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据说,是三个月前七殿下为了逃婚连夜出宫跑了,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公公。七殿下的大名您知道吗京城第一美男子啊”桑田“噗”的笑了,打断道,“你上次不说谢太医才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么”点珠这人耳朵没有把门的,嘴上也没有,早就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含糊道,“哎,都很英俊,不过一个是皇家血脉、尊不可言,另一个是个草庐大夫,当然是七殿下更胜一筹啦”桑田坚定道,“我觉得还是谢大夫更好看一些。”点珠心想,这话题怎么跑偏了呢,赶紧拉回来说,“这不是重点啊姑娘,您听我说完”“谢大夫更胜一筹。”桑田坚持道。点珠多次被桑田打断也没了脾气,忙说,“是是是,谢大夫好,行了吧,您就让我把话说完成吗”桑田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心上人,心里就像抹了蜜似的,甜的直冒泡泡,笑道,“好,你接着说。”点珠继而道,“皇子出走、流落民间可是大事,万一有个闪失恐怕乾西四所的奴才都得遭殃,然后皇上就派我们少爷去找殿下回来。还是我们少爷厉害,一出马就把人找了回来。”桑田心想,你们少爷不把人带回来也会遭殃的好么“殿下可是被少爷用绳子牵回来的呢据说殿下打死也不跟少爷回来,少爷就只能出此下策,结果殿下骂骂咧咧了一个晚上,还撩狠话说要砍死少爷呢”桑田追问,“然后呢他不会真要”“应该不会的,殿下在房里狼嚎鬼叫了大半夜,整个府里都不得安生,幸好王公公心眼好,告诉我们不用担心,然后他就去殿下房里了,没过一会儿殿下就不吵不闹了。”说到这个,点珠笑了起来,“其实殿下骂也是白骂,少爷不在。他一回来就找您,知道您去温家了,他就出去找您了,天亮才回来,殿下骂的那些话少爷都没听见。”桑田听说萧狄找了她一晚上,心里有些愧疚,“你没告诉他我是自愿去的第二天就回来”点珠道,“我说了呀,这不是没有用么也不知道少爷找您有什么要紧事,非火急火燎要把您翻出来,对了,最后少爷找到您了不您怎么不是和少爷一块回来的呢”桑田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和谢元修共度一夜这种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可是不知道这古代的丫头能不能接受,虽然这丫头看起来开放的很。“我我和萧副史没有遇上”桑田转换话题,“咱们今天去铺子看看吧”点珠诧异,“您还出门啊”萧狄和王洙两人相对而坐,萧狄将桌上的点心推给王洙,王洙颔首道谢,拿起一块花生糕咬了一小口,“好吃。”萧狄将盘子彻底推了过去,“好吃你便多吃一些。”王洙咬着花生糕,一时多少回忆涌上心头,“好久没见到副史了,自从来乾西四所当差就没怎么和副史见过面。”萧狄点头,“公公事务繁忙,肖某确实有段日子没见到公公了,昨晚的事我听说了,多谢。”王洙摇摇头,“殿下少年心性,气急败坏之下难免口不择言,其实殿下心软,知道你是为他好才把他带回来,肯定不会怪你。”“那就好。”萧狄听王洙这样说,也放心了。王洙虽是不饿,但仍不知不觉吃了三块花生糕,笑着说,“当年咱家刚进宫,什么事也不懂,总是闯祸,被关在杂室三天三夜,最后人家把咱家放出来咱家饿的都没力气爬出去了,当时就是副史您给了咱家几块花生糕,咱家这才没活活饿死。”萧狄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他也刚进宫,整个锦衣卫大院里他是年纪最大根基最浅,兄弟们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一开始都不待见他,吃饭也不叫他,那时候训练累,觉怎么都睡不够,他要是睡过了头就要饿肚子了。所以,他就学奸猾了,常常偷偷藏一些点心,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那次也是碰巧,他就救了这个小太监一命。小太监和他一样,都是孤苦无依的人,他后来得了势也没少照应他。这小太监重情重义,每次看他都用那种充满感激的眼神,比纪桑田那个没良心的鬼丫头强多了。王洙的目光柔和,眼神中掺杂了几分掩不住的爱慕与失落,试探性的问萧狄,“肖副史这次找回了殿下,想必肯定会更得圣上厚爱。