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表诚心,主动上门送死,实际上他有意无意的将身体的位置做了调整,如果宋良玉想准确的射杀自己,必须稍稍探出点身子。宋良玉也是经验丰富的亡命徒,他现在藏身的位置极好,自己带來的阻击手,不一能找到适合射击的位置,楚焕东要确保一击而中,他怕误伤了汪掌珠。汪掌珠见楚焕东不退反进,急了,怕了,拼命的挣扎,想要逃脱宋良玉的束缚。“掌珠,别乱动”楚焕东徒然出声喝道。汪掌珠仿佛和楚焕东心意相通,在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立即停止了身体的挣扎。但此时的宋良玉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而楚焕东竟然敢挑衅一般往前走两步,而手里的汪掌珠越來越不受控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恼羞成怒狰狞的喊着:“楚焕东,我不放汪掌珠,我还要打死你”宋良玉随即把枪口从汪掌珠的头移开,激愤的他几乎沒有刻意去瞄准,对着楚焕东就扣动了扳机。“砰”“砰”“砰”“砰”四种不同声音的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一切都生得那样快,几乎容不得任何人思考。宋良玉和他的两个保镖倒下了,楚焕东单膝跪在地上,刺目的鲜血从他胸口大量的涌出汪掌珠的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作响,她看着身体要害部位中枪的楚焕东,仿佛身陷噩梦一般,一动不动,保持着原來的姿势。楚焕东用手捂着胸口,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手指缝里涌出來,他用尽全力的抬起头,脸色苍白,薄唇紧抿,目光看向汪掌珠的方向。宋良玉倒下去了,鲜血正从他的头部流出來,汪掌珠安全无虞的站在那里,只是脸色很苍白,明显是被吓得了,他的掌珠,是那么可怜,那么惶恐楚焕东努力的勾起嘴唇,想给惊慌失措的汪掌珠一个微笑,让她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但因为精神上的松懈,他眼前一黑,躯体向前栽倒下去。随着楚焕东的倒下,地下溅起无数灰尘,蜂拥而出的鲜血马上就在水泥地上流了触目惊心的一摊。汪掌珠如同傻了一样,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的视线本來就有些模糊,此时更是模糊的厉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楚焕东死了,楚焕东死了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无数人涌了进來张小鹏指挥着人,急急的救走了楚焕东,阿正留下來善后,并且保护汪掌珠。这是楚焕东临进來时的安排,那个时候他已经预见到宋良玉的想法,想到自己这次很可能会死,张小鹏对汪掌珠本來就有敌意,如果自己再为救汪掌珠死了,他不定会怎么对汪掌珠呢。所以他安排阿正保护汪掌珠,如果自己死了,阿正的新主人就是汪掌珠,这一生都由他保护汪掌珠。阿正不像张小鹏意气用事,他心性耿直,冷酷,而且忠诚,他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消极怠工,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失职于掌珠,楚焕东只有把汪掌珠交给他,才放心。汪掌珠看着众人把楚焕东抬到车上,才如梦方醒,楚焕东被带走了,楚焕东不见了惶恐漫过她的神经,她如同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可是张小鹏救人心切,载着楚焕东的车子早已经狂飙出去。“焕东哥,焕东哥”汪掌珠追赶着远去的车子,只觉得心如刀绞,好似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一缩一缩的让她喘不过气來。阿正看着一身伤痕衣衫不整的汪掌珠,一副悲痛欲绝,摇摇欲坠的样子,冷硬的他也不觉的内心恻然。他是个沒什么喜好的人,平日里最大的乐趣,是喝点小酒,赌点小钱,女人对他來说只是解决生理需要的工具,所以对楚焕东和汪掌珠这样深切的,缠绵悱恻的感情不太理解。