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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1 / 1)

劫,面沉如玉,脸颊干净,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将军”焦湖被吓到了,他一直以为陆万劫是那种不露喜怒的硬汉,上次他徒手往陆的伤口上洒酒,也没见陆万劫喊一声疼。但是这次,陆万劫竟然莫名其妙地哭了。焦湖没敢走,慢慢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陆万劫床边的柜子上。陆万劫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呆了一会儿才低声说:“程灵和程蒙,大概是死了。”焦湖小心翼翼地接话:“是将军白天要救的人吗”陆万劫慢慢点了点头,忍了又忍,还是有些哽咽:“我要是再狠下心,说不定还能救下一个。”他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呆了一会儿,又不说话了。焦湖瞧他精神委顿,自己嘴巴又笨,不好解劝,陪着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焦湖起来烧火做饭,外面一名小兵举着一封电报跑过来,喊着要见陆万劫。焦湖呵斥住他,接过电报,见上面是一串摩斯密码,瞧不出什么门道。便提了这张纸,走进陆万劫的卧室。进去时,陆万劫正坐在床边看书,他面容清冷,眼底微青,唇边带着胡渣,形容憔悴,想来是一夜未睡。焦湖将电报递过去,说道:“这是昨天半夜,我们安插在李军那边的间谍发过来,将军,您看得懂吗,要不要我找找密码本”陆万劫是特种兵出身,又做过间谍任务,精通许多种密码的破译程序。只扫了电报一眼,便知悉内容,他开口说:“不用了,这上面写的是,程蒙和程灵父子在桥上被李深双双击毙。”焦湖睁圆了眼睛,很紧张地看着陆万劫,担心他悲痛之下迷乱心神。但是陆万劫得到这信息后,却显得非常冷静,他低头将电报纸来回对折,叠成一个正方形,放进口袋里,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盆架前,拿起湿毛巾擦脸,又问:“早饭吃什么”“嗯嗯”焦湖呆了一会儿,说:“红薯稀饭、红烧肉、烧饼。”两人坐在屋内的小方桌前,西里呼噜地吃饭。焦湖抹了抹嘴巴,见陆万劫神情无异,略微放心,又问道:“上午九点,两军的军官聚在一块儿,商量分兵的事情,您还去吗“陆万劫看了一下手表,斥道:“何不早说”放下饭碗,拿起自己的外衣。焦湖忙走上去,给他整理军装上的披挂,心中嘀咕道:“昨晚上您还没兴趣呢,今天又这么热心。”陆万劫面沉如水,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微微叹气,自言自语地说:“率众反叛,是要遗臭万年的。这种事情要么别做,要么就干到底。”当天上午,几名军官聚集在一间稍微宽敞的会议室里,商量着如何分派那七万多精兵以及价值连城的武器辎重。除了陆万劫,其余军官俱来自十字军,他们的确如焦湖所言,是要削弱陆的势力。这些人多是文官出身,说话绵里藏针,礼数备至,又巧舌如簧,叫人反驳不得。陆万劫一向讷于言,既说不出漂亮伶俐的话,也难以理解那些文绉绉的话语。讨论结束,一个年长军官站起来,咪咪一笑,眼睛藏在镜片后面,闪烁着精光:“将军率领众军来投,对于十字军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此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希望以后相处愉快。”众人也纷纷站起来,做出握手的姿态。陆万劫坐着不动,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将身上所配手枪、军刺、马刺、一件一件摔在桌子上,慢慢开口道:“虽是一家人,可也要分个长幼。我陆万劫千里来投,一为天道,二为手下的兄弟拼个活路。我手下一兵一卒,一枪一炮,都不会分出去。我是十字军的人,他们是我陆万劫的手下,自然也归十字军。”为首那人皱眉,早知道陆万劫没那么好对付,果然如此,当即用长者口吻道:“陆贤侄啊,不要任性,如今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我们要为大局着想”陆万劫微微拱手,朗声说道:“我陆某是粗人,不如在座诸位明事理。但是我从军十几年,只知军队里出现纷争,不是凭着一张嘴做决定,而是靠枪”说罢拿起手枪,砰地一声将桌子打出一个窟窿。众人未及反应,只听外面脚步纷杂,窜进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机枪手,俱是彪形大汉,在屋内各处站成一溜。