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一句话未说,你拿什么指责他可当时他那惟妙惟肖的表情,把那点内心焦虑、期盼的心情表露在外,完全把范家父子给骗了去,他才是那个真正会演戏的人啊范家父子的冷汗滴落了下来被算计了一道惊雷打上头顶,立刻让发懵的脑袋微微清醒过来,可为时已晚萧云宸冷冷地看了范家家主一眼,“本君在范家家主眼中,就是如此不堪的么”、41352更“本君的能力就这么让范家主不屑”萧云宸语出如冰,利刃一般的目光在周围一排臣子身上转了一圈,“还是说,你们有同样的想法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臣子们大吃一惊,全部惶恐跪下,齐声道,“请君王息怒。臣等万死不敢对君王生疑。”虽然君王离宫多年,但君威却丝毫未曾消失,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无论时隔多久,萧云宸只需往那里一站,多少人都不敢轻易直视他一眼。多年前的杀伐决断,犹在眼前,想起这位聪敏果敢的君王,直率又凌厉的手段,所有人便像是被掐住呼吸似的,同时胸口一窒。此刻的君王,那股子锋利如刀的气韵沉淀了,但沉淀不等于没有,给人的感觉反而是更加深沉可怕,一眼望不到底。萧云宸重重一拂袖,利光直逼跪在地上的范家家主,“不知道范家主认为,本君无能在哪里”范家家主哑口无言,是啊,萧云宸哪里无能了,即使不在朝多年,朝政依然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在上位者,懂得识人,懂得用人,也说明其眼力独到,也是为人君必须具备的一点,并不是凡事都需亲力亲为的。范家家主现在的情景是哑口无言、百辞莫辩,刚才在众臣面前怂恿萧云昕登基的是他俩,萧云昕从始至终竟然一个字都没说过,摆明就是看他们父子唱大戏,老谋深算早已洞悉玄机,这真是萧云宸眼底掠过一丝暗讽,“来人,把这两个逆上作乱、污蔑辅政王的狗东西给朕抓起来。”范良一惊之下霍然拉着老父跳起。萧云宸一步逼近范良面前,冷电般的眼色笔直射向范家人,“朕有让你们自行起来嘛胆大妄为,目无王法”“皇上要拿下我们忠肝义胆的范家还需慎思”范良突地怒吼一声,脸孔涨得通红,“我范家好歹也是萧都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族内天境高手数之不尽”“好一个范家好一个范家啊给朕拿下他们”萧云宸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蓦地一抬手。哗啦啦一大群侍卫,在木青崖的带领下冲入门中,将范家父子二人团团围住。范家主那张老脸憋得铁青,贴在袍边的拳头轻微颤动着,蓦地伸手狠狠压制住儿子范良,脸上的肌肉细微地跳动数下,嘭地落跪,铿一个响头,磕在嘣嘣硬的花岗石上。“君王在上,我范家一片忠心可表天地老夫刚才已经解释过并非有意怂恿辅政王逆乱。而是宫外流言四起,辅政王又丝毫不纠正这些谣传,老夫这么做,只为试探,别无他意”老家伙两手高举过顶,言辞厉色,说得唾沫横飞。“本王为什么要去在乎这些蠢人散布的谣传本王清者自清,用不着对天下人解释,只要本王心知肚明,本王并没做任何对不起萧国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之事,即可”萧云昕稀奇地望了范家主一眼,唇边一抹阴鹜的笑意,直入范家父子心底。萧家兄弟都不是人啊范家父子明明白白地发觉自己被人给坑了这萧云宸,你回朝就回朝呗,还非要潜伏在辅政王府不出现,到这关键时刻才露头,要说这一切不是预谋商量好的,打死他们父子都不相信周围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去,原本还有些许人在稀稀落落小声交流,直到木青崖带着禁卫军冲进来,齐刷刷拔出佩刀,将范家父子围在圈子内,所有朝臣都默默地往后退了几大步,竟可能地缩小自己,竟可能地让自己在君王眼中不那么显眼、碍眼“你你你,还有你几个狡猾的家伙,以为藏在人堆里我就发现不了你们刚才藏在角落里附和范家的老鬼,附和的很起劲啊,现在怎么没声音了给人毒哑巴啦出来混账东西”随着几个人球被人踢滚了出来,其他臣子都吃了一惊惶惶恐恐地向四边退去,脸色显得很难看。给人踢出来的几位大人,是与他们同朝为官的人,有些人私底下交情非常不错,如今看到他们官帽掉落、披头散发的惨样,无不暗暗惊心。“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玄凰一脚踢向其中一个眼冒狠光的中年官员身上,使出去的脚劲加了三分气力。