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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晓蓠便知道他是在让自己自觉坦白一切。和他对视了半晌,她回过头,目光落在平静的水面。图特细细听晓蓠将她和帕苏伊之间从认识到逃离牢狱之灾,一路向南流亡的经历和盘托出,还有后来在奥皮特节上的一面之缘,以及今天始料未及的重逢。她略过了那串被无声收起的海螺手链,可是他不打算点破。“帕苏伊是我在赫梯的朋友。那时候他帮了我很多,但他现在却有可能因为我而留在这个刚和他祖国发生过战争的国家,而且还是在王宫里。”米坦尼王太子在哈图萨暴毙的阴影在晓蓠脑中一闪而过,她闭了闭眼睛。“我没办法明知他身处险境当中,却视若无睹。然而我在凯姆特,除了你的庇荫,什么都没有。”和煦日光像拥有生命的金色纺织线,漂浮偌大的池塘上交织相错,可惜依旧唤不醒沉睡在水底的睡莲。散步持续到天色转暗。两人并肩走在挑高的回廊下,忽然之间,图特冷不防用力拉过晓蓠,可还是听见她发出一声闷哼。查看她并没有受伤,图特转过身想要斥责看顾的奶妈,不意视野映进了一张和蔼慈祥的脸。“请两位恕罪。小姐您有没有哪里感到疼”见晓蓠微笑表示无碍,她才转头看清了另外一个人是谁。一怔后,她立即躬身行礼:“贵安,图特将军。”图特眼睛在奶妈带着的三个小男孩面上转了一圈:“女官长这是要带三位小王子去宴厅”她笑笑应是,又低下头吩咐小男孩:“快向将军大人请安。”晓蓠问图特:“他们是王子那为什么不是我们请安”回答她的却是别人。“因为他们是凯姆特大臣和古实公主的孩子,图特大人无需行礼。”是藩属王子不比我朝将军的含意吗晓蓠觉得声音有几分耳熟,侧身一看,戴着面具的少年法老和已有七个月身孕的王后已经换了一套更华丽的服装相携缓缓步来,后面是尾巴一样的侍从跟护卫。刚刚应答她的是年轻的王后。“肤色不同是因为混血的关系啊。”她俯身凑近那个狠狠撞了她大腿一下的黝黑小孩,在他快被看得发毛前迅速退了回去。“他是祖。”女官长摸了摸乌木一样的男孩,再指着旁边安安静静的古铜色皮肤的孩子,“这两个是双胞胎。左边的叫希瓦,右边是赫亚。”给法老王后让路先行,三个大人三个小孩边走边聊,但渐渐地,晓蓠说得少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注意到,图特很少用这样敬爱柔和的口吻说话,此际却是在对着一名王宫的女官长表露出温柔的一面。她并不感到嫉妒,仅仅是有些新奇,有些怔然,还有说不出欣悦的触动,如此而已。火红绚烂的余晖燃烧着远处的天空。呆在宫殿外面的晓蓠便是在这种景色中,望见抱着怀中婴孩的斯忒丽款款而来。“我们又见面了。”“是啊。”晓蓠惊喜地迎向她,“天呐,塞索斯貌似又长大了不少。”斯忒丽看她口中说着,目光则在搜寻着什么,不由笑道:“别看了,聂芙忒没来。不过她倒是跟来了底比斯。要是她知道晓蓠今天也在场,定会命令夫君让她进宫的。”晓蓠没纠结,只是请斯忒丽帮忙转达自己会找时间和她见上一面。然后两人融进前面变得熙攘的权贵家眷中,步入宫殿大门。晚宴比上午的规模大了不止一倍,更丰盛的美餐,更目不暇接的热烈舞蹈。晓蓠却初显疲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大概是太久没有接触这种场面,待的时间一长就打不起精神。唯独胡依在一场独舞落幕之际说要将这名舞姬赠给图特将军,使她陡然清醒了一阵,眯起眼面无表情在前两者间逡巡,余光瞥见身边的将军大人毫无反应直接冷场,让那妖娆女孩一直地等又是羞恼又是难堪。后来王后猝然不适需要回寝宫,法老虽然命令了祭司和巫师治疗祈祷并没一同离席,但紧张的脸色谁都看得出,于是座下的大臣一个个劝王赶去陪同安抚。最后年轻的国王陛下果断纳言而行,结果晚宴比预期提早了四刻钟结束。散了席,图特搂着晓蓠坐上孟斯贝尔一早在王宫外备好等候的篷车。漆黑中垂眸探视依偎在自己臂上的少女,分明困倦不已却仍睁着眼,不知道想着什么还是只是在走神。冷风因马的跑动不时从后面窜进篷车内,晓蓠无意识蹭向温暖的胸膛,不知不觉整个人像只章鱼似的巴着他的全身。图特脱下披风紧紧围在了两人身上。“蓠,菲玛过两天就把那名赫梯使节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刚说完,便感到怀中的她轻微动了动,然后再无动静。不知过了多久,蒙蒙的低沉声音自他的胸腔传来。“谢谢。”他在微温的发上吻了吻,“很快就到,闭一下目吧。”