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太好了。然而程锐似乎并不让他如意,经过他身边时,程锐忽然露出了相当灿烂的笑容。太久没见他这样笑的姜彻微微一愣。程锐凑上来亲亲他的嘴角,说:“哥,我去上学了。”等他走到楼下,姜彻才探出头高声骂道:“熊孩子你今天回家去住,再过来看哥不抽死你”程锐不清楚这是玩笑还是真心,见他说完便进屋了,也不再多想,骑上车出发。不管姜彻要做什么,想什么,只要他好好道歉,撒个娇,一定会被原谅的。少年这样想着,又看看表,七点零五分,天光正好。姜彻在家又睡了一个上午,爬起来给冯英打了电话,约她到家里吃晚饭。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收拾房间,又买了好些食材,四点钟开始做饭。冯英来的时候是五点半。她还没有来过姜彻这里,总觉得第一次有特殊意味,便穿了新的连衣裙,戴了条粉色纱巾。姜彻穿了衬衣和牛仔裤,趿着拖鞋,带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平静地说:“地方小,你随便坐,别嫌弃。”冯英知道他的境况,也不多说,不好意思坐在床上,便挑了程锐学习桌的凳子坐着。姜彻借了张八仙桌,摆了四菜一汤,还准备了蛋糕和水果,铺了一桌。冯英讶然,问:“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居家。”姜彻给他盛饭,递筷子,笑笑说:“不怎么好吃,你要喜欢,我常给你做。”冯英甜甜一笑,说:“我不太会做饭,你可以教我啊,然后我给你做。”姜彻点头,不再多说,要她快尝尝。冯英不动,打量他神情,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很累。”姜彻放下筷子,抬眼静静看着她,暗中骂自己卑鄙。然而沉默片刻,他还是认真道:“冯英,我们结婚吧。”作者有话要说:、分道扬镳我不敢妄想你会梦到我。 永恒和一日冯英直直瞪着姜彻,又眨眨眼睛,半晌才开口道:“你”姜彻笑笑,抓过她的手,说:“我想了很久,咱们就这么一起过吧。电影的事情本来也没多少活,你等我把手续弄好。”临睡前他想了很多。程锐走之前的亲吻也让他觉得事态远比想象的脱离掌控。那孩子之所以会不正常,是因为太宠他了。也许已经宠到了影响自己生活的地步。结婚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这样草率的决定,对冯英不太公平,然而他自信可以好好对她。婚姻不过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热热闹闹的,晚上有人暖个被窝,至于电影里浪漫而不顾一切的爱情,离他太遥远了,生活不是那样的。冯英很好,出现的时间也对。尽管一开始只是无法拒绝,但他也无法否认,确实很喜欢她。何况曾经真正让他起过结婚念头的人,早已嫁作人妇了。那么就是她吧。姜彻望着她,她却是一副被吓呆了的样子,便笑道:“你反悔了”冯英“啊”了一声,连连摇头,看向他的眼睛里已含了泪,委屈道:“哪有你这样的,这么随随便便就,就说这种事,至少也得,至少”她说不上来,一个劲地抽鼻子。姜彻说:“怎么哭了,你不愿意就算啦。”“你真讨厌”“好了好了,别哭,快吃饭,我送你回去,跟叔叔阿姨说。”“我要跟我妈说,你欺负我。”“我给你做了一桌子菜,哪有欺负你。”“就有。”姜彻伸手揉她的头发,笑道:“好了,多大人了还撒娇。”这话说完,他只觉眼前一闪,忽想到程锐。程锐是沉默寡言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时总是冷着脸不说话,纵是和毛子他们一起,笑容也不多,老被毛子说太酷。然而他知道,臭小子骨子里爱哭又爱撒娇,还是倔脾气,偏偏不会表达,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人,委委屈屈的要流出泪来,像只小狗。他还喜欢揉程锐的头发,很软,手感好得要命。一揉他头发,就乖了,也像小狗,翻过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姜彻收回手,心想,果真宠他宠得过了,熊孩子恐怕不觉得那只是哄小孩吧“怎么了”“没事,快吃,”姜彻不愿意去想程锐的感情,避之不及,偏偏无孔不入。