尤其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楚焕东,那么精明强悍的男人,那么睿智勇猛的强者,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所迷惑怎么会陷入感情的泥沼里楚焕东之前为了汪掌珠的事情四处奔波,愁出白,阿正算勉强可以接受,可是刚刚见楚焕东竟然为了汪掌珠舍弃性命,他真的是不能接受了为了一个女人,舍弃自己用生命去做赌注,不过是要救这个女人一条性命阿正心里说不出的是什么感受,悲愤,动容,或者不明所以,都有一些,但他却无法说出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楚焕东可以不为金钱,权势所折,但却心甘情愿的为了汪掌珠舍弃自己,这么不顾一切,只为自己所爱的这个女人。“汪小姐,请上车吧”阿正吩咐手下处理余下的事情,然后把车子开过來,恭恭敬敬的对汪掌珠说。尽管他费劲,他疑惑,但楚焕东吩咐他的事情,他一定要完成。汪掌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的车,虚浮的坐在车里,只觉得心中某块是空的一般,阿正仿佛比汪掌珠更急于知道楚焕东的情况,让司机把车子开的飞快。张小鹏这个人粗中有细,在楚焕东安排阻击手营救汪掌珠时,在楚焕东不顾众人劝阻,一个人决然的走进去救汪掌珠时,他就隐约意识到情况的不妙。宋良玉是什么人啊,本來就阴狠毒辣,现在成了亡命之徒,更是不择手段了,宋良玉就算死,也会拉着楚焕东做垫背的。张小鹏悄悄的给楚焕东的私立医院打电话,叫他们马上派一辆救护车來,在不远处待命。如果楚焕东沒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有事,可以不耽误救治的时间。事实证明,张小鹏这次是非常聪明的。救护车得到张小鹏的通知,來的很快,等阿正带着汪掌珠开车追上來时,楚焕东已经被移到救护车上,救护车呼啸而去,只余下笛声凄切,在空气中回响。汪掌珠本能的心里一紧,心里的那种痛愈演愈烈,无所不再。司机在阿正的吩咐下,加快车,这车是越野车,车极快,不多时就追上了那辆救护车,远远的可以看见张小鹏所在的那辆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阿正吩咐司机也跟在救护车后面。第四十九章 红颜祸水听着救护车在耳边急促的悲鸣,而自己却无法得知楚焕东的安危情况,汪掌珠心如油煎,她看着前面那辆救护车,觉得心里突突的,总是会想到楚焕东摔倒在地的情形,总是能看见他身体里的血一直沒有停止流过,失去的鲜血仿佛带走了他的生命力汪掌珠迫切的想出现在楚焕东身边,可是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捣乱,就是在耽误救治楚焕东的时间,她强抑着心中的煎熬将眼光移开。道路好似也在跟她作对,变得无限长,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汪掌珠觉得这是她一生中走过的最漫长最艰难的一段路,这种煎熬,这种痛,仿佛永生都不会消失。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回到汪掌珠所熟悉的城市,道路两边依然满是风华的梧桐树,高大,茂盛,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改变它的生长。汪掌珠将脸贴在车窗上,一直看着前面的救护车,无意中一抬头,看见了天上的月亮,月亮又大又圆,她恍惚中记不起來,今天到底是十五还是十六。两天两夜的时间,她的世界再次遭遇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如今她倒是平安的归來了,再次看见这样美好的花好月圆,可是楚焕东呢她的生命是不是会因此留下永久的缺憾。载着楚焕东的救护车到达医院时,医院的门口已经等候着一群专业的医生护士,小幽和苏晏迟也在等待的人群中,看着救护车的车门打开,这些人快而有秩序的冲上來,七手八脚的将楚焕东接到小推车上,小跑着推到里面。苏晏迟形容憔悴,双目赤红,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他沒有随着众人往里面涌,而是急切的盯着后面的这两辆车子,一见到汪掌珠从阿正的车上下來,急忙迎了上來。“掌珠”看着汪掌珠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模样,苏晏迟心疼不已,他张开手臂就把身体虚弱的汪掌珠抱进怀里,连连说道:“掌珠,都是我不好,睡的太死,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汪掌珠刚一下车,头有些晕,幸好有苏晏迟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引來的宋良玉,是我让你受惊了。”