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的表情,自以为是地认为苗子茜和石文翰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心底十分高兴,说话也开始着三不着俩的,开起苗子茜和石文翰的玩笑来。苗子茜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绕了过去。石秋兰不甘心,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惜的是,她还没有开口问,石文翰就拿着挑好的珠钗过来了,在门口敲门。苗子茜悄悄松了一口气,帮石秋兰将腰带系好,忙过去开门。一开门,还未等石文翰打招呼,苗子茜就急忙说:“我正好得去矿上再挑几方石头回来,劳烦大公子帮秋兰戴上珠钗吧。”说着,苗子茜飞奔而逃,免得又被这对兄妹抓住,长长短短地问个不停。石文翰看着苗子茜逃也似的背影,苦笑一声,踏进屋里。苗子茜这一逃,直到天色很晚,才和秦芃一起,陪同石显等人一起回来。苗子茜心里觉得,秦芃和石文翰非要她挑一个不得不与之待在一起片刻的话,那她宁愿选择秦芃。毕竟,秦芃愿意尊重她的意愿,而且还不遗余力地帮助她成长。石显回来的时候很焦急,因为石杨氏闹到了矿厂上,说是石文翰和石秋兰两兄妹,联合家里的所有的下人,一起欺负她。石显当初未必见得有多喜欢石杨氏,但是,老来孤独,那两年他唯一寄托的一双女儿石文翰和石秋兰又赌气离家去了京城,在孤苦的严寒中,石杨氏给他送来了些许的温暖,时间久了,石显也忍不住对石杨氏生出一丝情意来。如今,石杨氏衣衫不整、脸带血痕地来诉苦了,石显看了听了也觉得心疼,不由地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石文翰就算了,怎么说,他也读过很多书,懂得尊敬长辈的礼数,所以在石显一脸愠色地开口询问他们兄妹俩是否联合家里的人欺负石杨氏时,石文翰虽然生气,但依然保持了理智,准备好好地和石显谈一谈。但是,石秋兰可是个暴脾气,本来就对石杨氏先前的话弄得一肚子的火儿,如今一见石显面有不悦地像是要替石杨氏报仇一般,她顿时就如那炸毛的鸡,脸红脖子粗的,只差头发没有炸开了。“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秋兰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地大声质问道:“你难道是真的像那个长舌妇所说的,准备等我和哥哥一成家,就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来吗告诉你,我是不会接受的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要是觉得那个长舌妇比我这个女儿重要,那你就尽管娶她进来试试她前脚进门,我后脚就永远地离开这个家,再也不会来了”本来,石显是听了石杨氏加油添醋的诉苦才动了怒的,所以一开始听到石秋兰说,石杨氏曾经将他一时的戏言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既伤了自己一双宝贝儿女的心,又折损了自己的面子,是很不满石杨氏的;但是听到后来,眼见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一点也不体谅自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秦芃等外人的面威胁自己,石显就动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话赶话地大吼道:“我就是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我倒要看看,你收拾包袱给我永远地离开这个家啊”石秋兰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而赶自己走,伤心极了,摸着眼泪,大声哭着跑了出去。苗子茜见状,赶紧担忧地追了上去。秦芃等人一见这事儿闹得厉害了,都忙着劝说石显。且说苗子茜跟着石秋兰一路到了她的闺房,说好说歹,老半天,才终于让情绪崩盘的石秋兰止住了眼泪,洗了一把脸,乖乖地睡在床上。此时,已经是月行中天了。苗子茜见石秋兰睡着了,这才伸了个懒腰,推门出去。关上门,一转身,准备离开时,苗子茜才发现石文翰正立在房廊下,一副担忧踌躇的样子。“大公子,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秋兰刚才已经睡下了,想来,是暂时平静下来了吧。”碰到面上,苗子茜不能不管不顾地离开,便开口道。石文翰点点头,又担忧地朝屋里看了一眼,而后,十分真诚地说:“子茜,谢谢你了。我这个妹妹脾气火爆,除了你,还真没人能够治住她。