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你的眼能透过这些即便能,你看中的这一身皮囊我根本丝毫不在意”宁宁逼着自己直视青溪的双眼。漂亮的红眼珠子,像鲜血一样的颜色,容不得她放下。“蛇池的事情”青溪动了动唇瓣,宁宁就在她眼前,这么近,仿佛只要她肯放肆,就能吻上。“宁元要你一身恶纹镇住其他阿修罗,你母亲却给你留了条后路。”然而她不能放肆。不是时候,不到时候。“只要你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告诉你。”青溪语气格外的轻快。“我说过我丝毫不在意这身皮囊”宁宁想要动作,却发现青溪使了手段,她现在是半分动不得。“青溪”“你背后的人是谁”青溪声音飘飘渺渺,却重重打在宁宁心上。“告诉我,我就做你的芊儿。”“芊儿本就是你假创的人物,你变副样子又如何”宁宁说着,不知为何,眼眶红了。“我是真心待你,先前那些绝情的话,是逼你回来的托词。”青溪以手指代替唇瓣,抚向宁宁的脸,指腹分外轻柔温软,一手握着她的放在自己心口。“这做不了假。”“你问我这话,又是什么目的你可能够明明白白告诉我”宁宁向后避了避。也罢,她本也谈不上多么真心待芊儿,想着涂千璃,还放任芊儿把自己卖出换玉给她。她嗜好玉石,是从宁舞那里学来的,精于一道用以掩饰自己。她若是真在意芊儿得不得了,怎么会舍得。不过是自己被欺骗了的难受,并不是多喜欢芊儿,并不是“为了长长久久同你在一起。”青溪低喃。“只要你肯,我能让你这身恶纹消去,也能让你修罗一族不强受背后之人的指使。”“只要我肯”宁宁眨了眨眼,一滴泪珠就打在衣袍上。“你又以什么身份来劝我,你又能许我什么长长久久。”青溪咬着宁宁的耳朵极郑重地说了两个字。宁宁讶异地看着她,压下心头涌起的思绪,青溪所言按照那位大人的说法倒是有可能,但她凭什么要听她的明明“我不信你。”宁宁腿上忽地一轻,青溪再度飘了起来,似云朵浮浮沉沉,并懒散一笑。“我信你仍喜欢我。”“我仍喜欢芊儿,不是你,青溪。”宁宁身上一冷,神经绷得死死。“芊儿很单纯,她只喜欢我一个,旁的什么都不想。你不是,你顾虑着太多,你”“天上地下你能找到第二个芊儿么”青溪反问。“只喜欢你,旁的什么都不想,别这么幼稚,好不好”“幼稚又如何”宁宁面上隐隐发青,利爪暗出。“便是造也要造一个出来,傀儡也罢,玩偶也罢我就要芊儿”“所以我不是说了,只要你肯再等上一阵子我就可以当你的芊儿,什么都不理了么有什么不好呢”“那又如何我不信你,更不信你背后的人”“你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同等返还”青溪看着宁宁一路下了山,把高亭和她留在原地。她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她表达的心意还不明显还是只不过,宁宁根本不在乎她,她们的感情真的禁不住一次哪怕善意的欺骗夜渐深沉。 决斗场。宁元握枪站在一侧,宁宁在另一侧。人族封羽不见回头,只派了一个入门最浅的梅小徒弟回来权当代表。涂千璃、孔幺、白柏并坐在一排,身前身后全是玉面修罗,严密地关注着他们。涂千月、东风姬不见踪影,西门潋滟虎着脸坐在座位上,按捺心头的不满。鬼族青溪慢悠悠地晃飘在半空,宁舞和黑狸还在到处搜寻龙狐两族的继承人。夜叉击鼓。咚、咚、咚“今,请各族做见证。”“今,请各族做见证。”“我,宁元。”“我,宁宁。”