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到一点点的侧脸,所以他也只是好奇一瞥,旋即离开了目光。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从王夙身边走过的同时王夙自然也打量了他几眼,他身后的侍从最低的也有天切初期的境界,而且少年本人也是天切中期的武境。看他的衣着打扮,尽显贵族气质,绝对不是这种小县城里出来的人。无论是他头顶的那一个白玉发冠,还是身上穿着的那一袭亮绸面的紫长袍以及腰间的白玉腰带,亦或是脚上穿着的白鹿皮靴,样样皆不是凡品。这身家当下来少说也得好几百两银子,好多百姓穷极一生都无法挣到这么多银子,却被他很随意的穿在身上。白菲经历的之前的那些确实变了好多,如果是从前,估计她又会流着哈喇子上前调戏了,而此刻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美少年,毫无兴趣的转脸,专心的低头吃菜,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小蝶在一旁一直看着那少年,直到离开,这才又转眼看着王夙的容颜。半响,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他,长得跟你有点像”一旁上菜的小二也听到了这句,转头惊艳的上下看了王夙几眼,“确实挺像的。”说着小二伸手在王夙的脸前比划了几下,“瞧瞧,真是神了,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小姐该不会跟蹇家少爷有什么亲戚关系吧”小蝶也伸手比划了一下,挡住了王夙鼻子以上的部分,只看了一眼面色当即变了,放下手来,震惊道:“太像了他该不会就是”王夙也想到了什么,“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少年早已走远,王夙便盯着那小二,一字一句问道:“他是什么人”小二被王夙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哆嗦道:“他,他是郢都蹇家的小公子。”“蹇家”王夙搜遍脑海也不记得哪里有个出名的蹇家了。小蝶开口问道:“是不是那个贩卖绸缎的蹇家”小二的脑袋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那个蹇家。”小蝶想了一下,传音给王夙:“之前在姒水阁的时候,好多衣裳都是用蹇家的缎子做的”“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或许我明白了”王夙笑了,笑的很是温柔,也传音给小蝶:“吩咐下去,今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关于蹇家的全部资料,事无巨细”蹇家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经营着一个普通的绸缎庄,因为绸缎质量好,所以生意一直很好。总的来说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非要说出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家主蹇希伯和他的夫人了。关于蹇希伯和他的夫人,一直都是郢都传唱的一段佳话。在这个三妻四妾为流行的年代,他真真是个怪人,从不眠花宿柳,痴情的紧,生平只娶了一位夫人,而且把他那位夫人藏的严严实实的,谁都不肯给看一眼。外人纷纷猜测,他那位夫人不是美若天仙就是奇丑无比。蹇希伯每次出远门做生意他那位神秘的夫人都跟着的,虽然一直蒙着面纱,但是那摇曳的身姿不难看出是个绝美的女人。再加上蹇明瑞的出生后是越长越好看,更加没有人会怀疑蹇希伯的夫人的长相,人们只是好奇她到底有多美,能让年轻时风流无比的蹇希伯从此归了心。因为王夙的吩咐是“事无巨细”,所以资料上还写了不少关于蹇希伯的生活细节。看到他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刚好都和自己寻去的那几个地方相同时,王夙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不是滋味。“叩叩叩”有人敲门,将王夙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门只是掩着,进来吧。”桌上的那杯铁观音已经凉了,此刻的天色正是夕阳下落、夜幕未至的黄昏。雕花木窗外,墙角爬山虎那肥大的叶子牵牵绊绊地垂下来,生机盎然。“小姐,该用晚饭了。”王夙放下手中的材料,淡然道:“用过餐后就出发。”小蝶有些诧异的望着王夙,“今天”“对”王夙深吸一口气,“我是一日也不想等了,也等不得了郢都离京城并不远,那么”顿了一下,王夙自嘲笑道:“那么,如果真是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看看这资料,夫妇俩伉俪情深、蹇明瑞如珍宝一般被捧着长大”王夙猛地一拍桌子,“我也是她的孩子,凭什么这么不公平的对我凭什么”小蝶见王夙失态,忙安慰道:“或许,她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呢”王夙深吸了几口气才将胸中翻涌的真气压住,“对啊,或许不是所以我更要去看看清楚,到底是还不是”知道王夙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无法干涉,小蝶只好退一步:“那白菲呢她也要跟着去”“不用了,你将她送回云来山庄,让施夫人好好照看着。”“这么说我也不去么”王夙此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风轻云淡,“我一人去就好了。难不成你在担心有人能伤的了我”小蝶自然笑笑摇头,按着王夙的吩咐去准备车辆和行礼。第四十二章 不是结局的大结局上大昊二十五年的夏天注定了不是一个寻常的夏天,朝堂之上,风起云涌。边境忽然告急,将士们匆匆赶去边疆。外面一切似乎都跟王夙无关,只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骑上之前在草原上驯服的纯血马小白,单枪匹马冲向郢都。前些日子王夙还一直在烦恼该以什么样的心绪去面对子桑青,现在真正到了这个场面,心里却平静的没有了波澜。蹇府,话说不愧是郢都第一富户,有假山有流水、花木扶疏,光是一个中庭就比一个县衙还要大,婉蜒的回廊中,王夙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们俩的脸庞出奇的相似,肃穆的脸上是迷一样的深沉。妇人转身:“进来说吧。”房门在打开的那一刻,带着凉意的风瞬即涌入了房间,扬起了面前这个妇人深黑的发丝,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却又是那么地陌生,那么地阴沉。本该熟悉的人,似乎从未了解过。她明明站在面前两步的距离,却好似远在天边。这是不就是书里说的,咫尺天涯“这些年”王夙嘴张了又张,却是没能叫出“娘”这个字。“不知夫人过的如何”“我很好。”