辛苦你了。”苗子茜大大方方地摇摇头,笑道:“大公子客气了。大公子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去休息了。天色不早了,大公子也早点回去歇下吧。”说着,苗子茜抬脚就要离开。“子茜”石文翰蓦地出声喊住了苗子茜,可是待苗子茜转过头,微笑着询问他有什么事时,他反而面色发窘,顿了半晌,才说:“我想说,以后,你能不能多多地陪陪秋兰”其实,石文翰是想问苗子茜,问她可不可以做石秋兰的嫂子,但是,既觉得唐突,有违礼数;又觉得不好意思,最后只得这么模棱两可地问了。苗子茜笑笑,落落大方地答道:“当然我和秋兰可是好姐妹”石文翰点点头,顿了顿,嗓音有些干涩地说:“那,还有,你看,你都喊我妹妹秋兰了,却总是喊我大公子,是不是,有些太见外了”第十六章 出走苗子茜听石文翰这么问,心底警报一拉,立刻笑着回道:“不是见外,是,尊重吧。你看,我称呼令尊,不是依然为村长吗秋兰,是我的好姐妹好姐妹,哪里有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石文翰又在搓手踌躇,想着劝服苗子茜的方法,但是苗子茜已经不乐意奉陪了。“大公子,天色很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告辞。”说着,不给石文翰挽留的机会,苗子茜就头也不回地奔后院自己的房间去了。到了后院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各个房间都关了灯。苗子茜经过秦芃的房间的时候,不自觉地朝里看了一下,一屋子的黑暗岑寂。苗子茜心底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生出一丝莫名的惆怅来。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苗子茜向来是不愿意深究的,所以她甩甩脑袋,甩掉那些她自己都拿捏不准的情绪,推开门,往床上一倒,会周公去了。东厢房的屋顶上,刘文熙和秦芃两个并坐着,看着苗子茜出了石秋兰的房间,又看着她和石文翰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回到自己屋里睡觉。当然,也看到了苗子茜在秦芃门口伫立了片刻。“你要是担心人家,直接下去看看不就得了,用得着大半夜地在屋顶上盯梢吗”刘文熙颇为不屑地看了一脸沉思的秦芃一眼,说:“何时那个叱咤商场,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秦芃,变成了如今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甚至还做起了偷窥的事”“我再说一遍,我这不是盯梢,更不是偷窥,是担心。”秦芃看着刘文熙,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这个大老粗。永远不明白女孩儿家纤细的心思。我想,子茜大约是明白了我心意,正在踌躇,不大愿意见到我。所以。我暂时还是不要总是伴着她,给她压力的好。”“切”刘文熙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说:“以我看来,这全天下,也就只有石秋兰那个傻妮子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跟她在一起多轻松自在,哪像和你们这些聪明人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搞得人神神经经的你自己做这个房顶君子吧,我睡觉去了真是的,我也是个傻瓜。竟然呆呆地陪着你冻了大半夜”说着,刘文熙轻巧地跳下屋顶,推开自己的房门,呼呼大睡去了。秦芃看了看苗子茜的房间,叹息一声。双手伏在脑后,仰面躺在屋顶上,任由那午夜的凉意浸润着自己。这一场情仗,是秦芃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一场战役。因为,这一次,他想着的不是打败对手。而是,得到对手,和对手一起,白头到老,携手天涯。正在沉思间,不经意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背着包袱从墙头上翻越而出,秦芃警觉地起身,悄悄跳下房顶,喊起了刘文熙和秦烈。第二天,吃早饭时。一桌子人都坐定了,却迟迟不见石秋兰的身影。石显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石秋兰过来吃饭,很是生气,觉得这个女儿自从回来之后,总是抹杀他的面子,便硬声硬气地说:“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一家之主都这么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拿起筷子,默默地吃早饭。