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环绕四周,乌云压的很低,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王夙素来不喜阴雨天气,如今身陷囹圄,更是恼火。一道大浪打过来,船随之猛烈晃动了起来,剧烈的震动打断了王夙的思绪。王夙不得不眯起眼睛,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这是一艘看似很普通又破旧的商船,只是忙碌的水手们一个个步伐矫健。王夙心中讶异,这可都是些练家子,而且一个个气息沉稳,就算刚才一阵剧烈晃动,水手们都没有一个乱了方寸。望着忙碌的水手们,王夙垂眸,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绑了人也不说藏着掖着的,竟光明正大的将人丢在甲板上看着自己并没有被束缚手脚,王夙忙运行真气,腹部马上一阵绞痛。王夙咬牙忍住剧痛没有呻吟出声,只是额头附上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心中感叹,怪不得没有一个人被绑起来。想开口问一下情况,却见跟她一个笼子的几个姑娘都是蓬头垢面,面容惨淡的躺在角落闭着眼睛,谁也不说一句话,要不是胸腔因为呼吸而上下微微起伏着,恐怕王夙会认为她跟一些尸体关在了一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亮丽的华服此时已经斑驳不堪,王夙恶嫌的皱着眉头,脏死了推了一把身旁的姑娘,淡淡道:“这是哪儿”虽说是问话,王夙可没有一般求人的态度,那语气,分明是主子对下人的训话口气。那姑娘见王夙说话,只是怔了一下,倒也不恼,愁容遍布的脸上勉强挤了个微笑,“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羊皮袋子递给王夙,“快喝点水吧”王夙理所当然的接过袋子,没有一丝谢意,拔起塞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眼看水袋就要空了,对面的一个姑娘忍不住出声了,“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这水是大家的一天的份儿,你怎么一个人都喝完了”听到说话声,笼子里的姑娘们倒是都睁开了眼睛,有的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则是好奇的看着王夙,再听说王夙把大家的水喝完了,眉头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夙瞟了一眼那个质问她的姑娘,没有说话。虽然内力不能使,但身手还在。被抓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海又限制了内力,王夙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有个不长眼的找事儿,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不是王夙的风格。“啪啪”两声,那姑娘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子,笼子里的姑娘们呼吸一紧,她们只是眼前一花,王夙就已经打完人了。被打的姑娘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恨恨的盯着王夙,身旁的人见状纷纷别过脸,没有人多管闲事。王夙冷哼一声,“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人,不是瞎了就是死了”经过刚才那两巴掌以及王夙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阴冷气息,没有人会怀疑王夙是在说笑,那姑娘捂着脸垂下了头没再言语。还算识相。舔了舔依旧干涸的嘴唇,王夙转头看着刚递给她水喝的姑娘,“看她脸色苍白,给她左右脸各涂了点儿胭脂,好看么”姑娘吓得咽了口唾沫,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好,好看”王夙恶嫌的皱了皱眉头,又是一个胆小鬼。不像小蝶想到小蝶,又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王夙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刚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回,回姑娘的话今天是,是因为船舱漏,漏水,所,所以那些人把咱们弄到甲板上”“我问你甲板的事了”“不知道呜呜我不知道”“真没用”瞪了一眼被吓哭的女孩,王夙询问的目光转向其他人身上,却见大家纷纷摇头。