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之间的故事后,在面对夏阿姨时没有歉意是不可能的。有时候我还会想她在看到我时会不会想起那段对于她来说痛苦的回忆。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在想如何才能替阿妈弥补一下夏阿姨,至少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当然是来看看你啊。来来,让阿姨看看。”说着她便朝我招了招手。当我正要走向她的时候,我的手被远之紧紧地拽住。我回头看着这个已经比我高出半头的大男孩,他的表情很僵硬,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紧张和害怕。“怎么了远之”我疑惑地看着他,轻问出声。这样的远之,我没见过,从来没有。听到了我的询问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在沉默些许后轻轻的松开了紧抓我的手,然后飞快的跑出了屋子。“你们聊聊吧。”镇长叔叔和花婶婶也随即跟了出去。我看着他逃跑一样的背影略有些心疼。远之,今天的你好奇怪。远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远之当我还发愣的时候,夏阿姨叫住了我。“苏凉,阿姨这次来看看你。而且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什么事啊”我拉回了被远之带走的思绪,看向了夏阿姨。“我想要抚养你,我想替你妈妈好好的照顾你。顺便帮你一起找你的姐姐。”声音通过耳道传入耳内,这几个字温润吞吐于她的唇间,我怔怔的看着依然美丽的她,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远之要和我重新订立的协议的内容,他不让我离开,他不想让我跟她走。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不告诉我夏阿姨想要带我走的事情。“为什么”我朦胧了双眼。抚养这两个字再次深深的灼痛了我的心。“弥补吧。”弥补,弥补,弥补。该弥补的不应该是你吗“对不起。”我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眼泪就在这时顺着眼角滑落在地。“嗯”显然这声对不起显得有些突兀了。“夏阿姨,这句对不起是我代阿妈向您说的。她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伤害最深的人也是您,可是她没有机会向您说这三个字,她说她最后没有让您笑反而让您哭了,或许这辈子您也不会原谅她,但她还是想要对你说对不起。”她起身走向我,白玉柔骨的手牵起了我的手,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夏阿姨落泪了。“苏凉,我不怨她了,真的。一点也不怨了。哪怕以前怨过,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也早就平淡了。我和你妈妈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只是时间错了。”对啊,谁都没有对不起谁,只是时间错了。我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有些憔悴。我去找她多次都没有见过阿妈信中提到的她的儿子,或许她是孤单的,也或许她的确需要人陪。可是“阿姨,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远之他”听着我话语间的迟疑,她温和的笑了,说:“没关系,毕竟安镇长一家照顾了你那么多年,好好考虑也是应该的。”我听她这么说点点头便离开了。当我找到安远之的时候,他正在浅予湖边的石板道上坐着。我朝着他慢慢地走去,悄然站在他的身后。“你会不会跟她走”他就好像知道我来了一样突然张口。语气里带着极大的不确定和丝丝祈求的哀伤。“你怎么知道她要我跟她走”听着这样的话我反问道,我不喜欢隐瞒,一点都不喜欢。他转身站起直直的看着我,“我不想骗你,你从学校回来不久的一天晚上,我想找阿爸商量一起去旅行的事情,可是却听到了阿爸在书房打电话,同时也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想要带走你的事情。苏凉,你不会跟他走的对吗”“你为什么不早”“你不可以离开。我们刚刚约定过。”他硬生生的打断了我的话。眉头紧皱着,这样的他像是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一样。“远之我”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所以他在我急忙开口时再一次打断了我。“苏凉,你不可以离开”这是命令又似祈求。他深深的看着我,在我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他便收起凝聚的目光决绝的走了。