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人气恼墨绾离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拢了一下额边的碎发神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生硬的说道:“你來做什么”话音刚落屋子里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墨绾离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默默不作声似乎谁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迥然不同的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对答窗外的月色极明如水银般泄了满地像是下了一层清雪“你來贤阳做什么”燕倾辰突然问墨绾离微微一愣心底顿时有些慌这些年來已经很少有让她慌乱的事情了哪怕面对南燕的刀锋她也能沉着的保持镇静唯有面时他她的镇静好似不翼而飞了心里像是装了一只惴惴不安的兔子“我”墨绾离强自镇定的咳嗽了一声转过身整理一下桌面的东西故作沉着的说道:“我來办点事情”“可办成了”“差差不多了”“那什么时候走”墨绾离面目有些难堪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就这一两天”“一两天那是明天还是后天”燕倾辰纠结着她的话墨绾离有些生气语气不善的说道:“明天”“哦”燕倾辰了然的点了点头坐在桌子旁倒了半杯冷茶也不喝只是在手里轻轻摇晃着墨绾离挑起眉瞪着他问道:“你呢”“我我什么”“來贤阳做什么什么时候走”燕倾辰淡淡一笑两年不见似乎将这只小狐狸锻炼的越发奸猾了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來游玩的却要多过些日子才走”说罢他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既然明日就要走那我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喂”墨绾离一惊连忙站起身來不自觉的开口叫道:“站住”燕倾辰回过头來神色很平静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他一定是故意的墨绾离瞪着他眼睛像是两颗乌黑的葡萄过了仵久她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以极小的声音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急着走”似乎生怕燕倾辰误会她连忙又补了一句:“反正暂时回去也沒有急事”说完她倒是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她何时如此不懂得说话了“哦”燕倾辰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外袍递给她面色微微带上了一丝笑意:“快梳洗今天是花朝节比昨日还热闹”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事实如此还是心境发生了改变总之墨绾离真的觉得今日的衙市是比昨日还热闹的名花迎风吐蕊佳木欣欣向荣湖两侧的凉风都带着郁郁葱葱的水汽令人心旷神怡衔上的杂耍似乎都比昨日的要好看许多路上遇见一个讨饭的孩子墨绾离大发慈悲给了十钱金株小叫花子拿着钱傻楞楞的呆住了这么多钱若是普通人家省着此用足以衣食无缺的渡过十年了燕倾辰在一旁不阴不阳的感叹:“好大的手笔啊”墨绾离回头瞪了他一眼嘲讽道:“越有钱的人越枢门姑娘我心情好”虽然明知是在嘲笑调侃他的话可是燕倾辰却听得心情舒畅心情好为何而好呢他乐呵呵的走上前來随后掏出一张银票上面标注着辰离钱庄的印子白纸黑字二百两金子“别当乞丐了买个庄园当员外吧”说罢就在墨绾离和小乞丐惊悚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墨绾离急忙从后面追上去狐疑的打量着他燕倾辰瞪了她一眼说道:“看什么”“沒想到你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怎么钱多的扎手了吗”燕倾辰一哼:“你沒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既然你钱那么多不如给我一些呗”墨绾离嘴角微勾“怎么堂堂黑鹰军的主子竟然如此缺钱以至于向我讨要”燕倾辰眉眼抬高似笑非笑看着她墨绾离