不过,肖副史什么都不缺了,皇上还能赏什么呢副史春风得意,就差个贴心的夫人了吧那个那个姑娘可是副史心上的人”萧狄默不作声,良久才缓缓道,“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王洙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有些失神的站起来,“时候不早了,烦请副史送咱家和殿下回宫去吧”王洙去伺候七殿下穿衣洗漱,七殿下看他神情恍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洙一时没反应过来,七殿下吼道,“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王洙吓得捂着帽子就要跪下,七殿下火冒三丈,“又跪又跪你跪什么跪膝盖是灌了铅吗谁惹你了肖迪那个家伙吗还是那个家伙的家伙们敢让本王的人不痛快,本王让他都不痛快”王洙想了想,没说话,恩,是萧狄让他不痛快了。“去把他给我叫来”王洙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忙去哄七殿下,但七殿下像个疯狗似的又开始吵吵起来,王洙怎么劝也劝不住,只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七殿下见王洙哭了,也慌了神,表情仍然是咆哮的,但是声音却小了下来。“你哭什么”七殿下愣住了,两人离宫数月一路吃苦无数都没见王洙这小子哭过,现在怎么哭了王洙跪了下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甚是可怜,哽咽道,“殿下,您小声点奴才就不哭了。”“哦。”嚣张跋扈的七殿下也傻了眼,话都不敢说了。不一会儿,萧狄带着双目通红的王洙以及紧紧盯着王洙的七殿下踏上了回宫的道路,桑田正好拉着点珠要出门去,与萧狄一行人撞了个正着。萧狄碍着七殿下在,不好说桑田什么,只是冷声道,“见了殿下还不行礼”桑田学着点珠有模有样的给七殿下福了福身,却发现七殿下压根没在看他,一双眼睛倒长在了他身边那个小太监身上。“王公公,您没事吧”桑田问道。王洙看她一眼,又偷偷觑着萧狄,低下头,走了。待他们上了马车走远了,桑田摸摸下巴,忍不住问点珠,“你发现没有,这个王公公怪怪的”点珠有着比桑田更灵敏的八卦嗅觉,也煞有介事的说,“殿下也怪怪的”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桑田去铺子后院亲自去挑砚材,挑来挑去哪一块都不满意,点珠道,“姑娘,您到底要做什么啊这可是咱们铺子里最贵的石材了”来库房取材的工匠师傅也说,“掌柜的,您也太挑剔了,在民间,这些石材资质就算不错的了,按你这么个选法,除了贡品什么石材都入不了您的法眼。”桑田道,“贡品比这些材料会好很多么”“您这说的不是废话么”桑田说道,“这也不一定啊,好石材可遇不可求,坊间也不一定比不过御贡。”那师傅鄙视的看了桑田一眼,“大话可不是您这么说的,您是三步不出闺门,没见过御贡吧小姑娘,说话要留几分余地,今日这话老夫听见了没什么,传出去您可要被人笑话了。”桑田还没说什么,点珠倒先皱了眉头,桑田按住点珠,上前一步,“难不成先生是见过御贡的人还请先生赐教了。”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王洙和殿下那段,不是b哦王洙是女人女人两个人是下一篇文的主角,这里面他们会出现打个酱油而已,这本不会写的太多,发挥他们的作用就行了、第六十二章桑田请老师傅上座,亲自上了茶端个他,笑道,“老师傅见多识广,刚刚是桑田造次了。实不相瞒,桑田最近接了一个订单,订主乃是京城同德药堂的大少,因为堂主谢老爷八十大寿将至,听闻谢老爷爱砚如痴,但他和别人不同,他不喜收集古砚,而是喜欢由当世工匠打造出来的新品桑田能力有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老师傅也不客气,接了茶抿了一口,慢悠悠道,“这对掌柜的来说有何难处就算是同德药堂的堂主也不过是个主顾罢了,难道掌柜的平日设计砚台都是看主顾身份的身份尊贵就精心些,平民百姓就不尽心了我看你砚谱上画的那些都不错,随便挑一个便是,有什么好紧张焦虑的。”桑田心想,这老头莫不是在说笑谢老爷和平日来店里下订单的人能一样么平日那些主顾订砚台或买砚台都是看重实用性,是真的缺少这东西,而谢老爷收集的砚台都可以装满一间屋子了,他不缺这东西,纯属是个人兴趣爱好。