等两人吃完,他送冯英回家,下楼时迎面碰上程锐。程锐背着书包仰头看他们,冯英还挽着姜彻,见是他,便笑道:“小锐放学了吗”程锐不说话,静静看着姜彻。楼梯太窄,要是他不避开,彼此都过不去。姜彻对程锐说:“吃饭没”“还没,这周我们做值日。”“锅里还有剩的,你自己热,我晚点回来。”程锐看看冯英,又说:“很久吗”姜彻揽着冯英的腰,耸耸肩说:“要和小英爸妈说说结婚的事,估计得挺久。”冯英小声道:“喂,我爸妈还没同意呢,谁跟你说这些。”姜彻说:“要是不同意,我就晚上到你家楼下扔石头砸玻璃。”冯英又低声骂他。程锐想让他们别说了,却张不开嘴。他站在地上,却觉得脚下虚浮,又有什么东西缠绕上来,紧紧攥着他。动不了。他和他们隔了好几个台阶的距离。冯英看他低下头,只露出苍白的下巴,不禁担心道:“小锐”姜彻咬牙,拉她下楼,说没事,经过程锐时,轻轻将他推开,和冯英一前一后过去。冯英还想再问,便被姜彻拉走了。“他怎么了你不是说没事了吗我总觉得”冯英回头,遥遥望见程锐消瘦的背影,宽大的校服外套罩在他身上,整个人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多大孩子了,没事没事。”姜彻加快了步子,悲哀地发现明明错的是他,逃难的却是自己。知道他们打算结婚,冯英的父母相当高兴,她母亲立刻给家里的亲戚打电话,言谈间是掩不住的喜色。众人坐在一起挑日子,筹划怎么弄,在哪里办酒席,说着说着又想到别的细节,话题迅速岔开,乱成一团。冯英的表哥接了电话便赶过来,盘问姜彻工作的事,钱的事,房子嫁妆聘礼,各样事情都分条缕析地抬出来,直接控制大局。姜彻大概有一万多的存款,买家具和办酒席也差不多了。姜家姐妹到底不是亲的,他不想要。冯家人表示没关系,他们出大头,毕竟只有一个闺女。房子就买二手的,刚好亲戚家有空置的,还省了装修。冯英全听家里的。姜彻光杆一个,也说听老人的。被问到放电影的事,他只是一愣,恭敬说那是师傅留下的生计,然而现在干不下去了,他也没办法,只求别催他,手续得慢慢来,但以后成了家,自会好好工作,李成庆开的工资不低,很快就能攒下钱来。冯英的表哥沉吟片刻,才放话说好,要是亏待了他妹子,自是饶不了他。姜彻说那是。他其实很疲惫,但仍旧挺直了背,端端正正坐着。他有点担心程锐。差不多谈到十二点,他才回家。屋里开着灯,他不太敢进去。要是程锐被他刺激了,像前两次那样伤害自己怎么办明知道会刺激到他,在楼梯上还是说了那样的话。与其说是暗暗劝程锐别闹,倒不如是故意发泄情绪。他一点也不冷静。那可是当亲弟弟养了很多年的孩子。一开始不过是程锐喜欢电影,他又刚好有,后来却不知不觉投入了心力。他像是亲哥哥那样对他好,有好的东西想着他,见他受委屈了便安慰他,相信他本质温柔而乖巧。已经快到冬天了。天很冷。他恍惚地想,认识程锐也快十年了吧娘的,十年。十年里他没有认真谈过恋爱,工作也是马马虎虎,失去了养父,从愣小子变成了被催婚的大龄青年,兄弟们一个个越过越好,只有他原地不动。虽然嘴上不说,他心里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对程锐好。程锐总是不快乐,被欺负,有父母却还不如他。他想让程锐有很好很好的生活,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结婚生子,成为比他们过得都好的人。他像是亲哥哥那样,更或者像是父亲那样,期待着程锐长大,他保护他,真心祝福他。知道程锐成绩好的时候,他为之感到骄傲。李成庆和毛子,都没有这种骄傲。程锐似乎是将近十年停滞不前的时光里,他最大的成就。毛子说程锐是个便宜儿子,将来能养老。他也这么觉得。然而有一天,这孩子突然对他说:“我喜欢你,我想抱你。”还不能对他发脾气,不然要出事。所有的付出都显得尤为可笑。像是亲人一样珍重的少年,居然抱有那种心思,他还傻乎乎地不知道,自以为是地对他好。姜彻觉得委屈。这么大人了,真是的。但还是舍不得。算了算了,就当养了只小狗,他不听话,还真能扔了他只是太小了,原谅他,然后好好讲道理,慢慢的,总归会好的。姜彻斟酌了一篇苦口婆心孜孜不倦的谈话,推开门。程锐在桌前看书,看起来并无异样。姜彻松口气,走过去。程锐没有理他。姜彻坐在床上看着他,臭小子纹丝不动,当没看见。停了一会儿,姜彻拍拍身边的床沿,说:“你坐过来。”程锐回头,盯他。“不过来也行,咱俩好好说说话。”姜彻低声道,“我要结婚了,过段时间就搬走。你现在好差不多了,早点回家去。