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沾皇上的光。陛下钦赐的婚事,多荣耀啊。”皇帝哈哈大笑:“臭小子,就不怕朕不许”探花郎道:“怎么会呢皇上最是仁慈不过了,成人之美的事怎么会拒绝呢”皇上的笑声愈发舒朗,席况捏在手心里的汗渐渐消去,对探花郎深深感激。三甲之中,榜眼年纪最长,已然娶妻生子。但他居然也上前同席况与探花郎跪在一处。皇帝笑问:“怎么你也要赐婚”榜眼道:“臣只恨早成婚了几年,如今孩子都满月了,赐婚也来不及了。臣是来求皇上赐名的。臣刚做父亲,实在不知道给取什么样的名字才好。”皇帝哈哈大笑:“好,好,准了,都准了。还有谁要赐婚的,赐名的,今晚都说了吧,过期不候啊。”众人跪拜:“圣上英明,万岁,万岁”席况掩在人群里,偷偷抹了把汗。虽然与梦中不大相同,但到底是顺遂了他的心意。皇帝在上座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扫视全场,最终将视线集中在席况身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席况,若是运用得当,不失为一把利刃啊,太子聪慧,应该拿得起这把剑。席况脚上只剩下了一根红线,鲜艳夺目,红线的方向正是尚书府。十一长长舒了口气,刚才别人看不到,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笼罩在皇宫上头的淡蓝色消散了。这个小时空和主时空正在慢慢融合,一切都朝着原本方向进行。而她,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因为有御赐姻缘的名头在其中,席况和琳娘的婚事顺利无比,甚至有好事的人编成话本流传坊间,一时传为佳话。这样的结局李尚书自然开心,他催促席况迎来父母,早日举行婚礼。九月,十里红妆,热闹无比。皇帝亲至,更是荣宠无限。十一隐在人群中观礼,在礼成的那一刻,小时空和主时空完全融合在一起,她在一瞬间就到了另一个小时空。她叹了口气,忘了跟苏慎言说再见。那天苏慎言也在人群中观看了婚礼的全过程。席况和琳娘的天赐良缘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自然也听说了。他很庆幸,还好李小姐嫁的是这么一个人,比他好,他很放心。可是,他又有些伤感,席况对她那么好,她恐怕会无暇想起他吧,即便想起了,也不会是什么好印象。苏慎言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竟在礼成时隐约闻到了牡丹香。他笑着摇了摇头,肯定是错觉,她早就回她的妖精世界了,怎么会在这里不过,这香味还真的挺像她身上的。听说席况和夫人极其恩爱,席况甚至当众发誓,不宿馆,不纳妾,终身不负;听说席况很得皇帝信任,青云直上;听说席况和东宫走得很近苏慎言并不曾刻意打探他们的情况,可是他们的消息他但凡听过一次,就记住不忘。他拒绝了母亲再给他议亲的好意,觉得就这样挺好。在席况和琳娘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时,苏慎言开始咯血,大夫说是痨症,药石罔效。母亲哭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端庄大方的模样。苏慎言安慰母亲:“生死有命,还好,还有大哥和三弟。”母亲哭得越发厉害。苏慎言方知,原来自己在母亲心中并非没有地位。他想起那个妖精,说他这辈子娶不了媳妇儿,看来是真的了。只是,她说他死的时候会来看他,不晓得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他还真的有点想她呢。春天到了,苏慎言已经下不了床了。他想支开下人,等待她出现。然而,母亲不肯,非要人昼夜守着他。苏慎言无奈,他常常要人开窗,他怕房内药味太重,会掩盖住牡丹香。他怕他察觉不到她的到来。她终于是来了,坐在他床头,戳着他的脸颊,小声说:“我还以为我来迟了,没想到还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我说话算话吧”他很艰难地问:“我要死了,你不难过”他的病情十分严重了,守在他身边的家人凑到他口边,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十一默了片刻,才道:“人都是要死的,你别怕,你想琳娘吗我变成她给你看好不好”苏慎言吃力地抓住她的手:“不必了 ,你说话算话,我,我真的很欢喜 。”他的手垂了下去。他的家人哭成一团,悲不能抑。十一伸臂抱了抱他,轻声说:“苏慎言,苏慎言”她说她不难过,可终究是流下了泪,生平头一次,她为了一个凡人流泪。明明在别的小时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她还是守着苏慎言的尸身,静静地坐了一夜。