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动了手脚,一层厚厚的罡气覆在门上,任凭百般轰击捶打,纹丝不动。“这是什么修为”踹门声引来一堆美草,焦虑地围在门外,一声声喊着“逆天,逆天天”“你想怎么样”玄凰阴沉发黑的小脸,收拢了情绪,转而换成平静无波。“想跟你算算四年前那笔帐。”“事隔四年,王爷再来秋后算账,会不会显得小气”“小气有什么关系本王心里舒坦高兴就行。”他随意地抓一把她的秀发,横道鼻尖轻轻一嗅,“凰儿妹妹。”“谁是你妹妹。”玄凰那张木刻的脸再也淡定不了了,神色大怒。“怎么不是妹妹,你比我年纪小,自然是妹妹。”他不以为忤,笑着抬手捏捏她的小脸,慢条斯理地伸手在她腰间摸揉捏去。玄凰脸色绿的发毛了,“你干什么”楚临风回头对她笑了笑,指尖处忽地剔出一小颗晶白小圆球,“解药。”死变态变态玄凰气得在心里直骂。“要嘛”他笑眯眯地望着她。玄凰怔了三秒,不情不愿地蹦出个字,“要”“以后看到我,要很有礼貌的叫王爷哥哥,知道不”他捏捏她粉扑扑的小脸蛋,解药在她面前晃了晃,“先叫一声听听。”“你去死”玄凰一甩头,再也不高兴理他。楚临风眼一沉。“我的耐性是很有限的。”玄凰不吭声,索性闭眼不看他。楚临风一看她这死人态度,心里就冒火。他可忘不了四年前,把她关柜子里三天两夜的都没叫这妮子屈服。她就不是个会屈的主儿。“把这里夷为平地也不过是转瞬的事情,外面那群唧唧歪歪的男人,一根手指头就能全部灭掉,你知道我实力的。”楚临风淡淡地说着话,好像说得只是一句玩笑,而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玄凰眉峰一皱,怒声叫道。“你大可以试试激怒我的下场。”“到底想怎么样你”楚临风一手握住她的小下巴,笑得十分古怪,“你说呢”“你为什么总要来招我”玄凰愤愤不平地问道。“本王高兴。”驯服你就跟驯服魔宠一般,有趣。“你”玄凰怒色一闪而逝。忽地,又一扫脸上阴霾,如碧月推云而出,绚烂地笑了,“好吧,反正我是打不过你的。叫一声王爷哥哥也不会少一块肉。”楚临风的手僵在半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屈服,还以为能玩上好一阵子,这不是扫兴么“王爷哥哥,王爷哥哥,哥哥,哥哥”玄凰一声声娇娇软软地叫着。楚临风却仿佛入魔一般,心里荡漾,听得痴了。玄凰见机一吐粉舌,卷走他指尖的解药。手脚微微能动,便急忙竖起,用力推开他的小手忽地被他反转擒住。玄凰一回小脑袋,灿烂地笑了笑,小嘴一嘟,呢哝道,“王爷哥哥,我们过来喝几杯呀。”突然间的转性,楚临风自然觉得有问题,不过因粉舌摩挲手指而荡漾,恍惚间又被她那纯真美丽的笑容夺了眼球,呆呆地点了点头,自己尚未发觉着魔。玄凰笑着把他拉起,按到桌边坐下,亲自斟上一杯酒,“其实,我们之间也没多大仇是吧。”楚临风想了想,的确是没多大仇,便点了点头。“那就化干戈为玉帛好不好的”玄凰推给他一酒杯,自己仰头一饮而尽,“我先喝。”楚临风看那酒水,无毒无色,不像动过手脚,想她也没那个胆子再笨的下毒,于是也跟着一饮而尽,“凰儿,你怎么突然转性了”言罢,突地一皱眉,说了一个“你”字,便咕嘟一声栽倒在地。玄凰哪里跟他客气来着,扑上去就是一顿痛扁而外面的晚歌、晚楼一些人,因为罡气罩一松,跟着轰门而入的小凤小虎哗啦啦如潮水般滚了进来。“逆天,逆天,逆天,天天啊。”“女孩子”、046章豌豆镇许久没这么热闹了。高挂的各色灯笼,照得黑夜雪亮。大街小巷里挤满了沸腾的人群,熙熙攘攘接踵而来。街道边摆满大大小小的摊子,一路走过去,能逛的地方太多了。逛累了就去小酒馆坐坐,听会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故事。夜,愈发绚烂。“晚歌喝茶。”玄凰捧了杯茶给他,继而又捧了一杯给晚楼,“晚楼喝茶。”“哼”晚楼重重哼了一声。玄凰晃着小酒壶低头正要一饮而尽,忽地给晚楼伸手压住,狠瞪一眼,“姑喝什么酒”晚歌不停拽着晚楼的手臂,“弟弟,别这样。弟弟,玄凰有她的苦衷呢。”“什么苦衷,一瞒就是四年”晚楼咬牙切齿。玄凰摸摸小鼻子,简单把西昌国跟她的恩怨说了一下,只说自己莫名其妙给西昌女王追杀,跑到昆仑,又不想连累同门师兄弟,就换了个名字改了个形象。