而且,这种古董玩物的生意就需要口碑效应,他们小本经营没有什么名气,平日也没有什么大主顾,谢清是盘铺以来的第一个大户,且这个大户自己也是个行家,如果能得了谢清的青睐,那么他们这个铺子就有出头的机会了。谢元修也是半只脚入官场的人,找个有名的工匠师傅打造砚台是小事一桩,可他既然找上了自己,就是给自己机会。而他找上自己的时候两人还没和好想到这里,桑田有些感动,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总是为她好的。纪声言是个很优秀的工匠,桑田有很多和他学艺的机会,但她并不想学,毕竟在很多方面她还是很娇气的,本来相貌就算不上多么的出众,她可不想身为女人第二张脸的手再因为制砚而搞的伤痕累累。可离开了纪声言,她渐渐发现自己一直得意的东西并不足以让她衣食无忧。她对于古玩文物的眼力和真正的行家相比还差的太远,之前能以此让纪声言发家,全赖于东栾镇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几个识货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好糊弄,再加上她识货设计、纪声言做工,两人刚好互补,所以这门营生才能有气色。可来了京城这个大师云集行家遍布的地方,她的见识与能力还远远不够。如果没有纪声言、没有萧狄,她根本就无所依靠,任谁也不会全然信任她叫她去打理生意。桑田看着眼前的老者,心里那个念头更坚定了。“掌柜的真要学手艺”老师傅抚着胡须,笑问桑田。“嗯,我想好了,还请先生赐教。”说着,桑田便对老师傅行跪拜之礼,看的点珠目瞪口呆。萧狄从宫里回来便一直铁青着脸,听下人说桑田又带了点珠去了铺子,他这次也不去找,就一个人坐在桑田房间里自斟自饮。桑田和老师傅学制砚仅仅一天便体会到了要掌握这门手艺有多辛苦。她是个急性子,学一点就觉得差不多了,师傅在说她悟性高的同时也批评她没有学习钻研的狠劲儿。“做一方好砚,常常要经过二十多道工序,用上近三十把不同大小的刻刀,精工细作,方可成型,有时,做一方砚,要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老师傅的一席话彻底浇灭了纪桑田急于求成寻找捷径的心,最后还是决定以勤补拙,在铺子里忙了一天又把工具带回家里来练习,结果一回来就看见萧狄在她房间等她。“回来了”萧狄坐在她房里的桌前对桑田招手。桑田视线一扫,只见桌子上摆了两坛子美酒和一个碗,萧狄举着碗又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还是点珠先反应过来,着急道,“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呢”萧狄似乎觉得点珠很吵,瞪她一眼,“你,出去。”点珠讪讪闭了嘴,无视桑田求助的目光自觉退了出去。房里下人尽退,只剩下萧狄和桑田二人,萧狄对站在门口迟迟不肯靠近的桑田道,“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萧狄的声音和脸色都很正常,只是眼眶有些发红,桑田磨磨蹭蹭在他对面坐下,眼睛往那两坛子酒一撇,问他,“喝了多少了半坛子”萧狄不说话,又要倒酒,桑田忙按住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喝那么多”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为什么要跑来她的房间喝那么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萧狄道,“今天心情好,我跋山涉水找了几个月总算把七殿下带回来了,皇上大喜,要升我的官,赏我金银珠宝,还要赐我女人”这明明是大好事,可是桑田却一点也看不出萧狄有多高兴,桑田不明何故,小心翼翼恭喜他道,“那不错啊,你年纪轻轻便得皇上如此器重,将来肯定前途无量”萧狄喝的微醺,听桑田这么说脸上浮起笑意。然后将他没有开封的酒坛子往桑田那边一推,“所以才等你回来替我庆祝。”“这”桑田看着眼前的酒坛子,吓得花容失色,陪笑道,“你不是叫我喝吧”“你一坛,我一坛。你没来时我自己喝了半坛,现在我们一起喝。”说着,萧狄就要去给桑田面前的那坛酒开封。桑田忙道,“不不不,不成的,副史你开玩笑的吧我一杯就倒,喝这么多会死人的,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转移话题,“对了,您吃东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