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这么快就完了、青梅竹马情难牵一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金蛇村地处永州,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傍晚时分,一个绿衣少女手里拿着跟碧绿竹杖,独自行走在金蛇村后的小山上。山间长满了野草,她小心地拨动着草丛,一步步走得异常缓慢。这少女便是十一了。她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条受伤的蛇,那条蛇在这个小时空里至关重要。不多时,还真的给她找到了。这蛇的身上系着一条别人瞧不见的红线,定是她要找的无疑了。十一此刻才有些庆幸在上个小时空没有把苏慎言的腿给砍断。眼前这蛇虽然没有腿,可身上绑的也有红线啊。可见有没有红线跟有没有腿是两回事。这种蛇据说是有毒的,十一自幼被太上老君的药渣泡大,百毒不侵。然而面对着毒蛇,还是难免心里发毛。那条蛇奄奄一息,约莫尺长。十一犯了难,犹豫了许久,直到听到远处有人走来,才狠了狠心,将蛇抓了起来,塞到袖子里。远处走过来的是一名少女,身材高挑,体格健壮。她大约有十六七岁年纪,头上包着蓝色粗布做的头巾,浓眉大眼,脸色红润。她的美与琳娘不同,她的美是自然的,是粗糙的。这个女子唤作孙绣衣,是山下金蛇村的村民,也是十一系错红线的人。十一这次并不打算一直隐身,故此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还冲孙绣衣友好地笑了笑。孙绣衣背着竹篓,竹篓里装满了草药,她见到孤身一人站在山间的美貌少女,不觉一怔,理了理微乱的秀发,才对着十一道:“姐姐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山中蛇多,姐姐这样危险得很。”十一久不与人打交道,不防她这般热情,只得笑笑:“哪里哪里,好说好说。”她的笑容忽的一僵,竟是她原本塞在袖中的蛇醒转过来咬了她一口。孙绣衣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见十一拒绝,便道:“我现在要下山了,姐姐若是无事,不妨结伴同行。”十一依旧在笑:“好说好说,呃,不对,我还有点事,恐怕一会儿才能下去。你路上小心些。”孙绣衣点点头,绕过十一向山下走去。十一待她走远,便将袖中的蛇拽了出去,扔到了地上。她卷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是尖尖的牙印。她摇了摇头:“我只听说中山狼,却不知这蛇也是会恩将仇报的。”她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愈合。那条蛇吐着长长的蛇信子,离她远远的。十一直接捏七寸,说道:“亏得是遇着我了,要是给夙止遇到,看他不杀了你做蛇羹喝。你放心,我不吃蛇肉。”那蛇在挣扎,却逃不出去。十一道:“你死心吧,在我离开这儿之前,我是不会放了你的。你老老实实呆着便罢,若不老实,小心我剥了你的蛇皮卖钱去。”好生恐吓了一番,始终不见那蛇回应。十一顿感没趣,问道:“诶,你怎么不回话你别装作你听不懂。我知道,你都修行了好几百年了,要不是受伤可不会这个样子。快点应一声,我还急着下山呢。”那蛇被她掐着七寸掐得死紧,无奈之下,只得道:“你问我什么了”它的声音低沉,略微带些沙哑,并不难听。十一呆了片刻,方道:“是哦,我的确是没问你什么。那下山吧。”她重新将蛇塞到袖子里,转着手里的竹杖,晃晃悠悠地下山。她使孙绣衣与这蛇错过了相遇的最佳时期,心情颇好,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偶尔还与山间的植物打个招呼,好不快活。袖中的蛇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十一手里竹杖一顿:“神仙抓妖怪,天经地义,有什么稀奇的”“山中多蛇妖,为何单单只抓我一个我自认为不曾作恶,难道神仙只抓好妖怪”十一语塞,恶狠狠地道:“不许再废话,不然我就炖蛇羹了。”那蛇不再说话,张口咬在她臂上,蛇信子舔着她的手臂,发出嗬嗬的声响。十一大怒,这蛇还咬上瘾了她揪出作乱的蛇,再次掐它七寸,她不能杀了它,还不能好好整治它一番她将蛇扔到地上,手中竹杖紧随其后,敲在蛇身上。那蛇在地上爬动,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它爬得飞快,迅疾如风,身子慢慢变长,竟成了一个黑衣少年。