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凰给他拎离了地面,气得脸色都黑了,“喂,你这个死大块头,快点把我放下来”“大力做的好,哈哈哈。”明氏大笑,带着她一群爪牙匆匆赶来,伸手指着玄凰的小鼻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重重掌这个贱人的嘴本宫要她知道,到底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妄想跟本宫作对,简直就是找死”玄凰踢着两条小腿,气呼呼地瞪着两个穷凶极恶掳起袖子朝她而来的老嫲子,“你们敢动手试试”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老嫲子,哼了一声翻起白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见了皇后娘娘竟敢这么无礼,我看你是找死”“呸。我见了谁都是这样的,别说你一个区区即将滚下台的皇后。”就连北萧的君王都不曾叫我对他行礼。在北萧的后宫她那是嚣张跋扈横着走的,哪个狗屎嫔妃敢叫她站住,还敢妄想给她耳光真是搞笑,这皇后明氏不晓得得瑟什么,连自己的处境都没摸清楚,真是可悲明氏大怒,“还跟她废话什么掌嘴”两个老嫲子凶狠地扬起手,朝着玄凰白嫩嫩的小脸甩了过来。“啪啪”“哎哟”两个嫲子咚咚摔在地上,给玄凰飞起横平的两脚,直直踹在老脸上,一口牙噗噗掉了一半。玄凰挥着两条小腿,咯咯直笑,“这叫害人不成反害己。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居然敢跟凰儿我叫板不自量力,哼哼”“大力”明氏尖吼一声。大块头从鼻腔中发出一记重重的哼声,蓦地抓住玄凰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打横举过头顶“哇”看着那片池塘离自己愈来愈近,玄凰不住挣扎,眉眼都跟着冷了下来。靠,她可不想当众下去洗澡但看不出这力大如蛮牛的壮汉竟还挺厉害的,完全是靠他本身的蛮力死死地抓住她不放。玄凰有点苦恼,要是现在反击的话,被闻讯而来的楚临风看到,那她这一身尚未完全恢复的内功,就要被他一眼识穿了。不行,不能打乱她原先的计划,一定得藏着,等完全好了再行动。唉,早知道就收敛性子不去挑衅明氏了,可怜的凰儿,看来今天势必要下池塘游泳了“你们全都聚在这里干什么”、2124“大力还不动手”明氏尖锐的叫声划破长空。那双眯眯眼望着朝这方急赶而来的楚临风,明氏哪肯善罢甘休放过玄凰,尽管看到楚临风,却依然指使下人动手。两米多高的壮汉,转过小山般的健硕身躯,再度将玄凰朝天举高,忽地一松手,狠狠把她往池塘砸去。这一下可真够狠的,那是把凰儿往死里砸了去。池塘底下那都是打磨坚硬的石块,玄凰的小脑袋要是磕上去,能不头破血流眼看着凰儿即将重重落入水中。一点紫色衣襟摇晃,楚临风以更快的速度掠过水面,一把抓住了玄凰的手腕,旋身将她带入怀中,退飞回岸边的同时,手中横出一把黑色巨剑,转手便是狠狠一道剑风凌厉地掀过去。高壮的汉子空有一身蛮力,其实武艺并不高明,楚临风这一下快得他根本无处去躲。就听“噗”一声碜人入骨的声音响起,壮汉从眉心处裂开一道血痕,瞪大双眼,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往后翻倒。“轰”一声巨响过后,壮汉将原本碧绿的池子砸出一个水波纹状的人形窟窿。他就这样躺在浅浅的池子里再没能起来。明氏用丝巾捂着嘴,张大口,连双肩都止不住地颤动,她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痛下杀手的摄政王,简直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突听“叭叭叭”几记毛骨悚然的响动。让人冷到骨子里的一幕接着出现了。砸进池子里的壮汉,颈子与四肢上分别裂出五道口子,汹涌的血液浸染了一色池水。玄凰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明氏那道活像被人扼住喉咙扑腾翅膀的火鸡叫捧过婢女递来的茶杯喝了几小口,玄凰依然小脸微白惊魂未定地拍着心口,“吓人吓人。”