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老太君行不轨之事吗”陆珺忿忿道:“当世哪个人家能让江东陆家的嫡长女做刺客你这话简直是不可理喻”哟,还是个有爪子的顾卿最喜欢有个性的小姑娘,虽然被抵的是自己家的家将,却不以为杵,安抚两边道:“她们的职责便是保护我,这是职责所在,她们不说这话,才叫失职。只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姑娘。这样吧,我让花嬷嬷陪着我,她是我的心腹,我什么事都不瞒着她,我们在一旁悄悄说话,你看可好”小姑娘要问未来老公的情况,怎么可能让一堆人在旁边杵着嘛,她懂,她懂“老太君”“不要多说了,你们还信不过花嬷嬷吗”顾卿挑眉看了一眼花嬷嬷。她还没来得及问花嬷嬷这武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从一睁开眼就是这位嬷嬷在鼎力相助,虽然她有些不对,她却不疑她,依然愿意交托信任。花嬷嬷心中熨烫,遇见顾卿这样心性的主子,才是她们这种人的福分。她对顾卿点了点头,又劝四位家将不要多言。就这样,顾卿和陆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去说话。四个家将也不走远,站在能看到她们的距离,却不怎么能听见她们说的是什么话。陆珺原本只想和邱老太君单独谈谈的,但邱老太君刚刚遭遇刺杀,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这样已经极好了,她就没再说什么。顾卿见这小姑娘捏着衣角哼了半天,嘴愣是没张开,心中也笑开了花。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吧觉得难为情吧想当年她暗恋他们班那个班长,别人问她喜不喜欢他,她也是这般扭扭咧咧,想当年那青葱岁月啊,没几年前她还是滴绿的少年,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半老徐娘,阿不,成了糟老太婆了可怜她一朵娇花问吧姑娘,她一定会做好月下老太婆的重任的我孙子很帅的哟“邱老太君”陆珺张开嘴,觉得身子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了,“能不能请你”“嗯”要传她孙子什么话么没问题“能不能请你再考虑下我和李锐的亲事”顾卿的笑容一下子敛了起来。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开了口,陆珺也就豁出去了。“邱老太君也知道,这门亲事是当年先皇提起的,当年我家刚刚从江东来到京城,我父亲其实并不想在京中为我选定亲事,接受这门亲事,也是无奈之举。”这件事她曾听她叔父说过,她小时候是不在京中的,一直在祖母膝下养着,后来订了亲,她娘才把她接到京城。“我家因此事影响,我父亲去了族长之位,我娘卸了宗妇的名分,江东世族甚至一直视我父亲为异类,还有许多亲戚都不再来往”小姑娘越说越觉得自己这门亲事简直是糟心极了,不说别的,就拿江家来说,江家的族长没有在朝中为官,可是他家地位一直超然,她家的闺女多少大族求娶,来往的也都是世族嫡女,而她,就连一些二流的世族都耻于和她往来。她两个庶妹,受她连累,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嫁出去。顾卿听得莫名其妙,这事全世界都知道,小姑娘提起来是为了什么博取同情“小女子蒲柳之姿,想来贵府的嫡长公子是极好的”“等等等等”顾卿见陆珺越说越无稽,连忙打断了她的话。“陆小姐这般话,是你家中人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陆珺脸一白。此事她家虽然为此长吁短叹了许多年,可她父母却从来没提过退亲的。她爹常说若是李蒙大人还在,信国公府如日中天时,他就一定去把亲退了,如今倒只能认命了。她一直觉得她爹是可怜李锐陆珺声如蚊呐地说道:“是是小女子一个人的意思。”顾卿气的肺都要炸了。若不是她还要维持形象,肯定已经跳了起来。这小姑娘嫌弃她家孙子她居然嫌弃他嫌弃到自己不要脸面来退亲的地步想到李锐在家中对陆珺的那般憧憬,想到李锐在她出门前说的“相貌倒是其次,主要是品性”,顾卿真是甩袖子就走的心都有。她当自己是谁啊“陆小姐,你觉得你家父母难道不知道和我家结亲有多少坏处吗你觉得你父母不想和我们家退亲吗你觉得我家当年是高攀了你家吗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们家提都不提要退亲的事”陆珺心中不甘。