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眼底:“唐小姐的另一半,果然强大而霸气。”顾烨说完,也不在这里多做停留。他转身朝不远处准备拍摄的场地走了过去,唐佩却和楚翼城对视了一眼。楚君钺会查顾烨,老实说,唐佩并不如何意外。但是作为娱乐圈中的新人,哪怕人人都看出来,顾烨背后肯定有一双支撑着他的大手,但是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在片场,当面表现出对楚家做法的不满,还是当着出自楚家的导演,这样的真的没关系吗唐佩和楚翼城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差不多的疑惑。“他这是”唐佩微微偏头,看向了楚翼城面前的小小电视屏幕。现场的摄像机已经开始调试,屏幕正中,正好便是顾烨高挑的身影。“看起来,好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楚翼城不动声色地说道。唐佩挑了挑眉,脑海中的念头飞快地转着。“会当着你我的面,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看样子文思淼他们,是真的做得有些过火了。”楚翼城又道。“哦”唐佩问道:“这怎么说”“我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不短了。”楚翼城一边智慧着摄像师调整着摄像机的角度,一边淡淡对唐佩说道:“有背景的,有后台的,才华横溢,容貌过人的,哪怕比顾烨更加天之骄子的天之骄子都见过好几个。可是这个圈子,并不是只要有这些便足够的。”他转头看向了唐佩,又道:“想要在这里混得不错,这些东西固然十分重要。但这个人本身的情商和智商,也是相当重要的。”唐佩默默点了点头。“现在信息那么发达,一个再辉煌的明星,如果不能持续保持曝光度,要封杀掉他,简直再容易不过了。也许只是得罪了某个惹不起的人物,一生前途可能就此断送。”楚翼城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又道:“君钺,绝对就是这个惹不起的人物。”唐佩没有出声。顾烨背后有人,这毋庸置疑。他之前虽然稍微表现得有些急功近利,但是看得出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按道理说这时又听楚翼城说道:“除非他压根没将这个圈子放在眼里,不过是玩票,那我就相信,他确实可以完完整整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顾烨应该不是为了玩票吧”唐佩道。“所以这就值得玩味了。”楚翼城转头看向了唐佩。他曾经是楚家的小少爷,是楚老爷子非常看重的小儿子,也是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的楚家曾经期许过的继承人。唐佩认识他以来,他冷傲而特立独行,或是沉湎在和戚白枫的旧情中难以自拔。此时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有冷光一闪而过,看起来,好像完全和之前变了个人一般。“那小叔的意思是”唐佩沉吟片刻,还是问道。“要么,他就是气急了,连前途都不在意了,那你可以去问问,文思淼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楚翼城淡淡又道:“要么,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我们面前表现出这个样子,文思淼向来能干,连他都从顾烨身上抓不到把柄,只能放他回来。”楚翼城轻轻笑了笑,又道:“那顾烨也许真的没什么问题。或者”“或者,他背后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还大,或者说还要藏得深,所以才会什么都查不出来。”唐佩接过了他的话,笃定地说道。“没错。”楚翼城笑了笑。他在小电视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道:“佩佩,你小心些。”他相信经过那天的事情后,楚君钺绝对会加强对唐佩的安全保护。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来自于身边人的伤害。“嗯。”唐佩点了点头。今天她要拍的戏其实很简单。白安终于心灰意冷,决定远走美国。可没想到因为情绪波动较大,在朋友的私人飞机上,身体就感觉到了隐隐不适。先兆流产的恐惧感,让这个第一次离家远行的小姑娘有些慌了神。飞机落地之后,白安被直接送到了楚家旗下的医院。再后面,便是真正的悲剧了。唐佩合上剧本,将这一段剧情在脑海中回顾了一次。她设身处地地去感受着白安当时的心情。第一次离家远行。去的又是异国他乡。在国内被爱了十年的人彻底伤了心,肚子里却还怀着他的小孩。但很可能,他们之间最后的这点联系都要保不住了。私人飞机仍然是楚君钺提供的,这一次的飞机,他反复请人检查了很多次,从邮箱到发动机再到螺旋桨,确保飞机上每一个零件都是完好无损的,才放心地送到了剧组。唐佩此时就坐在私人飞机旁不远处。她的双手环在自己的小腹上。如果换做是她,遇到了白安同样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有勇气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生下一出生就得不到父亲的爱的小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虽然当时还小,但是唐佩仍然清晰地记得,妈妈牵着自己的手,被赶出唐家的那个夜晚。不知道那时候妈妈是怎么想的。但是弟弟子泰,确实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唐佩唇角微微扬起,换做是她,一定会做得比白安更好。她至少会像妈妈一样,保证肚子里的小孩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且,将自己能给与的全部的爱,通通都给她。楚翼城那边已经在招呼准备下一场戏,唐佩最后过了一次剧本,站起来朝私人飞机走了过去。摄像机已经就位,唐佩站在机舱门前,微微低下了头。扮演白安父母的中年男女就站在她的身边。“安安。”白母始终是母亲,心也有软得多。她的眼中含着眼泪,低泣着说道:“你就不能为爸爸妈妈想想吗你这样一个人去国外,肚子里还”她顿了顿,目光更加哀戚:“你一个人,即使生下了他,但要怎么照顾这个孩子”她死死抓着白安的胳膊,哀求道:“安安,听妈妈的话,你还年轻,妈妈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这个孩子,他是不被期待的,即使真的来到这个世界,也不会”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抽泣着低着头,悄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小孩。