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及出去。离此地大概几十米的公路上也渐渐停了一排车,由于公路比旁边的地势要高些,所以有的人直接从车上下来,打算一览众山小。有的则是摇下车窗,兴致盎然地侧耳倾听。这就是些无聊的中国人,哪里有热闹可看就朝哪里凑。毕竟在现在这么个讲究和谐的社会,又是a市这个全国文明城市,当众撒泼的事可不多见。凌凌懒得和她在这里丢人,推开人群欲朝外走,去找母亲。“你站住,欺负完人就想跑啊告诉你,没门”大伯母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前面的凌凌,一头扎进凌凌的怀里,嘴里死命地叫着:你打死我吧今天就给你打死我“干什么你”凌凌不耐地推搡着朝自己怀里硬撞的大伯母,这个女人撞的自己肚子直疼,怎么也推不开,敢情这是趁着发疯让自己吃哑巴亏呢。眼看这场闹剧越来越有意思,附近的人也越聚越多。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车窗被摇下,露出一张成熟妖艳的脸庞。女人抬起涂满红色丹寇的白皙手指,拢了拢耳边的发。一身黑色的制服,袖口领口处翻出白色的衬衣,正是时下流行的御姐装。“真是些乡野粗民,那么低俗。”女人一张嘴,发出一阵清灵的声音。如果只听声音又会让人对她倾心三分。如果凌凌看到,一定会认出这个美艳的成熟御姐,可不正是上次在商场发生过冲突的胡娜么。低俗你还不是看的带劲。骆辰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图纸上,这些度假村的三期工程也快完工了。要不是他为了追求完美,度假村两年前就该对外营业了。“少在这和我撒泼,不想活自己跳湖去,别沾在我身上,脏了我的衣服”凌凌彻底恼火,使力一把推开大伯母。要比狠,凌凌比谁都狠。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比狠,她会输么。“大家都看看啊,凌老三的女儿打人了。”说完又想扑向凌凌,被凌凌侧身躲过,扑了个空。“你等着,小野种,你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儿子过两天就都回来了,到时候有你们几个贱人好看”“你说谁是野种”不知何时返回的凌母排开人群,站到了场中,正怒视着头发散乱疯魔一样的大伯母。“我说谁我”把自己撕扯成疯子一般的女人目光闪烁,对于这个弟妹,她还是有些怕的。之所以敢和凌凌撒泼,是因为知道凌凌不敢对自己下狠手,毕竟是小辈,再怎么着也玩不过她这个大伯母,姜还是老的辣。“你再说一句试试仔细我撕烂你的嘴,让你以后都不能说话”凌母挡在凌凌前面,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狼。谁敢动她的女儿,就要先过她这关。第十四章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正僵持间,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人围外走进,还未到近处就一声低斥。“干什么你个杀千刀的,我都快被这两个女人欺负死了,你怎么才来”看到来人大伯母气势顿时更胜。五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却不见白色,脸上皱纹已经开始堆叠。整个人虽然年纪大了,却并不影响他一身儒雅的气质,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好感。来的正是凌凌的大伯父。大伯是村里的村委主任,人也还算好相处,只是这些年大伯母的飞扬跋扈,让大多数人对他们看法都不怎么好。既然大伯父来了,凌凌和凌母也不打算再多呆。而且,母女两人都知道,大伯父也明白不到哪里去。“吵什么走,回去。”看到老婆在这丢人,大伯父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袖子要她走。一边是弟妹和侄女,一边是老婆。虽说这些年和老三家的关系不好,可是兄弟间如果真闹起来,还是他丢人,毕竟他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官。大伯母一把打掉大伯父的手,怒目瞪视他。大伯父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了。大伯父惧内,这是整个村都知道的事实,不然这个女人也不敢这样挑事。“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要打我的么现在看到我们当家的来了,怎么又做起缩头乌龟了”大伯母得意地环视众人,有帮手就是有底气。哼,看她今天怎么治这两个贱人。“你不说话不丢人还好意思在那乱叫”凌凌多少也要给大伯父一点面子,搂着凌母的手在一边小声嘀咕。可是在某人故意找茬的情况下,小声嘀咕也逃跑不掉她的耳目。“你个小贱人,你再说一遍试试”说着,又泼妇一样冲向了凌凌母女。现在她老公在这,这两个贱人居然还不收敛。“我说你,不要再往我身上撞,还乱叫我打你了”凌母自从大伯父出现就不再说话,不是害怕,而是知道他们一家就没个明事理的。“凌凌,你这是和谁说话呢”大伯父脸一拉,做出一副长辈教训人的模样,在凌凌看来十分的可笑。