若不是她家可怜李锐年幼失亲,怕落得一个落井下石的名声顾卿见陆珺的脸色就知道她心中一点都不清楚,咬着牙说道:“当年我家的嫡长孙李锐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国公,和哪家贵女结亲不是皆大欢喜为何我家要受着世族们的白眼,定了你家这门亲事”“你以为我们家就愿意我们家就低微到要卑躬屈膝地去你家提亲你莫忘了,我孙儿的娘亲也是张家正儿八经的世家嫡长女,张家若论门第,不在你家之下”顾卿正在气头上,也不顾这个小姑娘的脸色好不好看了。“此事是先皇做的媒,谁敢不从你不妨回家问问你的爹娘,当年是不是我家牺牲了孙儿的婚姻,保了你家受先皇所用。到底是谁得了便宜。若不是如此,江东几大世族,有哪家坐到了翰林院掌院这般的高位你们江东世族坐享丝茶鱼米的便利,家中富可敌国,隐户又众多,哪位皇帝谁敢重用你们,哪个敢留着你们你这小丫头,难不成还一直以为是我家沾了你们家的光不成”顾卿进入了暴走状态。“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么多,可是见你实在糊涂,忍不住要点醒你。想来你是世族之女,平日里除了琴棋书画,时事历史,管家理事都应该通晓的,就如我家长媳一般,怎么今日一见,见识如此浅薄”“你我两家的婚事来由,都是我那年方十四的侄儿闲暇无事的时候分析与老身听的,他只比你大四岁,虽身在府中,却也看得清时局政事,现在看来,倒是你配不上我的孙儿了”陆珺的身子晃了一晃,她没想到邱老太君的脾气如此之坏,对她一个女孩家也能说出这般的重话来。虽然她的目的就是让邱老太君厌弃与她,可真的被人嫌恶,总是不好过的。花嬷嬷扯了扯顾卿的衣袖。作为长辈说这样的气话,有些显得太小心眼了。可顾卿哪里是什么长辈她把李锐当做自家的幼崽庇护着养大,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如此之多,眼见着这个男孩长成翩翩的少年,既有责任心又有胆识,哪个不夸,可这姑娘仗着自己是世族嫡女,竟嫌弃他家孙子出身不好,这亲事带累了她家呸你奶奶她家李锐娶哪个娶不到要是娶个方氏那样的糊涂蛋回家,又是倒霉一家子的未来她培养两个孙子都已经够累的了,可没精力再来养成一个孙媳妇。再说了,就是她想养成,也要看人家要不要她养“老太君的意思是,愿意与我家退亲了”陆珺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压下各种复杂的情绪,想要邱老太君给一个说法。“陆小姐,你还是没懂。此事我家是退不了亲的,我家是孤臣,圣上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此事是先皇保的媒,除非陆家愿意散尽家财,散尽隐户,否则圣上猜忌之心一日不减,你家的亲事就也别想退了。你家若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划清界限,或者你父亲想要辞职还家就如江家族长一般做个闲云野鹤,不妨上门来退亲,老身在这里就可以允诺你,若你家要退亲,我和我儿绝对应允。”陆珺捏紧了拳头,她知道自己过来就是自取其辱,可这股子难堪怎么也退之不去。什么朝堂政见,什么时局大势,她不过是一后院的年幼闺女,哪里会知道这么多这邱老太君先前那般慈祥,转眼就变得如此刻薄,还说她配不上他家孙儿她好歹也是朝堂大员的嫡女,她家累世大族,就算李锐的父亲以前多么有权势,信国公府多么显赫,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过气的贵族都尚且不算贵族,邱老太君凭什么就觉得她一个世族女要看得上李锐“邱老太君的话,小女子懂了。”陆珺竭力控制情绪,让自己不要失态,也不要哭出来,只是对顾卿行了行礼,便稳稳地转身离开了。只是她走到自己的侍女们身边,看到丫头们对她露出的担忧神色,还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和邱老太君提这事,不是蠢,又是什么她看自家孙子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别人家的女儿都是蠢货糊涂蛋,不该瞧不起她家孙子。可她在他父母手里,也是掌上明珠,千好万好的。顾卿气的一口气都提不上来,上次气成这样,还是发现方氏在家里搞了一个巫蛊的时候。“相貌倒是其次,主要是品性要好。”