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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1)

钟。“阿嚏”文舟第七次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伤寒”柏君眼睛从书上移开,转向他问道。公学课的讲师不上课时大都在这间书斋里待着,写写课案,读读书,聊聊天,翻阅考校批改好的作业。学塾里加上文舟一共有三位考校,所批作业并不多,每日有个三四十本,平时月末小考的卷子由每门课的讲师自行批阅,至于编撰的文集之类,先生们常常交予自己青睐的内学学生初步考校,当然,也不是谁都喜欢写书的,是以文舟总是很清闲。但是他第一次上课的第二天就病了。偏偏他还觉得是小毛病,坚持跑到书斋里批作业,结果好像加重了病情。文舟不在意地摆摆手,“有点着凉,明天就好了。”柏君放下书,走过来,伸手覆上他的脑门,蹙眉,“你在发烧。”“唔,我比你早知道。”文舟拂开他的手,揉揉额角。柏君道:“可找郎中来看过”“唔,郎中看了,”文舟嘴角噙着笑,“他说,伤寒。”“”文舟低声闷笑,虽然对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漠然的,但他觉得有趣。柏君的语气里透出半分无奈,“没开方子”“没开方子,”文舟乐此不疲,“开了药。”“”文舟摊开手,连连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说笑了”“生病怎能当儿戏”柏君冷冷地看他一眼,走回去坐下,不再理他。文舟当然知道他没真的生气,复又无力地趴在桌上,抓着笔慢慢地在书册上划来划去。公学学生的作业都是默写,内学学生才由讲师亲批,文舟在这上了这么多年学,自然不用对照书本就能完成。尽管如此,他还是直到临近中饭,讲师们都走了才批完。他摸了摸肚子,不是很饿,决定先回去睡一觉,养养精神。“笃笃。”有人在门框上敲了两下,文舟直起身望过去。“你怎么还没走”“你怎的回来了”两人同时发问,然后瞬间不约而同地沉默。文舟有气无力,站起来走过去,“你回来作甚”嘴上这么问,但他隐约明白柏君是来找他的。果然,柏君道:“回去吃饭。”文舟乖乖跟着他回到自己屋里,柏君也跟着进来,桌子上放着一个漆木食盒,想必是中饭。文舟看到食盒突然觉得有点饿,便也不招呼,直接打开把菜一样样端出来,坐下准备开吃。居然有两碗饭文舟烧得迟钝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柏君就从他手里拿走另一碗饭。“药呢”柏君似乎只是随口提的,看样子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文舟含糊道:“药不是就在那吗”“哪”大有追究清楚的意思。文舟停下筷子,指指自己的肚子,“喏,在这,要看吗”柏君顿了顿,还是继续吃饭。文舟午睡的时候听见屋子里有响动,但他迷迷糊糊醒不过来,有人在他身旁说话,语音轻缓,听不清说了什么,依稀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他听了一会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仿佛睡了很久,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能睁开眼睛看清楚跟前的人,正扶他坐起来靠着背后的软枕。“柏君”“嗯。”这人淡淡地应了声,从床头的案几上端过一个碗,“喝药。”文舟低头一瞅,这药乌黑乌黑的,那苦味直呛鼻子。“能不喝吗”他嗓子都烧哑了不少,整张脸皱巴着。“可以,”柏君干脆地点头,“我可以灌。”“多谢,不用了。”文舟发现他其实不怎么会照顾人,喝完药,说句“你睡吧”就走了。他只好自己默默地躺下,不过还是挺感谢柏君帮忙熬药的。屋外,日头西斜,晒得有点热,廊下蹲了两个人,看到柏君拿着空碗走出屋子,都松口气。柏君把碗递给他们,淡淡道:“他喝了。”两个人一看就是内学的学生,穿着内学的常服,相互看了看,宽慰道:“文先生肯定能很快病愈的,柏监院不必担心。”