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尴尬地收住自己奔放的情绪,忒么觉得自己自打穿来后脸皮的厚度日增月涨。莫无风也甚感尴尬,原来,原来妻主是在逗自己吗当莫黛得知晚饭是莫桂花的相公做来送与他们家吃时,她笑了笑,将心比心,总归是有个靠谱的邻居了。吃罢晚饭,许韶林像是害怕莫黛又要提让他的三个儿子各自一间房,首先便开口道:“大溪啊,你从镇上买来的新被褥统共六条,爹想暂时先拿一条出来用就够了,爹的旧被子还能用段时间,你们就用新的吧小羽和小翼还是跟着爹睡吧,不然爹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间也怪冷清的。”说完也不等莫黛答话,直接牵着两个小的去睡觉了。丸牛扇着大耳朵,甩着小尾巴跟在后面,有些怨愤地哼哼着:这老家伙,天天要把三个儿子朝你房里塞,把老子我的地儿都给霸占了莫黛挑衅:你甚是中意我丸牛猛然转头瞪着莫黛:自负老子哪里是中意你,老子是中意你体内的香肌果莫黛继续挑衅:可惜香肌果已被我消化利用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中意它也就是中意我,没差丸牛忽然嗤笑一声:被你消化呵,老子就好心告诉你吧,香肌果才不会被你消化,你只是它的寄宿体罢了莫黛眉头一蹙:什么叫寄宿体丸牛,你给我说清楚丸牛根本不甩莫黛:寄宿体就是寄宿体,你不明白说明你蠢老子要睡觉了,懒得理你莫黛抽了抽嘴角:好,算你狠下回别想吃我做的饭丸牛一愣,赶紧飞奔过来腻歪在莫黛的脚边,莫黛也是有性格的,别开脸同样不理。丸牛只好解释说自己刚才都是在胡言乱语,它下回断不敢再瞧不起莫黛了,莫黛这才表示姑且原谅它,若再有下回,定然不饶。在莫黛与丸牛进行心灵感应之时,许韶林急急朝自己的屋里走,生怕莫黛会追上他硬要从他手里将两个孩子带走一样,对此,莫黛有些哭笑不得,莫无云三兄弟亦觉得许韶林的做法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遂都有些尴尬。“爹,小羽和小翼还未洗脸洗脚呢,我去浴池打一盆水来给他们洗。”莫无云朝后院的浴室走去,不一会儿便端出一盆热水送进许韶林的房内,出来时便冲莫黛道,“妻主,你可以去洗澡了,里头我点了灯,不黑。”“哦,好”莫黛终于正儿八经地洗了一回热水澡,洗完后神清气爽地出来,见莫无云三兄弟都在院子里站着,月光打在他们脸上,倒有几分玉面佳公子的感觉。莫黛并不知,在她看向莫无云、莫无风和莫无轻时,他们同时也在看她。他们极少见到莫大溪洗头洗澡后披着湿发的模样,因为莫大溪以前极懒,甚少洗澡洗头。而如今,她洗完澡后,领口的脖颈整个露在外面,那肌肤便是白皙如玉,在月色下透着绸缎般滑润的光泽,而她的双眸更是亮如星子,于月色下熠熠生辉。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莫大溪其实长得并不丑,非但不丑,还甚是好看。“洗个澡果然舒爽多了。”莫黛笑道,一手揽过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拧了拧水分,而她的这一举动又是让莫无云三兄弟看得呆了神,他们从未想过,莫大溪也有如此婉约柔美的一面。莫无云默了默,便自觉地回屋取了条干燥的月白色帕子上前替她擦拭头发。莫黛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笑着道:“无云,还是我自己来吧。池子里的水我没用完,你们也可以去洗一洗。”闻言,莫无云、莫无风和莫无轻皆有些怔愣,莫黛赶紧又补充:“放心吧,那水是我没用过的,不脏。”“不,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莫无云忽然有些窘迫,索性直接拉了莫无风和莫无轻去了后院浴室。莫黛擦完头发已觉很累,等不到头发干透便爬到炕上睡了。原本的破被子报废了,新被子盖在身上的感觉就是有些不一样,虽然没有晒过,但却透着绸布与棉花的清香味道,莫黛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不多会儿便沉沉睡去。浴室内,莫无云三兄弟就着莫黛用剩下的热水各自冲洗了一番。莫无轻心里犹带着气,当他再次见到莫无风身上的青紫瘀伤时,他不知不觉便问了句:“二哥,那莫大溪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啊没,没有”莫无风一愣,跟着便摇头,只是他的脸在摇头期间再次涨红。