人去楼空,屏退了服侍的一众女官,安卡珊娜蒙缓步出了寝室,仰望着无尽的灿烂星空。她伸手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微微出神。少年法老就这样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无声无息地看着那令他魂牵梦绕,此际却莫名落寞的背影。“吾的王后,你不该到外面来的。夜太凉,对养胎无益,尤其你刚刚孕吐得这般厉害,更要记得保暖。”本欲开口轻责她随意屏退女官,可他终是忍住了。抬手为她披上披肩,他转过头凝视她的侧脸。怀孕后安卡珊娜蒙的脸颊消瘦了些许,但是却神奇地日渐散发出母性的柔与美。“陛下你说,我腹中的孩子定能蒙凯姆特诸神福佑,顺利诞生吧”他不觉一怔,庄重地点了点头。“一定是的。”“是啊,陛下是降临在凯姆特的神,您定会庇佑这个孩子。”喃喃的语声被拂过的风转瞬吹散。正想接续宽慰,镶嵌了零碎星光的黑眸却幽幽映入了少年眼中,他再看不见别的事物。作者有话要说:读者勤奋的冒泡作者码字的动力文文勤奋的更新。谢谢阅读,我们明夜见 :第26章 第二十四夜 乌伽特少女看得到未知的人,往往相信得更多。占卜不是迷信。晓蓠记得元鸢这样说过。那只是你的心灵所向,渴望一个牵引,一个微不足道的指示,来带领你走过迷惘和不安,在踏上新旅程前获得勇气。就像渡船对河边等待摆渡的人的意义。只是晓蓠偶尔会对此产生痛恨的感觉,因为上天总在她以为前路已成定局的时候,突然对她的人生轨道做出被她视为偏离的校对,纷至沓来的状况继而把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蓠”比如听见这把声音的一刻,她如赫然梦醒。恍惚张望自己周围,原来的房间不见踪影,这个诡异的石室又是怎么回事面向身后的那个人,晓蓠局促又茫然。图特审视着眼前无所适从的女孩。两个小时前,他回到府邸,沐浴更衣后本想看望安置在别院的她。白色的月牙快升到夜幕中间。图特想,晓蓠该睡下了,也好,如此他就可以放任流连那安恬睡姿的目光,无需收敛其中的迷醉。忽然一个黑影无声出现,图特心下一凛,赶到昏暗的房间发现空无一人,他飞快转身追上那抹影子。一路观察,黑影经过的地方总有一片轻雾袭来,府中的卫兵却都视而不见。图特无暇深究,压下疑问继续加紧脚下步伐。出了将军府,雾气越发的浓,好像整座王城霎时间被暗夜女神的吹息笼罩了一般。图特跟着神秘的黑影离开了底比斯,雾气此时倏地散开,洁白裙摆包裹的纤足仍径自前行。图特皱起了眉,但他依然悄无声息地尾随。到了尼罗河岸一处芦苇丛生的水滨交界,黑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图特一愣,立刻快步上前。拨开繁茂的高草和粗壮芦苇,一个地下入口在澄明月光下崭露一角。通往地下的阶梯简陋狭窄,干燥的壁边显示这里未有受河水和湿气的影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全然黑暗使他难以迅速前进。就在图特扶着经过打磨的甬道墙壁移动,沉默思忖对策之际,一缕微光投影晃过前方的视野。甬道挖得很深,地下通道迂回悠长。图特不紧不慢地跟在黑影背后。在下了石梯后他已在脑海勾勒,依循目前的方向,通道很有可能通向那里。不过,饶是参与底比斯地底水道的改建与阿蒙神大神殿的扩修工程以来,经转手上的地下图纸已达上百份,刚走进这条通道时他还是不禁吃了一惊。烛光消失,周遭的漆黑被豁然开朗的明亮代替。环顾身置的地方,的确不出他预料。把视线投向再无处可藏的黑影,披散的黑发下表情空洞,一只手正伸向高处的石壁。“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和我说话。”晓蓠一边头皮发麻,一边锁着眉如实直说,“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那个声音随着梦里变换的场景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试探地瞄了瞄图特,她深吸了口气,接着回忆:“梦境里幽暗朦胧,我看到自己穿过了一道门,突然视野陷入黑暗,然后又被点亮。我不断往前走,一直走。后面就不记得了。”图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我明白。这里也确实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入的。”