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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7(1 / 1)

离子散的场面。他原想着,自己至少还能活上个十年,楚承宣十五岁被立为储君,学习十年以后,到了二十五岁,性子定下来了,儿子也有了,正好适合继位。然而这才三年,他就迫不及待了。是因为晋国公和江家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还是因为他的东宫属官优秀的太过明显,让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小朝廷”若说这世上最熟悉楚睿的是谁,莫过于皇后张摇光。她第一个敏感的感觉到了皇帝对太子优秀的不安,便强硬的要求自己的大儿子对皇帝要表现的更为谦卑、更为孝顺。平日里和大臣们也要少些来往。但他身为储君,皇帝身体不适,甚至不能上朝的情况明摆在那里,即使他不来往,也会有无数人往他身边簇拥。楚睿是很能忍的人,对于这种不满,他从来不在太子的面前表现出来,但他却不动身色的调动太子身边的得力助手,甚至将东宫的四位宾客调任了三位,换上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名义上是皇帝对太子的恩宠,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对于这种情况,楚承宣内心十分苦闷,甚至有自我怀疑之时。幸亏有太子妃江清灵充当解语花,又有舅家的长辈和几位从小伴读的心腹一直排解,这才撑了过去。而对于自己的父皇,也是自己的君主,太子只有更加恭谨,将自己的姿态都低到泥里去。今日楚睿又一次发病,此时太子正在被皇帝考验功课,见父皇又要呕吐,一时来不及去找盛物,就掀起衣服的下摆,用下摆兜了去接。楚睿一旦发生呕吐,那是鼻腔喉咙齐齐都出,不吐干净胃里的所有东西是不会停歇的。太监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见皇帝一吐,立刻去点随侍的太医,又有宫女准备洗漱沐浴之物,就等着伺候皇帝。太子接完了父皇的呕吐物,楚睿也已经吐到虚脱,实在是没办法再站住,便叫一个太监带着太子去后面沐浴更衣,等会再来考校。楚承宣一身酸臭的去了春日殿的浴池,楚睿心里突然一动,不知为什么动了一个念头。“黄申春”楚睿唤起了自己的心腹太监。“陛下,奴婢在。”“去找一身朕的旧衣裳,给浴池那边的太子送去。他的衣服还在东宫,虽说殿里到处都有火笼,但一来一去未免太费时间,容易受凉。让他先穿朕的罢。”“陛下仁慈,是太子的福气。”“等他穿戴整齐了,便让他来见我。”黄申春得了皇帝的旨意,立刻便下去安排了。在路上,黄申春还一直在想着:陛下虽然有时候对太子严厉点,但毕竟还是亲骨肉,一旦有事,太子不顾脏污,陛下疼惜儿子,实在是让人感慨。他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也往太子旁边站站队。陛下的胃疾,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话说另一边,楚承宣被自己的父亲吐了一身,虽然有些恶心,但总比自己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要来的合适的多。他在宫女的服侍下除去所有的脏衣服,埋入到热水之内。没一会儿,仅着薄纱的宫女也下了水,在他身后为他擦拭身体,按摩解乏。春日殿的浴池,他小的时候也常来。这里的浴池乃是温泉之水,以前还在冬天的时候,他的祖父有时兴起,会留下会他,抱着他一起泡水。不过那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楚承宣被那宫女蹭的全身发麻,心里一阵厌烦,便喝了她下去。自他成年以后,宫里投怀送抱的人越来越多,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他如今还没有嫡子,要是弄出什么“庶长子”的丑闻来,以后日子就更不要过了。他独自一人泡在水里,仰倒在池边,静静的闭目养神起来。随着他父皇生病,这几年越发的喜怒无常了。李国公若是回京的时候,对李国公还算和颜悦色,可是对着他的舅父晋国公,就有些不太近人情。