她也是母亲,所以知道白安心中的想法,也懂得她的倔强。可是她的女儿,才二十多岁,正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如果她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谢连城又不肯和她结婚,一向爱面子的白父,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继续待在这里的。“安安妈妈求求你了以后你还会有更多的小孩,你还那么年轻,你还有那样长的路要走。这一次这一次就听爸爸妈妈的话吧”白母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滚落,“没有父亲的小孩,以后也不会幸福的。”“妈对不起”白安却始终没有抬头。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慢慢跌落了下来,有几滴,甚至打在了白母的手背上:“可我爱他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哼”白父闻言,在一旁重重一哼,冷声道:“别再说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安安”白母的泪掉得更凶了。她的女儿,只是任性倔强了一些,可一向还肯听她爸爸的话。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连自己爸爸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妈”白安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对不起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她说完,伸手轻轻掰开了自己母亲的手。身后传来母亲的低泣声,还有父亲因为生气而发出的重重喘息。白安知道自己自私而且不孝,可是她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孩子还太小,让她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她却知道,里面正孕育着的那个小小生命,是自己和谢连城之间,可能唯一的交集了。就让她,再自私最后一次吧白安泪流满面地登上了飞机。机舱门在她身后慢慢关上,隔着厚厚的,有些模糊的舱门上的小小玻璃,白安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母亲,和终于担心地看向她的父亲这是最后一次让父母伤心了白安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她知道父亲一直想要漂白白家,也知道身为白家独女,自己身上肩负着的重担。这是最后一次,让她为了自己的事情任性最后一次。谢连城不相信一向叛逆爱玩的白安,在大学里交出的那一张漂亮的成绩单。其实那是真的。那是白安自己努力的结果。白安这辈子,就连自己的事情也不太放在心上,但却从来没欺骗过谢连城。可他却从不肯信她。哪怕是这样一件小事。她唯一瞒着他,欺骗他的事情,就是现在肚子里的小家伙。这是她最后的骄傲和底线。因为她其实很怕,很怕自己将这件事告诉谢连城之后,只能换来对方的不屑一瞥。如果谢连城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甚至皱眉问她:“你确定孩子是我的”白安担心,自己会当场崩溃所以,就让她带着最后一点骄傲,远远离开这里吧。她拿着自己那张为了谢连城考出来的漂亮成绩单,申请到了美国不错的大学。等她三年之后回来,也许早已物是人非。飞机的螺旋桨飞快地转动起来,轰鸣声中,私人飞机冉冉升起。安装在高架上的摄像机缓缓随着飞机升空,镜头最后,定格在了仍然站在机舱门旁边的白安脸上。好像一夜之间,那个还能热情如火地毫无保留去爱一个人的女孩就彻底成熟了起来。楚翼城看着电视屏幕上定格的唐佩的表情,她的目光中还带着泪水,但却已经变得坚定起来。伤害原本就是让一个人快速成长的最好的动力,更何况,是来自爱人的伤害。如果当年他能够知道,戚白枫是带着这样的心情远赴国外。如果当年他能知道,自己曾经误会了那么多的戚白枫。如果那时候他已经懂爱,也许就会明白,十年持之以恒的爱恋和追求,绝不可能是为了好玩,就能坚持下来的。如果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楚翼城自嘲一笑。事实就是,现在即使他肯回应了,他早已懂得如何去爱,他愿意用他所拥有的一切去换,也再换不来戚白枫曾经给与过他的,纯洁勇敢的爱情了。他们,早已错过。真正放不下的,其实一直都是他也只是他。外景的最后一幕拍摄完毕。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着东西,越升越高的飞机却丝毫没有要返航的迹象。大家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副导演师学林。他一向沉着冷静,此时却有些慌乱地快步走到了楚翼城的身边,抬头看着越升越高的飞机,问道:“楚导,这飞机是不是该回来了”楚翼城抬头也看了眼天空,飞机已经变得很小,再升高的话,看起来就像小朋友放的风筝一样了。他立刻掏出了电话,打给了文思淼。“思淼。”楚翼城连客套的时间都省了,当机立断地问道:“你们告诉过飞行员,直接将佩佩送回去吗”这不是没有可能。电话那边的文思淼却明显愣了下,道:“没有啊。”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飞机越升越高,好像没有回航的一丝。”楚翼城道:“你去问问君钺。”“好。”文思淼果断地挂上了电话。楚翼城的电话才挂断一分钟,又飞快地响了起来。这一次,电话直接来自楚君钺。“小叔。”楚君钺的声音有些急促,听得出来正在赶路,“我马上过来,能联系到佩佩吗”“她的手机没带上去。”发现不对劲的陆子墨也已经赶了过来,此时对上楚翼城的目光,连忙说道。唐佩拍戏的时候,包括手机在内,还有一些随身用品,都是交给陆子墨保管着的。“恐怕不能。”楚翼城沉声对电话里的楚君钺说道。“小叔”楚君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佩佩那里可能出事了”他有些懊恼地握紧了手里的手机,跟在他身后快步朝前走着的文思淼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之前收拾那些捣乱的人时,一切都太过顺利。或者说,整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