哗啦哗哗清脆地拉动枪栓,对准了这群人。这些军官也经历大场面,此时不至于惊惧不安,但到底是文官,已经有些无措了,一起求救地望着为首那人。那人沉下脸,厉声道:“陆万劫,您这是要先叛李深,后反十字军了”陆万劫面容悲戚,神情磊落,慨然道:“我的挚友和恩师,因为此次行动,昨天被李深击毙。陆某此次来投,一片赤诚,不想却被诸公忌惮。我无意背叛任何人,只是我手下的兄弟,背着叛将的骂名跟随我,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陆万劫手下,尚有几百名军官,几千名悍勇小将,几万名精兵,此次稀里糊涂地掉进了十字军的手里,只好认命。只是要重新打乱编织,被十字军各营收录,他们又大大地不情愿。与其被这群陌生人统领,他们更愿意老老实实地跟着陆万劫,执鞭坠镫、鞍前马后。因此他们听说了分兵一事后,当即取陆万劫筹划,演了这么一出。陆万劫神情慨然,谈吐磊落,余下军官竟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了。后排持枪的小将早耐不住了,纵身扑过来,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脑袋,狠按在桌上,掏出配枪,扣动扳机。一通扫射,桌子上硝烟弥漫,显出几个整齐的弧形圆洞,那被按着的人安然无恙,却早已吓晕过去。余下的那几名军官目呆口直,张嘴缩舌,半晌说不出话。陆万劫坐在椅子上说,平静道:“我的兵,我的枪,不准动。剩下的都好说。”旁人只得唯唯诺诺,点头同意。、焦青李深因为自家女儿的事情,在兵变之初未能及时调兵遣将,后见女儿无事,方重振旗鼓,一鼓作气地调集所有兵马,誓要杀掉陆万劫,以雪前耻。两军于渭水河畔交战,打得难分难解,半夜里天空都为炮火所照亮。弹壳与弹片几乎将河道塞满。李深的军备力量虽然被赚去一大半,幸而还有一批死忠。他一方面往前线调派人手,一方面在后方征集兵员。与此同时,北方的活尸潮一步一步逼近,所到之处,满目疮痍,寸草不生。李深腹背受敌,处境颇为艰难。十字军这边虽然人多,但是因为新收编的几万士兵只听陆万劫调遣。几名高级军官之间很有矛盾,打起仗来力不从心,白白浪费了许多资源和时机。这天傍晚,营内刚刚开饭,众人各自聚在火堆旁,吃着烧土豆和烧玉米。军营生活艰苦,平日里只有这些素食,偶尔有人在野外捕获一只老虎、大猫之类的,又不敢吃,恐怕带有ss病毒,只敢剥了皮当床褥。陆万劫吃了晚饭,只穿一件短裤,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冲凉,旁边的小兵捧着水盆香皂毛巾等物。这几日天气炎热,还没走上几步都要热一身汗。陆万劫在军中指挥作战,很受同僚掣肘,心里郁闷,白日里喝了几杯冰水都不够。他这边刚换了宽松的袍子,忽然院门大开,焦湖领着一个瘦伶伶的少年,满脸堆笑地走进来,说道:“将军,我今天在附近的镇上走了一遍,你猜我见着谁了”陆万劫随便笼着袍子,抬脚进屋,将电风扇对准自己的头发,顿时衣炔翻飞,他不甚感兴趣地说:“谁啊”焦湖将少年扯到自己身边,亲昵地拍拍肩膀:“我儿子”陆万劫随意打量了一眼,这少年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然而一双目光却透着精光,头发脏乱,发尾带着焦黄的迹象,像是和平年代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不良少年。陆万劫微觉不喜,但毕竟是老部下的儿子,便客套地询问了几句,将手腕上的钢表褪下来,给他做见面礼。焦湖大惊,推辞不受,最后无奈,才叫儿子接了。少年接过手表仔细看了看,这才抬头深深地看了陆万劫一眼,他的双目明亮清澈,陆万劫心中一动,莫名地想到了无忧。他又极快地打消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是打仗太久,有些相思成疾了。这少年是焦湖与前妻所生的孩子,自离异后,父子俩已经五六年没有见面。此地恰好是焦湖的老家,他故地重游,本来想凭吊亡人,却意外地捡回了儿子,当真是十分惊喜。当天夜里,焦湖烧了洗澡水,又给儿子找了一套干净的军装,叫他换上。他这儿子叫焦青,平时唤作青儿。焦青换上军装,又剪了头发,相貌颇为伶俐干净。围观的那些兵痞们纷纷笑,说这焦青可以做副官的。焦湖把他当做宝贝似的搂着,骂跑了众人:“我儿子可是要考大学的”他的儿子焦青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上学,一直在社会上混。不过这些焦湖都不知道的。他对于儿子这几年的经历也很好奇,夜里在床上一直好奇地问:“你妈呢爷爷奶奶去哪里了你这几年都做什么呢还在读书吗”焦青攥着手腕上的钢笔,淡漠地说:“都死了,没做什么,不读书了。”“你耳朵上怎么还打耳钉了”焦湖轻声斥道:“不像话。”