旁边笼子里一个身穿鹅黄衫子的姑娘脸上挂着浅笑,善意的望着王夙,“除了这些水手,大家都不知道这船要开向何处。”这姑娘倒是胆儿大,王夙起了兴趣,问道:“你叫什么”一看就知道这姑娘的家教极好的,落难了却也没有落下礼数,欠身行了个礼,柔声道:“你好,我是宋书之,卞国人,家父乃兵部尚书宋凯。不知小姐怎么称呼”“王夙。”王夙只报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她也是大昊贵族,可此时此景她真的没有心情跟对方探讨什么社交礼仪。也幸好王夙没有自报家门,要不然以她在大昊的知名度,恐怕这艘船就要引起骚乱了。宋书之已经自报家门,按礼数的话王夙就算不介绍一下自己也该回个礼才是,可宋书之并没有恼王夙。虽然王夙的衣服已经脏兮兮的,但她一眼就看出王夙身上的衣服可不是一般富家小姐能穿得起的,最关键的是,她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人宋书之耐性的跟王夙交谈起来,“你是最后一个醒来的,那你的武功一定很高了”虽然这位名叫宋书之的姑娘不免有些势力,可她那入浴春风的微笑使得王夙并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厌恶。王夙略感兴趣的挑了挑眉,“什么意思”听宋书之细细解释,王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被绑来的不止这一船人,还有好几个船,加起来共有三百个人,年龄基本都是十五岁以下,最小的一个才六岁。而这些人中间,王公贵族有,地痞乞丐也有,基本都是莫名其妙一昏,醒来便到了这笼子里。水手们每天分配给各个笼子里的食物和水源少之又少,也没有人管他们到底是怎么分配食物的。在这种情况下,“弱肉强食”这四个字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想要吃饱,就去抢别人的。当然,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并不是每个都孱弱不堪,贵族子弟中不少都练过功夫,而地痞小流氓打起架来更是不会手软,又因为大家都中了毒,所以那些练过的倒是没有占太大优势,却也比从未练过的要强势不少。根据半个多月以来的经验判断,越是后来醒来的人,之前的武功越高,就算中了毒,也要比一般人强上不少。所以,身旁的那位姑娘见王夙醒来才会主动给她水喝;所以,就算王夙把水都喝光了笼子其他人也是只看着;所以,王夙打了人没有人指责她,只求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弄清楚处境,王夙沉默了。那些水手们训练有素,偶尔一个从笼子旁经过,王夙甚至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可不是什么鱼腥,而是人血的腥味。王夙杀人不少,当然清楚这味道。是什么人要对付爹爹和皇帝爹爹吗或者,是对付自己说不通被绑来的有大昊的乞丐,也有卞国的贵族,要说寻仇,说不通想了好久没有想通,王夙干脆不再想了。自己失踪已经半个多月了,恐怕京城已经乱套了,既然爹爹和皇帝爹爹都没能找到自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看着笼子的门上结实的铁链和硕大的铁锁,王夙没有想着要逃离,就算能离开铁笼,她一个从没见过大海的小姑娘飘荡在茫茫大海上,下场可想而知。更何况如今功力尽失,手腕上的飞桀也不见了,怕是连这笼子都出不去。王夙自知自己那点小聪明在这里翻不出什么大浪,便垂眸告诫自己:忍着无论主谋是谁,今后一定要将这囚禁之辱加倍讨回来虽然下定决心隐忍,可锦衣玉食惯了的王夙哪里受过这等苦,每天的吃喝,馒头是以人为单位,一人一天一个,水是以笼子为单位,一个笼子一天一袋淡水。王夙以前就有挑食的毛病,指定的御厨给她做饭,一天一个花样很少有重样儿的。至于馒头则是从来都不吃的,有谁见过精致的宴席上摆着馒头的王夙实在饿的不行了,跟吃毒药似的勉强吃几口馒头便扔在一边,对面的姑娘见状赶忙捡起来往口里塞,倘若是在吃着什么山珍海味。王夙甚至开始怀念起初昏着的时候,也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起码昏过去之后不渴也不饿。平淡无奇的过了五天,王夙开始吃那的馒头,不再挑剔。就算死也不能饿死不是,太丢人了。就在王夙以为这船就这么走下去不会靠岸的时候,船终于靠岸了。因为已经靠岸不再担心补给问题,那些人倒是给了大家一顿饱饭,也不过是一个馒头变了两个,淡水管饱喝。