晓蓠语塞。她心头火起,却悲哀发现,自己对现在的处境是有怒发不了。总不能无理迁怒。可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赤着脚到了个森然阴冷的地方,梦游也没有这样的。而想起那把驱使她的诡秘声音,晓蓠顿时觉得背脊发凉。甩了甩头,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身处的地方。石室挑高宽敞,与隧道相反的空间还在延伸,似乎自成一格。头顶是一个由下而上开凿的圆形天井,皎洁的月光沿着岩壁如银瀑倾泻,四角燃点的明丽火焰在冰冷生辉的月光面前,立时黯然失色。天井旁,装饰性的圆柱附着攀爬植物的叶藤。不远处是一潭水池,清澈的细流从看不见的水泉默默流淌而来,月光及处波光粼粼。两人所在的一端,镌刻的象形文字比比皆是,横亘房间的与通道口在同一直线上的巨大石灰石,跟前后两面岩壁一样摆放着用意不明的方形陶土。图特此刻正站在她方才一度靠近的巨石前,认真端详上面井然安放的陶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虽然对那块大石颇感畏惧,晓蓠仍鼓起勇气走到了图特身边。“王国魔法师的英冢,奥西里斯神殿。帝王谷就在我们头上。”“这里是地下神殿,还是一座陵墓可是,我没看到有石棺啊。”晓蓠再一次环视了两边,眼睛扫过似镶嵌更胜摆放于石灰石上的陶土。右边全凿刻了各色的人物雕像,左边竖写着深奥的埃及文字,她恍悟过来,目光打了钉似的定在那里。“这些陶土该不会是”咽着口水,她无法说下去。图特露出深意的目光,眼神炯然:“这里的每块陶碑,都是所代表主人的陵墓,更寄存着他们的卡。有历任神官,也有灵力通天的祭司。他们是伟大的灵魂,生前为凯姆特贡献非凡的力量,故后继续守望这片土地,而不是进入永生。”晓蓠肃穆地点了点头,内心有说不出的震撼。一方面对眼前沉睡的人们感到敬畏,另一方面对“魔法师”这个字眼不敢置信,好像忽然闯入了哈利波特和中土的书里,格外不真实。即便她来到这个时代本身就匪夷所思,晓蓠始终坚持认为自己周遭是个纯粹的唯物世界。“卡是指灵魂中的灵对不对”“没错。因此每一块陶碑都蕴含强大的灵力。如果有一天,帝王谷的王陵遭到惊扰,必定是陶碑的力量消失了。”晓蓠唇齿微张,尚来不及发话,图特犹自一笑,扬起视线:“然而,要真有那一天的话。”晓蓠嘴皮动了动,最终静止了下来。“蓠,说说把你带到这里的声音。”闻言,她沉默着想了想,“是女性的声音,很沉,也很悦耳。”就像大提琴的音色。话音甫落,图特往前迈了一步,仰望睡梦状态中晓蓠本要触碰的那块陶碑。沉静挺拔的侧影,连同皓白的巨石神坛被两边静静燃烧的烛火照得红亮。似被这番景象蛊惑,晓蓠竟忘了害怕,凑上去一同专注审度起来。陶碑的人物雕塑是女祭司的形象,美丽静好、典雅端庄,一旁的文字大抵是她的名字。晓蓠一想再想,一个画面猝然从脑海闪过。“这几个字有几分眼熟。”图特应声转了过来,“你见过”晓蓠对上他的目光,眼里带着思考,“在拜访西特姆村的时候。村里的族长经我请求,带我到一名贵族的陵墓入口。应该就是在那座陵墓的墓室看见过的,记得几面墙壁都画有耐人寻味的壁画,我好像还特意作了临摹。”图特胸口猛然一紧,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陵墓和这块陶碑就是属于同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做尤斯塔斯。”他顿了顿,黑眸牢牢注视晓蓠,“她在你梦里说了什么。”晓蓠依言一一回忆转述。说完,连她自己都惊讶对梦的个别内容记忆清晰如斯,好像她所体验的不止是一场梦,是她透过另一个人的眼睛,窥探了一场游历奇境的电影,连台词也记得只差分毫。“尤斯塔斯是想借你取回她藏在神殿里的某样物件。”图特沉吟了片刻,说。“为什么是我”晓蓠想都不想问道。他同样深感不解,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任何头绪。“我们先试着找找。”听见这话,晓蓠有点无奈。假如图特没有唤醒自己,那现在应该已经找到那件东西了。但往另一个方向想,他兴许是怕她做出什么可能伤害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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