噗一声大响,那官员抵抗不及,给这一脚踢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流水阁的门框上,磕了个头昏脑胀,鲜血横流。范良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猛地想要站起,却给自己的父亲死死压住,动弹不得。镇南王萧横、文策、程鹏,以及甫入门的无极无垢等等,全体人的眸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出手凶狠无比,一下就要人性命的玄凰身上。“你是什么人流水阁内,岂容你一个小厮在此放肆”萧横蓦地施压,一股子狠狠的压力冲着玄凰呼啸而来。玄凰冷眼一眯,反击的力量相当凌厉。“凰儿,别”萧云宸一惊,想要去抓她,却已经是赶不及了。进入武神境界的武者,与武神级别以下的人,那是有着天地之差的距离,而镇南王萧横,显然还没悟出武神之境。这一记反拍的力量汹涌刮来,滔天的气势实在逼人。但镇南王也不愧是镇南王,眼一眯,反手抽出一把铁锈色的长剑,抵挡了这一冲击。萧横的身影倒冲出去四五步,这才止住退势。玄凰一纵而上,早已绕过萧云宸兄弟二人,来到萧横面前,扬起小手掌,眸中恶光怒放,只待一掌劈下,便将镇南王劈的个七荤八素。众人那小心肝,狠狠地齐齐一跳,特么神小厮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威武的小厮,敢跟他们北萧国极富盛名的镇南王萧横叫板,还竟然是占了上风的,这这这真是无与伦比的神奇啊“宸妃娘娘手下留情”文策脱口大叫、41363更留情你妹新仇加旧恨,玄凰不拍还好,一拍就是往死里拍管你是不是姓萧的,管你是不是死鬼先帝的好兄弟,我特么就逆反了,咋样叫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施压,叫你之前冤我你这兔崽子是活腻了你萧家两兄弟急急忙忙冲上去抓那小家伙,他们哪曾想到,这小东西脾气一闹上来,立马就给王叔好看。这王叔也真是的,什么人不招,非要招我们家凰儿,两兄弟冲上去救人时,心情还特郁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要找范家麻烦的么怎么自个儿窝里斗起来了,这真是无奈玄凰一记刚猛的劲风已经刮过来,眼看就要蛮横无比地袭上萧横的鼻梁。两兄弟扑了上来,萧云昕动作奇快无比地扯过王叔萧横。萧云宸则是伸出双臂,一下把暴怒中的小刺儿头给搂进了怀里,心里其实是无比好笑的,可表面上非要作出个不动声色的样子,这君王忍得好不辛苦。“凰儿,王叔不知道是凰儿,才会对凰儿出手的,一场误会,不气不气。”说着还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气息微沉,一下就把小东西给锁死在怀中。玄凰暗暗地使劲踩了萧云宸一脚,一双凶眼瞪了瞪他,哼一声,把脑袋转向了别处,精致小巧的下巴高高扬起。萧云昕有点不太淡定地抽了抽嘴角,看向王叔镇南王那张铁青的脸,轻咳一声道,“王叔,凰儿也不是胡乱在这阁子里踢人。这几个都是刚刚附和范家主,针对我污蔑我、用心不良之人,凰儿教训一下他们,也应该。”王叔镇南王默默地瞧了萧云昕一眼,蓦地重重一拂袖,“嚣张跋扈,其行可恶”萧云昕扑哧一笑,没接口反驳,因为王叔镇南王讲的都是事实,这小家伙诚如皇叔所说,就是个天生造反派,就是个不良少女小家伙被萧云宸搂在怀里还不安生,小脚用力踢了他一下,萧云宸一脸愁苦地忍了下来,只小小声地念叨,“疼的凰儿。”“疼个屁。”叫你压制本姑娘,叫你护着你王叔,才发誓说老婆第一,眨眼就把王叔放前面去了,你混蛋你萧云宸哭笑不得,冲着她无辜地一眨眼,压低声音道,“老婆第一,王叔咱们跟他客气的,不能太过火,乖。”凰儿的一张小脸蛋,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这破萧云宸,如此精怪,竟然能读懂她眼神里的想法了,真是好讨厌萧云宸安抚好他的宝贝小东西,这才抬头看向一脸黑沉的王叔镇南王,忍着笑意说道,“王叔不要动怒,木青崖,你把那些人带上来。”“是皇上。”很快,十几个血淋淋的人被拖了上来,满身伤痕,没一块好肉,当他们爬入阁子,立刻就把一些个文臣吓得脸色惨白,背过身吐去了。而跪在地上一声不发的范家父子,当他们看到这些血淋淋的人被拖上来时,心里咯噔一跳,脸色忽地大变。木青崖带领着一帮侍卫团的人,重重踢了那十几个人一脚,“皇上面前,胆敢放肆都不准出声问什么答什么”“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是范家的人给我们钱,是他们,他们给的钱。