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黛压根儿就没在意莫无轻刚才的话,于她来讲,她也是习惯被莫无轻时不时地刺上一句了,若是有一日,莫无轻变得像莫无风那般乖巧温顺,说不准她还会因此而受到惊吓呢“你”莫无轻又气了,这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莫小满吃饱后不多会儿便睡着了,当莫黛将莫小满抱给莫无轻时,他不经意地说了句:“这小子,平日里我抱的时候,到了亥时末可能都不会睡,换你抱着倒是睡得快了”“因为我抱得舒服吧”莫黛有些得意,不时地伸出手指去触碰小满胖嘟嘟的脸颊。“得瑟”莫无轻又白了莫黛一眼,“他是因为今日睡得少,这会儿困乏了才会早睡的”莫黛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刚才还说是换我抱着小满才会睡得快的”“你嘀咕什么呢”“没有。”“哼,是在说我坏话吧”“怎么会,我可是相当宽容大度的,才不会与你一般见识是吧,宝贝儿”莫黛说着,又去伸手摸小满的脸颊。“不许你摸”莫无轻忽然孩子气地将莫小满抱到身里侧,不让莫黛碰孩子。莫黛有些哭笑不得:“无轻,我是他娘,我有权利摸自己的孩子”“我是生他的爹,我更有权利保护他不受坏人的伤害”莫无轻硬巴巴地说道。莫黛忽然笑出声,她和莫无轻这是在作甚啊忒么幼稚了“好了,好了,我不与你争了,睡觉”莫黛躺在床榻的最外边。莫无轻也跟着躺了下来,才一躺下来,莫黛便忽然侧身面向他,吓了他一跳,刚想出言相刺,却硬生生忍了下来,以着他认为的平和声音问道:“怎么了”“能将小满抱到我们中间来吗”“不能,你若是压到他怎么办”“我不会的,我睡觉相当老实”“我不信”莫黛有些沮丧地又平躺回去,过了一会儿她又侧身面向莫无轻。“那我能看看你的肚子吗”“你想作甚”“我想看看孕育小满的地方现下是什么模样了”莫无轻忽然有些生气,她是故意找碴的吧明知他现下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的肚子见莫无轻不说话,莫黛又道:“可以吗”她十六岁之前见过女人生完孩子后,肚子上都是一堆肉,需要费好些劲才能恢复过来,有的压根儿就恢复不了。她不知男人生孩子是否也如此,不过莫无云和莫无风的肚子上并没有太多肉。说来,她对莫无轻的关心也是不够的,到现下,她都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莫无轻赌气说道:“给你看可以,不过,你若是敢说一句嫌弃的话,我便将你踢下床榻去”莫黛有些无语,她是那种人吗于是很自然地便抬手拍拍他的脸安慰道:“放心,我只会感谢你,又怎会嫌弃你”“哼”莫无轻因莫黛的亲昵动作而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不讨厌,“看吧看吧,让你一次看个够”莫无轻拉开自己的里衣,连同自己的胸膛和肚子悉数露出来。莫黛发现莫无轻的胸并不像前世的女子那样在哺乳期间会涨大,还是与平日里一般无二。莫黛还发现莫无轻的肚子上有一圈松松的皮肉,于是便伸手去摸了摸,莫无轻的脸忽然红了:“你现下见到了,我的身材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要到小满六个月断奶后才能恢复得快些,这几个月,你若是嫌弃的话,大可以不到我这里来,我无所谓”“可是我有所谓,你为我生了孩子,我感激你尚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弃你我发现你这脑袋瓜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罚”莫黛说着便敲了敲莫无轻的额头,她宠溺的口吻和亲昵的动作让莫无轻的脸更红了。“你,你这女人真是”说着便侧过身背对着莫黛。莫黛笑了笑伸手将他的被子拉好,而后揽着他的腰睡去。莫无轻良久都未见到莫黛有所反应,于是便又侧回来,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莫无轻怔怔地望了她好久,刚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床榻里头的莫小满却在此时哼哼唧唧哭了起来,莫无轻赶紧又侧过身拍着他轻哄着。