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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4(1 / 1)

,都乖乖地坐在另一间休息室,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直到华灯初放,同钊书记才作了会议总结。他没再发火,只是用低沉的声音向与会者提出了几个问题。为什么金岛的事情能积压了这么久,到了群众怨声载道、矛盾爆发才被发现为什么这些年金岛起了一片高楼大厦,大厦的阴影下边会掩盖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我们总是等问题成了堆才用集中整治的办法去扫荡为什么不能在平时及早预防一些人的堕落和下滑我们这架机器究竟是在哪些部位运作上出了毛病他要求各部门联系实际检查自身,待下次会议对上述问题作出回答。会议结束后,严鸽在会议室没有动,她满腹心事,想留下来和加毅飞谈谈。“小严,我也正要找你聊聊,干脆在这里吃了饭走,让伙房做顿可口的饭菜褒奖一下咱们的女局长。”加毅飞神色疲惫但目光中又透着兴奋,打发秘书到伙上安排饭,然后信步走到会议室旁边的健身房,招呼严鸽打一盘斯诺克球。加毅飞是个打斯诺克球的老手,他打开台子的顶灯,展臂拉开了架势,以肘部关节作为支点,身体压得很低,稳稳地在开球线上出杆,做成了斯诺克。严鸽不假思索,持杆强击,只见白色母球宛如出膛炮弹,一下子将那组红球炸得七零八落。加毅飞笑了,高悬肘部,随着小臂钟摆似的晃动,一个又一个的目标球稳稳地坠入袋中。“严鸽,斯诺克的本意就是给对方设置障碍,为自己创造良机,你刚才这一手霹雳炸弹,就好像金岛的犯罪,来势汹汹,反倒给我们的反击提供了破绽,只有咱们动了真杆子,亮出了身手,才会有张百姓这样的同志,敢把脑袋挂在裤腰上跟着咱干哪”加毅飞说着手起杆落,又有几枚球滚落入袋。“加书记,这件事对我是个教育,原以为金岛的群众惧怕恶势力,奉行沉默原则。事实上,他们是在用各种形式和犯罪作斗争啊,张百姓这一罐子复印材料就埋在纪念塔旁边的松林里,并且把埋罐子的地方告诉了儿子。他从内心坚信黑暗是暂时的,他对我们的党是真正信任的。”严鸽受加毅飞的情绪感染,一杆强击,竟把两只球同时击落到囊袋之中,她一边给杆端涂防滑粉,一边说,“加书记,据掌握,为了对付我们,他们有了一套什么行动纲领,叫做:打击指挥者,动摇办案者,提拔保护者,搞定举报者。”“噢,倒真是用心险恶啊。”加毅飞对着球局中的残球眯起了眼睛,握杆来回地走动,斟酌着球势和走位。“我们咋办只有针锋相对:要支持指挥者,鼓励办案者,严惩保护者,争取动摇者,保护举报者,最终,挖出幕后者”他伏下身子,变换着不同的击球角度,使目标球纷纷入袋。最后将母球推至桌案边沿,一下子破坏了严鸽的球势。严鸽对加毅飞设置的刁钻球位束手无策,索性收了杆,郑重其事地说:“书记,我一直有一个请求,等这段任务结束,你还是和市里商量一下,把我撤下来,换别的同志干。”加毅飞十分意外,竖起了球杆,面色严肃地问:“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严鸽说:“我和孟船生从小一母同乳,一齐长大,玉堂又受了蒙蔽跟他搅在一起,从两个人和我的关系来讲我都应当申请回避。还有”见加毅飞皱起了眉头,她索性一吐为快,“曲江河我俩曾经是朋友关系,为我的任职,他对市委抱有很深的成见,现在很消沉。上次你转给我的举报信,现在正在查证。我怀疑他已经被孟船生拉下了水。面对这些复杂关系,我很难超脱。”加毅飞两臂扶台,观察了一下严鸽手边那枚几乎与母球贴在一起的红球,突然将球杆提起,奋力一击,那枚母球冲向对面的边框,迅速反弹,走了一个漂亮的斜线,将红球缓缓击入袋中。“原来如此啊。我看你在沧海注定是走不了啦。”加毅飞笑了,他看严鸽睁大了眼睛,便停住了手中的球杆。“因为我看到沧海将产生一个政治上的实力派人物,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我”严鸽认为对方在开玩笑,却看到对方很认真。“这就是我要批评你的关键所在。我听说,当时在你的任命上几方面的意见都惊人的一致,这就很耐人寻味呀这说明来自不同角度的政治意图在你身上找到了统一,这是多么大的工作优势啊正因为有了你所说的种种关系,你才有了常人都不具备的工作条件。”加毅飞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这说明,组织上对你是既了解又信任的,这样的安排也是基于对当前反腐败斗争的客观分析:真正搞腐败的人毕竟是少数。