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刚走两步墨绾离的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也难怪她已经一整天沒吃东西燕倾辰似乎时这贤阳城十分熟悉如数家珍的报了几个酒楼菜馆的名字墨绾离却闻着衔边的面摊走不动路了燕倾辰自然是不情愿的还沒來得及出声反对墨绾离已经坐下來小二殷勤的跑上來要了两碗葱油面半斤牛肉一碟花生米还在小二的介绍下要了一瓶酒沒想到那酒竟然有一个十分风雅的名字名曰“六月西霜”燕倾辰奇怪的瞧着她问道:“你不是不喝酒的吗”墨绾离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随即淡笑着说道:“以前是怕喝酒误事现在左右也是闲人一个了就沒那么多讲究了”燕倾辰眉头一皱伸出手來夺过她的杯子沉声说道:“别喝了”墨绾离也不强求耸了一下肩小声说:“假正经”小二的饭菜很快就上來了那酒果然不是什么好酒只是闻一下就知道是黄酒掺了水的专门骗骗附庸风雅的外行人饭菜也一般但是面给的分量实在是很足墨绾离这样饿也只是吃了小半碗就咽不下去了燕倾辰自是不吃的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葱油面薄唇紧抿他这副严肃的表情就是在他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曾有过墨绾离刚吃了一口抬起头看到他这副神情來不及吞咽便“噗”笑了一声接着便是因为方才的喷笑被面呛到了嗓子面色立即通红起來“咳咳咳咳”燕倾辰不解的抬眸递过一杯茶水过去然后拍着她的背脊紧蹙着眉:“你是如何管着你的手下的这么大吃碗面都被呛到”由于她还在被呛过程中面色通红要想反驳可喉间的火辣让她说不出话來只能怒瞪了他一眼再喝下一口清茶他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打她眸色闪烁盈盈光芒微微垂眸大口喝下杯中清茶、第214章 不长记性由于她还在被呛过程中面色通红要想反驳可喉间的火辣让她说不出话來只能怒瞪了他一眼再喝下一口清茶他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打她眸色闪烁光芒微微垂眸大口喝下杯中清茶因为她已吃饱而且发出了被呛到这档子事她缓过來之后他们便打算离开他们站起身來只见一群满脸鬼画符的小乞儿正在眼巴巴的盯着那到下的半碗面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燕倾辰回头扔给店家一钱银子说道给他们一人一碗店家连忙笑着答应墨绾离疑惑的瞅着他酒足饭饱的问他:“装菩萨装上瘾了”燕倾辰冷哼一声:“爷今天心情好”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见他们两人衣衫不俗出手大方看起來还蛮好说话的样子就笑眯眯的凑上前來对着燕倾辰说道:“大老爷赏口酒喝吧”燕倾辰有些厌烦但又感兴趣的看了眼孩子转头又给了店家些钱说道:“给他一坛不要掺水的他要是喝不完这顿饭就不算我请了你直接揍他一顿然后送他见官吧”那孩子兴高采烈的眉开眼笑兴高采烈的去了墨绾离乍舌道:“小小的孩子怎么喝得了一坛”“你不让他试试他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燕倾辰淡淡的道:“吃一次亏以后才能长点记性”墨绾离闻言微微一愣脚下一慢就落后了他一个身位燕倾辰走了两步见她沒跟上來就回过头來皱眉说道:“走啊想什么呢”墨绾离晃过神來连忙加紧两步追上前去吃一次亏以后才能长点记性可是燕倾辰你又吃了多少次亏了为何还是不长记性呢正想着脸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噼啪的鞭炮声紧随响起正好响在墨绾离的头顶墨绾离一惊惯性般正要转头看去却感觉一股大力猛的从身前袭來燕倾辰一把拉住她的手身手利落的一拽就将她抱到怀里几步退后一双修长的锐目微微上挑饱含了浓浓的怒意“怎么样伤着了吗”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墨绾离抬头看去只见是一家酒楼正在二楼放炮竹也沒注意下面有沒有人行走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人遭了池鱼之殃此刻好多人都在楼下叫骂着可是都被鞭炮声掩盖了下去燕倾辰拉下墨绾离捂着脸的手只见微微有些红隐隐有两处更红一些面色不由得有些难看“沒事也不疼”墨绾离还是不太习惯他这样的注视微微用力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他却纹丝不动手心有一点点暖隐约可以感觉的到凌厉的纹路和茧子“真沒事”她有些尴尬的说:“也沒破相”“女人的脸有多重要偏你不在意”燕倾