子桑青走过来抓住王夙的手,“我说过,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认得出你的”手腕挣脱子桑青的手,王夙抬头,眼神里全是欣赏,“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你着迷,确实,如果我是个男人,说不定也会被你这张脸迷惑”子桑青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那个雍容少妇的倒影,答非所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王夙,王者的王,夙愿的夙。”子桑青笑了,“既然你这么说,看来你和你爹王勃仲的关系有点僵”“我爹”王夙也笑了,“绕了大半个世界又回到原点,这么费尽心思的找你,就是想问问,我爹到底是谁”“自然是王勃仲,王大将军。”子桑青敛了笑容,“怎么他还是不信”王夙莞尔,“自是不信的,若是信,我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了。”子桑青耸耸肩,“那没办法,他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夙儿,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在嫁给他之前,我一度以为他是爱我的,其实他爱的只是他自己。因为练功所致,你在我肚子里呆的时间久了点,他便怀疑我在外面有人呵呵,这种没有信任的婚姻,能够幸福吗”“还有一个原因在我怀你的时候,他纳了不少妾侍,生了你之后,我依旧觉得脏,不想让他碰我,于是他便更加肯定了我给他戴绿帽子了”“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呢”子桑青笑了笑,摇头道:“夙儿,我是不屑解释的。信我的人,我不用解释;不信我的,我解释也没用。”王夙向前靠近一步,“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就假死离开,丢下尚在襁褓的我”“夙儿,娘对不起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厌恶了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也不能跟他再生活在一起的”“行,我知道了”说着王夙向门的方向退去,“所以你寄情山水,后来再次找到意中人后就生活在我的身边,看着他怎么一步一步毁了我我忽然很好奇,当初是不是你指使费老劫走我的”王夙紧接着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不对。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用那么多人做实验试图复活你了。”“夙儿,至始至终,我对不起的,只有你一个”子桑青轻咳一声,说:“我从来就不亏欠皇帝和费老什么,至于王勃仲,倒是他欠我的”“嘭”的一声,木门应声而倒,紧接着王勃仲的声音传来,“青儿,你竟然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一声不吭假死然后浪迹天涯去了,留下我想了你二十一年,念了你二十一年,你竟然说我欠你的”王夙惊愕回头,不止王勃仲来了,宫懿轩那厮也来什么凑热闹宫懿轩凑过来将王夙拉到一边儿,“过来,别插话,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那时我怀夙儿的时候你去打仗,回来之后不但纳了几房妾侍,甚至还怀疑夙儿不是不的孩子我子桑青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子桑青笑的很是婉约,“就是你欠我的,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你要毁了你的亲生女儿,我自然没什么话好说的。”王夙听到此处不由一个踉跄,宫懿轩紧紧抓住她的手,附到耳边:“有我在”王勃仲铜陵大的眼睛瞪得分外吓人,指着一旁的王夙问道:“她,她真是我的女儿”子桑青冷笑,“如假包换。”“那,那为何皇帝”“端木冉自恋你又不是不知,我跟他向来都是清清白白,只是有次同他饮酒,他醉的不醒人事,便以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仅此而已。”王勃仲回头看了一眼王夙,又转头看向子桑青,只一瞬,便觉得他身形佝偻了不少,“那你为何不跟我解释”“呵,解释有用吗你认定的事情,谁又能解释得清”“青儿,后园厢房是你吗我听见有人说话,是有什么客人在吗”忽的一个低沉从门外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希伯,你先出去”不等子桑青话说完,王勃仲就冷声哼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为了怎样一个人抛下我们父女的”话音刚落王勃仲就突然发难,蹇希伯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措手不及,被王勃仲一个手肘撞得满头冒金星,同时感觉到从脖颈传来了丝丝凉意,一柄就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当年的事跟他无关”子桑青瞳孔收缩起来,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退,气势一下凛冽了起来,一字一顿道:“王勃仲,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试图激怒我”王勃仲将手中的剑紧了紧,“是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蹇希伯本也是有些功夫的人,可被王勃仲这一挟持完全没有了抵抗力。不知何时,蹇明瑞也出现在了后园,“什么人,快放开我爹”王勃仲此时被刺激的失了心智,双眼通红,“好啊,还生了个小孽畜”说着便甩开了蹇希伯,身形纵起,手中的长剑如毒蛇一般笔直的向扑来的蹇明瑞刺去子桑青大惊,和蹇希伯同时大喊:“明瑞别过来”已经扑出去的身子哪里容易那么扭转,王夙见状出手一挡,将王勃仲的剑锋扫离了三寸,尽管如此,蹇明瑞的胸膛还是被划伤了一道口子。王勃仲怒目横视:“夙儿,你为什么要出手阻拦我”“没什么,见不得你滥杀而已。”王夙偏过头丢给蹇明瑞一小包药,剑拔弩张的时刻王夙竟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的冷静都去哪儿了拿着,这是秘制的云来山壮骨粉,挨一刀涂一包,包你想挨第二刀”蹇明瑞接过王夙扔给他的药,看清王夙的脸后呈目瞪口呆状,对比着有看了几眼子桑青,这,这也太相似了“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王勃仲转头,怒极反笑,“你们母女俩,一个是我心心念念想着的女人,一个是我含辛茹苦养了十三年的女儿哈哈,你们很好啊当真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