反腐斗争可以说人人心中所有,但表达方式又各有不同。有疾恶如仇的振臂疾呼者,也有表面含蓄关键时刻拔剑而起者,还有搞了腐败但陷之不深、在正义感召下反戈一击的决裂者。即令是腐败营垒内部,也是会变化的,这都将是我们可资团结、利用和争取的力量。就像咱俩打这一局斯诺克,你为什么输了根本原因就在于你放不开手脚,只会打直线球,哪能有不输的道理呢”说着,他开始把不同颜色的球重新放置在台面上。“当一个公安局长不能搞青一色,要敢于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善于运用政治智慧去捍卫党的根本利益。黑社会性质组织正是利用了我们体制上的弊端,而我们要善于整合自身的所有资源才能占而胜之。关于新区的建设和大船的问题,你要抽时间多和袁书记、司市长聊聊,包括玉堂,不要看你们是朝夕相处的夫妻,他脑子里的小九九你也未必能盘算得清。”他把球恢复了原位,收了杆,又叮嘱道:“解决金岛的问题还不可操之过急,而要细煎文火小锅炖。至于曲江河和巨宏奇的问题,下一步要一并采取措施。噢,对了,立刻开饭,不然就要受到玉堂阁下的强烈谴责了”周末的下午,巨宏奇正在家中闭门酣睡,屋内门窗紧锁。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惊得他一骨碌爬起来,他不情愿地抓起听筒,里边竟是曲江河的声音:“老兄,甭光背床,我正在楼下等你,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散散心。”巨宏奇打开窗户,只见悍马车停在楼下。待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上了车,只见后排车座上有一枝猎枪,他用手去拿,曲江河警告道:“小心,里面满是火药,闹不好轰去你半个脑袋。”吓得他像抓了根烧红的通条似的立刻扔在了一边。悍马车从柏油路上了一条沙石路,再向前走,就是崎岖蜿蜒的山路了。拐过一个垭口,路边赫然矗立着自然保护区的牌子。这里树木茂密,几乎没有车行的路径,可那台悍马车依然昂首挺进,全然不顾道路的坎坷颠簸。车行近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到了保护区的腹地,周围密密匝匝的树木形态各异,光线暗淡,间或看见几缕金黄色的光柱从树叶碎层透射下来,偶尔传来几声古怪的鸟叫,在一片可怕的静寂之中,显得格外凄厉。车子停下,看曲江河脸色阴沉,巨宏奇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要感谢巨区长送给我的珍贵礼品,不然咱们怎么能这么快来到这人间仙境呢”这是曲江河上路后说的第一句话,并且带着瘆人的冷笑,听得巨宏奇心里有些发毛。他打开车窗,有清凉潮湿的气息从窗外袭来。他发现在四周浓密绿叶的包裹之中,有一块林中空地,迎面一棵巨大的榕树已经枯死,繁茂的藤子像一条条怪蛇盘绕在枯树身上。“此地很好,老兄下车。”巨宏奇不知就里,被曲江河推到树下,还没等他说话,那杆猎枪已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你、你疯了”巨宏奇吓坏了,用颤抖的声调发问:“曲江河,你要干啥这是犯罪你知道吗”“你也懂得什么是犯罪”曲江河鄙夷地盯住对方,将枪管搁在他的肩头,缓缓地把对方按坐在突起的树根上。“今天请你到这儿来,主要是咱兄弟俩好好交交心。整整六年了,今儿要有个了结。”“你要我说啥”巨宏奇惊魂甫定,佯装糊涂。“赵明亮是怎么死的他去省城找了谁你为啥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他说是受了威胁,想寻求你的保护,我就把你的手机号给了他。你个王八蛋,把我骗到这儿,就为这点儿屁事”话音未落,巨宏奇右肩立刻被枪筒震了一下,疼得他龇了牙。“说那天抓邱社会,是不是你捏的点子,叫赵明亮点眼”“江河,都怪你老兄有眼无珠,让这小子哄了,给你惹了麻烦,我帮你澄清行不”巨宏奇看看四周昏暗下来的光线,方知今天曲江河来者不善,软了下来。“那好,我来问你。”曲江河打开录音机放在车边,“为啥下那么大的工夫讨好我又是送钱又是送车,是不是为了透水那件事”“你完全误解了,那次出事,我赶到时是第二天,现场已经作了应急处理。我当时就批评了孟船生,可是事后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好哇,老巨,我就不信天下有捏不软的红薯今儿咱再共同上一课,可不是政治课,因为这门课你在党校玩得滚瓜烂熟,你缺的是科普知识。”