除了晚楼,其他美草们都没怎么生气玄凰的隐瞒,反正他们喜欢的是玄凰这个人,管她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晚楼生气,玄凰也理解,相交这么多年,从没给他们剖露过身份,那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不信任晚楼气得就是这个,倒不是她从男孩变成女孩。“我错了。”玄凰讨好地对少年笑了笑,把一杯热茶死死塞到他手里,“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们有所隐瞒。喝过茶就算接受我的道歉,雨过天晴。”“无赖。”晚楼重哼一声,仰头把茶喝下。玄凰嘻嘻一笑,“我就当无赖。”“晚歌喝茶,今晚你辛苦了。没想到你们能把慈善拍卖搞得风生水起,挺有意思的,难怪镇上这么多人跑来参加。”卖的是逆天酒楼四年来美人们用剩下的破旧东西,比如一把破梳子,还能卖几千金币。。一晚上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一部分捐给困难户,剩下的又全进了玄凰口袋。“对了,你抓了那个人打算干什么”“干什么。”玄凰脸上一闪而逝的阴霾掠过,“不知道,反正不能就这么放了,得逼他写个保证书一类的,让他以后别再招我。”“你把他抓在空间里,万一他挣脱出来你不是他对手。”晚歌忧心忡忡道。“放心,我能放倒他一次就能放第二次。”玄凰换了杯茶喝了两口,笃地放下茶杯,“我该回昆仑了。”“这么快”晚歌小小声地嘀咕一句。“嘿嘿不知道青鸾给什么拖住了。”玄凰缺心缺肺地挥了挥小手,“不过还是得回去。”“那好吧,我们跟你一起走。”晚歌起身,拽着晚楼。三人刚到小酒馆门口,就听“嘭”一声巨响,一朵绚烂的葵花在黑夜中绽放。跟着一声连着一声,各色各样的花卉华丽丽地盛开在天空下。“好灿烂的烟花。”玄凰仰头望着天空,发出一声淡淡的感慨。晚歌晚楼见她停驻,便也抬头张望,“你喜欢,那就再看一会儿吧。”烟花澎湃在夜色里,绚的发亮,照得整个夜空闪烁发白。“嘭嘭”一双并蒂莲花遥遥怒放着。烟花下,夜色里。竖箫在手的少年,低低吹奏着动人心弦的乐音。白衫墨发,迎风摇晃,卷起的袍袖一角,随着晚风,吹荡向天的一方。这背影这孤傲不可一世的背影与记忆深处,某一个让人心碎的影像深深重叠在一起。一直不敢轻易去想,想了就觉心疼,不敢想,可是今朝见着了,这么突兀。玄凰彷徨的泪,哗一下冲奔了下来。萧云宸萧云宸她的萧云宸来了看到他了,她看到他了,他就站在街角一隅,还是那样耀眼,还是那样光华万丈。是他,是他,正是他给人崇拜的萧云宸,受人仰望的萧云宸,萧云宸,云宸崩溃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了。那份跳脱的思念,疯狂滋长,像终日阴霾在牢里的野兽,突然可以抓住一丝阳光,仅仅只是一丝玄凰不顾一切地冲下阶梯,一个闪身便向远方掠去。“逆天”晚歌与晚楼失色的叫声,被抛在了身后。她看到他了,看到他了发足狂奔到街上,左顾右盼,这才发现来来去去都是行人,那汹涌的人潮瞬刻便淹没了她的云宸。不见了,她的云宸不见了。云宸,她的云宸,怎么可以在她面前消失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决不允许她要抓住他,抓住他,属于她一个人的云宸她固执地在人群里搜寻他的踪迹,狂奔,死命狂奔,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终于在街尾看到那抹白影了,他正望着一幅挂在街边的字画。“让开,全都给我让开”玄凰用力推着人潮,摇摆着小手大声叫着,“云宸,云宸,我在这里,在这里”可他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抬足又往前方走去。玄凰心里着急极了,一把挥开面前的摊贩,横冲直撞飞过去,却在相距不过百米的地方,蓦地站定了。白衣人伸手扶过一名大腹便便弱质纤纤的女子,转过身来,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庞。