楚临风微微一挑眉,“若不是本王出手救你,你早已被人砸进池子摔个半死,你还说本王吓你”玄凰没轻没重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那手段有什么好吓人的我是说,皇后娘娘的叫声恐怖吓人,叫得我寒毛直竖,你看”她卷起袖子,指指手臂上炸开的细小毛孔,“吓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世上最恐怖的叫声也不过如此了。好难听,我拜托你以后别在她面前大开杀戒,我可不想再听到她那声类似野鸡一样的尖叫”楚临风怔了怔,蓦地放声大笑,“你这个小东西,损起人来可真够阴损的。有你这么说皇后的么”玄凰可半点不觉得她有说错了,那个皇后本来就是野鸡叫,真难听以后她看到她一定要绕道走,怕了,真是怕了那叫声了“咦你怎么还在这里”玄凰诧异地望了楚临风一眼,挥着爪子犹如赶苍蝇般嫌弃,“你可以滚了。”楚临风生气了,“本王救了你,似乎没听到你说一句道谢。”玄凰小小的脸莫名沉了下来,讥讽地瞄了他一眼,甚是不领情,“我有让你救我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楚临风看她板着秀气的脸,一肚子火便不打一处来。他最讨厌她用这种极度不屑的目光看着她,这让他气得心里发疼。他欺身上前,不顾玄凰伸手反抗,一把扼住她的下巴,眸中多了一丝厉色,“凰儿,你的心是不是铁打的无论本王对你多好,为你做多少事,你为何总是不情愿多看本王一眼甚至连一个浅浅的笑都吝啬给我。”因为你可恶自私变态玄凰忿忿地一翻白眼,突然失了与他对话的兴致。反正说什么他也不能理解,他总觉得他对她很好,把她关在这么个金色的樊笼里,养尊处优地供着她。这算什么好她根本不愿意留在这里也许他是十分喜欢她的,但凰儿不喜欢他啊,怎么可以强人所难把她困在这里这就显得手段卑劣了。楚临风一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若不是亲眼看到他对祖母与父母的好,玄凰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人心中居然还有一点亲情存在。若是她的云宸,一定不会勉强凰儿。凰儿若是想飞,萧云宸会亲自解开锁链并且帮助她飞,虽则心里痛楚到死去活来,但只要凰儿喜欢,萧云宸就一定会去做。只要萧云宸认为那是对凰儿好的,即使弄到他自己伤痕累累那又如何,凰儿喜欢他便高兴满足,这个道理浅显又简单,再明了不过。可楚临风却不会,他只会给她加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禁锢她,让她彻底飞不起来,甚至为了达到他留住她的目的,不惜折断她的羽翼,打断她的双腿。这是一种极度偏执的感情,在玄凰心里,那就是自私的一个人,楚临风根本谁都不爱,他就爱自己。楚临风见她目光落在一边,嘴唇紧抿不说话,便更加气怒,狠狠捏着她的下巴说道,“若是你不会对着本王笑,本王可以找人来好好教教你。”玄凰斜了他一眼,这绝对藐视的态度,把男人气得吐血。“你”“王爷”顿生的声音从屋外传入。楚临风压了压满心的火气,深知顿生若是没有重要事情,是不会在这时候打扰他的。他重重一摔袖,忿忿地丢下一句话,“本王会让宫里的老嬷嬷过来教你,就明天”玄凰哼了一声,那满不在乎的表情,气煞了楚临风,他愤恨地走了出去,与迎上前来的顿生小声说话,脚步愈来愈远。“晚上就派人行动,属下一切都安排好了”玄凰见他离去后,微弯的唇角边这才漾起一丝笑意。自从抵达天境后,她的听力与视力比之从前,上得何止是一两个台阶顿生这点细微的声音,落在凰儿耳中,十分清晰,哪还用得着遮掩。她仰头喝干手中的茶,轻轻放下杯子,“楚临风的耐性,其实也不过如此啊。”她原本以为,他至少还要再等两个月动手,却原来这么沉不住气。、2125是夜。这东华王宫闹腾极了,一晚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穿廊过府根本就没一刻消停。硬要赖在玄凰房里打地铺的小绿,揉着眼睛起来三次,迷迷蒙蒙地不停问她,“出什么事了玄凰,外面怎么这么闹啊”“没事没事。”玄凰抬手过去摸他一头乱毛的脑袋,“睡吧睡吧,不去理会便可以了。”“噢。”小绿身子一倒接着又睡。玄凰却哪里睡得着,心里默默数着三更四更的更鼓声,起身观察,只见烧红的火把一路蜿蜒着从她窗户外过去。远远地传来一片刀剑交织声、叱喝怒吼此起彼伏。一直到天将大亮时,那动静才稍有停歇,玄凰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蓦地张开眼睛,掀开锦被坐起身子。