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流殇盯了他许久,许久,“30分钟,无果,你便滚。”“煞领命”低头,起身,迅速退去,无声无息。直到“砰”一声轻响,在这空旷的,犹如帝宫的大厅响起,空荡荡的,回旋着消失的余音。这一场雪下的特别大,末流殇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冰封的世界。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没有她的日夜。每当夜幕降临,都觉得特别的空洞,孤独,心无所归,大抵就是这种滋味,且比未得到时还要严重,铺天盖地,似要将他掩盖在这孤寂中。她真的准备从此远离他了吗她真的不要他了吗她真的要和他离婚吗不敢想,想了,这心,不由自主的,疼末流殇悲凉的勾起嘴角,闭眼,苦涩的滋味在嘴角萦绕不散,拿出烟,点上,看着猩红在指间明灭,一动不动仿佛入了神,直到烟烧尽,猩红落在手指,刺痛清晰的传来。他才淡淡的将猩红扫去,放手么怎么可能,绝对不放15分钟后,煞再次出现,他低头,“三少,他们在乌镇。”“乌镇么”末流殇低头勾勒了嘴角,“走”转身,大步欲离去,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却也严肃的声音,“不许去。”末流殇驻步,回头,微抬,二楼的地方,余芬憔悴苍白的面容入了眼,皱眉,“妈,你怎么在家,没去医院”余芬冷笑,“我不是医生,不是护士,哪里自有专业人士守着,我去了做什么”“妈”末流殇叹息,闭眼,再次睁开充满了无奈,他从来没打算因为这件事伤害到她,然,这事儿若不摊开来说,将会成为他的阻碍,没想到,最终,她还是知道了,是他低看了她的直觉和爱父亲的心。“妈,我有事儿,先出去了。”“我说了不许去”余芬倏地瞪大眼睛,有些失控的嘶吼。末流殇皱眉,“妈,你累了,去休息吧”转头对李嫂,“快扶夫人”话未说完,只听余芬吼来,“末流殇,我说不许去,你若敢踏出这门一步,我便从这跳下去,眼不见心不烦。”“妈,这事儿跟颜颜有关系么她那时那么小,她知道什么她又能决定什么”余芬苦涩的笑,闭眼,两行清泪滑下,“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这颗心,我不想再见她。”她缓缓睁开眼,笑,“你要去便去吧”末流殇与她对视数秒,转身的刹那,只见煞瞪大了眼,低吼,“夫人”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砰”的声响。末流殇觉得心脏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放在门锁上的手无力的垂下,耳边的声音成了轰鸣转身,余芬就躺在他的面前,面色安详宁静,鲜红色的血液自她身体里流出,似乎想要就此流尽了,包括了她的生命。“愣着做什么快送医院。”末流殇转头对着呆住的煞吼,自己迅速上前,抱起那具正在失温的身体,转身往外狂奔。“妈,坚持住”乌镇,一张古老色彩依然浓重的老相片。以河成街,街桥相连,依河筑屋,水镇一体,组织起水阁、桥梁、石板巷、茅盾故居等独具江南韵味。连桥成路,流水行船,他们来的时候正巧是冬至也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传统风俗中的大节。亦称“冬节”或“亚岁”。炉灶火旺,街肆溢香,一片绝美的冬景,一场美食的盛宴。乌镇以“百户为坊,万户为市”,平日里走街坊,串邻里互增感情,而逢新春佳节,有钱的大户人家,总是在坊间广开宴席,广邀邻里好友、往来过客,同享年福,街坊邻里们也沿街摆上桌椅,木桌相连,便形成了活色生香的长街宴,当地人又称“坊宴”。就是那么巧,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个节日,浅倾颜兴奋的一夜没睡,第二日早早就起来,找了件裙子穿上,外套兔绒大衣,卷发拢在脑后,便兴冲冲地去把末流璜挖起来,一起去伏那长街宴。百来张桌子排在一起,恰似一条长龙,节日当天,家家户户要做黄糯米、三色蛋、猪、鸡、鱼、鸭肉、牛肉干巴、麂子干巴、肉松、花生米等近40种菜肴。抬到指定的街心摆起来,一家摆一至二桌,家家户户桌连桌沿街摆,摆成一条700米多长的街心宴。今天的人很多,末流璜去交了门票,带着挤在人群中,慢慢向里面走去。------题外话------网吧空调对着直吹,冷死了,最倒霉的是,码字的时候,电脑突然关机,艾玛网吧电脑只要关机就会自动恢复程序,两千字就这样没了,呜呜065温度这是的长街宴当真热闹,浅倾颜拉住末流璜东吃口西吃口,吃的不亦乐乎。末流璜浅淡的笑着,随着她流失在人群。“主子,家里出事儿了。”消失许久的影出现在浅倾颜身侧,因为末流璜隔断了一切于外界通讯的方法,至今两人都不知道,也没人能联系上他们。是煞找到了影,让她带回四少和主子。真是没想到,在她执行任务期间,家里发生了这么大变故“影真是好久不见,颜颜,终于启动你了。”末流璜偏头一笑,神色不明。“四少。”影恭敬的低头。“出什么事了”浅倾颜眼皮忽的突突的跳,心刹时提到嗓子眼。影深深的看了浅倾颜一眼,“夫人跳楼了。”“什么”浅倾颜心口一滞,似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了心脏,“为什么”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测出一些,大抵,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果然,影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还是说道:“三少找到了你和四少的踪影,夫人拦着不让他来,三少执意而为,夫人便”“跳楼了。”浅倾颜闭眼,耳边尽是轰鸣,心脏的地方,似被人注射了毒液,又麻又疼。