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奇怪,“你大姐姐不是一直都在宫里,连我和你五婶婶成婚都没有回家,你是怎么见着她的”瑀哥儿摇了摇头,“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大姐姐了。”他垂着头扁着嘴,“上回大伯母嫌大伯父腰上长了许多肥膘,不及年轻时帅气了,大伯父饿了好几顿饭,就想要将肚腩上的肥肉给消掉,大姐姐感叹的时候说了,这就是爱的力量”大伯父多贪吃的一个人啊,只是为了大伯母一句无心之语,就生生地饿了好几顿,不是真爱,哪里能做得出来袁五郎这回倒没有再多说,只是他望着崔翎的眼神渐渐深了。他看到那个娇柔纤瘦的女子为了要掌握最佳火候,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心下一阵颤动。挺拔俊逸的身躯“腾腾”往前行了几步,他站在崔翎身侧,蹲了下去,“地上脏,夫人还是去凳子上坐着吧,这里的火,我来看。”崔翎转过头来,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沾了一点烟灰。但她丝毫未觉,只是露出善意的微笑,“只是看个火而已,有什么做不得的。但是小哥你,若是有事忙,可不必陪在这里的,我有瑀哥儿作伴,还有陆师傅帮忙,不要紧的。”虽然对这位满脸胡须的小伙感觉还不错,但男女有别不是么哪怕瑀哥儿在,但这位小哥老待在这里,她也害怕袁五郎会有想法。嗯,就算她对自己的丈夫再不喜,但御赐的姻缘无法作废,放着袁家这么好的人家,她也不想再有什么改变了。但胡须男却丝毫没有退缩,他果断地学她单膝跪地,望着炉口熊熊燃烧的烈火,眼眸中也似燃烧着火,“不碍的,将军吩咐过,这几日叫我跟着夫人和小少爷。”许是因为炉火的炙热,他的嗓音不由带了几分嘶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无命不从”s:第二更送到,这章是给eiy的答谢,谢谢你的和氏璧,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会好好努力的么么哒069决定西北民风开放,远不及盛京城对女子诸多苛刻戒条。再加上如今又在打仗,战火纷飞时,谁还瞎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崔翎想到沿途所见,愈靠近西北,途经城镇的街市上看到的年轻女子便愈多。有成群结队的少男少女结伴嬉行。还有正当芳华正茂的商女沿街叫卖。她想了想,或许袁五郎入乡随俗,又是非常时刻,便不再以盛京的陈腐规矩苛责自己,所以才派了个男护卫来跟着她和瑀哥儿但到底她还有几分谨慎之心。既然胡须男非要趴下来看火,咳咳,那她就将这个光荣而接地气的活让给他吧崔翎不客气地起身,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污痕。她笑眯眯地拉住瑀哥儿的小手说道,“这锅牛肉要煮很久,时间还早,来,咱们两个先回屋去歇个午觉吧”瑀哥儿迟疑地问道,“这样不太好吧”五叔为了亲近五婶婶,都肯不顾形象趴在地上了。五婶婶却要挥一挥衣袖离开,这是不是有些不大负责任啊崔翎却毫不在意,她转头对着胡须男笑嘻嘻地说道,“如此便麻烦小哥在这里替我看火了,陆师傅应该很快就到,在他来之前,小哥只要保持现在的火势便成。”将话说完,她便拉着瑀哥儿的小手欢快地离开了。烟雾缭绕的厨房中,尚还残余着辣椒的呛鼻。袁五郎的心却拔凉拔凉的。他知道,崔翎急着离开。多少是因为要避嫌的关系。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外男,哪怕有上头的命令,但也总觉得不方便。她这样知礼守礼洁身自好,原本他应该十分感动的。离开盛京之后,他心里对她唯一的牵挂,不就是怕她会红杏出墙吗现在看来,人心里一旦存了偏见。就很难再认真客观地看待别人了。瞧,他的担心就多么地自私阴暗幼稚可怕正因为这样,袁五郎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除了觉得自己怀疑崔翎的人品实在可恶之外,也有点淡淡的惆怅。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枉自己留了一把她觉得那样有男子气概的胡须,她的目光也没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刻,这是因为他对她来说。