顾卿苦涩的一笑。孙儿啊,她相貌倒是很好,品性也应该不差,可人家是真的看不上你,和你猜的没错啊。花嬷嬷替顾卿顺着她的背,嘴里不住劝道:“太夫人,你和这个小姑娘说这么多,有些自份了。像这种情况,你应该直接让她找大人来说。哪里有小姑娘家来谈自己婚事的别说只是个世家女,就是公主之尊,金枝玉叶,自己跑来退亲也是过分了。”“我知道我不该和一个小女孩怄气,可我就是忍不住,这口气要是让我憋着,我非憋出个好歹来不可。你听听她那话,她是蒲柳之姿,配不上我家的锐儿”顾卿的牙被咬的嘎啦嘎啦响。“若论身份,如今的锐少爷,还真配不上陆家小姐。”花嬷嬷叹了口气,“这小姑娘心思重,可是性子却傲的很,怕是遇事不爱和人商量,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这番主意。我在宫中见过许多女人,像这样性格的,通常最后过的都不会太好”“邱老太君,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吧。”另一头,李茂拿了手中的名单,和各家的主母一个个的说明情况,又把名单上的人名报与她们听,请她们协助。有些主母听到那名字,心中欢喜的要命,那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家老爷宠爱的美妾。这时候她们占有大义,一举数得,岂能不欢喜还有些主母连这些下人的名字听都没有听过,想来也是不入流的下人。这样的下人都会让李国公知道,确实应该是有问题的。还有一些人心中实在不快,无凭无据,只凭一张口供就要提人,万一是攀咬怎么办再说,若是让禁军进了家,还不知道有什么流言传出来呢。无奈李茂手上握有圣谕,若是违命,就是抗旨不尊,和家中下人们比起来,这又算不得什么了,更何况她们被扣在天香园里,若是不配合,说不定这李茂真能把她们一直留在这里,她们都是女眷,和这一堆兵丁留在一府之中,实在是有份。此事虽然所有人都同意了,也愿意行方便让禁军随她们回家去拿人,可心中总是留了疙瘩。这李茂仗着有皇帝撑腰,连各府有诰命在身的命妇都敢为难,若以后势大,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子。李茂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又让谢易凡回宫禀报皇帝,此间事情已经事了,刺客们也都押送回宫,这才去天香园接了母亲,由家中众多家将和数十位禁军护送着回了信国公府。信国公府的大门口,听闻了消息从宫中告假跑回家来的李锐正在不安地不停张望,见到顾卿的马车从坊口的方向驶了过来,连忙冲出去老远去接祖母。他还没敢和李铭说,不然那小家伙还不知道要惊慌成什么样。待看到顾卿安然无事,连头发都没乱的从车里下来,李锐亲自替祖母去拿车凳,又搀她下车。顾卿看着一脸“啊我总算放心了”表情的李锐,再想想陆家小姑娘最后跑来和她单独说的那句话,心里实在是难受地紧。顾卿由着李锐搀着她下车,走了几步,突然和李锐说道:“她长得很丑。”“嗯奶奶说什么”顾卿实在不忍心说陆家小姐嫌弃他的话,又觉得说人家姑娘品性不好是坏人名声,那只能从相貌上先粉碎李锐的美好想象了。等他对未婚妻的这段绮思渐渐淡了,想来接受这个事实也不会太难过。若有机会,她会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的。她家孙子,值得真心爱慕他的姑娘。所以顾卿又张了口,拍了拍李锐的手。“那陆家姑娘我见了,长相实在你还是忘了吧。”李锐听见这话,犹如美梦被人撕碎,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来。第132章李茂装哭李茂将母亲送回了家,连水都没有喝一口,立刻就召了吴玉舟和陈轶两位先生来。他现在感觉到了出仕以来最大的危机。那就是皇帝对他生出了不信任。勋贵人家与世家最大的区别是,荣辱富贵皆系与君身。这话说起来只是一句话,背后的含义却不得不让人沮丧。有家族和庞大势力做依仗的世族,皇帝动起来还要煞费苦心,可对于他们这种看似登天的新贵,要天塌下来,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李茂自认没有做出任何让皇帝忌惮的事情,可皇帝依然趁着清理刺客与暗探的机会敲打他,其中深意,让人心寒。没一会儿,吴玉舟和陈轶来了,两人在路上已经向去报讯的家人打听出了邱老太君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