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发生什么事了六昭微一扬手,身后钟堪低声对弟子道:“来人。”五个弟子进来,将手里拿着的木盒放在五个人手边。六昭目光深沉,无波无澜,“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如果肯收下,往后我们浮涂宫定不会亏待各位。”有人要开口,他接着道:“如若不收,今后便不好说了。”周掌门面有不忿,“白长老好大的口气雁行山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这等荒唐事,你浮涂宫既然自视甚高,又何必非要吞并我们各门各派,当我们好欺负不成”邹无玉怀疑自己听错了,六昭要吞并他们六昭像是没生气,“有什么好处我话已说到,各位做决断便可,不必多言。”先前拍桌子的那个人简直要跳起来了,“这雁行山到底谁说了算姓白的,你不要太嚣张”六昭抬眸,微微一笑,不尽嘲讽。“谁说了算”他目光冷冽,语气却温和。邹无玉屏住了呼吸。“不服,且来战。”作者有话要说:、邹无玉三良久,满堂死一般的寂静。邹无玉:“嗝”“”“”邹大掌门在心里哭诉道,我是被吓得六昭放下茶杯,向后伸手,钟堪将裹着素锦的长剑奉上。邹无玉苦着脸道:“师兄,有话好说。”六昭不置可否,手腕一转,利刃出鞘。在座众人无不变色。六昭的指尖在薄如蝉翼的剑锋上轻轻抚过,声音异常清冷,半分情绪也无,“当日我师父凭借此剑横扫白水,各位是否有兴趣领教一二”周掌门勃然大怒,“你欺人太甚”邹无玉冷不丁惊呼,“师兄,这把剑”卧槽这把剑是师父下了禁令不许用的,师兄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扒拉出来的不不不,肯定是他走的时候顺走的算了我还是当没看见吧六昭朗声道,“我说得很清楚,雁行山不需要门派林立,西部那些人迟早要压制我们,各位若是执迷不悟,今日出了这道门,我六昭再不会过问半个字。”邹无玉总算听明白了,可是他完全没想过白水郡的西部门派会来管雁行山的闲事,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难不成师兄在撒谎还是说,不仅千真万确,他回归门派也是因为这件事五个门派最终答应考虑两天,并且把木盒子拿走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浮涂宫的白长老,果真不好惹。宴席吃完,邹无玉有点撑,六昭沉思片刻,起身道:“你随我来。”夜风料峭微寒,浮涂宫各处都点上风灯,随着夜风晃动,两间挨在一起的厢房投下长长的阴影,格外温馨。六昭和邹无玉一前一后相差半步。邹无玉不禁忐忑。似乎就要从师兄口中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庭院不大,早十几年他们就住在这里,按理说早该看腻味,可是邹无玉接任掌门的时候并没有搬走,而六昭回来的时候也不考虑住在别处。时光荏苒,物是人非。邹无玉也开始记不清原先的师兄到底是什么样了,总管着他没错,总冷着脸没错,总端着架子没错,可是除此之外呢“师弟,”六昭忽然问道,“你当掌门开心吗”邹无玉挠头,含糊道,“还、还行吧。”六昭站定,回身看他,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眼神却柔软,“我和师父,都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邹无玉愣愣的。六昭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师父不在了,还有我守着你,要是哪天我也守不住了”他蓦地停住,邹无玉心里揪紧。六昭直直地望进他的眼中,硕长的身形轮廓无比清晰,而后他淡淡道,“夜里凉,早点睡。”邹无玉欲言又止,但六昭已经转过身推门进房。唉师兄就是这个毛病,自己很有主意,不管好的坏的从来也不说。邹无玉回到房间,瞥见桌上的木盒子,随手就打开看。里面是一串玉坠做的风铃。邹无玉莞尔,师兄总拿他当小孩子哄。