“别想了,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末流璜抓紧浅倾颜冰凉的手。影护着三人,很快就穿梭出人群,直奔机场。候机室里,浅倾颜独自坐在一边,手里捏着的票几乎变了形。脑袋乱的,心跳的频率也是乱的,眼前出现的是余芬的脸,温柔的,破碎的,苍白的。最后和妈妈的脸重叠,两个人合二为一。这十年,余芬对她真的很好,她也真的把她当作母亲,可是,毁了,一切都毁了,不复存在了。低头,苦笑。一只温润的手臂伸来,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搂进怀中,“不怪你,这一切,不是你能左右的。”末流璜清澈的眼,看着不远处,玻璃窗外,清冷的天空。因为北京在下雪,飞机延误,等到两人上了飞机,滑行天空时,已经很晚了。回到北京已是半夜,下了飞机,寒冷的风吹来,浅倾颜哆嗦着,双臂环绕住自己。末流璜将自己的大衣披在浅倾颜身上。“别”末流璜自己穿的也不多,衣服给了她,怎么能行浅倾颜下意识的就要把衣服还回去。“别推辞了,现在主要快些去医院。而且,一会上车也就不冷了。”浅倾颜沉默了会,半晌,点头,和末流璜出了机场,上车,直奔医院。手术室门口,来的人很齐全。末大少末流陨,二少末流谦,一脸虚弱的末杰。末流殇身边,冷泡沫静静的站着,瞳眸里尽是心疼的光芒。余芬被抬进手术室已经10小时了,所有人,都盯着那血红的三个大字,“手术中”。不知过了多久,血红色熄灭,末流殇的好友安子曰疲惫的走出来。安子曰是医学界的权威,除了上次被大材小用的给浅倾颜做小术,他已经很久没有操刀了。“我妈怎么样了”末流殇上前,如鹰般狭长的眸疲惫的眯起,他已经好几夜没睡好了,如今竟有些扛不住的感觉。安子曰拍了拍末流殇的肩头,对着末杰等人道:“情况不乐观,你们要做好准备。”一句话,话音落地,所有人都沉默了,末杰低头,眼泪低落,“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该死。”“你怎么不去死”末流殇冷笑,眼风如剑,冷冷的瞪着他。“老三”末流谦不赞同的打断他的话。末流陨扶住往后退了数步的末杰,脸上森冷不比末流殇少。冷泡沫心里冷笑,哼余芬一死,她就少了一层阻碍,倒是死得其所了。再退一步说,余芬死了,她嫁到末家,头上就没有婆婆,她也不用看婆婆脸色,相信这个公公是不会过分干涉自己的,那以后,自己和殇就可以过自己的二人甜蜜世界。想着,她越发觉得余芬该死了。拉住末流殇的手臂,“也不怪伯父啊他也很伤心,你不要这样。”末流殇冷冷的看过来,抬手,手风如刀,狠狠甩开,“冷小姐,你过界了。”冷泡沫被向后推了数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她一双美目含泪,委屈的看着末流殇。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她那么关心他末流殇厌恶的笑,和安子曰走开去谈细节。浅倾颜和末流璜赶到的时候,余芬已经进了加护病房。身上带着风霜,浅倾颜怕把这股凉气带进病房,和末流璜在外面呆了好一会才进去。病房门推开,却是一道嘲讽声传来,“哼,养女就是养女,夫人出了那么大事儿,浅小姐,竟也姗姗来迟。”顺着声音看去,冷泡沫小鸟依人般,紧紧跟在末流殇身旁,一脸嘲讽的看着她。而她的话,末流殇竟未反驳,呵斥。“呵呵冷小姐倒是比我这个亲的跑的还要殷勤呢”冷泡沫满脸怒色,见是末流璜,只好深深的压下,冷笑不语。他,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浅倾颜无法管住自己的脚步,上前,手,轻轻拉住那双无温度的手。末流殇手臂一阵僵硬,毫无温度的眸子触及她身上的大衣时,划过一道刺痛,“你还知道回来吗”浅倾颜一僵,无法反应时,手心里的温度已被一点点抽离。末流殇抽出自己的手臂,没看浅倾颜,那句话却是对着末流璜说的。冷泡沫本来恨毒的眼神闪过快意,浅倾颜,如今,是你亲手把他推开的,而且,你们本来就是兄妹,根本不可能,你就死心吧心口,似被狠狠划了道口子,然后再有人撒盐,疼的她眯起眼睛,疼的她想要深深呼吸。这时一道温度附上自己,“带着丫头散心,没想到妈出了这样的事儿,医生怎么说”末流殇觉得体内覆盖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他冷冷的看着末流瑝环住她肩头的手,“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投入老四的怀抱么”浅傾颜倏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066 我们完了黑色的瞳眸淡出点点破碎光,浅傾颜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和他,忽然的浅傾颜笑了,绝美而悲凉,“末流殇,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你确定那是爱吗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请问末三少,你又做到了多少”“颜颜”末流瑝开口,却又被压下,“你的爱不过是隐瞒,不过是欺骗,不过是戏弄。”末流殇一双寒冰入骨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不语。浅傾颜深深的呼吸,压下心头的痛,“末流殇,你和我完蛋了”末流殇面色忽的血色褪去,面如白雪,腰间的指无力的颤动着,心口宛如被人宛如一块,血淋淋,空洞洞的疼。浅傾颜偏头,隐去泪光,目光触及处,是余芬苍白透明的脸,她慢慢的勾勒出笑容,妈,你听见了吗你了满意,我用一场夫妻情圆了你我十年母子情。只愿你能好浅傾颜毅然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出了门,外面,很冷,没有了暖气的北京,可真是冷。“你还不去追”末流瑝目光复杂的看着末流殇。