十一有一瞬间的呆滞:这蛇不是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么怎么一眨眼间就生龙活虎了眼前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细眉细眼,唇红齿白,并无十分的绝世容貌,却有七分的风流态度。他身穿黑色的广袖长袍,腰束寸余宽的白玉腰带,静静地站立在山路中,随风而长,渐至人高。“你,你”十一手里的竹杖不好再继续敲打,拿在手里,胡乱转着圈。少年指轻扣,成子午诀,这是标准的道家礼节。他面带微笑,如同温柔的清风:“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十一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也捏了个子午诀:“好说好说,呃,不是,你这蛇蛇,你”她瞬间恍悟,她毕竟是药渣子泡大的,那蛇几次咬她,原是为了疗伤。想到她成了药丸子,她就觉得憋闷。少年轻笑:“如此就不打扰仙子了,在下告辞。”说话间,他脚步移动,往山下疾奔而去。十一暗叫不好,长袖飞出,拽住了那少年的身形。好不容易让他跟孙绣衣错过,怎么能放他下山跟她相识少年皱眉:“仙子何意”十一瞬间到他跟前,收袖道:“我说了,在我离开之前,你需得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不然,我可是要炖蛇羹的。”少年笑道:“我可不好吃。”他虽面带笑容,眼中却泛着冷意。趁十一低头时,他右手成掌,猛地向她击去。十一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叹道:“真不知道这样的坏蛇,她喜欢你哪里。”她不顾少年的挣扎,随手解下束发的丝带,将少年的两只手捆绑在一起。“你放开我,我又没有做过坏事,凭什么抓我我一心向道”十一拽着丝带的一头,慢慢地往山下走,那少年脚步踉跄,除了跟着她的步子,没有别的办法。这丝带是天上织女所做,寻常之物砍不断它。“仙子,你可能误会了,我在这一带是有名的好妖怪。我从来不曾伤害任何生灵”十一晃晃两根手指:“你咬了我两次。哦,对了,你别想着喷毒液,那对我没用。如果你不想被我掰掉牙齿的话,你大可以试试。”她摸摸手臂,想起方才他舌头舔着她手臂的感觉,不觉抖了一抖,又加了一句:“也别用你那舌头卷我,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她说的凶狠,那少年却渐渐放了心。他愈发笃定,这个笨神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能杀他。既然性命无虞,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喂,你不会是要带着我到村里去吧让人看到我们这样可不好。我们修行之人,当远离红尘才是。你这样老往红尘跑可不利于修行。喂,你是在哪里修行的,你的修为倒是不错。我如果不是受伤了,肯定也能跟你好好比试一场。还有,你道号是什么,老这么仙子仙子叫着也不好,是吧”少年兀自喋喋不休,十一听得厌烦,才明白琳娘说的脑仁疼是什么感觉。她停下脚步:“我不想做蛇羹,你别逼我。”十一的眼睛清清亮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少年无辜地看着她:“好吧,我闭嘴。”世界终于安静了。十一拉着少年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十一不喜欢这个少年,却又不能真的对他如何。他曾受过一个散仙的点化,一心成仙,修行的是道家正统,也攒了不少功德,他会在几百年后飞升。他今天受伤出现在这里,是十一错牵红线所造成的。这个小时空原本与他无关。金蛇村的捕食者郭大柱和孙绣衣从小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却未点破。一次意外,孙绣衣被蛇咬伤,郭大柱不顾自身安危为她吮毒医治,两人方知对方的情意。伤好之后,大柱娘请同村的王大娘做媒,促成了小儿女的姻缘。两人婚后虽有小吵闹,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本来很简单的两个人,很简单的一辈子却因为十一的错误,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十一误把孙绣衣和眼前这条蛇牵在了一起。是以,郭大柱思恋绣衣却从来不敢言明,绣衣对大柱只是兄妹之情。绣衣上山采药,救了一条受伤的蛇,心地纯善的她毫不犹豫地救了它,并带它回家,将它养在针线筐里,伤好之后蛇不知去向。后来,她遇到难处时,总会有一个神秘少年前来相助。少女情怀总是诗,一来二去,她对那少年萌发了爱意,不顾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