柏君看他们的眼神略有些奇怪,“我自然不担心,药是你们熬的。”“”“学生们先告辞了,柏监院请留步。”柏君点点头,“去吧,柳先生还等着你们上课。”“”文舟的讲师生涯遇到了一点小波折,好在等到第二次开课时,他的病完全无碍了。“同学们”底下的所有人都无精打采地仰着下巴望他。文舟颇有点讶异,“怎么都没精神”学生们不说话,文舟只好翻开课案开始讲,上节课他接着孙先生未讲完的内容把半本诗集讲完,今天他打算继续讲那位诗人的另一本诗集。“纤纤集中还有一首诗备受推崇,是儒子坚成名之后,受友人相邀游览鹭泊湖时所作,”文舟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就像在闲聊,“彼时,秋日风光大好,儒子坚泛舟湖上,与友人对饮,兴致所至,提笔写下”文舟讲诗文十分悠然自得,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午后的日头正热,知了叫没完没了,一堂课下来不知睡倒了几个。“这句是讲,湖水倒映于诗人杯中,满满一杯,令他感慨,人生千百种滋味,融在酒中,大约是咸涩而不堪入喉的,也是最令人回味的。诗人此时虽惬意游湖,但心中始终放不下忧思。”“”好一阵寂静,只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啪。”戒尺敲在案几边沿,文舟伸手指了指一个正打瞌睡的学生。“齐逢,你把刚才这句解一遍。”睡眼惺忪的男孩子站起来,呆了呆,旁边的同学小声提醒他,“第三行”学塾里上课用的书本都是学生自己抄录的,先生写一首,学生抄一首,要求背的,自回去默诵。齐逢捧起书册,他的字歪歪扭扭,“蒸云波碧满、满、满金杯,撩尘百味咸中最意思是、是、是”半天憋不出是什么。“是鎏不是金,”文舟调侃道,“鎏金和真金可不是一个价,你一个字多花几十两去,换我我也不乐意。”其他没睡着的学生在一旁嗤嗤地笑。齐逢浑身一个激灵,瞌睡虫被轰跑了,赶紧正正经经解释诗句,但他一个字没听,实在不能理解这古人的诗意,只好连蒙带猜,“呃、呃诗人想,把湖水装在杯子里,喝起来一定是咸的。”文舟嘴角翘起来,“你是说他渴了”齐逢:“”看老师的表情,大约猜得不对文舟道:“那他一定很渴。”傍晚时候,文舟晃晃悠悠去膳堂吃饭,半路遇见孙先生和柏君正站在门口不远处交谈。“老师,柏君,”文舟招呼道,“吃饭了吗”孙先生笑眯眯的,“过来,有事同你说。”文舟肚子饿得厉害,教孩子太耗费精力了,不过老师叫他,他还是二话不说凑过去,“老师,什么事”孙先生还未答话,柏君先道:“你课上睡着的学生太多。”“”文舟不解,“你如何知道”柏君道:“我身为监院,讲师授课时偶尔旁听,是职责所在,学生惫懒,你上课时应有对策。”文舟左思右想,很是为难,“有什么对策我总不好挨个揍一顿。”柏君摇头,看向孙先生。后者一捋白须,老神在在,“文舟,你小时候上课也是个调皮的,对付不了孩子,对付你自己总还有点头绪吧”文舟辩解,“我哪里调、皮、了老师你可别埋汰我。”“哦你干的那些事你不记得了”孙先生回想起来还忍不住好笑,“你那时背不住诗,常被罚抄写,后来你偷偷抄到讲师背后的墙上,几首诗写得太密还念串了。鹏遥扶上千里,百步回头一看,可不是你的名句你瞎编的本事大了去了。”“”文舟无语。柏君稍稍朝一旁侧过脸。“我知道你在笑,”文舟哼哼,“那些个诗无趣又生硬,不知所云,我这么背不就生动多了”孙先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原来那时你故意的,我说呢,闲尝春杏苦,陈花莫问甜。盆灰了此意,饭里就着糖。都是你自己编的罢。”“估摸我那时是饿了。”文舟诚恳道,“我现在也挺饿的,老师放我去吃饭吧,不要再揭我老底了,面子里子好歹给我剩一个,柏监院在这呢,您看他都要笑死了。”“哦,可我说错了没”孙先生眉毛一挑,显然没打算简单放过他,“上房揭瓦的不是你翘课摸鱼的不是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个班公学快要结业,你该怎么教好最后这一年。”文舟老老实实答应。