待莫小满再次睡着后,莫无轻这才有些生气地捏上莫黛的鼻子,轻声道:“死女人,你睡得倒是香连孩子哭闹都吵不醒”莫黛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将捏着她鼻子的手抓在掌心按在胸口继续睡,而她的这一无心之举倒让莫无轻又一次红了脸,同时心里还有些慌慌乱乱的。前院,沐千澈的房间内灯早已熄了,而他也早已躺到床榻上睡下了,但是却了无睡意,只能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房外的风声与蛙鸣声。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才一睡着,便又做起了梦。梦里,他尚年幼,十一二岁的模样,他正在书房练字之时,忽然便听外头的下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哪老夫人吐血晕倒了”他手中的毛笔不禁一抖,一滴墨便晕染上宣纸,正好将“家”字糊在了墨团之下。他见到丰姨急匆匆地赶来,然后又无奈地摇头,再之后丰姨声泪俱下地伏在祖母的棺材上,而祖母的棺材旁边另外又摆放着大大小小九口棺材。丰姨说,娘、爹爹们、哥哥们以及唯一的姐姐皆在去临县的途中被匪盗劫财杀害了,祖母听到噩耗一时接受不了吐血而亡,三位祖父也跟着去了,沐府上上下下只余他一人。他当时就在想,为何自己没有跟着哥哥们一起去到临县的別庄呢要死便一起死,总好过留他一人孤零零地活着。自此他便在丰姨家生活,然,一月之后,帝京的陆家来人,说是祖母的故交陆槐要将他接到帝京生活,并与她的孙女陆筠成亲。这桩亲事是祖母与陆槐定下的。哥哥们都死了,陆家人便只将他一人带去了帝京,而这只不过是他悲惨命运的继续而已沐千澈忽然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在梦中流泪了,他抬手去摸眼角,却摸到了自己那被烧焦的坑坑洼洼的皮肤,他忽然悲从心来,忍不住捣住嘴巴压抑地嘶声痛哭起来。而此时的莫黛忽然也从自己被火焚烧的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转脸看了看身旁的莫无轻,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眉头皱着,牙齿死咬着。莫黛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渐渐的,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缓匀长了。莫黛放开手,却又被他无意识中拉住,莫黛笑了笑,便任他拉着,只是她再无睡意,便这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莫无轻和莫小满一长一短的呼吸声。莫黛闭着眼,不时地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家会越来越好的,她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这个家------题外话------onno第076章 亲得下去翌日卯时,莫黛是被莫小满的哭声吵醒的,才朦胧睁开眼,便见莫无轻已半侧身给他喂奶了。莫黛昨晚丑时醒来便没怎么睡着,粗粗算了一下,莫无轻一夜间至少醒来三次给莫小满喂奶,如此怎能睡好睡不好便精神不好,精神不好脾气便坏,莫无轻动辄便说话刺她的原因又找到了一点。当爹的真不易,怀孕不易,生孩子不易,再将孩子奶大就更不易了莫黛想至此,对莫无轻便起了怜惜之意,半抬起身挨近莫无轻的肩头轻声道:“无轻”岂料她才开口,莫无轻便被惊了一跳,身体一抖,奶水便洒了莫小满一脸,莫小满眨了眨黑幽幽的眼眸,居然咯咯笑起来。莫黛见状也不禁笑得肩膀直抖,赶紧找来细软帕子替小家伙擦脸。莫无轻见莫黛一边擦一边笑,便有些气恼,一把夺过莫黛手里的软帕子自己帮莫小满擦脸:“都怪你,你还有脸笑”莫黛也不在意,索性将下巴搁在莫无轻的肩头,冲着莫小满挤眉弄眼,又将莫小满逗得咯咯直笑。莫无轻有些无奈,但同时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可思议的甜,特别是莫黛毫不避讳地趴在他的肩头,自然而然地便好似他们向来如此亲密一般。“别逗他了,他还未吃饱,等会儿又该闹了”莫无轻见小家伙吃奶也不老实,一边忙着吮吸奶水,一边又忙着看莫黛,时不时地还会松开嘴巴再笑上一阵。