焦青嗯了一声,翻了个身睡着了。他性子天生凉薄,对于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于目前有饭吃、有衣服穿的状况还是很满意的。几天之后,十字军出现了物资紧张的问题。他们的本部远在南方边陲,此次横跨大半个中国与李深作战,本来就很冒险。物资供给线又过长,几次被李深切断。营内将士饥一顿饱一顿的,军心渐渐涣散了。陆万劫与其他几个军官经常发生摩擦,相处也不愉快,仗打得也很没意思。就在要退不退的关头,忽然自东方流窜过来一股寒流,夹带着海洋上的水汽,劈天盖地而来,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国。本来是四十多度的高温,一夜之间降到了十几度,暴雨倾盆,连绵不止。山谷沟壑俱被雨水填满。他们所建的战壕也纷纷坍塌。幸好暴雨时节大家都忙着避雨,没有心情打仗。十字军各营军官所住的房子地势很高,原本无碍的。岂料大雨连降七天,几名军官一早上醒来,发现床前成了池塘,皮靴都飘走了。其他士兵们每日趟着齐腰深的水,忙碌着搬运武器,埋锅造饭,苦不堪言。军官们商议过后,决定暂且撤军。却又担心李深的军队趁机追击。陆万劫提议派一小部队到渭河上游,挖开大坝。到时候渭河河水暴涨,下游必然成洪涝之势。李军忙着抵御洪水,自然无暇他顾了。这固然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一名年长的军官捻须叹道:“虽然不错,但未免太毒了,河流决口,殃及的可是几千亩的良田和百姓啊。”陆万劫耐着性子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河道两边的城市和土地已经荒芜很久,两岸的百姓也早就搬走了。”剩余的几个人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加上大雨倾盆,他们急等着回南方老家,就同意了。当天夜里,十字军们分批分次地撤退,陆万劫率领一小部分士兵绕道渭河上游,指挥手下炸毁大坝。当时雨水已经很深了,陆万劫、焦湖、焦青三人穿着雨披和雨靴,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远望着几个士兵搬运炸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雷管的引线总是被雨水打湿。陆万劫有些焦躁,旁边的焦青倒是慢悠悠地用一支青草抽打水面。焦湖抱怨道:“这群人真是笨的可以了。”他将手里的电灯和雨伞交给陆万劫,说道:“将军,我去吧。”陆万劫皱眉,他是有私心的,危险的活儿一般不交给自己的兵来做,于是说:“不用,咱们安心等着好了。”“这要等到啥时候啊。”焦湖十分暴躁,趟着雨水大步走过去,嘴里说道:“放心,我擅长这个。”陆万劫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走远了。旁边的焦青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望向陆万劫,低声说:“他没事吧”陆万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说话。夜里光线黑暗,大坝上只有几处灯光在闪烁,忽然传来动天彻底的巨响,大坝轰然倒塌,河水咆哮着奔腾倾斜。陆万劫和焦青饶是站的远,也被那河水的轰鸣声震得耳朵发麻。这是一次极简单的任务,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伤亡的,但是那天偏偏就有了意外。部队集合后清点人数,陆万劫发现焦湖不见了。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几个人说,仿佛隐约看见焦湖安置好炸药后离开,在桥底滑了一下,具体是怎样的,因为当时情况太乱,也没有在意。陆万劫面色阴沉,赶紧又调集了一千名士兵沿着河岸寻找。此时大坝除掉,河水宛如猛兽似的奔流,正常人跳进去,分分钟就要被撕扯成碎片。忙碌到天亮,众人只在下游的淤泥里见到了焦湖的一只军帽。无奈之下,十字军的在河岸边给焦湖立了衣冠冢,众人行过礼后,才离开。焦青失去了父亲的庇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着十字军走。陆万劫却直接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做了新的副官。半个月后十字军顺利回到了南方,此时暴雨才渐渐有平息的迹象。陆万劫回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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