孙先生话锋一转还是不放人,“其实这不是我要找你说的事。”“”文舟仿佛听见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柏君提及你上课,我才顺带说说,”孙先生谈笑间把自己学生的控诉推给了柏君,“我要说的是,过几日秋分,学塾里打算带内学学生去樟叶山秋游,公学学生,凡是十一岁的,皆可同往,我问过其他老师,决定由你和柏君照看他们,你意下如何”文舟心想,柏君看起来是个万事不挂心的,照顾孩子有点勉强,不过好在威慑力十足,他们俩合作,应该能胜任。“没什么不妥,都听老师安排,”文舟可怜巴巴道,“我能去吃饭了吗”孙先生道:“行了,具体事宜稍后知会与你,去吧。”文舟得了敕令,直奔膳堂大门,柏君在后面从容跟上。作者有话要说:、文舟四关于秋游,文舟回去之后想了又想,稍觉不妥。莫武轩的学生个儿比个儿的金贵,公学学生年岁又那么小,交给老师带出门去他们家里能放心但他只自己心里想,并未向别人说。稍晚些时候,内学的讲师唐先生找到他和柏君,交代此次秋游的详细事宜。“要在山上过夜”文舟乍一听更是咂舌,早年他读公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于秋游时在外过夜,现在先生们的胆子倒是够大,樟叶山虽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但不能保证就没有猛兽,万一跑远了一个,那可是瘆得慌。唐先生看他皱眉,便知他觉得为难,“不必担心,内外学生相伴,又有老师看护,不过是在山上的澹叶寺待两日,你们两位多费些精神罢了,同去的几位讲师都会开小课,这于公学的学生是个机会,对往后进入内学选听课业也有影响。”文舟听出来他的意思,是劝自己不要阻碍学生影响日后内学的师生联络。好的老师谁都想要,有前途有潜力的学生同样是老师们所求,将来有出息了,这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文舟没再提出质疑,听完唐先生的安排,又和柏君商量。柏君不在意道:“我会让他们听话,其余都在你。”文舟道:“你怎么让他们听话”“只要我站在他们旁边。”“”文舟挠挠下巴,“辛苦你了。”柏君微微谦虚道:“还好。”“同学们,这次秋游为期三日,凡年岁十一的都可以去,你们之中有谁十一了”唐先生把事情交代下来,柏君根本不管,其他公学老师不去,就更不会提了,文舟只好趁着他上课的间隙来确认秋游的人选。柏君坐在讲师椅子上,悠闲地摇摇折扇。“我”“我”“我”应和声响成一片。文舟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在忽悠他,戒尺敲了敲,板着脸道:“我过后会找监院一个个落实,少蒙我,不然一个都别去。”众学生在底下交头接耳,议论声越来越大。“快说快说,要上课了。”文舟敲着案几催促。他转头看了柏君一眼,竟然发现对方正稍稍歪脑袋盯着,不知盯了多久。“看我作甚”“好看。”文舟:“”柏君嘴角弯起微不可见的弧度。“寻我开心”“看你,挺开心。”“”底下的学生吵吵闹闹争不出个所以然来,谁都想去,年岁不到的也跟着凑热闹,被人揭穿,不依不饶的,年岁到了的兴奋地讨论秋游,谁也不理老师说了什么。文舟深觉自己已经不仅对付不了孩子,连老师也对付不了了。他气沉丹田,吼道:“给我安静”满室的嘈杂就像人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停了。“吵什么吵,”文舟没好气道,“总共二十来个人,跟考会试似的,上千张嘴,像什么样子,还要不要上课了”“叮叮叮”这铃声特么的老是不给面子。柏君道:“无妨,你说就是。”文舟道:“再吵都别去,你也是,再乱说话也不带你了。”柏君点点头,“哦。”学生们瞬间老实了,连柏先生都挨训,文先生果然厉害。最后一共有十三个过了十一岁的,其余都在十岁上下,文舟对他们交代了一番出发前如何准备,如何对家里说明,到时候要注意的事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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