完全不具备魅力么这个念头刚从袁五郎脑海中闪过,他自己就先被惊了一跳。喂喂喂,他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不是最怕崔翎会给他戴绿帽子么,可他现在脑子里盼望着的竟是她意志不坚。就算她红杏出墙的对象是他,那也是红杏出墙好吗假若她真的被他勾引到了,他保管要比现在更心痛一万倍好不好正当袁五郎懊恼纠结地猛捶自己之时,好不容易忙乎完了的石修谨踏着香味寻到了小厨房。石修谨看到袁五郎趴在地上发疯。万分惊诧。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上前将人扶起,“五表哥,你这搞得灰头土脸的是在干啥”袁五郎看到石修谨那张欠扁的脸,就想到这家伙一路之上都蹭在自己夫人身边大吃大喝。据瑀哥儿说,石小四一天到晚都凑在他们马车旁边,不管听到他们说点啥都想要搭话。就算知道那愣头小子心里绝对没有不该有的坏心思,但这可是连他都没有享受到过的待遇啊,他千方百计地要留在这里,崔翎却不给他半点机会。石小四这货却袁五郎胸中涌过一股浓烈的嫉妒之意。像是涛涛江水,汹涌连绵不息。他猛然想到祖母信中所提及果子巷的那段故事,气便不打一处来。拜托,他只是吩咐了一声,若是那头有什么为难的事照看一下罢了,谁叫石小四有事没事天天跑过去了连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不分青红皂白,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呢,就将崔家的五公子打了。这便罢了。更叫袁五郎生气的,是石小四的猪脑子这货到底是凭哪点自信,会那么笃定地认为,宋家那位好有本事的梓月小姐。就是他袁五郎的“红颜知己”袁家是什么样的家风他袁五郎是什么样的人石小四罔顾与他二十来年的兄弟情义,对他的人品产生了那么大的误解,这令他忍无可忍。新仇加上旧恨,“仇人”相见,便分外眼红。袁五郎忍不住用肃杀的眼神狠狠地盯向石修谨,“你再说一遍”石修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问五表哥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啊”袁五郎怒喝道,“我灰头土脸,还不是因为你这混小子”他厉声呵斥,“别以为你在盛京城做的好事我不知道,枉称什么好兄弟,可你竟怀疑我的人品,真是该狠狠揍你一顿才对”石修谨见五表哥记恨的竟是那件事,一下子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讪讪说道,“哎呀,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其实,石修谨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当时要不是听信了崔九小姐那些不靠谱的传言,以为自己崇拜的五哥娶了个不如意的媳妇儿,怎么会相信宋梓月那些明言暗示要是早知道,袁五嫂不仅生得美,还这样有趣,他才不会上那个当呢。不过,那件事舅祖母不是已经了结了么淫荡猥琐的崔五公子成了打猎能手,他这个将人揍得半死不活的也成了救人英雄。至于宋梓月,也得偿所愿进了崔家。成了崔五公子的屋中人。大家各取所需,一场本该闹大的风波,消弭于无形。皆大欢喜。既没有影响到五表哥的声誉,也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闲言碎语。整件事,袁五嫂都看着呢,连她都没有一字一句的怨言,都过了那么久了,五表哥还叽歪个啥石修谨这样想着。一下子觉得自己腰板挺直起来。他眼尖发现了留给了自己的饭菜,便毫不客气地端过,豪气干云地用起午饭来。袁五嫂的手艺,自不用说,自从他尝到了辣椒之味后,便爱上了这种火红的诱惑。一顿饭吃得自然无比酣畅和满足。等他刚将碗筷放下,忽听袁五郎闷闷的声响。“朝廷派你运过来的物资,都已经点清楚了吧”石修谨点头,“嗯,和你部下负责运送粮草去前线的押运官都点清了。”袁五郎挑了挑眉,“既如此,那你稍后就立刻跟着押运官去前线吧。外头如此寒冷,冰天雪地的。将士们能早一日穿上温暖的棉衣皮裘,就能少挨一日的冻。”他声音沉冷,带着一丝嫌弃,“吃完了没吃完了赶紧出发”这货碍眼,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了。