半年前晋国公上奏折要求严惩凌迟了卢氏族长的神策将军秦锋,就给他父皇劈头盖脸的一阵骂给训斥了回去。而过去,即使他父皇再怎么生气,也是不会对朝中重臣这般不客气的。打压了舅舅的面子,就是打了他的耳光。全天下都知道晋国公府是最大的外戚,是他的依仗,是东宫过半属官的昔日上官。楚承宣确实不喜欢被人摆布,但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想要做好一位储君,仅仅有能力是不够的。还得有人。一想到这些让人郁卒的东西,楚承宣就觉得连原本温暖的池水都变得冰冷了起来,索性胡乱擦了几下,就要起来更衣。他父皇胃疾发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他在这里磨蹭了这么久,御医应该已经施治过了,主殿的狼藉肯定也处理完毕。等他穿衣的时候,却被放在面前的半旧衣袍吓了一跳。衣服倒不稀奇,只是上面绣着龙、翟纹及十二章纹,一望便是他父皇的常服。他的太子冠服上也有龙,但是降龙,且只有四爪。宦官总管黄申春有意卖好,便笑着和太子解释道:“陛下担心太子殿下受了风寒,便让奴婢送了这些衣袍过来。虽然是都是半旧的,但都是极干净的,殿下可以先穿着御寒。”“这些果真是父皇所赐”“殿下,若不是陛下所赐,谁敢拿天子的衣袍出来给您洗换呢这可是天家的荣宠,也独独只有您能让陛下这么记挂在心上,还担心东宫路远,过来着凉呢。”楚承宣被黄申春的一番话说的心中滚烫,抱着父亲的旧衣冠就落了几滴泪。无论他父皇有多喜怒无常,就和他母后说的似的,他父皇如今病弱,自然是想的多些,但只要用一颗真诚的孝心伺候,父皇总是能看见的。“殿下,您快更衣吧,别真着了凉,反倒要让陛下劳神了。殿中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情形,陛子虚弱,还需要您侍疾呐。”黄申春见太子光顾着抱着衣冠发呆,忍不住出声催促。楚承宣拿起明黄的中衣,握在手里好一阵子,莫名的升起一阵不安。可那明黄的颜色、那升龙的图案,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诱惑之力。就像赌客见到赌局,嫖1客见到绝世美女,饕客遇见了极品的美味一般。他摩挲着大袄衣领上的暗色云纹,终是没有忍住诱惑。“伺候本宫更衣。”楚睿这次发作,除了胃部火烧火燎,头还有些疼。莫说是批阅奏折了,就连坐着都觉得无力的很。他躺在寝宫的床上,想着自己的儿子究竟会怎么做。是诚惶诚恐的谢绝,让宫人去东宫找一套干净的衣服送过来呢还是换上脏污的衣服,向他告罪回东宫去换衣服而到最后,楚睿只等来了穿着一身半旧龙衮,脚下踩着粉底皁靴的太子。他的太子,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这般大了。大到足以穿下他的衣衫,而且似模似样。他居然连鞋子都一并换了。楚睿感到一阵疲惫,疲惫的连喘气都觉得是种煎熬。四周的空气像是千钧重似的迎面向他压来,压的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变身成一匹野兽。天子之怒,伏尸千里。不不不,他不能变成那种怪物。“太子,今日朕实在是太过疲乏,你今日功课做得很好,先回东宫去吧。”楚睿捂着额头,虚弱无力地吩咐自己的儿子。“这身衣衫是十余年前朕刚刚登基的时候穿的,如今你穿着正好,便赐予你吧。也算是一件旧物,不时看看,睹物思人一番,也是妙事。”这话说的就十分悲观了。楚承宣心里一阵难过,哽咽的不知道该怎么奏对才好。楚睿看着自家儿子低着头连话都不说,心中更是苍冷,摆摆手让他下去。“父皇,儿臣还是留下来伺候”“朕说下去”楚睿猛然拿下揉着额头的手,睁开眼,用犀利的目光射向太子。“朕累了。”楚承宣惊得只能躬身退出殿外,不敢再多说留下来侍疾的事情。算了,还是去找母后吧。母后一定有法子让父皇展颜的。楚睿心中的猛虎被他强压了下去,但心底的失望和难过却是怎么也消散不去的。罢了,还是想想开心的事吧。“来人啊,把小皇子抱来,朕要问问他的功课。”门口的宫人捂嘴一笑。说是问问功课,怕是又要逗弄小皇子了。小皇子也是有趣,在这宫里,怕是再也找不到性格这么可爱的人了。即使是孩子。小皇子正在一群宫女太监的包围下逛着各处的园子。因为他不准宫人们靠近,这些宫人也只能在他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漫无目的在各种地方逗留,还不时的和花草树木说说话什么的。