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在这和她个小辈耍什么威风。“你是怎么教你女儿的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没有一点礼貌。真是丢我们凌家的脸。”老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婆管不住,连女儿都养不好。“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别以为叫你一声大伯你就真的配了,管好你们自己家的事就好了。”凌母凉凉地回应,立马刺激了正要挽回面子的大伯母。“大家都听听,看看这凌老三家的老婆多有能耐,连她大伯都不放在眼里了,再过些日子还不翻了天了她。”“连那老头子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不知道么”凌母一顿抢白,大伯母立时不知怎么收场。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女人连凌家的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怎么还会怕她。这样大逆不道的女人老天也不会放过他,哼看她那么多年连个蛋都不下就知道了。不过想让她认输可不是这样简单的。“你还好意思说出来,我都替你感觉丢脸。”大伯母说着还形象的指了指自己的脸。“老三家的,丢人在家就行了,还嫌看热闹的人不够多么”大伯父皱皱眉头,这老三家的女人太不识趣了。“你也知道丢人啊,那怎么不管你自己的老婆”“你”大伯父被气得不轻,管自己的老婆哼“我们走,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不要脸我们还要呢,走吧”“走什么走没出息的样就这样看你老婆被人欺负了还要走”一听丈夫又说要她走,大伯母火气又大了一分,真是个窝囊废凌凌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和这样能颠倒黑白,又没脸没皮的人再扯下去,还真是只能让人看笑话。妈妈不走,她能理解。无非是和大伯母,和爷爷斗了那么多年,不想再认输而已。藏在心中那么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妈妈怎么会允许自己再一次输给大伯母。这一场恩怨早晚都要爆发。可是凌凌却只能祈祷,希望它来得越晚越好。“妈,天快黑了。明天凌静还要回来呢,我们回去吧。”凌凌搂着凌母的胳膊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人群。“哼,知道丢人了知道丢人以后就不要再出门”“闭上你的臭嘴一会儿不骂你就犯贱是不是”凌凌猛然回头怒喝,双目圆瞪。平时小鹿一样的双眼此时好似燃着火,有风暴在里面酝酿。说完,再不理会背后女人愤怒的谩骂,只当是听狗叫了。“妈,晚上回家吃什么”知道女儿是在转移话题,凌母感到欣慰。和那个女人吵了一架,说不伤心是假的。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愿放过她。生不出儿子是她的错么儿子有那么重要么什么叫做她连个蛋都不会下他们所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凌母回头对女儿一笑,凌凌知道妈妈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笑呵呵地走上前抱着她的胳膊往回走。橙红的夕阳,正燃烧着最后的余温。温暖的光洒在身上,为她们渡了层橙色的光晕。蜿蜒的乡间小路上,一处是一群还未散去的八卦人群,黑压压的一块,像是一幅水墨画上被污掉的一块墨迹,一处是被夕阳拉长了母女两人,那样温馨和谐。“哎,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目无尊长的人啊。”胡娜有些不屑地开口,真是扫兴,看到一对这样的母女。骆辰没有答话,而是点燃了一根烟,靠在车上默默地吸着。“以前总是看报纸上说一些不愿意抚养老人的混蛋,今天见了真事还真是这样,以前我还不信天下还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人。”胡娜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骆辰的神色。她早就看到,刚刚吵架的人里面有一个是上次在商场和她发生冲突的凌凌。上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那个女人羞辱,自己正想找机会报复她呢。而且因为上次的事,骆辰可是冷落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今天连老天都帮她,只要再添油加醋在骆辰耳边扇扇风,骆辰一定会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在那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到来后,骆辰就从车里走了下来。