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回事,明明是怕极了。“娘,”苗子茜凑在苗李氏耳边,小声说:“别担心。你早就已经改名换姓,在石家庄住了十几年,容貌早就变了,宫里也早就换了一批新人,谁还会认得你”苗李氏轻轻地点点头。拍拍苗子茜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轻声道:“我明白的,你们别担心。”苗老大见苗子茜和苗李氏母女情感融洽,苗李氏在苗子茜的劝慰下脸色少缓和,便也放了心,笑道:“宫里来人是为了寻秦老板寄放在子茜这里的蓝田烟玉,并不是咱们犯了什么事。你别瞎担心。”苗老大以为,苗李氏是因为没有见过宫人临门,被吓坏了,别说是苗李氏了,就是他自己,见秦忠领着面色不善的蒋公公进门时。也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壮起胆子上前招呼的。苗李氏冲苗老大勉强一笑,说:“我知道了,往后会放宽心的。”苗老大笑笑,说:“你们娘俩儿聊着。我去前头照看着。”又特地吩咐苗子茜:“子茜,好好地照顾你娘。”“爹,我知道,你去前头忙吧。”苗子茜站起身来,笑道。苗老大又劝慰苗李氏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子。“娘,看,爹多关心你。”苗子茜试探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爹你的身份”苗李氏虚弱但坚定地摇头,说:“不告诉他,是怕害了他。这件事,就咱们娘俩儿知道,别再往外传扬。”苗子茜点点头,转而和苗李氏说起蒋公公奉命来取蓝田烟玉的事。苗子茜不知道的是,在她和苗李氏谈论蓝田烟玉的当口,蒋公公带着蓝田烟玉在宫门口辞别秦忠,一脸奸笑地捧着蓝田烟玉,从小路一路避人耳目,到了皇后白映荷居住的坤宁宫。“娘娘,这就是那蓝田烟玉。”蒋公公跪在帘外,一脸谄媚地将装载这蓝田烟玉的桂木匣子双手捧着递向纱帘。纱帘内,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侧身而坐,轻轻点点头。立刻就有低眉顺眼的宫女从纱帘后走出,接过桂木匣子,恭敬地递了上去。白映荷并没有伸手去接,看也不看,只是说:“是个好东西,可惜,似乎比刚离宫时破损了一些。”跪在外头的蒋公公一愣,旋即伶俐地笑道:“娘娘所言极是,奴才先前也看到了。”白映荷轻声笑了笑,挥挥手,说:“赏。”那捧着桂木匣子的宫女立刻弓着腰,捧着桂木匣子退出了纱帘,原封不动地还给蒋公公。另有一宫女随后退出纱帘,将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赏赐给了蒋公公。那蒋公公得了赏赐,分外高兴,连磕了几个响头,感恩戴德地出了坤宁宫。寻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蒋公公鬼头鬼脑地察看了半天周围的情况,确定了没有人,这才打开桂木匣子,掂起玉气充沛莹润的蓝田烟玉,啧啧惋惜道:“啧啧,真是个好东西,毁了你我也不忍心。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咱们做奴才的哪有不从的”说着,蒋公公扬起蓝田烟玉,就要往城墙上撞。“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不敢不听,难道皇上的命令你就敢不听了吗”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蒋公公吓得手一软,手中的蓝田烟玉便滑落下去,眼见着就要掉到地上砸坏了,就见一个身影闪过,稳稳地捞住了蓝田烟玉。蒋公公吓得慌忙回头一看,就见身为内侍大总管的干爹杨公公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立刻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求饶。“得了。”杨公公一脚踢开扒着自己腿的蒋公公,冷笑道:“你干爹我若是真的想治你的罪,会一个人来吗”蒋公公一听,忙朝周围看了看,果然除了自己和杨公公,别无他人,这才忙放了心,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讨好道:“谢谢干爹,谢谢干爹我就知道干爹你心里是爱护着我干爹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干儿子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杨公公瞥了一脸谄媚的蒋公公一眼,冷哼一声,说:“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用,你只要能从坤宁宫给皇上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就足够了。”