让我们在帝都四处放出风声,污蔑辅政王殿下”萧云宸还没问呢,那为首的一个血人就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手指指向跪着的范家父子,一个劲地控诉外加求饶,“陛下饶了我们吧陛下,我们也只是一时猪油蒙心,贪念作祟,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拖下去。”萧云宸一拂袖,木青崖立刻招呼人上前把这些人拖出去处决。笑话,以萧云宸的狠辣手段,怎么可能放过这些意图加害他弟弟的人开口说实话,只不过是为他们自己留个全尸罢了众朝臣一惊之下,哗啦啦又跪倒一大片,惶恐地惊叫,“陛下息怒辅政王殿下息怒”“我等老眼昏花,竟差点给奸人利用,实在是罪该万死啊”“辅政王殿下与陛下兄弟情深,怎么可能做出逆反的事还是秦老爷子您耳聪目明,我等愚不可及,罪过罪过”这阁子内的朝臣,其实大多都是与太后有点关系的人,与范家素有来往,有些可能交情甚笃。但萧云宸也不点破这些,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往后再想让他重用,难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便是萧云宸抱定的观念。这位年轻的君王,素来有一颗比千年寒冰还冷硬的心。不服可以杀,杀到服为止,管你和谁有什么狗屁关系,这所有的一切,放在萧云宸眼里,那都是微尘绝对臣服,是他当年八岁登基时,密诏内所写的四个大字,不服者,如今早已魂归九泉之外,连亲皇叔都可以杀的人,在别人眼里看来,几乎就是个魔鬼了吧。范家父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既然给人拆穿了,他们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反倒是自取其辱。范家家主的后背,让冷汗打湿了一次又一次。他阴森地看向萧云宸两兄弟,突地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看来皇上和辅政王殿下,早已布下这局,冷眼旁观看着我们跳,是不是”凰儿蓦地转过头,恼火地瞪了范家家主一眼,“你以为都跟你闺女一样,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呢谁布局害你了是你自己布局不够精妙,一下就给人戳穿了傻,蠢,笨”一番抢白,把范家家主给气得,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范良插嘴怒吼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君王都没有放话呢,你说什么说这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父亲嘛”“我教训你怎么了我教训你全家,那是你范家一门的荣幸”、41371更凰儿这话说得霸气,吼得直率。萧云宸他们听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许多与范家交好的官家表面不敢说什么,暗中却腹诽不已,觉得凰儿行为乖张盛气凌人,好像天下人在她眼里那都是个屁似的,不值一提。这态度也彻底将范家父子给气得半死不活。我教训你怎么了我教训你全家,那是你范家一门的荣幸,是你范家父子走运了堂堂天境高手,无形中给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那滋味,不是范家父子本人,无法深刻体会。范良阴冷的眸中射出毒光,蓦地甩开她老父的手,踏前一步怒吼道,“你”“不得放肆。”文策急忙说道,“这位是陛下的宸妃娘娘,范良,我劝你还是好好说话。”言罢,那恳切讨好的眸光看向玄凰,躬身一礼,“微臣见过宸妃娘娘。”玄凰给了文策一声哼,心道别以为你讨好我两句,我就会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小家伙素来是个油盐不进的,还特别记仇,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分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得罪了她,可不是三言两语陪个罪就能完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