“以阿修罗之名,以此杀恶之身。”“以阿修罗之名,以此杀恶之身。”“夺修罗王之位”“夺修罗王之位”咚、咚、咚夜叉退场。青溪同西门潋滟小声说些什么。涂千璃靠在孔幺肩头,眯着眼睛。白柏呆滞神情,一句不说。“啊唔涂涂千月”“唔宁舞和黑狸会听见哦。”“你你啊混帐错过大典了唔要错过了。”“风儿谁让你这么不肯放我走这么恩”黑狸红着脸,站在门口,向远处的宁舞摆手示意这里也没有。宁舞微微失望,又继续在那一侧翻找。也太乱来了吧这些大族的继承人姑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黑狸儿怎么会出现的,还有那个白柏,和封羽,真的很奇怪。宁舞一路思忖着。黑狸偷偷拿了一个小玻璃球样的物什放进了门内。悄步快速离开,手上紧紧攥着一张纸条。“宁舞叛逆,跳入十万地狱,死活不知。”作者有话要说:主c一直打酱油真的好吗、蛇池宁元手中长枪飞舞,面上疤痕深深凹陷,他嘴角漫开一丝笑意,更显可怖。阿修罗的厮杀一点都不精彩,对他们这类只追求杀人快感的来说,动作越简练越好,胶着也不会很长时间,胜负仿佛只是等落叶飘地的事情。宁宁事先吞下了所有的黒灵。这是那位大人赐下的,她并不担忧自己会输。她的眸子很稳,她的手很快,她的思绪与动作几乎同步。这便是黒灵的作用。宁元方才已经受了伤。离她的胜利只需瞬间。宁宁没有犹豫的攻击着,眼底没有杀意,没有悲哀,只有快意。宁元的身体出乎意料地软。她的爪也太过锋利。宁元仰面朝天,重重落在地上,灵魂却像是在飘。恶鬼修罗,不得轮回。轮回界既殁,世间无轮回之说,他们也就更无轮回可能。和平的修罗王,只差一步了。他第一次杀了自己亲妹妹后,那所谓的心就比石头还冷硬了。宁元想起自己最后杀死所有兄弟的时候,比宁宁大一些的年纪,他的心更冷。可是他仍是想当个和平的修罗王。他口口声声说的和平,他手里实实在在的人命,这都是事实。他努力过了。然后一切都交给宁宁。作为父亲,真是失职啊。宁元最后的视线凝结在宁宁脸上。和她母亲真像。若是去了那些恶纹,一定是顶漂亮的,就像她刚刚出生一样。他的女儿。是天生的修罗王呢。“今,九月初九,宁氏女宁,继位修罗王”夜叉鸣鼓而泪。旧王死,新王立。君临天下。“传令:宴客三月”宁宁将手从宁元的身体里抽出,鲜血溅了她一脸。血是热的。心是冷的。她淡淡望着坐在上首的各族代表,扯出一抹微笑来,远远望去竟是别样美艳。“请各位随我来,殿内已经准备好了美食美酒。”宁舞着一袭淡黄色长衫,绿流苏摇摆,沉稳而安静。她轻轻挥手,玉面修罗排成两列,都微微躬身,或清丽或妖娆的面上满是恭敬。“青溪鬼仙,请去殿内享用酒馔。”宁舞温润地挡住了青溪的路。姑姑应该比较喜欢独处。“好。”青溪也不犹豫,跟着宁舞慢慢前行,一步拖三步,不时停下往身上扇着风。十万地狱底下,倒是有点热气。蛇池。纯白虎皮铺陈一地,尽处床榻软席温香。金环银环大王蟒,响尾眼镜竹叶青,咝咝之声不绝如缕。“大人。”宁宁恭敬地行了一礼,乖巧地收起了杀气。“小宁儿,怎么了”声音绵长,仿佛垂死之人的虚弱,却仍然带着戏谑。“青溪背后的人,您是否知晓”宁宁脚边缠上了各种蛇,她岿然不动,任它们把体内的毒素注射进体内。习惯了。“你这么问,我心里大抵有数了。”那声音顿了顿,十分温柔和软。“她来拉拢你了”“是。”宁宁的恶纹又深了一层。不愧是全知全能的大人,如果有能让宁宁真正从心底崇拜的人,那一定是这位。“放任阿璃和孔幺真的好吗”宁宁又问道。“那孔幺似乎一往情深,我却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她面上没有嫉妒。