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琼清芷更像是瘫痪了般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霍靳言站在门边,没有进来,却能够清楚的将病房内全貌看的清清楚楚。“查,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成本,我要知道宁姨为什么”沈烟雨的话还没有说完,琼清芷却已是冷笑一声,她的手指都还在颤抖,因着悲悸的情绪,眼白处被红血丝给占满“查你有什么资格替我说这样的话”琼清芷冷笑着,声音的颤抖与手指频率相同。“你为什么要让她去到霍家沈烟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擅做决定,她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都是你的错”她似乎已经被打击的失去了理智,就连说出来的话听起来都有些语无伦次的“琼清芷,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虚荣心作祟,我又何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你们两个人见面你知道宁姨这些年来心里有多苦吗当初因着你的事,她跪下来求我,你知道吗”听到琼清芷的话,沈烟雨的嘴角同样扯出一抹冷笑来,宁姨死的不明不白的,做女儿的不是想尽办法去追究死因,反而掀起了旧账,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或许是听到那句当初因着你的事,琼清芷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并且还夹杂着难堪,这种难看又难堪融合到一起,真真是五味杂陈般“我虚荣心对,我是虚荣心如果你当年不是暴发户的女儿,如果你与我一样有一个给别人当佣人的妈,有一个明明不论是学习样貌都不如自己的白痴当自己是朋友,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此时的琼清芷哪里还有半丝梁晨曦曾经见过的那番置身事外的超脱感“现在,是追究过去的时候吗宁姨还躺在这里,你们两个人却要为了过去的事情整个你死我活”梁晨曦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不论过去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论当初琼清芷为何会离开宁姨嫁到霍家,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当务之急,应该是还躺在这里的宁姨不是吗或许是因着听到了梁晨曦的声音,沈烟雨与琼清芷皆沉默了起来,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再为了刚才的话题争执不休,一时间,这里变得冷冷清清的。“我不想要去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烟雨,你顶多是她的雇主,而我是她的女儿,我有这个权利”琼清芷清了清喉咙,终于再度出声。沈烟雨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并不认为刚才那番话竟是从琼清芷的口中说出来的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站在门边的霍靳言瞬间眸底幽深如墨,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两人竟会是这样的关系,而刚才琼清芷的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梁晨曦便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方向。两个人眸光在空气当中相互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好一个你是她的女儿,那宁姨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她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可能让你那么轻易的将她带走”医院打给自己的电话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沈烟雨只来得及通知晨曦便急忙赶到了医院,至于琼清芷为何会出现,她压根没时间去思考沈烟雨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突然之间就这样的干咳起来,大有越发抑制不住的趋势,浓浓的血腥味在沈烟雨的口腔中蔓延开来,看起来就像是急火攻心般“你咳咳咳咳你”用手捂着嘴,偶尔会有声音从手缝间溢出来,只是很快,沈烟雨的眼前被一片晕白所替代,削瘦的身体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突然软绵绵的倒下来,梁晨曦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似乎没想到沈烟雨会如此虚弱沈烟雨醒过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当她幽幽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边坐着的熟悉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是完全空白的。“郭斐修”不自觉的叫出这个名字,原本伸出手的男人身形蓦然一顿,嘴角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叫人窥探不清他心里的真正意图,而颊边那道白色的淡痕伤疤,因着唇边的勾起,越发清晰。“烟雨,是我。”梁长卿并未动怒,就连笑容也未变分毫。从他一开口的瞬间,沈烟雨就已经认出是梁长卿而并非郭斐修,安静的看着坐在边的男人面容,眼神里平平静静的,没什么波澜。“你来了。”不过就是寥寥三个字而已。“宁姨的事”梁长卿似乎想要提起,但在见到沈烟雨的眼神话锋一转,没有在继续下去。“先不说其他的,你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吗”他脸上的表情倏然转变为担忧,极为的担忧,欲言又止的看着沈烟雨,似乎是在等待她主动向自己问出沈烟雨有半响没说话,只是看着梁长卿,她的嘴里还带着血腥的味道,眸光却是深谙的。“我没事。”许久,只说了这三个字。“不,你有事你被人下毒了,并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梁长卿缓缓的握住沈烟雨冰凉的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反观沈烟雨,表情却半分未动,倒显得梁长卿有些太小题大做般“你说,我被人下毒了”“是,是一种慢性毒药,恐怕,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他说话间,颊边那道白色伤疤也跟着跃动起来,他这话说的很聪明,六七年的时间也很有暗指性。“梁长卿,你接下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说,是郭斐修向我下毒吧”沈烟雨终于笑了,倒像是一种讽笑,情绪淡淡的,说不上好,也不说不上坏。此时的梁长卿表情似有些受伤,握着沈烟雨手的掌心里凉凉的,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你不信我,明明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却是不相信我的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而这种受伤的情绪不仅仅表现在他的脸上,也同样表现在他说话的语调中。沈烟雨就这样看着他,瞳孔有些涣散。