蒋公公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讨好道:“干儿子知道。最近几年白家总是不给皇上省心,听说前几日还意图谋害皇上的左膀右臂刘宰相,却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义士坏了事”“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有的没的,你听了就算是过了,别再给我嚼舌根子”杨公公冷着一张脸,一脸的不悦。蒋公公笑脸一僵,很快又一副受教的样子,虔诚道:“谢谢干爹提点,干儿子以后记得了。”“行了,光用嘴巴说没有用,关键得看表现。”杨公公将蓝田烟玉递给蒋公公,懒洋洋地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皇上那儿还等着我伺候呢”说罢,杨公公又似笑非笑地看了蒋公公一眼,兀自离开了。蒋公公弯着腰,恭肃地送杨公公离开,这才看着手里的蓝田烟玉,思索片刻,一狠心,将玉砸向宫墙。杨公公回到御花园不久,蒋公公就双手捧着桂木匣子来了。“回禀皇上,秦公子的那块蓝田烟玉,奴才给取回来了。”蒋公公远远地一座四周垂着纱帘的亭子前跪下,双手将桂木匣子捧过头顶。片刻,杨公公挑开帘子出来,接过桂木匣子,轻笑一声,示意蒋公公站起来,转身又进了亭子。蒋公公立在帘外,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微抬着头,紧盯着纱帘后亭子里所发生的一切:只见杨公公捧着桂木匣子,一路到了主位上,将桂木匣子打开给皇帝秦嘉看。“嗯,玉气竟然如此充沛,难得”秦嘉赞赏道,下一刻却在看到躺在桂木匣子里的残损的蓝田烟玉时,十分惊愕地惊呼道:“怎么,竟然毁坏了”回头,秦嘉质问和秦歌公主并坐的秦芃:“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客位上的秦芃慌忙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草民实在是不知。草民将蓝田烟玉存放起来的时候,一切还都是好好的,不知道为何却莫名其妙地破损了,还请圣上明鉴”片刻,秦嘉扭头朝外问道:“小蒋子,是不是你路上弄坏的”蒋公公心头一惊,忙跪倒在地,大声喊冤道:“回圣上,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啊奴才自接过这桂木匣子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打开过那姑娘把桂木匣子交给奴才之后,奴才见玉气盈沛出匣子来,就没有打开查看,一路地就给带了过来,圣上明鉴啊”本章为:第五十五章 情愫渐生。纱帘内的秦芃一听,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万一这蒋公公说出苗子茜来,那苗子茜可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秦芃知道,苗子茜绝对不会在玉上动什么手脚,也不会不尽心保存,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在路上动了手脚这么想着,秦芃忙朗声道:“草民没能保护好圣上所赐之物,甘愿受罚。”蒋公公听纱帘里的秦芃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如今无论他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都跟他没关系了,秦芃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揽了过去。“秦公子可别这么说。”蒋公公只听纱帘内的秦嘉忙道:“朕既然把它赏赐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了,要怎么处置,都任由你。只是,朕颇为遗憾,你这块蓝田烟玉破损之处,正是和歌皇妹那块玉的结合之处,如今只怕,这两块玉难成一块了。”蒋公公立在外面听着,心里终于明白皇后白映荷授意他打破蓝田烟玉的意图了,原来是怕财势雄厚的秦芃和秦歌公主结为连理,壮大皇上秦嘉的势力,会影响白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这夫妻俩,真是有意思“不过。玉虽破,情分在。”蒋公公只听纱帘内的秦嘉轻笑道:“刚才秦公子和歌皇妹坐在一起,朕从对面看来,恰是一对璧人。这种缘分,可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蒋公公在外头垂首立着,耳朵却支楞起来,细心地听着,只听秦芃委婉而客气地推拒道:“歌公主气韵天成,自有皇家气象,非草民这等微贱之人所能匹配,恐玷污了歌公主的身份。”