一来是,胡娜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好像非要表现出自己多么明事理一样,对外面的争吵不停地向他发表高论。这样图纸自然是看不下去了。对于胡娜他现在还不能轻易得罪,她对爷爷的影响让他只能暂时忍耐。本来会选择胡娜完全是因为她够笨,够花瓶,容易掌控。只是他却忽略了笨蛋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二来,他也想出来透透风。乡村的风会让他自由很多。没想到竟看到那样令他震惊的场面。“那个女孩,辰你还记得么就是上次在商场的那个女人啊。”胡娜见骆辰不答话,只得继续说下去。当然,她不会说是上次在商场羞辱她的女人。“辰,这下你知道上次是冤枉我了吧你还向她道歉,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面对胡娜撒娇一样的邀功,骆辰并不表态。那个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的女孩是他认识的凌凌么一点也不见上次见她时的柔弱和无助。虽说他对另外一个泼妇一样的女人更没有好感,但是站在这里,她们的对话自己听的一清二楚。不尊重长辈,还学人泼妇骂街。这些真的令他很失望。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可能是上次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在乎一个刚刚见过几面的女孩。现在他有了理由说服自己。这样不懂贤淑,没有礼貌的女孩实在是会令他倒胃口。骆辰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喜怒不形于色他还是练得很好的。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戏码他也见过不少。只是对于亲人,他一向宽容,也一向尊重。凌凌和凌母这样跋扈的行为在骆辰看来,真的有失教养。骆辰一边在心里替自己找理由,一边又莫名的愤怒。愤怒什么呢愤怒那个女人,她看似柔弱却可以伪装的那么坚强,愤怒凌凌那么柔弱的女人都敢反抗自己的长辈,可他却不敢也不能。他可以对别人残忍,但那是他的爷爷啊。“辰,我们走吧。”胡娜靠近欲去挽骆辰的胳膊,骆辰朝她举了举手中的烟,胡娜识趣地停住。这个对她来说像毕生梦想一样的男人,需要她的仰望。连那样优秀美丽的女人她都能代替她守在骆辰身边,那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看着骆辰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浑身散发的深沉和不容忽视的气场,胡娜不禁再次倾倒。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身家,只会是属于她的。等骆辰慢慢抽完手里烟,两人才一前一后进了车。黑色的越野车飞快的离开,没有人注意,一如它来时一样。第十五章凌静回家凌凌和凌母回到家中并没有和凌父说起刚刚的冲突,一是不想拿这些事烦他,让他为难。二来,相信很快就会有风言风语传播。母女俩相视一笑,一同进厨房忙乎晚饭。晚间一家三口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谈,完全没有受今天冲突的影响。周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接近春节可能是又要下雪了。低低的天幕低垂下来,一望无际的灰沉,险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呼啸的风穿来穿去,出门的人都加了不少衣服。一家人早早吃了早饭,凌凌帮妈妈打扫起房间来。本是要等凌静的,但凌母老是坐立不安的,一会就要出门站公路口看看。外面天气又不好,凌凌就拽着妈妈打扫起房间,省的她老是记挂着心神不宁。由于几年前建房搬家,现在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当时搬家时扔了不少,后来她和凌静又都常年不在家,东西自然更少。现在收拾起来也不费劲。只是没想到,等母女两人上上下下全收拾了一遍,也不见凌静回来。凌母更是担心的走来走去。凌凌见妈妈又开始坐立不安想出门看看,就拿起手机给凌静打电话,问问她到哪了。正要拨号,凌静的电话就进来了。“凌静,到哪了怎么还没到家”“快了,马上到市里了。然后我自己做公车回来,你叫妈不要担心。”“要不让爸去接你吧今天天气不好,妈又在这坐立不安的。”“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估计还来得及吃中饭,你和妈说哈。我挂了。”说完也不给凌凌反应就收了线。“谁啊”凌母从门外进来,正好看到凌凌对着手机呲牙咧嘴,一副忿恨的模样。“还能有谁啊,凌静呗。打电话说要你别着急,马上就到了。”“那你怎么不叫我啊。”凌母埋怨。“她说了两句就挂了,而且,你又跑出去了,我到哪找你都说了要你在家慢慢等。”凌凌放下手机,一脸的冤枉。“凌静说中午要吃好吃的,妈,我们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