“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回来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们跟我说,是你从我手里抢走了梁氏的实权”梁长卿颓然的垮下肩膀来,他的表情似乎很是迷茫,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颓然。“他们跟你说他们是谁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初你娶我之前梁氏濒临破产,负资产的窟窿是我用沈家的钱来填补上的抢走如果你只相信人云亦云的流言,那还回来做什么就不怕我害你吗”沈烟雨冷冷的笑着,当初众人皆以为梁氏资产颇丰,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梁长卿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的能力,而她恰恰能够填补这一点,所以梁氏的实权根本不是自己抢来的,而是他给她的“烟雨你生气了”梁长卿似乎有些惶恐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梁长卿,我从来都不稀罕梁氏,你要记住这一点,牢牢的记住”沈烟雨看着他,她的确是暴发户的女儿,她以前不缺钱,现在依旧不缺钱,她手里所有梁氏的股份,只要梁长卿想,她随时都可以还他“烟雨,你相信我,那个郭斐修不是个好人”梁长卿的眸光里带着焦灼,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而沈烟雨闻言似乎想要说话,可门却从外面冷不丁的被推开。郭斐修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就连衣衫都是凌乱着的,却在见到梁长卿握着沈烟雨手指的那瞬间动作停了下来,表情里的焦急,是假装不来的一时间,三个人呈现拉锯的姿势,互相望着彼此霍靳言站在医院外面抽着烟,修长手指间的红光明明暗暗的,随着吸烟的动作,削瘦脸颊微动。梁晨曦一脸疲惫的走到了他身边,宁姨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世,所以她不可能让琼清芷将宁姨的尸体带走,现在尸体暂时被留在停尸间内,等待进一步的检查。看的出她是真的累了,走到霍靳言身边时表情有些萎靡,就连眼神当中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累。“宁姨是二太太的母亲”白色的烟缭绕的在指尖缠绕着,霍靳言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在这里都能够见到二太太的原因。“嗯。”这件事情,从她刚进霍家时就知道了,但却一直没有告诉过霍靳言。“没想到咱们两家人之间,竟然有这么深的牵扯。”不知道为什么,霍靳言敏感的觉察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在霍家二太太琼清芷一直都说是富贵人家出身,但却从来都没人清楚她娘家的事,可他却觉得,他的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或许牵扯的更深,你知道以前爸他跟我说过什么吗他说我差一点就是霍家的女儿了”回忆起那日,梁晨曦至今都不能忘记,当霍震东说出那句话时的表情霍靳言闻言,深谙的眸底有些许情绪划过第173章 如梦令173:不希望你瞒我梁晨曦见霍靳言一直都没有再说话,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起来。“你在想什么”因着之前的奔波,梁晨曦眼下已经有了阴影,看着霍靳言将烟递送到薄唇边,深深的吸了口,有那么个瞬间,梁晨曦觉察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让她有些不安。“你觉得我在想什么”霍靳言的唇齿间沾染了些许的烟草味道,而这样的味道若是换成随便任何一个男人,梁晨曦只会排斥,可唯有眼前这个,他并未让她有任何的不舒服,尽管是在这么疲惫的时刻。闻言,梁晨曦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这才伸出手将他指尖的烟给接了过来,摁灭了后扔进了旁边垃圾桶里。此时到处都还是静悄悄的,月影星疏,或许是累了,梁晨曦随意的坐了下来,而霍靳言就站在她身边,风大的时候,会时不时的动动身体,挡住。“宁姨和二太太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许久,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霍靳言,清透的眼神里面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些许慌乱,虽然一闪而过,却被霍靳言清楚地捕捉到。“嗯,不生气。”霍靳言的声音一贯低沉,而梁晨曦听到后低着头,过了半响才将脑袋靠在他腰际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勉强支撑着自己。“其实,在没嫁入霍家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以前我只听说过宁姨有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到底是谁,我却并不知情,当然也没有见过。后来在得知二太太竟然就是宁姨女儿时,我大吃一惊”宁姨死了,那个从小疼她的宁姨死了,她甚至比沈烟雨还要更疼她,可现在在她刚刚清醒过来没多久的时候,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梁晨曦只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霍靳言一直没说话,手搭在她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如雕塑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月光倾洒下来落在两人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我觉得,宁姨的死没有那么简单”突然,梁晨曦的这句话令霍靳言的动作停下。“她的眼神”梁晨曦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记,宁姨睁着眼睛,脸上虽然还挂着氧气罩不能说话,可那眼神里所透露出的惊恐与慌张,根本就是想要提醒她什么可当时她真的没有发现四周有任何异样,就算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梁晨曦的印象当中也只有她妈妈站在那里,旁人一时间,梁晨曦陷入到了沉思里。“宁姨出事,真的只是个意外吗”当霍靳言的这句话说出的瞬间,梁晨曦蓦然的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半响说回不出一句话来。出事那天,宁姨傍晚的时候跟霍家的管家请的假,据管家说当时她满面的愁容,似乎有心事的模样,没想到晚上却出了事,在回梁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因着事发路段无监控又没有人证的关系,肇事者逃逸后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音信而被霍靳言的这句话点醒的梁晨曦一下子愣住了,或许,她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可能霍家的管家说宁姨满面愁容,似乎有心事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她连自己都没有说直接请了假要在匆忙间回梁家一趟这样想着,梁晨曦陷入沉思当中“如果宁姨出事不是意外,那又是谁,在背后推进的整件事”短暂的沉默后,梁晨曦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冷发沉起来,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宁姨出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不知道。”低醇的声线映入她耳中,听到,梁晨曦却并未有任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