不是云宸,不是她的云宸,不是的白衣年轻人扶着他的娇妻走过玄凰身旁,女子抚着肚腹,淡淡的笑声送入风中,“大哥,不疼了,这孩子真是听你话,一听曲子就不闹了,将来一定跟你一样有才华。”“你还说,挺着个肚子这么多人,叫你别出来还非要出来,小心点。”“逆天,逆天”在外人面前,依然保持之前的称呼,晚楼拽着晚歌,一路疾速奔来。“发生什么事了”晚楼伸手拉住失魂落魄的她。玄凰摇了摇脑袋,却不禁摇落几点珠光,“没什么,以为见到故人了,却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浮生背后本就是大梦一场。”玄凰仰头望着不远处依然灿烂奔放的烟花,浅浅的泪滑进了心里,“是我过于执着了”见过高兴的热情的鼓舞人心的凰儿,见过张扬跋扈阴险腹黑的凰儿,却不曾见过这样的,这样悲伤的。晚歌与晚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儿,不禁痴了、047章石门阵,用石头垒砌的阵势,就摆在梅林深处。九根锁链扎进九块参天的巨石中,想逃那比登天都难。当中缚着一人,四肢与身躯都被藤蔓粗的铁链子捆绑了一层又一层。玉白色的袍子,松垮垮地拖在地上,慵懒深邃的眼波,微微勾起的薄唇,那副从容大气的样子,看着并非像是被人绑在这里当人靶,饿了三五七天的模样儿。玄凰背着一双小爪子,笑眯眯在他身边踱了一圈,“怎么样楚临风,这风吹日晒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好受,怎么不好受。”楚临风淡定自若地笑着,表情犹如春风三月般和谐,“能每天看到宝贝儿你过来巡视一番,本王心里莫名高兴,就这点小小苦楚,又算得了什么”玄凰一拳重重落在他肩膀上,听到他骨头喀喀作响。楚临风哼都未哼一声,依然是那副笑面虎的表情,“凰儿,难道是本王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玄凰突然起了一阵杀意。这男人要是放了,将来准会找自己大麻烦。这梁子算是结定了。如果现在干掉他“宝贝,你干什么”楚临风装作看不懂似的,瞧着玄凰拔出一把匕首,缓缓递到他脖颈间。“我要你的命。”“别别,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我的命啊”楚临风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疼,疼,宝贝,轻,轻点。”玄凰眼底杀气翻涌,脑中早已把杀了楚临风之后的利害关系整个儿思索了一遍。楚临风死在昆仑,不妥。东华若兴师问罪,到时还不得让师父师叔担待杀了他是解一时之气,可往后,也许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楚临风是东华南院大王的宝贝独生子,东华皇后膝下无子,对这娘家侄子视如己出,楚临风若是死了的话东华上下那岂止是一阵轩然大波,那是惊了天动了地的大事。可若是这样放过她,心里又有几分不甘。唰地收回匕首。在玄凰看来,这楚临风就是个有神经病的病人,几次三番找她麻烦,却又总是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就像这次,要不是他发神经让她去伺酒,怎么会惹出这番风波其实不值得为这种脑子进水的人费神。更不值得为了他,把整个昆仑给赔进去。他不配。玄凰阴郁着黑黑的小脸蛋,蓦地转过身去。“宝贝,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楚临风突然幽幽地出声问了,“我明明没觉得那酒水里有毒,为什么我会倒下”“是没毒。”玄凰哼了一声,“但是添加了促发性醉剂。你是醉了过去不省人事,不是中毒。”“醉了”楚临风一怔,继而笑得十分开心,极媚的声音说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凰儿。你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怪物。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