辰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语气虽差意思还是好的墨绾离也沒跟他计较谁知他随后又加了一句道:“不过你这张脸破不破相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跟先前脸上带着的那块红胎一比还算好些”墨绾离一愣沒想到三句话不到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还嘴道:“就你好看”燕倾辰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转身就朝那店家走去墨绾离正担心他会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和人家打起來谁知他站了一会转身又回來了她凑上前去好奇问道:“你过去干什么”“记住名字”墨绾离乍舌:“你竟然这么记仇”燕倾辰一扬眉:“想什么呢我是闻着里面酒香浓烈打算明天來吃饭”墨绾离很郁闷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每次和他说话都是自己落入下风她皱著眉跟在他后面却不见前面的男人眼角缓缓升起的一丝得意夜风清幽两侧的商贩不时的上前來兜售商货还有卖花的小女孩不时的跑过來满口的夸赞着墨绾离的貌美两人的般配然后游说燕倾辰为妻子买花燕倾辰安之若素的领受了众人的误会一路上连买下了三个花篮却全都给墨绾离拿着他一个人一身轻松的走在前面墨绾离像是一个小丫鬟一样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过往行人无不注目渐渐的卖花的小丫头们都不过來了想必这么一会她已经从妻子的地位掉到跟班了周围的议论声轻飘飘的飘进墨绾离的耳朵里:“看那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就连随身带的丫鬟都是眉清目秀、长相绝色的啊”墨绾离郁闷的皱眉她很像是丫鬟吗十多年过去了以前她还算是王妃呢现在算是档次掉了吗湖岸的风有些大他们俩沿着湖堤走着这处很安静沒什么人他们的脚步越走越慢却谁也沒开口说话似乎不忍打碎这份难得的平静一样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谁都沒去提分别这两年的事生活陡然间让他们在此地相遇远离南燕远离北国沒有权谋争斗沒有尔虞我诈这里生活平静鸟语花香就连空气都是难得的清新他们的精神都松懈下來谁也不愿意去提及那些坏人心绪的东西湖面上清风摇曳月光舒淡如凝了一地的晨光霞影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那株粗壮的老榆树之下燕倾辰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仰着头望着宽大的树冠这几年辗转峥嵘的岁月一一在脑海中掠过跌趺撞撞沒想到又回到了此地墨绾离望着他只见男人身姿挺拔相貌俊秀只是眉眼间已不是当初的冷峻疏傲换上了如今淡定的风仪高雅眼底隐现几丝沧桑的落拓细细望去已然触目九死一生逃出绝地被亲兄弟谋算无奈下身入恶地两年间拼下如此基业又怎会如他那句“我还沒死呢”那般轻松这些日手她也渐渐听说了当日的局势她随亚沙依木回到朔北之后南燕曾七次给朔北去信要求亚沙依木交出墨绾离北陌璟也磨刀霍霍的对朔北发兵在西北边境上和朔北打了几仗最后燕修临亲自出面带着新编的西南军前往朔北给亚沙依木施加压力虽然全天下都知道南燕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和朔北真正发生军事冲突的但是朔北国内却对亚沙依木的所做所为极为不满甚至有人几次欲冲进宫來将墨绾离这个祸水交出去那时候的亚沙依木就算强硬能保下墨绾离也是绝对保不下黑鹰军的除非他要与南燕公然决裂这时候地处西蒙境外的江离王却突然出人意料的打出了南燕的旗号派遣了使者带着八千里舆图投靠王庭直到此时天下人才知道原來名动西蒙的江离王就是两年前死在北国的南燕六王爷燕倾辰后面的事就很自然了燕倾辰回到帝都以强大的军事势力和原來一些官员的支持压倒了燕修临手下心腹取首席长老而代之成为了的参军大司马自然而然的弹压下了对朔北的军事策略她已不愿去想这短短的市井谈资之下隐藏了多少血雨腥风他们都是从权利这条血路里淌出來的人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哪怕表面上看去风平浪静底下又翻涌着多少个激烈的浪头残灯满湖色灿如金墨绾离抬起头來目光带着几丝淡淡的酸楚她看着燕倾辰久久凝望突然沉声说道:“听说揄树是能通神的越是历经岁月的老树越是灵验只要将随身的珍爱之物赠与就能保佑亲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