“身份”秦嘉笑道:“要说起身份,你们一家可是先皇特赐的国姓秦。我大秦国开国几百年来,这可是头一遭。也是唯一的一个。你的身份,不可谓不尊崇啊”“草民惶恐。”秦芃不接话,更不上当。侍立在纱帘外的蒋公公想,秦芃这种态度,只怕一向多疑猜忌、刚愎自用的皇帝秦嘉早就受不了了。说不定,等着整个秦府的就是一场灭顶之灾。这么想着,蒋公公就不由地生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谁知,一向脾气很大、唯我独尊的秦嘉,这次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说:“惶恐什么的,秦公子以后还是打消的好。你和歌皇妹早晚都”“皇兄。我还不想”一直沉默的秦歌公主蓦地出声,打断秦嘉的话,却在刚吐出几个字时,讷讷地住了口,尾音有些颤抖,像是极为害怕一般。蒋公公想。只怕是皇帝秦嘉瞪了秦歌公主一眼,就把后者满肚子反对的话变成了惶恐不安。秦歌公主在皇宫里的一切,都仰仗皇帝秦嘉,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兄赏赐,秦嘉之所以优待她。也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可以为他争取更多的利益,眼前的秦芃,不就是一个吗蒋公公这么想着,愈发地觉得宫中到处都是波诡云谲,暗潮汹涌,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就拿他今天私下拜谒皇后白映荷,暗中接受坤宁宫的贿赂的事来说,原本这被皇帝秦嘉知道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只是恰巧皇帝秦嘉也想在皇后白映荷的身边安插眼线,他这才侥幸地躲过了一劫。但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蒋公公心底暗自决定,狡兔三窟,自己才有可能在宫里生存下去。蒋公公这么一想,就没有听到纱帘内的人后来的谈话,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秦芃请辞道:“那草民就先告退了。”秦嘉一改先前的热乎,清冷地说:“杨公公,代朕和歌皇妹送送秦公子。”蒋公公忙站好了。下一刻,便见杨公公送秦芃出了纱帘,后面还跟着秦歌公主,似乎也要出来,却被秦嘉止住了。“歌皇妹这么着急做什么皇兄还有话跟你说呢”秦嘉似笑非笑地说。蒋公公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皇帝秦嘉这只怕是要私下里治秦歌公主刚才的失言之罪呢。蒋公公偷偷一瞄,就见秦歌公主似乎浑身颤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还没等他看仔细,就听经过自己身边的干爹杨公公训诫道:“你还不走没眼力见儿的”蒋公公这才反应过来,秦嘉怎么样惩治自己的皇妹秦歌,都是家务事,外人肯定不便参与,便忙谄媚地冲杨公公一笑,尾随而出御花园。杨公公一路将秦芃送到了宫门口,笑道:“圣上对秦公子真可谓是恩宠有加啊,秦公子切不可辜负了圣上的一番美意。想来这歌公主深得圣上宠爱,人也跟天仙儿似的,秦公子若是娶了她”“那必然是惹得歌公主一生不快活。”秦芃微微一笑,打断杨公公的说辞,笑道:“歌公主怎么会看得上草民这等微贱之人刚才,歌公主不是在席间已经反对过这门亲事了吗若是草民强娶歌公主进门,只怕会辱没了歌公主的身份,委屈了她的心意。刚才,圣上不也因为疼爱歌公主,说此事暂且搁置不议吗怎么,杨公公倒是想要越俎代庖,替圣上分忧”杨公公一听秦芃这“越俎代庖”四个字,登时就寒了脸色,这话要是被多疑也心狠手辣的秦嘉听去,他还有命活吗于是,杨公公忙一笑。聪明地止住了接下啦的话,辞别道:“那秦公子一路好走,奴才就不远送了。”秦芃微微一笑,一拱手。转身离开,将那囚笼一般的皇宫,越跑越远。直到不见了宫门,秦芃这才停住脚步,猛地长舒一口气,心底暗自后怕,刚才要不是秦歌公主出言反对这门亲事,只怕他今天要不跟秦嘉撕破脸皮,冒着杀头的危险,这个驸马的名号十有是躲不过了。秦歌公主如今坏了秦嘉的计划。不知道秦嘉会怎么处罚她呢,秦芃心底,为秦歌公主生在这样的帝王家,感到悲哀。秦芃这么一路想着对策,一路朝苗记仓库走去。到了那儿的时候,已是黄昏暮鸦归,苗老大正准备关门打烊。一见是秦芃过来了,苗老大忙放下手中的门板,笑着迎了上去,问:“秦老板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这会儿到了这儿来”秦芃见到苗老大亲切的微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