石修谨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这理由无可挑剔。听说今夜又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寒天,将士们虽有帐篷和火炭,但因为要时刻观察柔然的动静,所以负责盯梢的兵士注定又要在寒冬里度过一个难眠之夜了。从沐州城到前线,约莫两三个时辰便到。石修谨此刻就出发。就能感到天黑日落之前将东西送到。这不仅是他此行的使命,也是一桩无量的功德。只是他问道,“那五嫂呢姜皇后令她一块前来,说是要给前线的将士们鼓舞士气呢”袁五郎听言,眉头不由一皱。老太君信中提及此事,他当时就困惑不解。姜皇后的提议是为了警告袁家还是想致崔翎于危险境地他一时想不大明白。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崔翎既然已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西北。已经算是完成了皇命,到底要不要亲身历险战场,那便由他说了算。袁五郎思忖片刻,摇头说道。“你五嫂是柔弱女子,前线还在打仗,刀枪无眼,流箭纷杂,太危险了。姜皇后的心意由你转达也是一样的。”石修谨想了想,倒也是。虽然暂时没有崔翎的美食有一点可惜,但他对战场更加向往。他丝毫不觉这次任务安排是袁五郎对他最深的嫌弃,反而十分感激,“五表哥,你对我真好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将这些东西亲手交到将士们手中”袁五郎想了想,又说道,“啊,你稍等啊,你五嫂好像还有什么辣椒要带到前线去。”他高声喊了几个护卫出来,“那些东西,那位陆师傅一定知道怎么用。你们几个搬上东西,再请了陆师傅,跟着石四爷一并都去一趟前线吧。”石修谨领了命令,雄纠纠气昂昂地便出了去。袁五郎脸上总算露出了得逞的微笑。很好,将这没有眼色喜欢碍事的家伙请走了。把陆师傅这个能帮崔翎做事的人,也一并带走了。接下来,他的妻子若再想做什么新菜,无人帮厨的话,总不能再抗拒他了吧他脑海中不自觉飘出他切菜她炒菜,无比和谐美好的场面来。袁五郎想,既然错过了最好的相认时机,现在倒也不急于一时。否则,明明是她错在先的,想来以她那种性子,一定会先怪怨他欺瞒于她吧与其得来不易的和平相处那么快地打破,倒还不如就先这样,等到她认可了他的人品,他再以高大俊伟的姿态承认,没有错,他便是她的男人。这样,或许会好一点吧s:今天就这一更,周末很忙,到下周一再双更哦070见月从盛京一路到沐州,崔翎和瑀哥儿都是在马车里歇息的。因为要抄近路,走的不是宽阔的官道,所以马车的空间也并不很大。若只是她一个人还好,后来又多了瑀哥儿,白日行路尚可凑合,夜间两个人窝在一块就挤得很。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了高床暖枕,崔翎和瑀哥儿都双眼放光。谁还顾得上身上许久不曾好好洗过,衣襟袖口还沾染着地灰两个人直接甩了鞋子,连外衫都没有脱掉,就爬上去你占一头我占一头地挺尸了。这一觉睡得酣沉,醒来时外头天色已经墨黑。屋子里乌漆麻黑的,只借着天外隐约漏进来的一丝光线,影影绰绰地看见几个影子。崔翎低声问,“瑀哥儿,你醒了吗”瑀哥儿在另一头摸摸索索地过来,“五婶婶,我在。”小家伙顺着棉被爬了过来,毫不客气地蹭到了崔翎的怀中,“我肚子饿了,也不知道咱们的牛肉怎么样了。”崔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陆师傅知道详细的做法,他老人家很热心的,见咱们迟迟不去,定先做上了。”她担心的可不是晚饭,而是这座寂静无声空空如也的院子。雅情小筑里没有伺候的下人,这一点她刚过来时就发现了,她和瑀哥儿睡得那样死,都没个人来叫唤提醒一声,可见这里就真的只有她和瑀哥儿两个。如今是战乱时刻,令尹官邸的仆妇都遣散出去避难了,这个可以理解。可一个帮忙的下人都不给她留,袁五郎这是什么意思倒不是她现在身娇体贵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其实她平常虽然懒惰。那也只是能够偷懒而已,真的到了必要的时候,她的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问题在于。她初来乍到,对这个地方根本就不熟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