看着这样走掉的他我好心疼。“远之”我大喊着他的名字,心里好难受,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冷得难受。他总是给我留下这样的背影,孤单萧索。空留我一人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个雪白的世界喃喃自语。“远之,我很想遵守我们的约定。可是,可是我现在想要找回我的姐姐,这个世上唯一和我骨血相连的人。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宝子觉得远之才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我来找你了a市的春天和小镇有些不一样,似乎只是过渡,就像看书一样急急地翻过一页篇章从不拖泥带水,不像小镇带着春初微微的清凉也温存着冬天未离去的感伤。我住进了夏阿姨家里。她给我置备了一间卧室,很温馨。在我的卧室里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向着东方。每当太阳初起总是能将最温暖的光束直直照入,温暖入心。我喜欢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山和碧蓝碧蓝的海水发呆。在开学前的这段日子里总是这样,一站一上午,好像不觉得累。自从那天远之决然地走掉以后,整整一个假期他都不曾看我一眼更别提和我说一句话。直到我拖着行李离开的傍晚,他追着巴士车一路奔跑的样子一直出现在眼前。我向镇长叔叔说了我的想法,他只是对我说这里永远是我的家,如果在那里住得不习惯随时可以回来,找到姐姐以后记得带回来给他和花婶婶看看。我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一味的点头,紧紧地抿着嘴巴不让眼泪掉下来。对他们我有说不出的感谢。因为远之不肯理我所以我在临走前交给了镇长叔叔一封信,托他转交给远之。因为我的行李较少,所以我拒绝了让夏阿姨来接我,决定自己坐车回去。我坐在候车厅外面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有背着包裹出去闯荡的,当然也有一别经年回来相聚的。这里就像一个交界处充斥着相聚的声声欢乐和离别的悲伤。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快要发车的时间。这个平和的小镇,我的家,我会很快回来的。起身,拉起行李箱朝车站走去。正当抬步离开的时候,一股力量从背后袭来将我拉住。“别走,行不行。”我怔怔的看着拉住我的远之,他的面庞通红,微微喘着粗气,一看就是一路奔跑而来。他就这样看着我,近乎讨好的对我说着“别走”,我的心里酸意泛起,对于我来说远之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不想他伤心难过,也不想他不理我。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远之,我这次必须得走。但是不管我人到哪里,这里都是我的家啊,我还会回来的。”我说这话的时候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安慰也是承诺。“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孩子气的这样威胁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如果当时我再大一些,或许,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幼稚的提这么蠢的条件,至少你不会听我阿爸的话到a市去找她,这样你还会一直生活在这里对吗”他激动地抓住我刚刚要放下的手说道。我知道他想要的回答是:是的。“远之,你不要这样。这和当初没有半毛钱关系,哎,这都不怪你哪怕你从一开始就乖乖地到现在我从叔叔那里知道了这些以后还是会走的。”这个家伙,怎么还怪到自己头上去了,真是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到后来我们都更换了条件你还要走我们都约定好了,为什么你还要走为什么为什么”他嘶声裂肺的吼叫着,我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就知道我刚刚说的话他没有听进去而且他也没有看我留给他的那封信。“远之,你听我说这一次我出去其实是为了找我姐姐。所以等我,等我找到姐姐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你骗我找姐姐什么的都是骗我的要是真的话那我就和你一起找”“你别这样,现在你还在上学你怎么和我一起找啊。乖,快回去,放假了我就会回来的。你就当我去上学了不就行了。”我回头看了看已经从车库里发出的车,然后不等远之回答便认真肯定的对他说:“回去吧车要开了,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说完便拉起行李箱朝着巴士车快步走去。