“没有那你脸红什么”莫无轻直觉反问。“无轻”莫无云扫了莫无轻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说着,莫无云的脸色亦有些不自在,虽说他们三个是亲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让人难以启齿的。“我问下能有什么”莫无轻心里不服,小声嘀咕着,“我还不是怕二哥被莫大溪欺负么大哥,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莫大溪抱着二哥”“没,没有无轻,妻主没有欺负我还有,你,你看错了,妻主没有抱着我,她只是,只是”莫无云和莫无轻见莫无风急巴巴地解释着,且解释得没头没尾,非但没有让他们打消原本的看法,反倒愈发让他们疑心了。“二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她只是怎么你了”莫无轻急了,他的心情直接便带动了肚子里的小娃娃,小娃娃跟着就踢了踢他,使得他闷哼了一声。“无轻,收敛一下你的急脾气。”莫无云训了莫无轻一句,随即又看向莫无风,“无风,妻主只是怎么你了”莫无风抬眼看了看莫无云,又瞄了瞄莫无轻,说道:“我也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说要帮我消消毒,不过后来无轻就推门进来了,再后来就没什么了”莫无云和莫无轻有些傻眼,消消毒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我知足了,妻主居然没有嫌弃我脏”“二哥你说什么呢你哪里脏了脏的是那个猪狗不如的莫如”“嗯,妻主也是这么说的。”莫无风忽然笑起来,“她还说自己也和莫如一样,她也脏,她要去死,而且还要真去撞墙。”“真的”莫无轻不信,莫无云则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去,这段情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演得那么假,也只有单纯的无风会相信了。“嗯,我当时真是吓坏了,还以为妻主真的要去死呢不过大哥忽然出现说了一句话。”“大哥说什么了”莫无轻来了兴致。“无轻,洗好了就赶紧穿衣服,莫要着凉”莫无云更尴尬了,直接督促莫无轻穿衣借以转移话题,不过莫无轻已被挑起了兴头,哪会听他的。“二哥你快说,大哥当时说了什么”莫无风瞧着莫无云似是不想让他说,但无奈他受不住莫无轻的纠缠,于是道:“大哥就清清冷冷地说了句:妻主,别闹了,该吃晚饭了。”“噗”莫无轻忽然就被戳中笑点,接着便趴在梳妆架前笑得死去活来。莫无云没好气地说道:“无轻,你笑够了没有”“哈哈哈大哥,我真佩服你还有二哥,你真是太傻了,居然会相信莫大溪哈哈哈,太好笑了”莫无云和莫无风均无奈地看着莫无轻。等到三兄弟洗完澡回去房间时,莫黛早已睡熟。这回三兄弟没有再纠结究竟谁来睡到莫大溪的旁边,莫无云是老大,理当由他先上炕,莫无风和莫无轻依次跟上。灯被熄灭,月光自窗格中透进来,窗格上雕刻着的吉祥鸟的花纹便清晰地呈现在炕前洒下的那方银白月光中。莫无风说:“无轻,你若是睡得不舒服可以抱着我”莫无轻哼了一声:“我不”莫无风又道:“待明日,我便照着妻主说的样式替你做个抱枕如何”莫无轻又哼了一声,但这回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不多时,这二人也传来匀长的呼吸声。莫无云躺在莫黛的身边,鼻间隐约传来新被子的绸布和棉花的清香味,与此同时还有一股不同于被子清香味的馨香味道不时地从自己的右侧飘来,那味道在暗色里愈发清晰好闻,勾诱着人一点点地想要去靠近,靠近,再靠近莫黛睡得极沉,一夜也未动弹一下,一大早醒来便发现自己落枕了,脖子梗着甚是难过。许韶林看着甚是心疼,莫无云说可以趁她不注意,旁人用力捶一下便可恢复,莫黛斜着眼看向他表示不信,但脖子这么梗着也太难受,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一咬牙道:“那行,谁来用力地帮我捶一下”许韶林、莫无风和莫无轻均看向莫无云,而莫无云则握拳至唇边咳了咳道:“我怕自己力道不够。”