曲江河说着,朝他头顶抬了抬枪。巨宏奇的视线沿着曲江河枪口所指的方向仰了一下脑袋,头顿时嗡的一下涨大了。原来大树杈上悬着一个黑糊糊的野蜂窝,成千上万只野蜂正在钻进钻出,有几只正在他的头顶盘旋。他下意识缩了脖子,惊恐起来。“你想干啥”“别急,耐心听我讲,这种蜂叫霸王蜂,俗称傻子爷。被它蜇了之后,不出十分钟,毒性发作,人就全身麻痹,想动也动不了。如果它们对你兴趣大,再待半小时,你这百十斤就交代了。”曲江河用另一只手弹出烟点着了,不紧不慢地吸了两口,“至于这傻子爷的俗称嘛,也很简单,被它们蜇过,时间长了,即使侥幸活命,也会成了电影追捕里的横路静二,会使你了却今生一切烦恼,忘却一切记忆。”“好哇,曲江河,你身为执法人员、公安局长,逼供诱供,执法犯法,害死了我你也逃不了干系”巨宏奇强作镇定,但声音里含着哆嗦。“你太幼稚了,今天咱们是打猎,野蜂下来时,我可以穿上防蜂衣裤,撒开了让你跑,你是在走失时遭遇野蜂袭击的。我实话告诉你巨宏奇,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今天不说实话,咱俩谁也不要想活着走出这片森林”“江河,当时井下是有人跑了出来,可听说被他们灭口杀掉了。”“谁杀的”“邱社会。”“矿井里到底有没有死人”“我真的说不清,赵明亮当时知情,也被他们灭口了。”“还有谁知情”“赫连山和柯松山,赫连山炸死了,柯松山被抓了起来。他们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你知道不”巨宏奇说着竟呜呜大哭,鼻泪齐涌,“他们大白天开枪威胁我,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巨宏奇说到伤心处,竟抓住手边的青藤嚎啕起来,随着身体剧烈抖动,青藤叶子被扯得沙沙直响。“没有想到啊,他们杀我,你也要杀我,我两头都不是人哪。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职业道德讲不讲天地良心”巨宏奇以守为攻,这一哭倒稳住了神儿。“你还谈良心,巨宏奇,这几年你钻窟窿打洞,入暗股捞了多少好处为了自己的政绩形象,你被孟船生牵在手里,做了多少坏事我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提拔了赵明亮”“他抢险有功,有考查测评材料,是按程序办的啊。”巨宏奇已经完全松弛下来,他知道曲江河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放屁他参与大猇峪案件,有据为证。我已经通过当年参加干部考查的同志了解过,他的测评票排在倒数第二位,根本没有入围资格,是你给做的工作”“是我失察,是我他妈的官僚主义,该负全部责任。我已经向组织上写了检讨”巨宏奇目光游移,早被曲江河看在眼里。“好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曲江河铁青着脸,慢慢退回到悍马车边,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把枪口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巨宏奇暗自松了口气。“巨宏奇”曲江河突然提高了嗓门,把枪指向蜂窝,“一切到此为止,兄弟要看你这条硬汉子是真货还是水货”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响,随着那枝枪管中喷出的蓝雾,一团乌云似的恶蜂从天而降,一阵盘旋俯冲,发出了吓人的嚣叫,向巨宏奇迎面扑来。“曲江河,你个王八蛋,你可真毒哇”巨宏奇连滚带爬扑向汽车,但车门紧闭,里面是曲江河一双无情的眼睛。巨宏奇拼命扑打车门的当儿,那群毒蜂越聚越厚。“曲江河,你个兔崽子。我说,我全都他妈的说”车门被打开,曲江河疾步走下,把一件防蜂罩戴在他的头上,给他披上防护衣,然后一把将对方拽起扶靠在树上,自己却站在那里,野蜂转而向他袭来。曲江河没有动,他用手揪住巨宏奇的衣领,对着自己的脸。“巨宏奇,你要讲一点儿良心,说,是谁指使你提拔的赵明亮”“你不要逼我,快戴上面罩”巨宏奇扯着头上的防护罩,要让给曲江河,他已经看到,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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