车子驶动了,我透过窗子看着那个拼命拼命追着车奔跑的远之,真的好心疼。“苏凉你别走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你别走”他大声地呼喊着,一声一声的呼喊着。我对他说:“远之回去吧,我会回来的。这次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违约。等我找到姐姐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车子渐行渐远,远之的身影也越来越小。风呼啸的在耳边刮过,吹散了远之最后的一句话,可是我却看到了从他的眼角飘落的泪花。“凉凉,又在这里发呆呢。怎么老是这样一站就好久。”我闻声回头看着端着牛奶进屋还一直嗔怪我的夏阿姨。“阿姨,有事吗”我轻声问道。“阿姨阿姨叫的多生分啊,不是给你说了嘛,叫我怡妈吗你这个小脑子啊总是忘。”说完还不忘用手指轻戳我的脑袋,“我上来给你送杯牛奶,张妈刚热好的,你喝了吧。”“哦。”我接过牛奶轻酌了一口,然后“怡妈,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姐姐也不是一时就能找得到的,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想要调查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我看着她的眼睛,熠熠生辉闪烁着睿智的光,我想既然我来到她的身边我应该信任她的。“嗯,我知道了。”“你啊。不要担心这么多,找人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就好好学习吧,你妈妈若是知道你这么努力必然也会感到欣慰的。”她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那样。“怡妈”我趴在她的腿上喃喃的叫道。“怎么了”“谢谢你。”听到我的道谢,她蓦然一顿轻吐出三个字,“傻孩子。”时间飞快,犹如白驹过隙这句话用来形容时间过得快已经被众多学者、老少爷们儿用烂了。这一年的九月,班会上老班布置了新学期的学习工作后用了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同志们,革命尚未结束,大家仍需努力高二了,你们离高考又近了一步说完这句话,班头便雄纠纠气昂昂的出了班门向办公室进发。一直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的蔡斐儿突然冒出一句:“靠,老娘怎么睡了一年了革命尚未成功,看来我还得接着睡”说完便趴在桌子上继续神游。我们三个无奈的瞧着她,真是服了她了这学期就要分文理了,我毫不犹豫的在分科志愿卷上的文科一栏打了一个大大的对勾。然后在全班的注视下第一个走上讲台将选卷一巴掌拍在杜炎忻面前。“我填完了。”“知道你就得选文。”他撇了一下嘴巴。“我选文不行吗”说完就看他低头附在我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行,怎么不行。不过就是以后不能在课上偷偷地看你了。”这句话说得我一阵寒颤,“哎呦,恶不恶心啦你。真是的”我推了他一下然后逃也似的回到座位上。我的化学真的很不好。我的课业成绩一直很稳定,独独化学不太行。每次化学课上默写化学方程式,一共10个,加配平的。每次都是元素写的对,然后老是配不平。为此杜炎忻他总是用笔杆敲我的脑袋说什么不就是个化学方程式吗,几个数还记不住,你死背也行啊切,我也想死背啊,可谁知道上一秒刚背过,下一秒接着就忘了。这能怪我吗每次默写十个也就对两个,错了的每个要罚写十遍。虽然每次都是杜炎忻帮我写的但老师依旧对我狠命摇头,看我的表情简直就像看一棵朽木。他无奈我也很无奈。我记得有一次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指着我的试卷,用一口流利的河南腔说:“苏凉,你的总体成绩的确是很好这我也知道,不过为什么就是化学成绩上不去呢你看看这张卷子咱都考了三遍了,傻子也都能做优秀。你看你顶多做成及格。丢不丢人在这样下去我看你的结业考还怎么办,能得个c就不错啦。”我低头听训,看着老师的手指在试卷上戳啊戳的,这要是我的脑袋还不得戳出个窟窿来“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努力的,相信我老师。”为了不让他再叨叨,我赶紧下保证,“嗯,多下下功夫。回去吧。”“哦,好,老师再见。”说完脚底抹油,立马奔出了办公室。就这一次让我心里留下阴影那就说明我苏凉的心理承压能力太差。虽然这次分了文理,但我依旧逃离不开化学的魔掌,没错,再过三个月我们就要结业考了。结业考分两次,第一次选文的要考理化生,选理的则要考政史地。第二次再把剩下的所有科目补齐。这挺好,不好的就是我们要分开了,但庆幸的是虽然不同班但依旧在一个窝里呆着。我和斐儿选的文留在了原班,小暧和疯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