不过,苗子茜还是瞅准了一个空当,悄悄地吩咐一个小丫头去石秋兰房间里看看。没想到,这小丫头出去了一会儿,就一路狂奔回来,气喘吁吁地惊呼道:“大小姐,大小姐留书出走了”一屋子的人都被这句话惊呆了,半晌,纷纷撂下筷子碗碟,急忙问:“你说什么秋兰走了”小丫头被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喝问吓坏了,愣了愣,才忙将手里的留书交给最近旁的石文翰。“信里怎么说你妹妹为什么要走”石显又急又气,踮起脚尖儿朝石文翰那儿看,忙问道。石文翰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末了,有些责怪地看着石显,说:“妹妹说了,她走了,好给爹腾地儿成亲。爹你还是自己看吧,我找妹妹去”说着,石文翰将手里的书信甩给愣住的石显,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石显哆哆嗦嗦地拿着书信,还没看两行,就老泪纵横了。苗子茜和刘文熙难得一致地认同一件事石显罪有应得,所以,两个人一起愤然离去。秦芃无法,只得充当起安慰者的角色,在饭厅里陪着失魂落魄、懊悔不已的石显。苗子茜刚一出门,就拜托刘文熙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你快点去找找秋兰吧。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心里肯定也很着急吧。”没想到,刘文熙一瞪眼,双臂环抱胸前,问:“她自己要离家出走,又不是我惹的,关我什么事”苗子茜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无聊的时候就拿人家来打趣儿解闷儿,现在人家遇到难事了,你反倒是忙着撇得一干二净,袖手旁观了”刘文熙随手揪了根墙角的细草含在嘴巴里,老神在在地说:“那个傻丫头,尽她跑她又能跑多远你别在这里瞎担心了。”苗子茜恨不得咬刘文熙一口气,一甩手,说:“你不愿意找就直说好了,何必来那么多借口我自己去找秦烈驾马车,出去寻秋兰去”说着,苗子茜抬脚就要离开。“你省省吧。”刘文熙靠在墙壁上,眼睛带笑,问:“今儿早上,你见秦烈来吃早饭了吗”苗子茜闻言脚步一顿,敏感地嗅到了刘文熙话里别的意思,忙转身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苗子茜还没有问完,刘文熙就笑了,说:“真聪明怪不得秦芃这么看重你没错,打从那傻丫头一离开家门起,秦烈就悄悄地跟上去了。所以,你尽管放心吧,在石家庄方圆百里的范围内,还没有人是秦烈的对手。有他跟着,那傻丫头不会有任何闪失的。”苗子茜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好气地抱怨道:“那你干嘛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对了,要不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长,免得他挂心。还有大公子那里”“别”刘文熙耸耸肩,说:“要是打算告诉他们的话,刚才我和秦芃就说了。那长舌妇实在是讨人厌,先是欺负你一家,现在又要欺负那傻丫头,我才不会轻易放过她呢就让石村长内疚一次,省得他那么快地就把那长舌妇娶回家里来作威作福,欺负那傻丫头”苗子茜听着听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起来,看,刘文熙真是死鸭子嘴硬,嘴里说着不喜欢石秋兰,只是觉得石秋兰好玩而已,其实呢,心底还是对人家充满关心的。“好吧,你们怎么做我都无所谓,只要秋兰好好的就行。”苗子茜笑眯眯地说,“那你慢慢演戏吧,我去摆弄那些石头去。”说罢,苗子茜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刘文熙抬头看了看天空,顿了一下,叹息一声,说:“得了,还是我亲自跟去吧。秦烈那个性情暴躁的家伙儿,有时候还真是不让人放心。”说着,刘文熙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石显家。石秋兰这一“出走”,就是五天之久。在这五天里,石显寝食难安,思维迟钝,跟别人说话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整个人明显地瘦了一圈。但是,任是石显调动多少人去寻找石秋兰,都是音讯杳渺。想想也对,有了刘文熙和秦芃的刻意隐瞒踪迹,石显要是找得到石秋兰才怪呢五天之后,眼见着石显真的是快撑不下去了,秦芃和刘文熙商议了一下,故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