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拿了一卷结实的画轴做武器,苗子茜提着一颗心,轻手轻脚地挪到窗户旁,扬起画轴,伺机一画轴把这窗外鬼鬼祟祟的人打趴下。一直手伸了过来,那手很修长,只是被生活所累,稍嫌粗粝。苗子茜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手里高扬着的画轴,也蓄势待发,就等那人露头。然而。还没看到来人的头探进来,倒是先看见了一条满是血污的胳膊伸了进来。苗子茜心里一惊,忙压低了声音,问:“可是秦老板”苗子茜记得那件天蓝色的绸布外袍。是秦芃经常穿的一件,镶着浅棕色印祥云的边儿,半旧不新的。那只胳膊顿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的动作,搭在窗户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人。苗子茜一颗心就提在嗓子眼,虽然等了不过十几秒,但于她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外面响起了秦芃虚弱的声音,大约是因为受伤太重,倒少了几分往日的温润清冽。多了一丝真实感的疲惫感。“是我,子茜。”秦芃忍痛答道,又哑着嗓子问道,“屋里可还有其他人”“没有。”苗子茜一边说着,一边就忙打开窗户。就见秦芃一脸惨白,额上冷汗涔涔,浑身多处血迹,一身的狼狈地趴在墙壁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颗心都被吓得快要跳出来了。“快进来”苗子茜忙一弯腰,探身出去,帮助秦芃进屋。又一边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一边忙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苗子茜见惯了秦芃一向温润如玉、云淡风轻的贵公子的样子,如今见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是惊慌,到底是谁,有能耐将富可敌国的秦芃伤成这个样子“没事。跟人言语不和,打了起来。”秦芃一边查看左胳膊的伤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倒是很急切地说:“你去打盆水进来,我得清洗一下伤口。”说罢。又忙嘱咐:“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一定要保密”苗子茜一听,就知道秦芃在撒谎,但是也分得清轻重,忙点头答应了,跑出去,避开人,打了一盆水进来给秦芃清洗伤口。苗子茜将盆搁在架子上,上前帮助秦芃褪去外袍,又是抱怨又是关切地说:“跟人打架也能打成这样那那人要不是位高权重,就是脑袋被门挤了,敢跟京城第一富商叫板”言语间,显然是不信任秦芃的说辞。秦芃也不打算让苗子茜知道真相,一边忍痛,一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京城第一富商又如何士农工商,终究是最下等的,有什么让人惧怕的”苗子茜一边把秦芃沾了血的外袍搁在衣架子上,一边揶揄地笑道:“最下等的秦老板说笑了吧。如今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谁有钱,谁就有地位。更何况,你还是鼎鼎大名的御用皇商的后人,深得圣上眷宠,歌公主倾慕”秦芃只是笑,并不答话。“来,把上衣脱了。”苗子茜倾身,双手捏着秦芃上衣的衣领,就要小心翼翼地扒下来,免得碰着了秦芃的伤口。秦芃身体一僵,笑得有些不自然了,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脱男人的衣服”苗子茜脾气一拧,手下也用力了,冷笑道:“你要是自己能收拾,我还用搭手来毁坏自己的名节再说,我也向来不相信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命,比什么都重要清者自清,嘴长在他们身上,任由他们说去”苗子茜想起在石家庄时,自己深受谣言的干扰,到处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就气愤不已秦芃愕然,没想到苗子茜竟是如此通透特别的人,便也不再挣扎,任由苗子茜为自己脱下上衣,着上身,方便苗子茜清洗伤口。“你忍一忍。”苗子茜说着,拿起干净的帕子,细心地帮秦芃清洗伤口,一边清洗,还一边问:“我手重吗疼不疼要是疼的话你说一声,我轻一些。”