莫黛顿感无语,正想说罢了,自己就这么坚持一下去福满堂吧,忽然就感觉后颈梗着的地方被人用力砸了一记,痛得她不由地倒抽一口气,猛一转脸便见莫无轻无事人似的别开脸望天。莫黛一边揉着脖子,一边黑暗地想着莫无轻定是借着这个机会报仇来的,用那么大力气,捶得她脑子一懵,差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不过,莫无轻这一记捶倒是有了效果,落枕的地方不再那么僵硬了。莫黛临走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对莫无轻道了声谢,而待她走后,许韶林则嗔怪地瞪了莫无轻一眼:“无轻,你作甚用那么大力瞧把大溪的后脖子都给捶出青紫瘀痕来了”“哼,我又不是故意要用那么大力的,我不是怕一下不够,她还是要多受罪么”莫无轻有些心虚地反驳道。“你啊,唉”许韶林又瞪了他一眼,但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气。莫无云深深地看了莫无轻一眼,莫无轻没好气地冲他道:“怎么,大哥你也认为我是故意用大力的”“我没这么说。”莫无云淡淡地说道,但他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嘁好,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坏蛋行了吧啊”莫无轻一激动,肚子里的孩子便又踢了他一下。莫无风赶紧上前扶住他,安慰道:“无轻莫要动气,二哥知你是个好的,若不是你,妻主现下还梗着脖子呢,而且,也只有你敢下死手”“二哥”莫无轻伤心了,怎么回事,爹,大哥和二哥居然都向着莫大溪那个女人而这时,莫小羽忽然也跑到莫无轻的面前,有些伤心又有些气愤地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说道:“山三爹,你为何要打娘娘是好人,山三爹是坏人”莫小翼虽然不会说话,但他咿咿呀呀地冲着莫无轻比划着,那意思便是哥哥刚才已经表达过的意思。“小羽怎么跟三爹说话呢三爹不是故意下死手的,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莫无风这一解释,便是愈描愈黑,莫无轻气得一把推开他,直接回自己房里躺在了躺椅上。福满堂。莫黛依旧在二楼的包厢写话本子,耳边传来说书老先生商一红抑扬顿挫的说书声。商一红已说到四十一话,正说到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段子。因为话本子是莫黛凭记忆写出来的,其中会有甚多被她遗忘掉的细节或内容,只能凭自己的想象另外加进去一些,凑足九九八十一难,这么算下来,至少还有四十多话要写,那便是一个多月后了,待这个写完,她便得重新想个故事,不知这里的人喜不喜欢言情类的话本子,若是喜欢,她倒是想到一个。莫黛因为想着下一个话本子的事情,手中的笔便停了下来,忽然的,她的肩膀被人大力地拍了一下,差点没将她拍趴在那堆宣纸里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房凌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还能想什么,想话本子的内容呗”莫黛笑着回道。房凌前前后后地将她打量了一遍,摸着下巴道:“总感觉你丫头今日有些不太一样”莫黛干笑了两下,抬手抓了一下脑后竖起的发丝:“房掌柜真会说笑,我还是我,哪里就不一样了”“等等”房凌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脑后的发丝拨向一旁,待见到她露出的白皙脖颈上有着一个明显的青紫瘀痕时,房凌的双眸内立时便迸发出八卦的精光,“哈哈,可让老娘逮着了莫大溪,你丫头平日里总是正儿八经地念叨着要为相公保重身体什么的,说吧,昨晚一起的吗看你后颈这青花种的,想必甚是激烈吧爽不爽”莫黛起初还听不明白房凌在说什么,再一听到她说爽不爽什么的,忽然就明了了,当下便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老货,当谁都与她一样呢先别说她没干过这种事儿了,便是干了,她也没有要与这老货交流心得的恶趣味好吗爽不爽的,自己心里明白就得了,非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