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众人被放出铁笼带到了一处地势宽广的平地。一个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精光的男子站在众人面前的高台上,看年龄大概三十出头,结实的身躯站的很是笔直,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是他笑容可掬,跟整体的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人手微微一抬,众人都安静下来,一道低沉赋有磁性的男声传进大家的耳朵:“我是费戈,大家可以叫我费先生或者费老欢迎来到费城”不少人听到这话愣在当场,费老四大宗师之一的那个费老王夙也被震住了,有哪个习武之人不膜拜的四大宗师的王夙幸运,两大宗师就生活在自己身边,其中一个既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自己的老师,对宗师的认识要比其他人多得多。王夙心中一暗,怪不得能在京城将自己掳走,怪不得爹爹和皇帝爹爹到现在都没找到自己“唰”的一下,那么多的怪不得将心中那把逃跑的小火苗灭的不能再灭了。想在宗师面前逃跑,练个十来二十年再说吧只是,费老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又想到他最擅长的乃是毒物,毒、医不分家,便了然了。“你们本来有三百人,路途中有三个已经淘汰出局。剩下你们这二百九十七人,我打算亲自教你们七天,能学到多少看你们自己。但是七天后”费老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管是结伴也好,单独行动也罢,你们要在我身后的这片树林里,生活一年”“学习从明天开始,孩子们,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悠闲时光吧”说罢,费老神秘一笑消失在空气中。“天哪,费老这是要收我们为徒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再让我受这么一个月,不,一年的苦我都愿意”“白痴”王夙冷笑,费老收徒想的真美不知是不是王夙错觉,总感觉费老临走时的那神秘一笑是冲着她笑的。既然是费老把自己抓来的,那他一定清楚自己的底细,一个宗师爹爹,一个皇帝爹爹,他都敢下手,那他一想到这儿,王夙便浑身发麻,从出生就不懂害怕的王夙第一次颤栗起来。------题外话------求收藏求推荐看书的能不能说个话,我让我有写下去的动力啊tot第九章 七年“徐三,在做什么”正在角落里忙活着什么的人一下僵住了身子,几乎是瞬间便捏死了手中的信鸽,马上将死鸽子揣进怀里,身体微微颤栗着转过身来,“费费老,没干什么”说罢谦恭的弯下腰。费老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波谲云诡,伸出手拍了拍徐三的肩膀,“徐三啊,你来这费城也有五年了吧”“是,过了年就六年了”徐三的身子躬的更深了。“时间过的真快”费老话音未落,手里多了一只刚刚死去的信鸽,鸽子的体温还在,费老温柔的摸着鸽子的尸体,摇头道:“啧啧啧,杀生可不好”徐三面露土色,不再抱侥幸心理,准备咬破牙缝里的毒药自杀,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只剩下两只眼睛扑闪扑闪,证明他还没死。费老又笑了,“在我面前自杀呵呵好久没有人干这么蠢的事情了”“可怜的小鸽子,好生安葬了”费老将鸽子交给身后的下属,惋惜的摇摇头,“前些天死了几个药人来着”“三个。”“嗯,剩下的你去处理吧,把大昊和卞国伸来的手都处理干净。以后这消息就由你来接管,我可是翩翩君子,让那主人知道我把人家的手剁了,有违我温文尔雅的形象知道吗”正要转身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道:“对了,夙儿死在了暗阁,尸体被烧得焦黑,亲爹来了也认不出是吧”“是。”费老眯起眼睛,满意转过身,挺拔的身姿渐渐消失在徐三充满了死灰色的眼睛里,天空中乌云压的更低了,海鸟清唳的叫声在海面游荡,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废物一群废物”王勃仲暴戾的将桌子上送来的情报扫落在地,“夙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此时的王勃仲哪里有还有宗师的模样,乞丐一般的坐在地上,尽管已经在克制,可手里抓着的飞桀已经微微变形,通红的双眼凶恶的瞪着送来情报的暗卫,恨不得将那暗卫生吞活剥下肚。而皇宫里的那位也一样接到了情报,捏着纸张的右手关节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