秦芃突然觉得许久不曾温暖的眼眶突然就热了起来,一种久违了的液体,似乎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却被他生生地忍住了。“不疼。”秦芃说,不敢再多言,免得那稍显哽咽的声音被苗子茜听到了。苗子茜只顾着给秦芃清洗伤口,也没在意。幸好,秦芃只有左胳膊上有一道长约三寸的较深的刀口,其他地方倒没有什么闪失。清洗完伤口,苗子茜抬头问:“你的药箱哪里”苗子茜想,既然秦芃的马车上都有药品工具丰富的药箱备着,那家里肯定更少不了,而且只怕比马车里的药箱内容还要丰富。果然,秦芃指着书架上的一处,说:“你把那本书拿出来,倒过去之后再放回书架上,往里推,就有暗格打开,药箱就在里面。”苗子茜如言取出了药箱,心底啧啧惊叹,果然是处处有机关啊打开药箱一看,果然比马车上的药箱还要内容丰富。快速地挑选出金疮药、剪刀和纱布,苗子茜走回秦芃处,把东西放下,托起他受伤的左胳膊,说:“你忍一忍,我给你上药。”秦芃点点头,一脸温暖的微笑。苗子茜手脚利落地秦芃上了药,又细细地缠好了纱布,末了还打了漂亮的蝴蝶结,直起身子,拍拍手,松了一口气,笑道:“大功告成”从清洗伤口,到上药包扎好,不过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苗子茜娴熟的包扎技巧折服了秦芃,秦芃惊讶地问:“你这么熟练”“这有什么难的”苗子茜不以为然,“我爹做木工,经常会有些小伤。我娘见不得血,自然都得我包扎。久了,就熟能生巧了”听苗子茜这么说,秦芃更是叹服苗子茜不似那些娇弱的闺阁千金,更有一份坚强自立、脱然不俗的气度。就在此时,外面突然 传来栗子等人焦急的谈论声:“怎么办公子还没有回来”栗子声音高且尖细,满满的焦灼。“就是啊,我刚才和柳大娘去上街买菜的时候,就远远地见宫里的人来了”二丫急喘喘的声音,显然是一路狂跑回来的。“狗子呢狗子在哪儿呢”栗子急得高喊。“一直在外头探风头呢”二丫忙说,“可是,就算是有狗子看着也不行啊到时候人来了,公子还没回来,可怎么办”苗子茜一惊,看向秦芃,问:“这么巧你一刚一回来,宫里就有人来了”只见秦芃冷笑一声,眼神阴鸷,冷冰冰地说:“可不是吗,真是巧”那满是寒意的笑声,冻得苗子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想,这秦芃果然是个莫测高深的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自己一家还是赶紧搬出去的是。但想到秦芃现在还有宫里的人要应付,苗子茜也不便在这个时候开口替搬家的事,便说:“你的衣服在哪里赶紧找出来穿上。”“在卧房里。”秦芃朝对面的房间一指,说:“穿过客厅就是了。”苗子茜瞪大了眼,站着没动,看着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秦芃,说:“您还是自己去吧。你这么久都没回来过,一回来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里,还衣衫不整的,我这要是出去被栗子看见了,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浪呢”秦芃一笑,魅惑倾城,声音一改往日的清冷温润,充满了诱惑的磁性:“你是说,你是栗子的情敌”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的秦芃,微眯着眼睛,那一脸让人忍不住想起暧昧桃花的表情,煞是诱人。第三十四章 厘情债世上最难理清楚的,就是情债,所以,亲们多多订阅,给咱们的小秦一点力量吧onno撒花撒花苗子茜见秦芃那迷人的妖孽样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敬谢不敏:“那都是她自己假想的。你快点去换衣服吧,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秦芃也是一时起兴,心不受自己控制地想要逗弄苗子茜,如今经苗子茜一提醒,也分得出事有轻重缓急,便站起身来,恢复了往日的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说:“这次,多谢了。还有,请代为保密。”说罢,秦芃起身走出书房,穿过客厅,朝卧房走去。留在书房里的苗子茜,忙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感叹道:“哎哟,我的小心肝儿哟妖孽啊,妖孽”待到苗子茜收拾好秦芃沾了血迹的衣物,出去的时候,才得闻秦芃已经被请进宫里去了,心里不由地担忧起来。