“好吧,不逗他了,那让我亲他一下”莫黛直接便横过莫无轻的身体,俯脸吻上莫小满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又在他犹沾着奶水的小嘴上香了一口。“好了,你该起了,等会儿又要被萧笑姐笑话了”莫无轻再次无奈地轻推莫黛。莫黛终于起身,穿衣服时,忍不住说道:“无轻,你辛苦了,将来咱们的小满长大了定然会好好孝顺你的”莫无轻一愣,随即便道:“不过是个男娃,将来也是要嫁到别人家里去的,哪里还会回来孝顺我”“那好办,咱们不让他们嫁出去,找个上门妻主不就好了”莫黛理所当然地说道。莫无轻不说话了,自打莫大溪变好之后,她便对家里的两个小的疼爱有加,而他的小满出生后,她也一样是疼宠得不得了,现下孩子还如此小,她便已经为他们的将来做好打算了吗“那若是将来有了女娃呢”莫无轻纯粹只是随口问的,问完后便又后悔了,那女人不会以为他在暗示什么吧很显然,莫无轻想多了,莫黛不会想那么深,直接便接口道:“有了女娃也好,留着在家保护哥哥们不受欺负”莫无轻又不说话了,别人家的女娃都宝贝得不得了,到她这里可倒好,是留着在家保护哥哥们的,唉莫黛今日起得不算早,再加之又与莫无轻闲聊了一会儿,是以,等她洗漱完坐到桌边吃早饭时,沐千澈和萧笑已经先行去了按摩馆。饭桌上,许韶林趁着萧笑不在便向莫黛问起那尚家两位公子之事,萧笙对此也表示甚是关注,莫黛这回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只说一切看缘分,毕竟萧笑都等到这个年龄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许韶林和萧笙一听莫黛如此说也便多少了解了,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也都看开了,左右这世上别的不多就是男人多,萧笑总会找到中意之人的。接下来的几日,赵英姿没有再出现,按摩馆的生意也尚可,每日都会有一到两位客人来按摩,而前来泡汤的人也渐渐多起来,大多是尚水以前的老客人。莫黛又让尚水找来工匠在大堂出口的右方建了一间竹屋,一切摆设按照她的按摩房来,竹屋的门楣上写了“药房”二字。两间竹屋隔着汤池子以及竹篱笆遥遥相望,明明是清幽雅致的居所,居然就有一些不识字的大老粗捂着肚子闯进去,误以为是茅房,这事件发生了不下三回,沐千澈倒没怎么受到影响,可莫黛却被雷得外焦里嫩,于是特地嘱咐尚水和萧笑,凡是有首次登门的新客人光顾时,务必要首先与他们说清楚,两间竹屋,一间是药房,另一间则是按摩房,至于茅房,请沿着大堂出口左方那条青石板小路直走,而后右拐,尽头的那两间才是。沐千澈在按摩馆落脚后,倒是没人再来闹事了,想来那回将那帮人押送到县衙去时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不过,却极少有人到按摩馆来找沐千澈看诊,一来是不知按摩馆还配备了专用大夫,二来是众人尚不了解沐千澈的医术,换言之便是沐千澈的名声不大,便是离按摩馆近的人家也多会跑到千药馆去。是以,沐千澈便整日闲得只能将那医书翻了又翻。这日辰时,莫黛正帮着一名客人按摩到尾声,而那客人也正舒服得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就听馆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将那昏昏欲睡的客人吓了一跳。不多久,萧笑便一脸喜气地跑来告知莫黛,说是之前来按摩馆找过沐千澈的那个少年来为沐千澈送匾了。莫黛略略一算日子,自那日医好那中年女人的腿后到昨日恰好过了七日。莫黛心想那少年倒是个有情义的,这回沐千澈想不出名都难了。待她来到大堂时,果然见那少年正嘱咐两名小厮将那牌匾抬到了按摩馆的大门口,那中年女人也在,一边朝围观的行人大声说明情况,一边扯下那牌匾上的大红锦缎,然后“神医在世”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便跃入众人的眼帘。之后,沐千澈出现了,那少年和他娘竟冲着他齐齐下跪。沐千澈有些慌,不过他的黑纱斗笠掩饰了他所有的不安,在外人的眼里,他一袭天青长衫随风拂动,浑身散发着世外高人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