“这个被雷劈过,所以才会是这个样子。”小皇子摸了摸一截漆黑的树干,向顾卿问道:“阿姨,宫里人都说这树成了精,所以老天要劈死它。你看看,它是真的成了精吗”顾卿哪里知道这树是不是成了精,连这到底是棵什么树都不知道,只能干笑着也跟着胡乱摸了摸枯树,正准备开口“小殿下,总算是找到您了”一个匆匆而来的红衣太监从后面抱起了楚承平。“陛下想您了,正招您去陪驾呢。”“可是我答应母后晚膳之前要回去的”“哎哟我的小殿下哟皇帝陛下招您,皇后娘娘怎么会怪罪您没有回去用晚膳呢”“我答应了母后啊。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的。”小皇子慢吞吞的说完,又想了想。“可是我也想父皇了。算了,先带我去找父皇吧,我自己和父皇说,晚膳之前一定要回去。”“行行行,小殿下您说什么是什么”那太监抱着楚承平走的飞快,顾卿心中好奇,便也跟着太监和小皇子后面走。小皇子见神仙阿姨还跟着他,张口要喊,顾卿吓得赶紧比划,用手捂住嘴,连连比划。天啊这要喊了,小皇子会不会被人当得了癔症的小孩啊皇宫里和外面可不一样小皇子咬了咬手指,见这神仙阿姨不让他说话,便乖乖的不说了。他想问问能不能顺便看看他父皇的胃的。既然阿姨跟着他走了,应该是会看的吧。到了春日殿的寝宫,那太监放下小皇子,打开门让他进去。顾卿跟着楚承平身后,也一起进了寝宫。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皇帝的寝宫。啧啧,多少女人挤破头想进这里。姑娘我还不是随随便便进来了“是朕的平儿来了吗”楚睿看见一团红红的东西过来,心情先好了几分。“到朕这儿来。”小皇子不紧不慢的往父皇的床边走了过去,下跪见礼。“儿臣给父皇请安。”“起来吧。”“父皇胃是又疼了吗”小皇子爬起身,担忧的看着倚靠在床上的父皇。一旁的顾卿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完全不知道楚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跟后世那些被各种恶疾折磨的患者一样,楚睿已经形销骨立,连精气神都没了。她还记得自己以前来求助皇帝时,楚睿只是微微弯了弯身子,就把她吓得跪了下去,毫无什么现代人的气节和平等可言。而如今,她觉得自己都能随随便便掐死两个这样摇摇欲坠的皇帝。“是啊,父皇是胃又疼了。你到父皇的床上来,帮父皇揉一揉好吗”楚睿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幼子,微微笑了起来。“哦,那儿臣”“楚承平,不要上去。那是你父亲的床,不是你的”顾卿突然出声。她突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以前太子来他家探望时候的事。这位皇帝和他的太子,是同一类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可以这么说,你却不能够这么做。虽然楚承平还小,但谁知道楚睿会不会在心里留个疙瘩,以后就不喜欢这个孩子了这小孩多可爱啊,性子又憨的像是小猪一样,应该被好好对待的。“儿臣还是不要上去了吧。”楚承平觉得听神仙的没错,在床边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爬上去。“哦,你不想帮父皇揉揉了吗”楚睿感兴趣的捏了捏小儿子的耳垂。“儿臣帮您揉,您靠过来一点嘛。”小皇子站在床边,把小手往父亲的肚子上掏。只是他手短,够不到靠后的父亲。楚睿一下子坐正了身子。“平儿啊,既然要帮父皇揉揉,为什么不到床上来呢下面很冷的。”“因为那是父皇的床,不是孩儿的床啊。”楚承平把顾卿的话重复了一遍,“父皇的床,不是只能父皇睡吗”天子的寝宫,只能天子一人独寝。便是皇后、众妃,也只能等候皇帝驾临她们的宫室的份儿。楚睿眯着眼,正视起自己的小儿子。良久后,他舒了一口长气,将身子移到了床边。“好,父皇到床边来,你要是冷,就叫宫人给你移个炭盆过来啊。”小皇子点了点头,跪坐在床边的踏板上,伸手给自己的父亲揉肚子。“父皇,儿臣天黑了就要回坤元殿去。您早点睡好吗”“哦,为何天黑了就要回坤元殿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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