秦芃负伤回来,恰巧这个时候圣旨就来了,将秦芃接进了宫里,这中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要知道,在平日里,宫里并不会派人来接秦芃,除了是节日;而这一回却有些反常,重九的万寿节这样重要的节日不邀请秦芃,却在这个普通的日子将秦芃接进宫里去了,总觉得有蹊跷。苗子茜的疑惑,在秦烈只着里衣,一脸戾气地驾着马车一路狂奔回来时,更加深了,因为,到了院子里之后,秦烈从马车里拿出一团似有血迹的衣物,一路奔厨房而去。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没过多时,秦忠就一脸紧张地跑回来了,一进门劈头就问刚好从厨房出来的秦烈:“秦烈。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天你不是一直都陪在公子身边吗公子”正好听到马车声跑出来的栗子,在一旁焦急地代为回答说:“公子被请去宫里去了义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公子会突然从后院出来。又怎么会被宫里突然请了去要是公子出事了,”栗子的声音哽咽起来,顿了顿,猛地放声哭喊道:“那我也不活了”说着,栗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头也不回地奔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哭声不断传来。秦忠心烦意乱,焦躁地问:“被请进了宫里那可就麻烦了秦烈,到底你和公子出去办事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我和公子出去办事的时候,出了点乱子。公子让我先保护洪玉匠回来。他留下来善后。”秦烈低声说,“那挑事儿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所有的刀剑都招呼公子去了,恐怕是宫”“子茜。你怎么在这里”眼尖的秦忠发现了躲在二门后的苗子茜,忙出声打断了秦烈的话,显然是怕苗子茜听去了不该听的话。苗子茜坦然一笑,施施然走了出来,笑道:“我先前答应二丫要教虎子读书写字,这不,找齐了东西。我就过来了。”一边说,苗子茜一边就将手里的书籍和笔墨纸砚举起来,递给秦忠看。这回苗子茜倒真的没有撒谎,她本来就是出来看看秦芃接了圣旨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顺便给狗子送学习用具过来的,所以她说得坦然。秦忠和秦烈自然也没有看出丝毫的不对劲来。“谁承想正好见你们在这里说话,我这正想着要不要出声问候呢,就被忠伯发现了。”苗子茜说着,还低下头,俏皮地吐吐舌头。秦忠见状。因为苗子茜没有听去那些不该听的,便放了心,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去吧。狗子这孩子,倒是块读书的料”苗子茜笑着告了辞,不紧不慢地朝二丫和狗子俩姐弟房间里走去。虽然好奇秦芃此番的遭遇和秦烈那未完的话,不过苗子茜直觉这件事不简单,只怕背后潜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一向不喜欢招惹是非的她,避而远之还来不及呢,当然不会主动去趟这趟浑水。远远地见苗子茜走进了二丫和狗子俩姐弟的房间,听见里面狗子的欢喜和二丫的感谢,秦忠和秦烈终于彻底地放了心。“你跟我回房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忠低声吩咐秦烈,说罢,当先一步朝自己房间走去。秦烈忙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又锁紧了门,这才低声细语起来。“你和公子这回出去,事情办得怎么样”秦忠低声问秦烈。秦烈点头,回答道:“都差不多了,洪玉匠制作的那些玉器,都送到了前来朝贺后回国的各国使臣的手上。也亏得公子妙计,提前出发,等到宫里的那位算准了时机,去捉贼拿赃的时候,公子已经和各国使臣密会完毕,刚刚好送他们各自归国。只是这中间时间赶得紧,公子虽然没被人撞见和各国使臣的密谈,可是自己却难以全身而退。而那些人眼见着没了证据,便都蒙了面,一个劲儿地猛砍,要置我们于死地。公子怕连累洪玉匠,就让我带着洪玉匠先驾马车逃了出来,他自己抵抗歹人。想来,是密营的人及时赶到,公子这才能逃回来,有时间收拾好一切,从从容容地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