“咳咳,没有关系。”那声音停了许久,仿佛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又慢悠悠道:“情深者不寿。能当上继承人的,平日或滥情或专情或无情,心里却都有自己的算盘。”“所以不会有真正的感情么”宁宁嘴角划过一丝嘲讽,脑子里满是那人说的“长长久久”。青溪,青溪,除了那双眼,她应该什么都不能影响自己才对。“有。只是感情与图谋孰轻孰重,因人而异。”随即一声轻快的口哨响起,蛇皆回窝。“大人您是把什么放在第一位呢”宁宁知道自己僭越,但此刻似乎她也需要一个指引了。“对我来说两者是不冲突的”那声音有些倦了,但仍是又说了一句:“小宁儿,别人我不敢断言,但那青溪很是痴情,若是你还有情,不妨假听于她。”“为了大人,我会的。”宁宁身体晃了晃,旁边一直静默着仿佛不存在的竹样女子上前一步,以肩顶了她一下,算是帮忙宁宁站稳。她双手紧握,面上也没有表情。“大人说,你有情,才去。”“我告退了。”宁宁又行了一礼,并没有理会或是感谢什么。“湘君你如何了”“她很好,谢大人,告退。”“咳咳九九不见不忘不见不妄呵”修罗殿。“龙七公子这是”孔幺笑晏晏地拦住了黑狸的路,涂千璃已是倦了,伏在她怀里,正十分安稳。黑狸灰头土脸也没有换过衣服,但亦步亦趋地跟着宁舞,显得有些滑稽。黑狸以手比划了几下,眼睛不住觑向宁舞方向。孔幺无奈地摊了摊手,以灵力做纸,放在面前。黑狸惊异地看了孔幺一眼。不愧是大族的继承人,灵力不仅高深而且运用得如此流畅。她一笔一画地写着字,字迹有些幼稚。“担心她。”“龙七公子痴情之人是百宁舞么”孔幺恍然大悟状。黑狸通红着脸,拼命地摆着手,想了想,又写下两个字。“琅玡。”“原来如此。怪不得琅玡手边有那么多奇珍异宝,龙七公子果然大方。”孔幺有些讪讪,面露疑色。“宁舞正春风得意,修罗王更将招待之事全权交予,她本身又是玉面修罗一支的领袖,实力亦出众,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担心。”黑狸又写了这两个字,望了孔幺怀里的涂千璃一眼,又看着孔幺。孔幺若有所思。黑狸这是什么意思涂千璃又怎么了么“笨。她是说,即使没事也会担心,就像你这么抱着我一样。”涂千璃伏在孔幺的耳边轻声道,浓浓的倦。“但大概有些不同,黑狸儿和宁舞,不是那种关系。该是之前出过什么事情,她才会格外注意宁舞的安危罢。”黑狸动了动耳朵,微尴尬地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抱歉,明儿尽量早一些、乱水入目是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黑狸的手十分娴熟地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的脑袋能舒服些,不那么疼。这法子百里常用,她身为族长事务繁忙,必须博闻强记,有时太过勉强就学了按摩的小技巧,黑狸常与她往来,便也自然而然地学了一手。百里对了,她刚刚看见画皮对孔幺下手,正要提醒的时候晕了过去。仇塔的气氛与平日无异,是不是说明不对,她怎么可以怀疑百里呢黑狸用力地摇了摇头,冷不禁就瞥见床头贴了一张字条。“宁舞叛逆,跳入十万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