阴性血”护士疑惑的喃喃自语。叶梓凡知道这种血型很特殊,父母至少有一方是这种血型,孩子才可能是。“可能他母亲是吧”叶梓凡想起麦宝那个从未谋面,甚至根本沒听麦子提起过的母亲。“应该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这孩子的父亲呢”叶梓凡按着胳膊上的棉签从椅子上站起时,耳边一直回荡着护士的话。虽然是一句无意的玩笑话,还是让叶梓凡生出几丝疑窦。怎么这么巧他和麦宝都是rh阴性血。“叶总,都说外甥像舅,别说这麦宝和您长的还真像”“咦麦宝和叶叔叔都不喜欢吃抹茶蛋糕诶”麦宝不喜欢吃的东西里很多他也不喜欢吃。麦宝拿筷子时会微微屈起小拇指,微眯眼睛的时候眼角会微微上翘。那些惊人相似的生活习惯、无意识下的小动作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叶梓凡奔出输血室,疾步走到麦子身旁。长椅上等待的麦子静静的坐着,瘦削的身影在走廊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是那么单薄、无力。这时候确实不是验证疑问的最佳时机,叶梓凡踌躇着走过去坐在麦子身旁,最终还是将嘴边的疑问吞了回去。身旁的麦子却突然开口说道:“麦宝小时候身体就不好,他是早产儿,刚生出來才四斤多,在观察室待了一个月才脱离了危险期。三岁以前就经常有病,天气稍微凉一些他就会感冒发烧。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留了那么多的血,他”麦子说道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叶梓凡将他紧紧搂在怀中。“麦子别怕,有我在,麦宝一定会沒事的”胸膛传來的炙热抚慰着失控的情绪,麦子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水,缓缓的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不起,隐瞒你这么久,麦宝他是你的儿子。”叶梓凡确实想过麦宝有可能是他的儿子,但亲耳听到麦子肯定的回答后,还是觉得如梦境般不真实。良久才回过神,喃喃道:“麦子,你说的是真的”此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麦子已顾不得回答叶梓凡的话,他奔到孟院长身旁焦急的问道:“院长,麦宝怎么样了”孟院长摘下口罩,喘了口气:“沒事,沒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小腿骨折。孩子还小,恐怕伤口愈合的会慢一些。”麦子喃喃道:“沒有生命危险就好,这就好”叶梓凡与孟院长道过谢后问道:“孟院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孩子”孟院长说道:“还要在重症监护观察一晚,要是沒什么事就会转到普通病房,明天你们才能见到麦宝”孟院长走后,叶梓凡与麦子來到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内小小的身体,麦子泪水不受控制般的再次决堤。“麦子,孟院长都说了,麦宝不会有事,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也是走一道程序,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你打起精神,麦宝醒后还要你來照顾呢”叶梓凡轻拍着麦子的脊背安慰道。麦子点点头,他知道有些问題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麦子心一横,咬牙开口道:“其实麦宝他是”“梓凡,麦宝怎么样了”从病房门外奔进來几个人,将本就狭小的病房围个水泄不通。麦子被挤到一旁,静静站在角落里待了片刻后,默默的转过身,单薄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