“昨天实在是太吵了,那些人都在干吗啊。”早饭的时候,小绿忍不住抱怨,“我一晚上没睡好,就听一群人在那儿奔来跑去,忙和啥啊。”玄凰只是笑了笑。小绿身边一名机灵的婢女插口道,“昨天出了桩大事,有人潜入宫中刺杀大王呢。”小绿瞪大眼睛,“刺杀大王”“传言说大王身中好几刀,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哇,原来做大王也这么不靠谱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给人刺杀。”小绿嘟哝着,塞了块糕点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连连摇头,“我看大王平时吃吃喝喝也得罪不到人,怎么突然就给人刺杀了呢。”小婢女摇了摇头。玄凰也没再问,吃过饭后便在房里打坐凝神。一直到大中午,才有消息传来,说赫连彰遇刺驾崩了。刺客是混在舞姬之中,借着献舞时刺杀了大王。这消息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合情合理。至于舞姬为什么刺杀大王,各种版本的风言风语可就多了去了,玄凰听在耳中,也就是一笑置之。临到傍晚,听说东华五殿下赫连靖领着朝中上下一批臣子们,捧着国玺与禅位诏书跪在楚临风寝宫外。玄凰听到这消息后,便扯了小绿前去看热闹。果然远远地便见到几百号人默不作声地跪在楚临风的和顺宫外,脑袋枕在手背上,五体投地地趴着,从上至下神情说不出的恭敬肃穆。这个赫连靖,看似老实,实际上比他两位哥哥聪明多了啊。他这一让贤,不止博了个好名声,还给自己留下条小命。楚临风登位后,为了昭示自己的德行,应该不会杀他,反而会好好待他。“楚临风在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在他门外,他为什么不出来”“演戏。”玄凰淡淡地一瞥唇,“演戏就得在配角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至高潮时,主角才会登场,现在还早着,起码再过一两个时辰。”“啊”小绿指了指跪成一片的臣子们,“就让他们这么跪着”“不关我们的事。”玄凰一扯小绿,“走,回去吃晚饭休息会儿,过两个时辰再来看热闹。”玄凰一晚上没睡好,吃了饭洗个澡还小眯了一会儿,见夜色渐深,这才拉着小绿前去和顺宫看热闹。和顺宫前那是一片灯火通明。楚临风的宫门依然紧闭着,许多年事已高的大臣们昏厥过去不少,给人抬着离去。许多人开始嚎天嚎地鬼叫开了,叫得无非是什么为了江山社稷啊,为了黎民百姓啊,就请摄政王赶紧出来吧。一直喧闹到夜半。楚临风这厮才开了宫门。远远地看到他通身的黑衣,缓步而出,这气质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楚临风一走出门便疾步过去搀扶跪在最前的赫连靖,连声说着不可不可。赫连靖高举国玺和诏书,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后面一片臣子们忠心耿耿请求摄政王登临大宝的声音。楚临风僵直地站在赫连靖面前。此时此刻的他,可说是把那通身的演艺细胞,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紧抿的唇,死皱的眉角,一言不语万分凝重的表情,落在众人眼中,心里就是一个焦虑啊。再三请求磕头,从上到下一片咚咚咚的声音。赫连靖一直在说,臣并非治国之人才,而这大好江山,唯有在摄政王你手中发扬光大,才不会辱没先人对我们的期望。怎么怎么的,一番正气凛然的话,实际是怕死不得不让位。楚临风在众人的哀求之下,再三考虑,这才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底下一片涕泪交织海呼万岁的激动声音。赫连靖捧着国玺和诏书的手不住在颤抖,把帝位的象征交给了楚临风,也分不清那眼中的泪是后悔的还是欣喜的。后悔自然是因为失去大王的宝座,对不起赫连江山而万分后悔,赫连江山在他手中拱手相送,他便是到死,也是赫连家的罪人。然而欣喜便是因为保住一条残缺的小命,从此不必步上大哥二哥的后尘。玄凰嘴角一弯,伸手捂住小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慵懒地拢着袖管回头就走,“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