时隔三日,五个门派还是没有回音,但也没把收下的礼退回来。六昭仿佛忘了这回事,每天往风剑堂一坐,查看浮涂宫的账目,安排人手,交代事情,有条不紊。邹无玉彻底成了闲人,晃悠了一天顶不住众弟子的各种视线,颠儿颠儿地跑去教他们练剑了。浮涂宫的武功其实有很多样,当年邹无玉的师父不愧为白水郡数一数二的武学宗师,身上的功夫丝毫不含糊,独创一套内功和剑法,而且在最初几年,还有师父请回来的其他一些江湖同辈,留下来不少武学家底。其实算一算,浮涂宫成立至今,最早的弟子年龄都可以当邹无玉的爹了,可是一个都没见到过,更没听说过,以致于他都怀疑浮涂宫以前是不是就一个人。现在门派中的弟子都是邹无玉拜师几年之后陆陆续续招的,跟邹无玉和六昭都很熟悉。邹无玉的剑法只在六昭之下,教别人当然绰绰有余。然后就到了每月一次的比武,称为月试,将弟子实力进行排名,就定在月中三天,十五日和十六日比试,十七日放榜。六昭,邹无玉,并上几位堂主在一边观看。风剑堂前是演武场,浮涂宫所有人都围在台子前,一共有六十七名三代弟子要相互较量。第一轮抽签,两两对决,时限半柱香。邹无玉打个呵欠,钟堪把一盘瓜子放到他手边的小桌上。邹无玉:“”钟堪笑脸相迎。邹无玉道:“师兄。”六昭侧头看他,“嗯”“没事。”六昭继续看比武,邹无玉没兴趣,拿过他桌子上平放的长剑摸摸看看。“师兄,这把剑是师父给你的”六昭:“嗯。”邹无玉鄙视他,敢不敢多说一个字。“此剑名浮华。”邹无玉歪头,六昭的声音低沉,透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他不由地好奇道:“浮华师父起的他不是说这把剑不让用么,怎么还是给你了”六昭的目光落在剑身上,停顿了片刻,“因为我用得到,所以给了我。”邹无玉点点头,他自己也有师父给的剑,从小用到大,一直挺顺手。想到这,他瞅瞅六昭,“嘿嘿,师兄,你也给我那把剑起个名字呗,感觉有个名字更厉害点。”钟堪:“噗。”邹无玉斜睨他。六昭端起茶杯,轻声道:“其实你的剑有名字,也是师父取的。”邹无玉惊讶,真的有啊“叫什么”六昭却不再说了。邹无玉不无悲观地想,看来师父取的名字不好听,师兄连说都不好意思说。十七日,月试的结果出来了,前三十位榜上有名,后二十几个弟子分别被几位堂主收归门下。接着,钟堪当众宣读了前三名的榜单,将这几人收作邹无玉的徒弟。第三名居然是弟子甲,邹无玉哭笑不得。这人天天在他门外站岗听候,哪来的时间习武啊。不得不说浮涂宫大部分弟子的武功都差得可以。等到众人的议论声小下去,六昭站起身,宣布道:“半月后昌定城武林大会,你们三人随同前往。”邹无玉一听眼睛就亮了,拽住人家袖子,“师兄师兄,那我呢”几位堂主看过来,那眼神钟堪忍笑,邹无玉赏他一记白眼。六昭道:“你自然和我一起去。”邹无玉咧嘴傻笑。各自回去花点时间收拾收拾行李,他们就走上了去往昌定城的官道。昌定城在白水郡的北部偏西一点,距离雁行山有七八天的路程,六个人都骑马,倒是不着急。跟随六昭同去的是他另外一个手下,叫徐季,是个寡言少语看上去很可靠的人,而邹无玉也终于知道了弟子甲的名字。“公子,我叫吴小六。”弟子甲为难道。邹无玉反应片刻,乐了,“小六”弟子甲看向一旁:“”六昭淡淡道:“从今日起就叫小五好了。”弟子甲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谢白长老。”邹无玉不满地嚷嚷,“干什么啊好好的改什么名字,不就是”六昭看了他一眼。弟子甲道:“公子,我本来就叫小五,是你在两年前给我改成小六的。你说反正都是五了,也不在乎多加个一吧这样。”邹无玉:“”六昭的目光调转过去看路,闻言只是解释一句,“小五的信里有提过。”这下轮到邹无玉的表情哀怨,他身边的人怎么都喜欢给师兄写信呢师兄怎么就愿意看呢师兄不应该是那种忙到脚不沾地日理万机的人么弟子甲真是有苦说不出。过了几日,他们走到了离昌定城最近的一个镇子里,到这个时候,往来的江湖人已经能看到不少了。武林大会在四天之后开始,他们不急着进城,料想城中的客栈也住满了,干脆就待在镇上。