她宽慰着苏晏迟。“傻瓜,这个时候你还在替我开脱。”苏晏迟无比怜惜的揉揉汪掌珠凌乱不堪的头。苏晏迟的怀抱很温暖,可是汪掌珠无比心焦的牵挂着楚焕东,她越过苏晏迟宽宽的肩膀,探头望着里面,眼神透露出了她的急切。苏晏迟当然理解她的心意,半扶半抱着她,往里面走去。当汪掌珠进到医院里面时,楚焕东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张小鹏,小幽等人守在外面,就连远在狮城,新婚燕尔的丁凌跃也回來了,站在一边和一个头花白的医生说着什么。小幽在望向靠在苏晏迟怀里的汪掌珠时,眼中在瞬间闪过千万种神色,一明一暗,心中也是千回百转,但张小鹏就表现的比她直接很多,干脆悲愤的怒视汪掌珠,毫不留情的指责着:“你就是个祸水,你就是狐狸精,你非得把东哥害死了,才能甘心”汪掌珠这两天饱受折磨,此时又有些心神恍惚,张小鹏其他的指责她都不甚在意,只听见一个死字,她马上联想到了楚焕东,只觉得喉咙处被堵住一般,想叫又叫不出來,又说不出话來。张小鹏还在喋喋不休的控诉着:“如果不是因为,东哥此刻还在狮城,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根本不会回來趟这摊子浑水,不会中枪,不会躺在里面生死不明”汪掌珠头更加晕了,胸口好似也被堵住了,无论她多么用力的呼吸,总是有一口气呼不出來,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大家一见汪掌珠晕倒了,都慌了,张小鹏更慌,楚焕东豁出命去救的汪掌珠,如果被自己三言两语气死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大了。苏晏迟急忙抱着汪掌珠往急救室跑,丁凌跃刚刚只顾跟专家交流,一眼沒顾上张小鹏,他就惹了事,他狠狠的瞪了张小鹏一眼,急忙招呼专家去看汪掌珠。汪掌珠虽然不像楚焕东那样枪伤致命,但她的情况也不是十分乐观,身体上有很多的外伤,右手割伤严重,手筋被割断的地方很多,由于间隔时间过长,几乎沒有救治的可能。她的右手现在就可以断定是要废掉,但这还不是最严重,她最严重的伤在脑部。汪掌珠的脑部受过宋良玉的踢打,虽然沒有打破,但有颅内血管破裂,有血块压迫了她的视神经,导致她的视力下降,如果血块不能吸收回去,还会导致失明。权威专家在向大家说着检查结果,非常职业的话语,大概是见惯了生死,并不觉得汪掌珠这些病情算大事。苏晏迟一时还有些茫然,细细想着医生的话,几秒后,忽然拉住专家的手臂,慌乱的问道:“医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掌珠她明明沒事的,她刚刚还好好的,还可以跟我说话,对我笑啊”这家医院是楚焕东开的,这些权威专家是从各地聘任过來的,他们大多都是自持医术高明,而心高气傲。这个专家知道丁凌跃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他刚刚说这些话时,脸是对着丁凌跃的,此时见苏晏迟拉自己,转过身來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很职业性的说着:“先生,请您冷静一下,她只是右手残了,眼睛视物不清,不影响跟你说话,对你笑的。”苏晏迟不在乎医生的话语里是否有嘲讽意味,只是拉着专家医生的胳膊,哀求的说道:“医生,求求你,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手不能废了,眼睛也不可以瞎的你们可以给她的手接筋,可以给她做脑部手术,移除血块啊我求求你们,救救她吧”专家看着面前这个神色憔悴十分俊秀的男人,不知道是这个男人眉宇间的无尽哀伤打动了他,还是低低哀求的话语打动了他,他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很多,“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位小姐的手,因为耽误时间太长,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间,而她头部的血块,紧挨着主要的血管,任何人也不敢随便给她做手术的,不然有生命危险。”丁凌跃清楚汪掌珠对楚焕东的重要性,他示意苏晏迟先回病房陪着汪掌珠,他和专家去办公室,找其他专家來会诊商议。苏晏迟回到汪掌珠的病房,汪掌珠还在沉沉的昏睡着,脸上的污浊血迹都已经被细心的特护擦拭干净了,一张曾经明净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