你妈挺挂念你,以后好好听话,别让她老哭。还有,你以后想找我玩儿就过去。你年纪小,不懂事,那事儿就算了,就咱俩知道,别跟人说。这不对。”程锐玩着腕上的手表,沉默以对。姜彻又说:“你会那样,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得知道,那不对。刚好我要结婚,你也别老过来。好好交个女朋友,慢慢的就好了。”“为什么不对”程锐忽然问。姜彻一愣,伸手就敲他脑门,“我操,那能对吗我是你哥还他妈是个男的,男的”程锐说:“我亲过女生。”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下扯,有些迷惑,“但我不喜欢。我只想亲你。不对也没办法,改不了。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不对的,但是”他皱着眉,找寻着合适的词,停了下来。他看向床单,能隐约看到布料细细的纹路。盯着那些延伸的线条,脑海里纠缠已久的凌乱想法慢慢拉伸成语言,从一度紧闭的那扇门里缓缓流出来:“只要抱着你,就非常开心。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想。我喜欢这样。”拥抱,亲吻,抚摸,他曾经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做。但那真的非常舒服,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被柔软温柔的东西包裹着,隔绝开所有烦躁痛苦。程锐慢慢说着,回忆着那些感觉,不知不觉就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沉浸在这种感觉里,又仰起脸对姜彻说:“没什么不对的,我喜欢你,只想亲你。这就够了。而且,我感觉很好。”姜彻打断他道:“这不对,你得喜欢小姑娘,男的哪能亲男的,算了我跟你说这干啥,反正你自己得改,改不了也得改。还有是我说,是不是因为你爸爸”“什么”姜彻犹豫道:“其实我想了想,只是因为你爸吧嗯,就是那样。你爸对你不好,你是把我当你爸,对吧特别是他走了以后。程锐,你只是觉得我”“才不是我爸”程锐睁大眼睛看他,否认道,“才不是,我才不想要你当我爸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一样,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爸已经死了,我知道,我亲眼看着他死的。”姜彻默然。他知道程锐从小就听话又沉默,别人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却也不用担心,他慢慢长大,虽落寞一点,总归性格柔顺。然而他现在却迷惑了,程锐的固执令他无奈,只得徒然道:“听话。”程锐不表态,反问:“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姜彻回过神来,说是。“因为我喜欢你”姜彻想将那俩字儿纠正过来,又不愿跟他扯,说:“早晚得结。”说完了又觉不对,继续说,“你以为自己多大能耐啊程锐哥怕你这个,就跑去结婚”程锐抿嘴,死死瞪他,停了一会儿才说:“你又穷又丑,他们才看不上你。”姜彻踢他,骂:“我操,你管得倒多。”程锐白他一眼,校服袖子里手指紧紧扣在一起,说:“你明明说过不和她结婚的。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才要结婚的。”“那是一开始,现在我也觉得该定下来。毛子庆哥都拖家带口的,就剩我自个儿。老大不小了,能有个伴多好。我就觉得冯英好。”程锐一口闷气吐不出来,冷笑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姜彻随口说:“反正比你多。”“才认识多久,说不定她在家的时候又脏又懒,不爱洗澡,还不干活。”程锐平日沉默寡言,只在姜彻这里才爱说上两句,这时候气得口不择言,浑身的刺都炸了起来,“你才多了解她,就结婚。”姜彻语气也冲了:“正说咱们的事,你别扯别人。”程锐咬牙,瞪大眼睛,犟道:“结婚得是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