傍晚,徐季找好了落脚处,是个冷清的小院子,主人家临时空出来当客房的,他们刚好是第一笔生意,接着入住的也都是江湖人,邹无玉一个也不认识,吃饭的时候几拨人互相打量,谁也没有主动攀交情,气氛微妙,颇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入夜,镇上下起了小雨。邹无玉坐在床边泡脚,手里拿着松子糖和云片糕咂吧咂吧地往嘴里塞。“喂,师兄。”六昭倚在桌边看书,没抬头,“嗯”“你给我讲讲这次大会呗,我什么都不懂,谁也不知道,岂不是要闹笑话。”六昭翻过一页,反问道:“你以为武林大会是做什么”邹无玉想了想,“给大家一个机会耍帅喽”不是么,江湖人吃饱喝足总闲着没事,也要聚一聚认认脸,展示一下自己跟老百姓的不同,露两手较量较量,打响门派名气,以便忽悠更多人投奔。江湖也好混,会打架有功夫就容易吃得开,江湖也不好混,争名逐利权势倾轧,动不动就亮刀子见血,简单粗暴的手段,蛮横到无法无天。相较而言,邹无玉宁愿去种田。六昭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放下了手里的书,“谁与你说的”邹无玉老脸一红,“呃这个嘛”师兄我知道你不用耍也很帅但是不要这么看我啊我脸皮薄撑不住的。六昭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零嘴儿放在一旁,“把水倒了,早点睡吧。”邹无玉:“哦。”窗外雨声淅沥,屋檐上的雨水流到台阶下汇成一个个小水洼,夜色深重,不见五指,凉意逼人,潮湿的味道夹杂着隐约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邹无玉暗道自己多想了。六昭睡在外侧,邹无玉睡在里侧,他爬上床的时候瞥见浮华就放在六昭枕边。于是他也把自己的剑放在了枕边,如果可以,他还想抱着睡。“师兄,这次大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邹无玉越想越不安。六昭已经躺下,听他这么问就随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睡吧,明日早起进城。”邹无玉只好老老实实睡觉,六昭拂熄灯火,感觉到衣袖被攥住,莞尔,心里无奈地叹口气,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在他后心拍了拍。“我守着你,无妨。”作者有话要说:、邹无玉四昌定城很大,就是商户不多,城外有大片良田,城内都是小门小户,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三大门派。城东的道和门,城西的武衡司,城北的九容派。弟子甲介绍完一轮又开始讲这次应邀来参加的西部门派主要有哪些,邹无玉心不在焉地听了一路。“公子可记住了”邹无玉撇嘴,“这帮人起名字能不能统一一点,我哪记得清是什么门还是什么司的。”弟子甲嘴角一抽,得,白说这么多,自家掌门就是这么大爷。这次的武林大会由三大门派发起,邀请江湖人士参加,进行武学切磋,当然,全天下就白水郡的门派最多,江湖人一抓一大把,招摇过市,如果在白水郡出了名,也就成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往年浮涂宫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武林盛事,邹无玉还是很好奇的。武林大会为期六天,前三天比武,全城各处都有擂台,大家可随意上去切磋,第四天是门派之间比武,想参加的就提前报名,第五天是各大门派招新,第六天是东道主开宴席,大家寒暄寒暄好聚好散。此时城内已经有不少擂台搭起来,热闹得很。六昭吩咐随行弟子可自行观战,要是手痒也可以上去打一打,这几天的切磋不必自报家门,只是不要惹事,坏了规矩。徐季跟去照看他们。邹无玉照常没什么兴趣,陪着六昭闲逛,边吃边看。“嚯嚯打得好”“再来一个来个厉害点的”远远就看到老大一群人围住一个擂台,堵得街道水泄不通,那些大老爷们儿兴奋得容光焕发,各种鼓掌起哄叫好,再一看台上,邹无玉咂嘴,啧啧,真是个美人儿啊。江湖上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